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之砒霜，君之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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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源融合了所有的中型世界本源之力，而白泽可以融合了这几门原罪魔道，他们各取所得，孔梦寻觉得达到了双赢局面。

贝利尔没有丝毫犹豫的献上了他所得到的原罪魔道，色欲，嫉妒，傲慢，暴食，至于他自己的懒惰之道，需要最后才能分离。

白泽首先吸收了色欲魔道，因为他原本已经融合了百分之十左右的色欲魔道，所以几乎刚一融合，便有了玄妙的体会。

而其余几门魔道，白泽先收入了体内灵魂中，完全融合，化为自己的力量，并且完全合为一体推进到主宰境界，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正当贝利尔准备将自己的懒惰魔道也献出的时候，白泽突然制止了他。

贝利尔呆了一下，而孔梦寻却有了疑惑。

“贝利尔，我问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本源世界吗？”

还没等孔梦寻发问，白泽便先开口问向了贝利尔，也没有提懒惰魔道的事。

“是啊，我就是本源中诞生的生灵，渴望回归本源世界也许是生命的本能。”贝利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果让你在这里待上无限的岁月，你会觉得寂寞吗？”

白泽接着问道，孔梦寻没有插话，若有所思。

“能有这种好事？”贝利尔突然有些兴奋，要是能让他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那该是多么幸福啊！

“寂寞？不会的，对我来说，能够睡着就是无上的幸福，能够永远沉睡在这里，对我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恩赐。”

贝利尔情真意切，语气是很明显的激动。

孔梦寻大概知道白泽在想什么了，于是他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小源是魔界本源自我诞生的意识，而贝利尔和路西恩大概是以为被动而诞生的意识，自我诞生的算是完美的脱离，不求回归，而被动诞生的生灵渴望着回归本源世界。

可是他们的本源世界早已经没了，被毁灭了，没有归处。

但现在，摆在贝利尔面前的，是诸天万界中最强大的三大界魔界的本源，这让他有一种游子离家十几年，回来之后发现自家的老房子已经没了，还没顾得上伤感，发现家里换了一套豪华大别墅，花园和泳池应有尽有……

“如果失去了懒惰魔道，你还能好好沉睡下去吗？”白泽继续问道。

贝利尔突然愣住了，他从一诞生就伴随着懒惰魔道，睡觉就像他的天赋神通一般，自然而然，自然到他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这么喜欢睡觉是和懒惰魔道息息相关的。

如果没有懒惰魔道，自己就变得勤快了？贝利尔突然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白泽笑了笑，安抚性的对贝利尔说道：

“别想了，你失去了懒惰魔道，大抵就与现在有很大差异了，不能再好好沉睡了，所以我不能要你的魔道，还要与你谈谈买卖。”

贝利尔一愣，回应道：

“可是你与我们不同，你是先天的生灵，想要融汇原罪魔道突破成为主宰境界，我们需要至少五门魔道于一体，可你至少需要六门，如果你不接受懒惰魔道，此时就不能突破成主宰了。”

“没关系，功成与否，尽看天命，不急于一时之间，同时我们依然有别的选择。”白泽温润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贝利尔的审美虽然和他们不太一样，但也感觉看起来很舒服。

“现在，该谈买卖了，你可愿接替魔界本源守在这片世界？或者说，由你来成为新的魔界本源之意识。”白泽的话语，震撼了孔梦寻的心灵，对啊，若是贝利尔可以取代小源成为魔界本源的意识，那她也许就可以得到救赎，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自由。

自己只是和二哥白泽提过一次而已，他就已经为自己想到了这一步。

贝利尔被强烈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吗？我们曾经为敌，而今你们却愿意如此善待我？”

丑陋的章鱼之躯扭啊扭啊，竟然有些可爱。

白泽与孔梦寻对视一眼，心想除了这个懒洋洋的大章鱼之外，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哪个生灵觉得无数亿年的孤独和寂寞是好了。

“二哥，你……”孔梦寻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了梦寻，不必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为人仁善，最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解救小源是你的想法，那我便会帮你。二哥现在实力低微，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是帮你动动脑子还是可以的，魔界本源非同小可，想来小源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你也许可以用言出法随将她从本源世界剥离出去，但是一定会承受巨大的代价，可是如果不是剥离，而是偷梁换柱，也许代价就会小很多。”

白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朗如泉的声音让孔梦寻眼眶一热，虽然白泽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如他，但是他事事都为了自己考虑，一如他们最初见面那般模样。

“所以贝利尔不能失去懒惰魔道，否则这漫长的岁月，一定会在某一刻当他厌倦的时候，成为他永恒的折磨，虽然我们与深渊一脉为敌，但懒惰一脉的手是干净的，与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我们不能这么对他。”

白泽又看了一眼贝利尔，眼神里并没有什么仇恨与厌恶，懒惰一脉没怎么对魔界生灵出过手，身上没有血债，而且虽然他也参与了分食黑暗凤凰，但他早已经从玛门那里知道了真相，懒惰之主贝利尔根本懒得参与，最后都是人家挑选完了给了他一些而已，所以白泽也不怪他。

