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空间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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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秋听到这话，便从指尖燃起一簇火光。这金色的火焰才是霍雨浩更为熟悉和喜欢的。

而一旁，碧姬则率先询问了那只雉鸡的身体情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又看向倒地的马小桃：“她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霍雨浩点点头，示意碧姬不用在意，“她体内的邪火遭遇了强烈的对抗，这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事情，让她自己去适应吧。”

尽管如此，碧姬还是伸出双手，淡淡荧绿色的温柔光芒萦绕在她指尖，治愈之力在马小桃身上如同水波一般漾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好了一些。

霍雨浩向碧姬点头致意表示感谢后，没有再多关注马小桃，而是走到一旁始终不说话的帝天面前，礼貌地问道：“帝天前辈，您对刚刚的事有没有什么意见？”

“做得不错。”帝天的夸奖很是坦诚。霍雨浩想，换了六年前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未来居然能和兽神帝天建立互相给与信任的合作关系。

他观察帝天的表情。如今他的精神力已经超越大部分人的强度，以至于他甚至无需动用五感，仅仅凭借他们身上的精神力波动水平就能感知到他们的情绪。但是帝天的精神力依然远在他目前能使用的水平之上，看不出来的，也就感受不到，只能用回观察的方式。

如果他能够将那位“情绪之神”的精神力全部解放，说不定会得到超越帝天的惊人精神力总量。

帝天的表情总是不太明显，让人难以捉摸。霍雨浩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帝天前辈，晚辈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帝天淡淡地回应。

“我想向您学习空间属性的使用。”他说。

帝天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双金色的眼底泛出一些意外来。他的目光紧锁着霍雨浩：“空间属性，你对这方面感兴趣么？当然可以给你指点一些。只不过，我不认为你这个魂师阶段适合使用空间属性。”

“我已经凝聚第一魂核了，”霍雨浩不卑不亢，“前辈，我听我在日月的老师说，魂核的力量就与空间有关，且魂核和空间属性之间的联系又不小。一般魂师也是九十级凝聚魂核，我觉得我拥有第一魂核完全可以试试。”

如果霍雨浩没看错的话，帝天似乎真的轻微点了头。

“七环第一魂核确实少见。瑞兽的那个毕竟有金龙王力量的保护和稳定，第一魂核七十级没问题……但你身上似乎还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空间相关能力。如果想要掌握这份力量，条件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霍雨浩闻言，把两根手指往自己眉心一按，三把刻刀便排队飞出，在空中组成三位一体的姿态，供帝天观察。

“我和前辈介绍一下，我们制作魂导器都要用到刻刀，这便是我的三把最重要的刻刀了。”

“这一把是生灵之刃，用生灵之金打造的，现在影响着我的精神力和生命属性。”霍雨浩指指其中一柄通体翠绿的刻刀。

“这一把是霜玉刀，第一次大赛优胜的学院奖励，现在影响着我的冰武魂。”他碰了碰那柄通体冰白色的刻刀：“寒冷蚀骨，非冰能力者几乎无法使用。”

帝天依次点头，他对霍雨浩体内这三把刻刀也很感兴趣，它们似乎构成了奇妙的共振结构。

接着，霍雨浩握住了最后一把刻刀：“这是月华刀，在人类世界的魂导师比赛中得到的优胜战利品。我要向您重点介绍它，因为它似乎本身就是一柄空间属性的刻刀。”

“哦？”帝天那双金色的龙眸凝视着他手中这把灰白色的刻刀，它的确散发着一种仿佛与外界割裂般的冷峻气息。这冷峻与霜玉刀的森寒不同，正如其名，好像让人置身于夜晚冰凉的月光之下。

“关于它的具体信息，我也并不是很了解，毕竟这只是我从他人手中得来的战利品，尤其是那人还是一名邪魂师。”霍雨浩看着帝天专注的眼神，“如果帝天前辈能看出些什么门道，还请您赐教了。”

帝天伸手拿起了这把刻刀。霍雨浩任他拿去，只见帝天握着刀柄的手指忽然泛起黑金色的光晕，就如同他得到月华刀那天看见的一样，这黑金色周围的其他色彩与光线都被扭曲了。

帝天此刻使用的正是空间属性，霍雨浩意识到这点，立刻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开始感受起来。正面见到帝天这级别的强者使用空间力量的机会不多，要学习就要抓住每个时刻。

