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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你想要走的路在哪里,得你自己去摸索,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别闲在家里了,找点事做吧!”
“做生意?”段景曜心里有些排斥,其实在今晚之前,他就很清楚自己的症结在何处。
他既羡慕大姐姐和卫善鸢有事可忙,又打心底里排斥去做生意这件事。
楚昭云察觉到他的不以为然,提议道:“不想做生意,也不想回汴京的话,不如……不如去衙门找个差事?”
“衙门?”段景曜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他从来没想过去衙门。
“对,就是衙门,或可一试?”楚昭云找到了他因何不对劲之后,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见他这般反应,毫不客气地打趣道:“你是看不上衙门?也是,当过皇城司的提举,确实看不上衙门。”
楚昭云一语中的,段景曜无言以对。
楚昭云解释着:“衙门的职级比不上皇城司,也不像皇城司那般办的都是大案,衙门里的事琐碎又日常,但都是和百姓们息息相关的事,所以事情虽然琐碎,但也都是大事。”
“帮着抓鸡找猫狗,也是大事?”
“……”楚昭云想起了两日前的自己,可不就是一直在找抓鸡找猫狗吗?
段景曜轻笑,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
“怎么不是!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是一只狸花猫,可对婆婆来说,那可是她的宝贝命根子,怎么不是大事了!”
“嗯,你说得对!”彻底放松下来的段景曜,认真想了想,答她:“要不……我去衙门试试?”
“不管是不是衙门,总之不能继续闲在家里了,否则你有大把的时间多思多虑。”
“好,走一步看一步,先行动起来。”
“行动比想法更能推着人前进,试试吧。”话落,楚昭云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泪。
困意来袭,浑身乏累。
“我先回房睡觉了。”说着话,楚昭云松开了段景曜的手,欲转身离去。
下一息,段景曜便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顺势抱住了她。
第一次有如此亲密的行为,他的心怦怦直跳。
“昭云,谢谢你,有你在,我一定能找到前路。”
“不必谢。”楚昭云的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这一刻,忽然觉得满身的乏累得到了安抚,“说好了两个人一直走下去,鼓励你,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段景曜心里热得像酷夏,感受着她的气息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
“昭云……”
“好了,其他话以后再说,我真得回去睡觉了,明日还有要紧事。”楚昭云双手上移,拍了怕段景曜的背部。
段景曜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目送她回了房间。
楚昭云心想,不是她破坏两人之间浓情蜜意的氛围,实在是她的眼皮睁不开了。
和段景曜多温存一会儿,她就得少睡一会儿,不养精蓄锐的话,明日如何和钱林对峙?
不过,直到入睡时,她的心里还留着相拥时的温暖。
……
次日一早,楚昭云就去了义庄。
请范知州来义庄本是件难事,但有范坚在,就变得简单多了。
等人都到齐了,楚昭云才开口道:“听闻义庄众人都不会蒸骨验尸之法,今日便要教教各位。”
钱林心中不屑,但碍于范知州在,他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范知州来的路上听了范坚的密报,眼下也不多言语,只搬了张凳子在一旁冷眼瞧着。
楚昭云指挥着方茂茂在院子里挖出了一个坑,用柴炭将地坑四壁烧红之后,小心翼翼地把炭捡了出来,又泼入了酒和酸醋,最后把两根人骨放到了地坑里。
所有的推司和仵作都瞪大了双眼,且用心记着楚昭云蒸骨的步骤。
就连一向看不惯楚昭云的钱林,也丝毫不敢游神。
众人又见楚昭云撑起了一把红伞,走到了人骨附近,用红伞照着骨头。
“都过来看看。”
众人探头,在人骨上看到了红色残影。
范坚问道:“楚推官,这是怎么回事?”
“蒸骨,再用红伞照骨,若是出现红色残影,说明死者生前受过伤,若是无血荫只有折损,说明是死后才造成的痕迹。”
说着话,楚昭云指着人骨继续说道:“很显然,从长度和形状上来看,这伤痕是鞭打造成的伤。”
众人纷纷点头。
楚昭云收了伞,看向钱林,问道:“钱推司,你说这伤,是不是鞭打所致?”
“我当然能看出来这是鞭子打的伤。”钱林抬了抬下巴,总觉得楚昭云突然问他是不怀好意。
“那若是有皮肉,钱推司肯定更能看出来是鞭打所致?”
“废话,有皮肉一眼就能看出来。”钱林很生气,楚昭云竟然敢当着范知州的面质疑他的能力!
楚昭云点了点头,将人骨仔细收了起来,又命方茂茂将土重新填回坑里之后,才领着众人去了范知州面前。
她掏出古仵作的供词说道:“范知州,多年前有一桩冤案,还请范知州过目。”
范知州一边看着,楚昭云一边说道:“七年前,有一具女尸,外头的仵作验尸得其死因是被捂死的,死者的四肢和背部都有被鞭打的痕迹,头上的痕迹则是死后产生的,这便是那仵作的供词,方才的人骨便是当年死者手臂的尺骨和桡骨。”
除了范坚和方茂茂,其他人不明所以,窃窃私语道:
“冤案?”
“都七年了,蒸骨验尸还能验出来,这个法子真好。”
“这件事没这般简单吧?”
此时此刻,就连钱林都没有意识到此事和他有关。
范坚默默地拿出了卷宗,递到了自家叔父的手上。
范知州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当年钱林写的卷宗里,只写了死者是一头撞墙而亡,关于死者身上被鞭打的痕迹,是半分也没有写上。
他虽不通验尸推案之道,可他知道任何事都得实事求是。
就算鞭打伤痕不是致命死因,也得如实记录才是。
“这件事……”范知州心中不悦,本就看不惯钱林的他,正在想着该如何让钱林说出当年的实情。
而楚昭云见他迟疑,以为他不相信古仵作的证词或者太过相信钱林的人品。
于是说道:“知州大人对这件事心存疑虑,那不如听我说说另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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