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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呀嘛大卵子山,高呀嘛高万丈”,“咬咬牙,挺一挺,前边就是‘包皮岭’”为了给自己鼓劲,我自编了“卵子山之歌”和“包皮岭顺口溜”,边爬山边不断的在嘴里吭唱着默念着。
此招不错,翻过‘小卵子山’并没有觉得有多累,除了浑身被汗水浸湿,衣服被树杈子刮破几个口子,胳膊腿上多了几道血印子以外,还没什么太大毛病。
“军标!军标!”
妈呀,我发现了军标。我象教导员发现黄志祥写的军文一样,趁着荒效野外的四下无人,高声叫喊着,声音在山间回荡着,向军标猛扑过去。
没什么好稀奇的,比两块板砖大点的石头上黑色的字迹“军标356号”。
对当时的我来说,那可太稀奇了,跟找到了千年人参,满心的欢喜,赶紧俯下身子,把纸垫在图板上记下军标的号码。妈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军标”?
我的喊声片刻便得到了呼应,起初还以为是来自远山的回音,等到“呼哧、呼哧”喘息不已的林小天和刘大卵子出现在面前,我才发现声音是从这两个小子嘴里传来的。
“军标,军标,在哪呢?”两小子大老远的奔到山上,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甚至根本不看我一眼,四处开始乱学摸,鼻子好象都用上了,往前拱着象是要闻出什么味来。
“喂,喂,干什么呢?属狗的,用眼睛找就成,使鼻子子干屁?”我对他们的举动很是不解。
“咱们就是学狗,没听说警犬找东西特灵?”林小天可能已经找糊涂了,不知道用什么招好了。
“人家是用的狗鼻子,你们有那灵敏度极高的嗅觉?”
“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我们就是有嗅觉,嗅到你这来了。”刘大卵子也兴奋的直蹦高,这小子哪里是到野外找军标,居然把我手中的记录纸抢了过去,把军标号码抄了下来。
林小天一看此法甚好,也跑过来抄我辛辛苦苦找来的“宝贝”军标号码。
“你们这是剽窃他人成果,这是不劳而获,知道吗?”我愤怒的大吼。
“剽窃个屁,别看了几本盗版小说就瞎吵吵,这军标本来就是我的,不信你在地图上对照一下,是你找错了。”刘大卵子也冲着我大声嚷嚷。
“谁错了?是你们都错了,可怜的穆童,可怜的刘大卵子,军标是我的。”林小天阴阳怪气的学着咱们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鱼童》中“坏老外”的动静。
军标只有一个356号,三个人都说是自己的任务,于是打开地图开始现地对照。能力问题再次显现出来,这能力可是日后作战取胜的基础啊。
“知道这是什么高地吗?这是1494高地,俗称‘包皮岭’,前边那两座分别是‘大卵子山’和‘小卵子山’看懂地形没?”我把刚从砍柴老汉那学来的知识马上转化成能力现学现卖。
刘大卵子一听出现大小两个卵子山顿时来了精神,“对呀,我的地图上标注的1339和1442就是这一大一小两个高地,我们现在的站立点正好是1435高地,就是你说的‘包皮岭’”。
“别一听说卵子卵子的就往前凑和,跟你刘大卵子一点挨不上边,还什么‘包皮岭’,先把你包皮割了再说话,这明显是1538高地,你们过来看一下,四处哪还有比这高的高地?这是最高的,我的任务就在这。甭争了,军标是我的,你们该上哪找上哪找去。”林小天说的确实挺有道理,咱们的站立点位置确实比其他地方高,这小子虽然“色盲眼”把树林子看成红色,可高低却分得很清。
我看了下任务,第一号军标位于1494高地南侧山腿巨石处。妈的,一定是我搞错了,任务交待的明明白白,山腿巨石处,我这是山顶小石头。我又看了其他三个任务跟这个都不合炉,白忙乎半天,空欢喜一场。
我带着失落下了山,也不听他们两在那争辨你的我的了。不过,我并没有一无所获,毕竟在三个人的争辨中,确立了站立点,这一点至关重要,知道了自己所在位置,其他问题就了然于胸,迎刃而解了。
二天后的夜晚,我们再度出击,这回是夜间“找点”难度自然比白天大得多。我们穿上雨衣,配发了手电和蜡烛等作业工具。咱们那时的条件差啊,比不得如今的特种军爷,没有携带红外夜视仪、搜索定位系统之类的先进器材,咱们只是掰了树棍,即当拐杖又当打狗棍使,晚上野外的狗咬人。
这回有了经验,被教员撵下车后,我没急着出发,先是迅速确定站立点。为了保证准确无误,我先是摸到路边的一处居民地,顺着灯亮敲开了一家卖店的门。