贝利尔刚想开口反驳，说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安静的沉眠，后来仔细又一想，若是真的失去了懒惰魔道，那自己必然不会像如今一样可以一直一直沉睡下去并且也不知厌烦。

尽管所有的生灵都喜欢休息和睡眠，但他们总有睡饱的时候，一旦睡饱了，面对着上万乃至亿年的孤独寂寞，辽阔空旷，那便是世间最恐怖的折磨。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内心升起了一些对于魔界之主白泽的感激。

“没事，还有贪婪之主玛门，待我取来他的贪婪魔道，一样能让二哥晋升。”孔梦寻很赞同白泽的想法，他并不厌恶贝利尔，更谈不上憎恨，如今他既然有了接替小源的可能，让他善待他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强求，梦寻，天道无常，修行有缺是很正常的事，我能够有今日的造化已经是上天钟爱，若是一切都尽善尽美也不实际，所以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们已经说过不会对他出手，也不好爽约，如果违背自己说过的话，会对你将来的道有影响。”

白泽并不在乎，他已经身拥五门原罪之道，还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就可以成为主宰境强者，再次与孔梦寻并肩而立。

孔梦寻心想，这还真是个麻烦事，自己不能对玛门出手，就不能得到贪婪魔道，白泽就不能快速晋升。

圣言学院的这些学生们还是太稚嫩了，一个个的都只是魔尊境界，没有几个人有魔皇境的潜力，而且就算成为了魔皇境，也不会是老牌魔皇贪婪之主的对手。

孔梦寻久违的有了一种“拿他没办法”的感觉。

但冥冥之中，他有一种白泽合道晋升就在近期的感觉，却看不到命运具体的轨迹。

“你们在聊什么？”小源此时睁开了眼，她已经把这六个中型世界本源之力收为己用，将自己的状态彻底调整回了最巅峰的状态。

自此，魔界不再有自我毁灭的危机，本源老化解除，重新恢复了新的活力，能够保持不灭不朽。

这一天，许多魔界的生灵都莫名的提升了一个境界，当然高境界的强者很少。魔界各地萌发生机，就连那些危险的境地也绽放出了新的光彩，焕然一新。

小源作为魔界本源诞生的自我意识，外表上没有什么改变，但她的身体周围，却环绕了一层彩虹般的光晕，让她看起来美丽的惊人，如梦如幻，仿佛可以夺走这世间所有的颜色和光彩。

“小源，是这样的……”孔梦寻将刚才白泽的想法以及贝利尔的决定告诉了小源，让她一时间怔住了。

有人愿意接替我？

我很快可以自由了？

我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可以养一只汤姆和杰瑞了？

孔梦寻本以为会看到小源露出欢喜的笑容，然后大大咧咧的抱抱他抱抱白泽再抱抱贝利尔，没想到看到了小源的泪水。

小源像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越发晶莹了，流出了剔透如珍珠的泪水。

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的落在纯白色的世间，一开始悄无声息，慢慢的，增加了小源的抽噎。

“你们，干嘛对我这么好。”她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女孩，哭声越来越大，孔梦寻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白泽，白泽微笑着用眼神鼓励他，让他去安慰一下小源。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贝利尔，这家伙也没个眼神能对一下，没有什么价值。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小源抱在怀里，然后拍了拍她的头，像是抱着自己的妹妹，抱着自己的女儿。

“因为我答应过要带你游历诸天万界，说过就一定会做到，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

小源哭的声音更大了……

从小没哄过女孩的孔梦寻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心态还是挺稳的。

哭吧，不管伤心还是开心，哭出来都会让自己好受很多。

过了一小会儿，白发赤瞳的美丽少女抬起了头，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只玉兔仙女。

她泪眼通红的说道：“真的可以吗？”

孔梦寻狠狠地点了点头，刚才在等待小源哭尽兴的时候，他为了保险，意识进入到意识海询问了圣源，得到了相当肯定的回答。

圣源的回答是，本来本源自我诞生的意识是绝对无法离开本源世界的，而且不诞生还好，一旦诞生，这意识就会成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不可分割，但孔梦寻掌握的言出法随之力是逆天的能力，他可以通过这个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改变规则。

如果用言出法随之力让本源意识离开本源世界，孔梦寻会成功，但是结果会直接暴毙，而若是能有另一个本源诞生的意识替换就见到了很多虽然仍是消耗巨大，但孔梦寻就不用死了。

小源看了看孔梦寻，本来梨花带雨的面容又忍不住笑了，像是还沾染着雨滴的梨花瓣被阳光照耀出了一层光辉的金粉，美丽又清纯。

小源又抱了抱白泽，孔梦寻第一次见到了白泽僵住，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而后，小源又扑向了大章鱼贝利尔，完全不在乎他丑陋的样子和看起来黏黏糊糊的皮肤，她拥抱着他，轻轻的对他说着谢谢。

这种用拥抱来表示感谢的方式，是她看猫和老鼠学的。

贝利尔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也很是意外，他想学着孔梦寻的样子用触手拍拍小源的头，又觉得自己的触手太丑陋，不配触碰这个世间一切美好所钟的女孩。

他除了感慨之外，其实还挺怕她反悔的。

我之砒霜，君之蜜糖啊，孔梦寻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