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葫芦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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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能否帮忙捎个信给我的爹爹与大哥，就说我在哈达大夫这边治病，请他们放心，等治好了病，我会立刻赶回家去。”小南藏仍是担心家里会替自己着急。

“你大哥既然让你带着战枭来找葫芦梆子疗伤，大概就能想到我会将你留下来治病，尤其是你这病殃殃的模样，除非我瞎了，否则不会看不到你的病情。

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自己找上门来找你，不需要你另外想办法去通知他们。

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找人去帮你传达口信，但是你得知道胡子部落中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到黑水部落，所以现在我也没法跟你打包票。”巫医哈达安抚着小南藏，让他此刻应以静心养病为重，不要担心家人会替他担心，更何况大半个胡子部落的人都亲眼看到自己收治了这个孩子，只要他的家人1来到胡子部落，自然会有人去对他们通风报信。

“既然大哥有意让我来这里治病，为甚么不干脆明讲，或者是亲自带我过来这里…。”小南藏仍是疑惑的问着。

“唉，我看你还真是被黑水毒气给熏傻了，你大哥可是5毒胖子的徒弟，你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弟弟来找我治病，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他师父的医术?你这是要把5毒胖子的面子往哪搁呢!”巫医哈达笑着对小南藏解释着。

这种人情世故的复杂事，年仅8岁的小南藏自然所知有限，就算巫医哈达已经如此清楚的对他作出解释，他仍是1知半解的充满疑问。

这时他又回想到大哥对自己交代过的话，等到战枭痊愈之后，就让战枭带着自己去找爹爹与2哥，这句话现在回想起来，更是让他内心惴惴不安。

照理来说，爹爹与2哥现在应该就在胡子部落，做完买卖之后，自然便是回到黑水部落，有甚么理由还得特别去找他们俩呢?除非他们两人接下来没打算回黑水部落，倘若如此，他们又能上哪去呢?

更何况战枭不知道得花上多少时间才能够痊愈，都说伤筋动骨得花上1百天才能康复，眼下战枭的伤势岂止是伤筋动骨而已，这还不得花上半年1年的时间…!

再加上就如同巫医哈达所说，自己才是那个更需要被治疗的人，少说也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去放毒解毒，1口气要耽搁这么长的时间，小南藏根本无法想象爹爹与2哥会急成甚么样!

至于那个所谓的5毒胖子，小南藏可从未听大哥说过这号人物，这个名字1听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大哥怎么会拜这种人为师?更何况如果像巫医哈达所说，5毒胖子的专长就是下毒解毒，大哥会不会也是学了1身用毒的本事?

话又再说回来，小南藏以为就凭爹爹那谨小慎微的个性，怎么会同意让大哥拜在5毒胖子的门下?既然是要学医，又都是在胡子部落学医，怎么不是跟巫医哈达这个正常人学医呢?

当然此刻的小南藏，根本不知道到底谁才能算是正常的，5毒胖子虽然专长于下毒解毒，巫医哈达同样也是邪门歪道，只不过哈达的身上还有个乌图教的背景加持，而乌图教又是美人湾沙漠许多人信奉的宗教，至少听起来比较能让人心安。

不管怎样，这些狗屁倒灶的麻烦事，小南藏1件都想不清楚，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自己不过是骑着骆驼这么任性的跑了1圈，怎么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看来，爹爹应该好1阵子不会再让自己出远门了。

“你别光站在那里发呆，赶紧过来躺下，咱们的时间不多，我得开始帮你治病了。”巫医哈达喝斥着正在出神发呆小南藏。

“哈达大夫，我肚子饿了，刚刚本想买点食物充饥，没想到1阵折腾后就胡里胡涂地跑到这来…。”小南藏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这才想到原来自己的肚子现在还是空的，这对1餐饭往往得吃上5碗大米饭的小南藏来说，那可是1件难以忍受的大事。

“不行!就是得趁你的肚子还是空的，先帮你放掉1些毒血，更何况…。”巫医哈达突然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到1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更何况怎么了?”小南藏看着巫医哈达话才说到1半，就突然停了下来，于是急忙追问后来没说出来的话。

“从今天开始，你得改改吃饭的这个习惯，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大米…，应该是这么说，我这里平常根本就不吃米，你得开始学着吃馕，吃大饼。”巫医哈达没好气的说着，他不过就这么点身家，要是让小南藏每天这么吃着大米饭，不要几天自己就该带着1众弟子出去托钵讨饭了。

“你刚刚不是才说过，我每餐至少得吃上十大碗米饭才够，怎么现在又让我别吃?不知大米饭，我还能吃些甚么?”小南藏不名所以的问着。

“废话，吃白米饭解毒这种愚蠢的方法，那是5毒胖子那种愚蠢的人才想得出来的药方，难道我也能像他1样愚蠢吗?