里边男男女女七八个人正打麻将,突然门口出现一个身穿雨衣手持电筒、棍棒的“夜行人”,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要说咱们部队的雨衣功能实在强大,除了挡风遮雨,去冷防寒,射击时可叠成方块垫在依托物上代替沙袋,遇有生化武器袭击还能当防护服用,每次野外作业不论白昼黑夜基本都穿着“多功能雨衣”出动。那雨衣一面灰黑,由较硬质塑料制成;一面是绿色粗糙帆布,两面可交替更换使用,经磨耐造,只是黑天穿出来不管哪面示人都容易象鬼似的把谁吓着。
“老乡,别怕,我们是工农子弟兵,真八路,纯共军。”我赶紧摘掉雨衣帽子,微笑着说明来意。
“哦,找‘宝’的啊,村头就有一个,不行的话,我领你去。”屋里的人一看我不是“夜袭队”,知道是自己的队伍到了都放松下来,一个一旁观战的大爷还自告奋勇,要领着我去。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多好的乡亲啊。
大爷骑辆破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没有五分钟就到了村头,毫不费力的找到了第一个军标。确切的说,没用找,就在村头电线杆上明码写着“军标674号”。
首战告捷,我赶紧谢谢大爷的鼎力相助,人家大爷更是高风亮节。
“客气什么?军民一家亲嘛,要不是你下一个‘宝贝’得上山,我还得回家陪媳妇,早领你上山了。”
“大爷,我就自己上山了,您回家好好陪大婶吧,谢谢啊。”我再次道谢,然后唱着山歌打着手电向山上摸去。
没想到夜间“找点”比白天还容易,我三个点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钟,最后一个“军标”得下山穿越公路。
快接近公路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与我同样装束的“夜行人”,两个手电对照,问答“地瓜”、“土豆”的口令、回令之后,知道是自己人,原来是陈大脑袋,这小子还一个“军标”没找到呢。
陈大脑袋完全是木头脑袋,硬抱着教员讲的死教条,死按着方位角行进,只见他四处学摸一圈,与现地对照确定站立点后,黑咕隆咚中把图板平放地面,将指北针与地图标定好方向,然后卧倒打着手电用指北针瞄准,确定了目标方向,收拾好工具猫腰向前撒腿就跑。
“停,停,大脑袋,你干嘛呢?”我赶紧喊住他。
“做甚?我这是按方向位角行进,别打岔,否则我还得重新瞄一遍。”陈大脑袋明显不乐意。
“前边二百米就是河,你准备游过去?”
“你懂个屁,我到了河边按照教员讲的‘平行四边形法’数好步绕过,到对岸按步数回到原方向,继续按方位角行进,886。”这小子再不理我直接奔着小河杀下去了。
“卜通、咕咚”似乎有动静。
“妈呀,快救命!救命!”
不好,一定是陈大脑袋掉河里了,告诉他按方位角行进不灵,傻逼非不相信,我赶紧向河边跑去救人。
陈大脑袋没掉河里,按着方位角没等行进到河边先掉粪坑里了,我和几个附近“找点”的弟兄赶到粪坑边时,只剩下大号的脑袋浮在粪池子上边,把他拉上来后,一身臭气把我们熏得直要吐。
最惨的还不是他,林小天他们四班的洪大麻子与当地十来个“小混混”遭遇挨了一顿爆打。
看来,当地的情况也很复杂,不都是“堡垒户”。
原来,我们“找点”位置附近就是某步兵师的坦克团驻地,他们训练时经常把老百姓的地压坏,军民积怨很深,经常发生纠纷。这回地方“小混混”认错了人,把洪大麻子当坦克团的人了,二话没说,从后边接近,把他雨衣帽子上边一撩,洪大麻子立马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半蹲在地上捂住脑袋挨了一顿老拳,直到我们赶到,洪大麻子也没说清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队长听说此事,哪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带着我和林小天等好战分子二十几人,也他妈不“找点”了,开着车追了二十几里地,没找着人,算是跟当地的“混混”们结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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