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错的不是你我，而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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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跳动着，把白洛和宛烟的脸上也映照的有些怪异。

循着正确路径前行的同时，白洛也在观察着这座古老的城邦。

白洛曾经去过很多城市，也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建筑风格。

但这盐之城邦，却是他见过最奇妙的。

如果去除掉这层碍事的盐晶，还是能看出这里曾经有多么精妙。

它不仅在建筑物的布局之上很有讲究，类似于下水道、路灯之类的基础建设搞的也很不错，甚至还模拟了地面的河流之类的风景。

抬起头，望了一眼穹顶。

和地面不一样，因为太高的缘故，这座城邦的穹顶几乎被盐花完全覆盖，根本无法被丘丘人或者进来的人清理掉，白花花的盐晶看起来就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如果白洛没有猜错的话，在遥远的过去，那里应该和渊下宫一样，有着类似于大日御舆的存在，它模拟着地面的太阳，也是这座城邦为数不多的光源之一。

可惜......

要么那个光源已经因为失去能源，彻底没有了作用。

要么在赫乌莉亚陨落之后，无法承受魔神陨落的冲击，被破坏掉。

总之，已经完全没有了复原的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他会这么觉得，还是和这座城邦本身有关。

从很多细节来看，赫乌莉亚对这座城邦的打造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她对于自己的信徒，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

她把除了战争之外，一切地面可能有的东西，都带到了这个地下城邦之中，想要让自己庇护的人过上所谓和平的日子。

也许她在战争时期算不上一个好的领袖，可在和平时期，她绝对是一名贤明的君主。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最后赢得魔神战争的人是她，或者把现在的璃月交由她来打理，她兴许做的要比摩拉克斯还要好。

可惜......

就像那同样薨于魔神战争的尘之魔神一样，在那个时代，贤明并不是一个上位者的必要条件。

拳头，反而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里有很多人都误会了一件事情。

很多人都觉得，是赫乌莉亚的子民背叛了她。

也许听起来有些讽刺，实际上她的信徒选择手刃她，并非是想以此邀功，换取强者的同情。

以她那过于迁就、过于柔弱的性格，若是在魔神战争之中失败，迎接她的兴许不仅仅是死亡而已。

魔神战争是很残酷的，所谓善终并不存在于任何战争之中。

她的子民觉得......与其让自己的神明在战败后被折磨和玷污，还不如赐予她相对轻松的解脱。

嗯？你问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盐之魔神的信徒，太了解自己的神明。

也许赫乌莉亚在面对魔神的兵刃时，哪怕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也会努力拼搏一把。

可......若是魔神拿她的子民来要挟她呢？

她真的会愿意抛弃自己的子民，一死了之吗？

这个为了自己的信徒，几乎抛弃了一切的神明，真的会在这种时候安心死去吗？

正因为太过于了解自己的神明，她的信徒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救赎”自己的神明。

说起来有些残酷。

作为一名【反派】，如果换做白洛是攻下这座城邦的魔神，那他绝对会因为这里精妙绝伦的设计而感叹，进而产生一些别的心思。

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赫乌莉亚的努力之后，那他绝对会用尽各种手段，将其“笼络”到自己这里。

这样一个只需要以不值钱的人命就能威胁，还长得精致的百灵鸟，白洛可不打算错过。

无论是暖被窝也好，当军师也罢。

甚至是结合神明的血统，诞生出兼具智慧与力量的子嗣。

他绝对会尽可能榨干这个神明的所有价值。

也许你们觉得白洛这么做有些过分，实际上他已经够委婉的了。

在那种完全可以用“蛮荒”这个词汇来形容的时代，赫乌莉亚的下场只会比这更加的悲惨。

看着旁边似乎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宛烟，白洛有一件事情不是很理解。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摩拉克斯暗杀了赫乌莉亚呢？”

根据白洛的调查，银原厅那里关于赫乌莉亚的最终下场有很多个版本。

死亡、逃至暗之外海、镇压、隐居......

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可唯一和摩拉克斯相关的，也就只有摩拉克斯使用岩枪把赫乌莉亚镇压在了孤云阁。

兴许是摩拉克斯也不忍伤害这个过于柔弱的魔神，又或许只是对这个没有多少权能的神明不感兴趣。

他们之间甚至连小摩擦都没有，更别说是大型的冲突了。

那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史书是由胜利者粉饰的......”

宛烟听了白洛的话之后，低声解释道。

“那些所谓的史学家、说书人，都把摩拉克斯形容成了无所不能的圣人，却将别的神明贬低到一无是处。所以我想证明！摩拉克斯也有罪恶！他手上沾着无辜者的鲜血，他也有着残忍无情的一面！”

“......”

看着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越来越亢奋的宛烟，白洛差不多也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宛烟说的也没错。

在璃月人看来，摩拉克斯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明。

可和他对立面的神明，就不一定了。

即便摩拉克斯无条件接手了那些神明的子民，并且将其一视同仁。

可.......战争就是战争，它遗留在血脉的恨和痛，何尝又不是一种磨损呢？

而这种磨损，兴许是时间也无法抹去的。

这次真的可以说，错的不是魔神，也不是人类。

而是这个世界。

“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故事里，摩拉克斯都是镇压自己的对手，而并非杀害吗？”

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多的盐晶，白洛出声询问道。

随着他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即便已经有人特意进行过清理，可那白花花的盐晶就像是和地面合为一体了一样，似乎连石板路都已经被盐化。

“就像我说的那样，是为了粉饰摩拉克斯，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宛烟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么......你见过魔神陨落时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