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8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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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别装了！”何佳凡明显喝多了，兴奋的不行，“快从实招来，有没有在一起过？”

“他们绝对没有。”不等李睿和邵萱回答，吴海波先说道。

李家薇问：“你怎么知道？”

吴海波道：“我问过李睿。”

李家薇噘嘴道：“那太可惜了，其实你们挺适合的。”

何佳凡却忽然想到什么，用脚轻轻踢了踢李家薇。

有很多事情不会按照人们的想法发生，应该不应该，合理不合理，从来不在命运的考虑范围之内，阴差阳错，造化弄人才是常态。

邵萱杵着下巴，一脸释然的嗤嗤笑道：“你们真这么觉得？”

李家薇点点头。

何佳凡迟疑了一下，也点点头。

吴海波咧着大嘴：“萱，我也喜欢过你，你知道吗？”

邵萱讶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那你怎么没跟我表白？”

吴海波道：“因为我觉得你和李睿更般配，所以我就自动退出了，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什么都没做，早知如此……”他说着的时候，脸上满是遗憾。

邵萱看向李睿，眸子里像是荡漾着一整个太平洋的水。

自从那年李睿回乡，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他们后来都刻意的保持着一点距离，像是知道对方身上隐藏着火焰，靠得太近会把两个人都烧成灰烬一样。

李睿同样看向她，少年时的情愫和幻想如同泡沫，幻彩美丽，却又不长久，不知何时起，也不知何时灭，他记得曾迷恋过邵萱，却忘记为什么没了后续。

许多感怀涌动上心头，李睿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时候太年轻？太害羞？”

李家薇喃喃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何佳凡惊讶的看向她：“你还会念诗，我以为只有睿哥会念诗。哎呦，你掐我干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把所有时间风霜带来的惆怅，一笔勾销。

……

何佳凡在引吭高歌，这小子喝了酒就喜欢唱歌，李家薇和邵萱给他打拍子。

李睿和吴海波跑到阳台抽烟。

吴海波吐出一大口烟，回头看了看道：“你和萱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睿装傻道。

吴海波冷哼一声：“少跟我装傻！你知道我问什么！”

李睿道：“刚才家薇不是说了吗，此情可待成追……”

“你少跟我拽诗，我又不像你们上那么多学，我不懂。”吴海波打断了李睿的话，“我就问你，你能不能给萱幸福！”

“她现在过的挺幸福的。”李睿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果然吴海波道：“你是不是以为有钱就过得挺好？我知道你给萱弄了外国身份，给她很多钱，可她不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吗！”

“你不也是老哥一个，不也过的挺好？”

“我和她能一样吗？她之前经历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吴海波有些恼，“你是不是嫌弃她！”

“不是，绝对不是！”李睿见吴海波像是要揍人的样子，连忙否认。

他确实不曾嫌弃过邵萱。

在他的心里，邵萱永远都是那个夏日榕树下，白裙翻飞的少女，是那个阳光洒在身上笑颜如花的少女，是那个睁大眼睛听他讲故事的明媚少女！

“那你踏马什么意思？”吴海波爆了粗口，“我要知道你这个德行，当初我就不该退出。”

李睿呆了几秒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样……”

是啊，人生之中，有很多事情，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就发生了或者没发生，有些知道原因，有些不知道原因，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生活就变成了后来的模样。

是说错了某句话吗？还是忘记了说某句话？

是走错了哪一条路吗？还是忘记了来时的路？

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还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即便重活了一回，李睿依然找不到答案。

……

五个人喝到凌晨，何佳凡已经喝趴了，李睿和吴海波出了一身汗才把他抬到楼下卧室床上，剩下的就交给李家薇了。

吴海波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反手关上门道：“楼上有两个卧室，你们自己分吧，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见他往沙发上一躺，几秒钟就鼾声如雷，李睿和邵萱无奈的对望一眼，上楼去了。

李睿没有睡意，上楼坐在窗边，看着云山熟悉而陌生的夜色，心中依然翻滚着按捺不住的情绪，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邵萱走过来道：“有烟吗？”

“又抽上了？”李睿问。

邵萱道：“前阵子不是在学会计吗，有时候熬夜学的头疼，就抽几根。”

李睿掏出烟和火机递过去：“少抽一点，抽完就快去睡吧，女人熬夜老的快。”

邵萱叼上一根烟，啪嗒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明年我就三十岁了……小时候觉得三十岁已经很老很老了，很难想象自己三十岁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才发现，原来三十岁也没那么可怕。”

李睿看着她吐出的烟雾，她的脸在烟气里摇晃着，忽明忽暗，便笑了笑道：“刚刚被海波骂了。”

“他骂你干嘛？”邵萱讶道。

“他怪我没照顾好你，或者说，他怪我当年没有追求你，否则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李睿道。

邵萱笑的前仰后合：“大头怎么跟老妈子似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总提起来干嘛？再说我现在过的挺好啊，每天接触那么多新鲜的东西，多充实啊！”

李睿道：“他从小不就这样吗，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是啊，他是我们的大哥，有事都是第一个顶上去的。”邵萱若有所思的道，“你说他胆子那么大，为什么不敢跟我表白呢？”

“这事都怪我，他一直以为你跟我……”李睿道。

邵萱想了想：“如果你当时跟我表白，我应该会答应跟你在一起吧，那时候我也喜欢过你。可是你是读了高中的人，以后是要上大学的，要离开云山这个小地方去大城市的人，我不想耽误你。”

气氛像是凝滞了，空气中的烟雾都凝固了，两人谁也没说话，或许是在想如果当年有任何一个人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未来是不是会完全的不同。

有时候，人们不知道一生中错过多少，其实是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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