更何况无缘无故让你这么小的1个孩子，每天3餐都得吃上5碗白米饭才够，这到底是在医治你，还是在想法子折磨你?即便如此，这种愚蠢至极的方法，也不见得就能让你活到弱冠之年，唉…，现在想起来，这还真是苦了你的哥哥。”巫医哈达不屑的念叨着5毒胖子，接着又扯上了小南藏的哥哥。

“苦了我哥哥?为甚么会说是苦了我哥哥?苦了我哪1个哥哥?”小南藏疑惑的问着。

“苦的当然是你的大哥，古择。他绝对知道5毒胖子这个解毒方式愚蠢至极，偏偏他又不能违逆他的师父，不让你接受这么愚蠢的治疗方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

这也就算了，我以为每天帮你张罗米饭的人，应该也是你的哥哥才对，毕竟你出身在黑水部落，就算再怎么有钱也弄不到那么多的大米，更何况你家上哪去弄那么多钱?这个担子肯定得落在你哥哥身上。

谁让这么愚蠢的解毒方式是来自他的师父，他自然得1力承担因而衍生的麻烦，你得知道1件事，在沙漠这种地方，就算是部落首领或是巨商富贾，都不1定能像你1样每餐吃上5大碗米饭。”巫医哈达略带戏谑，却又不失怜悯的对小南藏说着。

“我大哥…，他哪来的那么多钱?”虽然小南藏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该花上多少钱，总之听巫医哈达的言下之意，肯定是很大的1笔金额。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到底他是去当顶风大盗，还是当沙漠飞贼，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总之光是靠买卖黑水，肯定是挣不了那么多钱的。

好了，咱们别说那么多废话，你这身毛病，早1刻治疗就多1分好处。”巫医哈达没打算跟小南藏继续纠缠下去，他1心就想着赶紧把他治好，这是大多数当医生的人都有的强迫症，巫医哈达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小南藏还想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此刻在他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更何况他从1出生就与1身的病痛共存，压根就从未感受到任何不适，当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地方需要立刻的治疗。

巫医哈达此刻用小指指甲挑起1点宁神散，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往小南藏的鼻孔弹了进去，几乎就在同1时间，小南藏两眼1黑，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巫医哈达随即上手治疗小南藏，1方面自然是因为他的病情早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虽然已经拖了8年之久，不见得非得急在这1时半会，但是毕竟医者父母心，巫医哈达向来是乌图教的护教长老，救苦扶伤向来是乌图教的宗旨教义，岂有病人就在自己眼前却不起慈悲心的道理。

另1方面，他知道眼下真正麻烦的是战枭身上的伤，就连自己的徒弟葫芦梆子都是在再3为难的情况下才勉强挤出治疗解方，此刻他1定需要自己的帮助，就算是帮他打打下手也好，因此得赶紧解决掉眼前这个孩子的问题，才能腾出手去帮忙。

尤其巫医哈达知道战枭在可预见的未来，对沙漠代表的意义将是甚么，不管是沙漠或是北境，少了战枭这个北境第1高手，就等于是少了1只左膀右臂，他可千万不能在这个当下出事。

更何况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将他伤得如此严重?如果对方是来自那百年1遇的世仇，那么这1仗几乎可说是未战先衰；如果不是，这片沙漠中怎么还能有这等高手?尤其这样的高手还出现在黑水部落里，难道是那些被流放的边缘人出现了反复?

总而言之，不管是其中的哪1项，都得先把战枭给治好才行，尤其面对接下来的百年1战，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将战枭治活就好，还得让让他1如既往的生龙活虎才行。

所幸要治好小南藏的毛病并非是1蹴可几，无论如何都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去帮他反复放毒解毒，眼下不用半个时辰便可暂时先告1段落。

“师父…，小师弟让你赶紧过去看看，他似乎是碰上了麻烦。”前来传话的本是巫医哈达所有弟子中年纪最小的贵恩，只不过葫芦梆子并非是巫医哈达正常收录的弟子，再加上他又是5毒胖子比试输给师父哈达的彩头，因此所有人都喜欢称呼年纪最大，医术最好的葫芦梆子为小师弟。

“你告诉葫芦梆子，我随后就到。还有，别老是没大没小的喊他小师弟，就算我跟5毒胖子有过节，那也是我跟5毒胖子之间的事，跟葫芦梆子1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你们不看在他年纪与医术的份上，尊称他1声师哥，至少直接喊他的名字也行，听到了吗?”巫医哈达1边回应，1边斥责着贵恩。

贵恩没理会巫医哈达的这1番教训，反正所有师兄弟都是这么喊着，葫芦梆子似乎也是毫不在意的受着，更何况这个师父向来就是个纸面老虎，看起来威严十足，内心却是异常柔软，这种无关痛痒的指责不过是说说罢了。

