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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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阴沉沉的，雪也仍旧再下。

这场雪能下多久不知道，但到这个时候，村里已经不分你我，都在抢修屋顶、用车推雪、清扫村路……

于昭特意去趟林场，跟大管事商量一番后决定，林场休息，年后开工。

说到底就是现在天下太平，对磙木等物品需求不多，每天留几人在林场监督即可，不用那么多人。这次的休息无疑就是如雪中送炭，各村男丁都不用在为上工着急，全都抢修、抢救、加固房屋，预防万一。

望河村因为昨晚蒋建业的“强制找宿”缘故，村里没有人员伤亡。可其他村落就不行了，晨起哭嚎一片，苦不堪言。官道因为望河村跟于家屯的缘故，从镇里到于家屯这段路程，畅行无阻。

虽然雪还在下，但李忠已经摸索出经验，把所有人平均分成几个组，每隔一个时辰派两个组出去清扫。林场那边也特别给力，知道各村被雪压塌的房子不少，低价售出一批村里盖房用的房梁木材，急人所需。

因为于昭的缘故，望河村这边用木材非常及时。各家因加固自家屋顶，掏钱十分痛快，有的甚至一步到位，定了红瓦，直接换顶。就是因为正值冬天，否则恨不得直接把屋子推了，重新搭盖。

反正不管大家怎么做，村里人都一起帮忙，忙忙碌碌一大天，天黑有的还挑灯笼继续干活，只为早日住进安全的房子。

雪就这么下了一夜带一天，还没有停止的趋势。家家户户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清扫一次屋顶住瓦房的积雪，田里堆雪已经不知有多高，都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就村里目前而言，三层被肯定是不够，五层被都是保守估算。

孩子们也不敢出去玩了，生怕掉进雪堆、没过头顶，再也出不来。家家户户都在叮咛，生怕孩子不听话再出什么意外。即便人类再厉害，可天灾面前，仍旧显得十分渺小。

就这样不停地清扫、清扫、再清扫……

终于在腊月十二这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蒋建业家也开始为齐氏的出殡，忙碌细节。公婆都过世了、儿女也都已经成亲，不算少亡，能进主坟。

大雪封地，下葬在即，凉燕辽东对这样恶劣天气的下葬，也有应对方案。

柈子、柴禾一通烧，烧出一块地方地方挖坑。

一大早董成、郭大可等人就去了山上，蒋立弘跟蒋立强在家忙碌，蒋家出嫁的女儿回来奔丧，人手足、并不显得混乱。蒋建业特意找了两个大师傅，也杀了几只鸡，就为这顿白事饭的丰盛。

他们可以吃素，但帮忙的人不能苛待。

家里这边全部交给两个儿媳妇，蒋建业去村里统计人员伤亡。即便再小心、谨慎，也出现了几户伤亡。其他村就更不行了，光他们知道的于家屯，就有十七户遭到灭顶之灾。更别说山里的村落，还有再远一些的村落。

事情一出，庞老第一时间就找到李晖，让他准备粮食、开设粥场。这是积累口碑的最佳机会，而且又离望河村那么近，他必须当仁不让。

程雪闻言出去、帮忙张罗，顺道带上四个孩子，一起为粥场做准备。

粮食是现成的，大锅直接从族里借，李忠有开设粥场的经验，交给他完全游刃有余。

几天下来，望河村李举人的口碑、呈呈断崖式上升，直接碾压了后续效仿的秀才跟举人。

庞老听着李忠回来的汇报，拍拍李晖肩头，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这媳妇不简单呐，竟然懂得抢占先机，不错，真好。”

李晖自然与有荣焉，笑着点点头，继续练大字。

临近年根儿，庞老已经不讲课了，李晖为保持状态，专挑会试科考的时间练字。这也是他从现代高考总结下来的经验，培养生物钟。

几篇大字写完，庞老看过后不住颔首，道：

“不错，字写的越来越有味道，尤其是笔锋，已经形成了自己特有的习惯，这样很好。年后你打算何时上京？真不住我那里？”

“不住了。”李晖摇头，“清霖回京城会帮我们租房，这一大家子人，就不去您哪里叨扰了。再说您又要去京里顾问科考，避嫌一些总没错。”

庞老捋着胡子，很想告诉他“顾问”跟“出题”是两个概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的确得避嫌，否则这段日子的相处喝经历，还真说不清。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避嫌倒也是保护自己。那这样，去了京城先到我那里，我好好招待他们你们一顿，也算谢谢这段时间我们祖孙对你们的叨扰。”

“知道了先生，一定准时登门。”李晖满口应下。

收拾好东西出屋，李恒跟言懿忻准时出现。腾飞书院已经休息，言懿忻前天晚上回来。回来的过程十分坎坷，好在孩子平安回家，过程也就也不用在意。

主院内，程雪正跟玉娘说着随礼的事情。

去年年前村里成亲扎堆，今年年前村里生孩子也扎堆。

一个村住着，知道了消息咋能不去，程雪这些日子就为随礼忙碌。

大部分就是给三尺棉绫布，关系好的就再加二十个鸡蛋。可给着给着就发现，鸡蛋不够用了。家里晨起每人一颗鸡蛋雷打不动，可冬日里鸡不爱下蛋，这就是个问题。

“夫人，依奴婢拙见，三尺棉绫布加三尺毛青布即可，不用再给鸡蛋。”

“毛青布还是差了一些，那就五尺棉绫布吧。主要就是给孩子，大人咋地都成。”程雪轻声提醒。

玉娘见李晖进屋，忙屈膝行礼，出去张罗。程雪盛碗热腾腾的桂圆羹递给他，继续绣活儿。

年后就上京，虽然衣服做了很多，可她想有些仪式感，就把两个人同色系的衣服，都绣上同款花样。李晖对此很受用，别看偶尔有些直男，但仪式感不是只有女生喜欢，男生同样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