“制作这刻刀的材料很奇异。”半晌，帝天开口。“能够承载空间属性的天材地宝本就少之又少，能做到这刀的程度更是千万里挑一，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它的材料并非来自此世。”

“但它据我了解是邪魂师所作。”霍雨浩思考起来，“大概率就是叶夕水或龙逍遥的手笔，前者可能性更大，她是个优秀的魂导师。难道说叶夕水已经快要到达其他层次？不，应该不至于……”

他快速思考着所有可能性，很快锁定了一条重要的信息：落月城的地震。

“……日月帝国境内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邪魂师所为的大地震。”霍雨浩自己接上自己的话，“我的一位学弟在救灾过程中武魂都被污染，因此经常被误认为邪魂师。但是，事实上他的武魂并没有变成邪武魂，而是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我的一位老师也说那可能是另一个位面，另一个领域的东西。加上邪魂师的所作所为，也许这些事之间都有联系。这刻刀的材料，也可能是所谓另一个领域的产物。”

“既然你给出这么多信息，那么就有这种可能。”帝天肯定了霍雨浩的猜测，“我不了解那片大陆上还发生了这种事。”

“我们从星斗回去后也会着手调查这件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还是早解决为妙。”

帝天点点头。“那么话题回到空间属性。材料的来源暂且不管，这把刀目前的状态并没有被那个邪魂师或者你开发得完全，这也是鲜少有魂师真正用好空间属性的原因。不过，这倒成了你的条件。”

霍雨浩露出喜悦之色：“这么说，您是会传授我空间属性的使用了？”

“我本就没有不答应。”帝天很淡地微笑道，“只不过如果你有现成的条件，会更好决定引导的方向。空间属性的修炼与其他的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可分散方向，需要专精一处，再进行扩展。”

“那这个也给您看一眼。”

霍雨浩话音刚落，背后的空间就被撕开一个黑色的裂口，一条巨大的恐惧魔龙卧在这门扉的入口处，在见到帝天的瞬间立刻惶恐地趴伏下来，把头深深埋入两翼之间。

“这是？”

“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流吗？”霍雨浩退后一步，轻轻摸了一把这魔龙晶莹剔透的龙角，“那是我第一次对您说出我的愿景，当时我还是个很年轻的孩子。”

“您允许我挑选我的第三魂环，这头垂死的恐惧魔龙献上了自己的生命。多年以后，我履行约定，回归了它的灵魂与身体。现在，它是我的半位面的看管者。”

“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是多年，在我眼中不过一瞬间。”帝天也走上前来，霍雨浩让开身位，让这位兽神能够更好地观察名为绛阳的恐惧魔龙与他的半位面世界。当帝天看到群峦层叠的紫色虚影与那些隐隐约约的亡灵生物时，不禁也感到十分惊奇。

“好一个半位面，”他抚掌感叹道，“我离创造这样的世界都还有距离。”

“我只是继承了老师的礼物。”霍雨浩立即说，“还得帝天前辈多指点。”

“你这，倒是让我想到一种力量。”

帝天说完，一只手忽然覆满黑色的龙鳞，指甲也伸长变成耀眼的金色龙爪。他化龙的这只手虚空一抓，抓握的地方便凭空生出一道裂隙来，随后他侧身走入裂隙，身影便完全消失在了原地。

霍雨浩立刻观察自己的精神探测，却没在任何地方找到帝天的气息波动。

就在他寻找的过程中，他的背后无声无息地洞开了同样的一道裂缝。帝天自如地从中走出，仿佛只是走了一段平坦的大路。霍雨浩在帝天出现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份气息，他回头，立刻明白了帝天的示范。

“您依靠这个能力可以瞬间去往任何地方？”霍雨浩感到惊奇与向往。

“半位面虽然好用，但是当主人也进入半位面，它便不能在主位面中自如移动。”帝天颔首，“然而由此延伸的空间折跃之法，却能够彻底解放你去往任何地方的能力。”