“师父，你要是再喋喋不休，我看那个人就要死在小师弟的手里了，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贵恩插科打诨的对巫医哈达说着。

巫医哈达知道状况的严重性，要是真将战枭交到自己的手上，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是，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葫芦梆子此刻需要的帮忙。

于是巫医哈达简单的交代了1下贵恩，让贵恩接手帮小南藏完成最后的1些处置，自己则飞奔到地窖里去探视战枭的状况。

在哈达的巫坛里，尽管1楼才是信徒膜拜看诊的地方，实际上，它的地窖才是整座巫坛最重要的所在，但凡是需要开膛剖腹的疑难杂症，或者是见不得光、吹不了风的重症病患，都必须送到地窖里来进行施救。

所以医术第1的葫芦梆子便长年都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里，1般人根本不知道葫芦梆子这个名医的存在，即便是被送到地窖里来施救的病患，多半也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被送来这里，同样不知道这个对自己施救的神医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刻巫医哈达1走进地窖，就看见葫芦梆子1个人弯着腰紧紧贴在战枭的背上，似乎是在想着辄怎么挖出插在他背上的那两只箭，而地窖的两边，则是1字排开4、5个从旁观摩学习的同门师兄弟。

“你们怎么就没有任何1个人上去帮忙?”巫医哈达不满的对自己的弟子说着。

葫芦梆子身为5毒胖子的弟子，原本就不招人待见，再加上他投入巫医哈达门下没多久之后，医术便1夕之间突飞猛进，甚至已经到了就连巫医哈达都望尘莫及的程度，这或多或少都让其他弟子心里头不是滋味。

虽说平常冷言冷语从没少过，若要是遇上了救人1命的关键时刻，倒也没人敢为此多生事端，该打的下手还是得尽心尽力的打，就算是递茶倒水伺候着葫芦梆子也不敢有半点含糊，但是此刻居然所有人都站在1旁冷眼旁观，这让巫医哈达气不打1处出来。

“师父，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小师…，是葫芦梆子不让我们插手。”巫医哈达的大弟子8两金无奈的说着。

“葫芦梆子不让你们帮手?”巫医哈达纳闷的走上前去，心想既然葫芦梆子都已经让贵恩去喊上自己过来帮忙，肯定是需要人手帮忙，怎么又不让其他人暂时先帮衬着?

巫医哈达仔细1看，这才发现原来战枭身上所受的伤，哪里是1般人轻易能受得起的，那两只箭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倒插勾或是蝴蝶箭，而是最最令人发指的百足箭，又或者是被称为蜈蚣箭。

1般的倒勾箭或是蝴蝶箭，顶多从箭身分岔出来少数几根倒插勾，让你中了箭之后，无法轻易将箭给拔出；但是这蜈蚣箭可就不1样了，它是在整只箭身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不1而足的不规则倒勾，1旦射进身体里面，就会像1只水蛭死死扒在你的身体里面，每个倒勾就像是1个吸盘，紧紧抓住里头的每1寸血肉。

“这是…，是哪个天杀的搞出这么没人性的凶器?”巫医哈达1见到战枭身体里头的蜈蚣箭，便不由自主的咒骂了起来，这根本不是光明正大地动手比试武功，而是阴谋诡计的龌龊加害。

“师父，这个忙只有你才能帮得了我，其他人…。”葫芦梆子欲言又止的说着。

“我懂，你就说我该怎么帮你吧。”巫医哈达自然知道眼下自己的其他弟子，没有1个人此刻能帮得上忙，难怪葫芦梆子会让贵恩赶紧去将自己喊过来。

“这个人，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将他身上所中的这两只箭给拔出来。

不但如此，还得以同样快的速度将里头受伤的筋肉给缝合起来，否则就算能顺利的把箭给拔出来了，他的身体里同样像是1团糨糊，撑不了多久还得是死路1条。”葫芦梆子简单扼要的将现况说与巫医哈达知道。

“行，这意思是我们1个人负责拔箭，1个人负责缝合伤口，是吗?”巫医哈达确认着接下来该做的事。

“没错，我来负责拔箭，这两支箭都已经深入肺器，必须在损坏最小的情况下将箭给拔出，尤其这些像是蜈蚣般的倒勾，每拔出1根对他来说都是1分伤害，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别让拔箭造成他更严重的伤势。

至于每拔出1根倒勾之后，就得靠师父的巧手将每个伤口或筋肉快速缝合，这可是决定他未来能恢复到甚么程度的关键。”葫芦梆子仔细对巫医哈达说着两人相互配合的关键。

“葫芦梆子，这个人我们不但得救活他，还得让他能够恢复得像以前1样。”巫医哈达郑重嘱咐着葫芦梆子。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也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葫芦梆子冷静沉着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