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适当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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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郑小姐上次见面，距今已经一年多了，我以为郑小姐既然决心要做进口订单，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资质和团队。”

“但现在……”

Crisp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郑小姐，我很喜欢你的勇气和直接，我很希望有机会能与你合作。”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郑斯南微微皱眉，脑子在高速地转动着，想着这个问题要怎么化解。

原以为万无一失的准备，担心的事情只有波卡公司对进口资质的高要求，方园公司还需要补充一些证件和资料，又或是自己的团队太小，与卖场打交道和零售经验不足以承接波卡这样的国际品牌。对于这两个问题，她已经做好了持续谈判和了解需求、补足期待的准备。

可现在……

问题还是出在资质上。

按规定，她需拿着订单去外管处备案登记，申请配额指标，然后申请海关备案号和检疫备案等等后续手续。

可国外公司却要求她先有备案才给订单，这就和大学毕业生找工作，用人单位要你有工作经验、而工作经验又需要先有一份工作一样矛盾。

方园这样的外贸代理公司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成立的。但他做的也大多是出口贸易，进口确实做得不多。

“可是你一年也没有拿到的资质，我认为再给你三个月，应该也不太容易办到。”Crisp意有所指地说道。

“三个月……”郑斯南立刻听出Crisp话里的空间，虽然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但还是把这个空间接了下来：“您知道，对外贸易之所以需要除注册之外的商务资质和指标，是因为各个国家对本国进口产品的类别数量有规定。如果我们的外管局不做统畴分配，那么将会出现品类和数量不可控的局面。”

“我知道。”Crisp点头。

“但是小零食这个类别无论中美，都不在进出品管制清单内，只需要检疫合格、符合国标就行。”郑斯南边想边说：“所以我想请您将贵公司的产品合格证、出口许可证、产品配料表、计划出口数量这些资料给我，我再去申请进口资质和指标。”

“我觉得三个月足够了。”郑斯南强调说道。

“NO，不行。”Crisp摇头：“正是因为不在管制清单上，所以我们在中国的销售是不限量的。市场接纳多少，我们就销售多少。如果出口产能不足，我们也会考虑在中国建工厂。”

“可波卡最畅销的是薯片，而薯片的宣传点一直是严格的土豆生长环境——神奇的小土豆，是这个吧？”

“如果在中国建工厂，那么就涉及到土豆进口。解决土豆进口的管制这并不容易。或者是在中国寻找适合的培养基地，而从寻找土地、到做土壤改善、再到种植收成、品质验收，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我觉得，至少五年内，应该会以出口成品为主。那么根据现有产能、可增加产能、全球现实销量，加上对中国市场的期待，应该能估算出一个量，大致的就可以。”

郑斯南说完后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用英文写了资料清单给Crisp。

“郑小姐对我们产品很了解？”Crisp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抬头问郑斯南。

“有在持续了解，只是信息渠道有限，也只了解这么多了。”郑斯南一脸沉静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刚才这番话，对于解决问题毫无用处，但她借这些废话向Crisp表达她下了功夫、表达对波卡、对产品的了解，他还是感受到了。

“嗯。”Crisp用手指弹了一下清单纸条，想了想后说道：“这些清单我不能给你，你和那个外贸公司一起再想想别的办法。”

“而且。”Crisp强调说道：“有资质只能保证你进入谈判，后面你还有很多困难需要面对。”

“……好的，那您还能给我更多一些信息吗？”郑斯南不能在 ‘拿到资料去申请指标 ’这条路上继续纠缠，其实就算拿到资料也不一定能申请到指标，因为政策是需要拿到订单才能申请。

她只能换条路再试，虽然换的那条路在哪儿，她现在还不知道。

“我想想……”

“公司情况刚才全部说过了，就是这些。”

Crisp回想了一下后说道。

“在大中华区组织稳定下来后，您的职责将会是什么？”郑斯南突然问。

“稳定下来之后我就要回国了。”Crisp说：“督办的意思是，督促大中华区的各项手续合规合法且符合总部计划。”

“我明白了，您这段时间会很辛苦。”郑斯南点头，眼珠子转了两圈后又问：“大中华区开始正常运转的时候，组织结构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管证照齐全、手续合法，组织的事情Conn自己搞定。”Crisp连连摆手，觉得那是个麻烦的事情。

“那Conn肯定一个头两个大吧。”郑斯南假意开了句玩笑，试探着问道：“我明天想去大中华区办公室参观一下，不知道可否安排？因为如果我们最后能合作，我希望我在江城的办公室能和波卡大中华的办公室风格相近，这样波卡在中国的品牌调性能保持一致。”

“哦，Sorry，谈工作当然应该在办公室。可该死的Conn带着还没正式到岗的出纳出去了，会计Susan今天也出去了，钥匙都没有留给我。”Crisp夸张地喊了一声后，笑着说道：“我要求他们明天一定不要锁门，请郑小姐过去参观。”

“Tanks.”郑斯南这才弄明白Crisp为什么约她在这里见面。

开始的猜测是他与那位区总不合，想抢在区总之前定下代理商、或为邀功、或为制肘，所以不便约自己去办公室。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就是挺简单的新公司人少事多Bug多。

“这是地址，明天见。”Crisp在刚才那张清单纸的背面写了办公室地址后，将纸递还给郑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