“我可以学习这个？”

“可以。”帝天说，“只不过你一开始使用，折跃的范围肯定不会太大，逐渐熟练后就能走得越来越远。重点是你需要不断地理解空间。”

“我想试试！”纵使霍雨浩一向冷静，此时此刻也有些激动了。如果真的习得了这个，那么他在今后的行动中将会变得非常灵活，有些时候连伪装与潜入的部分都可以省去。

帝天也看出了他的兴奋。这位兽神拍了拍他的肩：“这只是开始，一旦你开始理解空间，你自然就会掌握更多技法。你本就是个悟性很高的人类，也许比我这魂兽理解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霍雨浩还想说什么，帝天却阻止了他：“不必与我谦虚。魂兽与人类的未来在你身上，我当然抱着你必须超越我的期许。超越我，才能挑战我无法挑战的东西。”

说罢，他仰头看向头顶的天空。星斗上空的天空如此湛蓝清澈，却是魂兽永远冲不过的钢铁穹顶。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霍雨浩把手重重按在左胸口。

“好了，闲话就到这里吧。既然确定了方向，那么就让我引导你一些。”帝天重新低下头来，一瞬之间复杂的情绪仿佛都不存在。霍雨浩按照他的指引盘膝坐在原地，双手放在膝头，压下心中的喜悦，深深地吸了口气，让星斗充满灵气的空气涌入他的肺腑。

对于霍雨浩而言，尽管闭上双眼，周围的世界依然清晰。帝天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轻放在他头顶，食指按在他命运之眼所在的位置。

这是很有威胁的动作，但是霍雨浩选择完全信任帝天。他命运之眼中的精神力被激发，化作一道道实体的银色丝线飞向浮在空中的月华刀，霍雨浩听到一阵诡异却悦耳的刀鸣，仿佛是来自深渊之下的吟唱。

那精神力之线与月华刀不断共振，月华刀表面的金属层开始脱落，终于露出它内里纯正的本质。黑色与灰色的部分消弭了，整把刻刀看起来如同半透明的空间一般，仅仅被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外壳保护着，刀身此刻真像一轮弯月。

“我激活了它。”帝天的声音传至霍雨浩耳边，“让它成为了一把不止能够穿越在不同空间，更能割开空间通路的刻刀。此后，它将是你使用空间属性的伙伴。”

霍雨浩只轻微点头作为回应，因为他实在是忙不过来。在月华刀被激活显出真形的瞬间，他便感到自己体内的魂力与精神力被同时催动，翻涌起来。他感受到魂核在命运头骨之下转动，周围的空间在流转——他意识到，自己比当初凝聚魂核时看得更清。

仿佛一种指引，他更深地去凝视那魂核表面扭曲的空间。一开始，那只是完全的黑洞；很快，他慢慢地看清了其中空间流动的方向；又过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逐步看见了，每一块空间的来路与去处。

这就是帝天前辈口中，对空间的理解？

“现在保持这种感受看看四周。”帝天的声音继续指导他。

霍雨浩将自己的感受转向了周围的星斗大森林。他明白，帝天所说的“看看”并非指用眼去看，而是用精神去感受，就像感受魂核一般。身体内外，表里世界，存在某种一般魂师难以察觉的统一。

而当他终于谨慎地将这种感受转移到外界的瞬间，他几乎要愣神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更多的细节，更多的空间通路，更多的交错的凌乱节点。他注意到有什么伏在星斗大森林中，那是他与赤秋叠加的气运；有什么笼罩在世界之上，那是“情绪之神”留下的保护他的力量；有什么在帝天身边被扰乱，那是帝天恐怖的空间之力。

而这些不断向自己聚拢来的，是两世叠加的因果。赤秋的，王冬的，笑红尘的，梦红尘的，甚至还有帝天的……无数的因果之线，他们的命运都因为他的行动发生了改变。

他握住了月华刀。帝天松开了他，任他情不自禁地在空中划开一道银月般的刀光。一道白色的裂隙出现了，与帝天黑色的裂隙正相反，空间出现了不同的缺口。

“你看到了什么？”帝天问道。

“我看到了……这个世界。”霍雨浩低声回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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