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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幽州商会的门口。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魏承侧身站在马车前,伸手扶她下来,门口候着的下人很快搬来一张脚踏,供沈银霄下脚。
方才在马车里弄得太激烈,足足有快一个时辰,云仙说过,魏承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尤其是魏承这样常年舞刀弄枪的,体力好得不行,一旦尝到了其中的滋味,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脚一踏上凳子,腰肢一软,差点跪下去,好在魏承眼疾手快,双手握住她的腰,一把提了起来,稳稳地放到地上。
魏承给一旁候着的两个侍女吩咐了句什么,两个侍女恭敬地过来搀扶她,带着她进去,沈银霄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下意识看向魏承。
男人抬手,将缠在她步摇上的一缕头发理好,指腹在她光滑如豆腐一样的脸蛋上一抚而过,温声道:“让她们带你下去换身衣服,我先进去等你。”
他余光在沈银霄裙子上一瞟,顺着他的眼神,沈银霄低头。
方才情急,裙子上的丝绦半天解不开,不小心一把扯断了,五色丝线正摇摇欲坠地挂在腰间,但凡换个老狐狸看了,都要浮想联翩。
她脸一红,“嗯”了一声,转身随侍女进去。
这宅子看起来不算起眼,进了黑漆大门,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两道种了十几株珍奇花树,过了抄手游廊,进了一间抱厦。
屋内已经放置好了一套新衣裙。
侍女默不作声的服侍她宽衣,将已经熨烫熏好的新衣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
这衣服比她日常穿的要华贵些,不过并没有太过隆重,酡颜色罗裙镶着银丝滚边,腰间一条胭脂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外头罩了一件天水碧暗绣蔷薇的拽的对襟收腰振袖长裙。袖口若隐若现的几支蔷薇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皎白修长。
一切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张扬,少一份则寡淡。
雪天不比晴日亮堂,更何况已经接近天黑,宅子里挂起了灯笼,领路的侍女提着被油烛映得晕黄的羊皮灯笼,带着她穿过一道抄手游廊,过了两间垂花门,大青石铺成的甬路尽头,是一座八角亭。
亭子各壁挂着绫罗绸缎,烛台和地龙的温度将亭子内烘得春意融融,帷幕后,三两个乐姬正抚琴奏乐。
待她再走近一些,才发现这里正办着宴会。
亭子里坐着的几人约莫是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其余的座位都在园中,三三两两得达官显贵富绅豪族聚在一处谈笑晏晏,侍女带着她径直进了亭子,行了个礼,缓缓退下。
魏承斜靠在椅背上,背着她,坐在正中间的位子里。
听到背后的声音,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原本把玩手上那只琉璃杯速度慢了下来。
男人一身玄色振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云纹,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绿得浓稠,种水泼辣的翡翠腰佩,一头墨发用紫金冠竖起,亭中几人见到沈银霄都站了起来,唯独他岿然不动,依旧背对着她,闲散坐着,雍容闲适,贵气凌人。
这几人,沈银霄都不认识,她只好敛衽行礼,就当作一一拜见了。
“早有耳闻沈娘子的大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墨青色窄袖长袍的男子笑得和煦,“在下赫连重明,金曹掾史。”
“赫连大人。”沈银霄抿唇,正色行礼。
金曹掾史官职不大,却至关重要,管着整个幽州的货币盐铁事,饶是再有钱的主,见了他,也是要客客气气的。
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虚抬手臂,“使不得使不得,私底下的见面,不必如此,以后要是在生意上遇到什么难处,直接告诉我一声就是。”
赫连重明下首坐着一素衣贵妇人,大约三十岁的年纪,温润眉眼间透着一丝精光,见到沈银霄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称呼,笑得爽朗:“我姓孙,家中在幽州做的是铁矿生意。”
“孙夫人。”沈银霄淡笑点头,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她知道幽州有一家大户,女主人也姓孙,也是贩卖铁器铜器,据说还走私私盐。
那家女主人数年前死了丈夫,都是女主人一人撑着家里的生意,不仅没有败落,反而越做越大,幽州的商人没有不敢不称这妇人一句孙夫人的。
这几年,一跃而成幽州的首富新贵。
两人都拜见完了,就只剩下坐着的魏承,他还像个大爷似的一动不动,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笑意,沈银霄脸上有些热,一时不知道是该行礼还是直接坐下。
赫连重明是个人精,抬手装模做样的给沈银霄介绍:“这位,便是平定了先零羌叛乱的护羌校尉,魏氏少君。”
沈银霄只得屈膝,刚准备说话,魏承挑起眉毛,抬眼看了一眼她,语气阴阳:“沈娘子有主见,什么校尉少君,在沈娘子这里都不好使。”
赫连重明和孙清都尴尬地笑了笑,孙清和赫连重明都是情场上的老手,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沈银霄和魏承之间的弯弯绕绕。
英雄都爱美人,金屋藏娇这样的艳事在他们这样的门户之间不少见,再少一些的就是菟丝子一样的姑娘,把男人当成树干架子,攀援往上,都是女人小心翼翼服侍男人。
孙清眉头微挑,好像觉察出其中的意思,顿觉得有意思,笑道:“娘子坐吧。”
魏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软垫,看了一眼她,她抿唇,提着裙子在魏承一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有案几挡着,魏承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的腿上,缓缓揉捏。
一坐下来,魏承给她夹了一块糕点。
这种布菜的活,原本应是下人做的。
“尝尝,从长安请来的厨子做的。”他低声道。“从宫里退下来的。”
沈银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味道和幽州并没太大不同。
“好吃吗?”
沈银霄不愿意拂了他面子,点头。
“以后带你去长安,让宫里的御厨做给你吃。”他满意地摸了摸她脑后垂下的长发,语气宠溺。
席间孙清和赫连重明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眉飞色舞,魏承话不多,却也时不时应和两句,还不忘记照顾沈银霄的面子,将话题引到她这里,带着她一块闲谈。
魏承和孙清赫连等人说话时,手也不闲着,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摸着沈银霄的大腿,另一只手时不时给她夹菜,游刃有余。
有人上来给魏承行礼寒暄,魏承也只是淡淡点头,没有离开过沈银霄的身边。
这让她莫名有些安心,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神色也自如许多,似乎是发觉手下绷紧的肉软和下来,那只搭在她大腿上的手微微用力,揉捏了几下,一股酥麻直穿脚底,沈银霄咬紧唇,将他的手推开,抻了抻裙子。
“怎么了?衣服穿着不舒服?”他皱眉,“我让孙夫人带你下去换一套软和些的。”
“不是......”她脸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
方才在马车上做的狼藉一片,往日都会立刻沐浴洗漱,今日匆忙,方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坐下来了,才越发觉得粘腻潮湿。
黏糊糊一片,难受。
越发有些生气,不去看他。
魏承明白过来,愣住,舔了舔唇,低声道:“下次......下次我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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