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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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到来的都是商户，锦布庄，胜衣铺，禾氏成衣以及其他一些小布铺的掌柜都带着自己铺子最好的绣品，就等着一会儿各位贵夫人们到来，大显身手。

显然，这个大堂是特意布置过的，四周垂下层层叠叠的帷幔，她们现在站在外面，从中间横梁上又垂下一层薄纱，把整个大堂分成两层，透过白纱，可以看到大堂正中墙上还挂着一副凌寒红梅傲雪图，中间放置着一张桌子，四周则是一排椅子，椅子后是高颈大肚云纹瓶里插着三两枝梅花，整个大堂布置的雅致又芳香。

可惜，偏偏有老鼠挡住了姜柔儿欣赏雅堂的兴趣，“呦，听说衡宜坊早上走了水，没想到姜姑娘不灭火倒是巴巴的跑到这里，难道还要自取其辱不成？”

“狗嘴吐不出象牙。”陈嫂唾了一口。

王二爷听了，面色微怒，朝自己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姜姑娘的人似乎有些不懂规矩啊，今日，我就帮你教训教训她，去。”

“我看今日谁敢动我的人。”姜柔儿往陈嫂面前一站，目光直直看着王二爷。

“不语开玩笑的，姜姑娘不要介意。”王大爷笑了一声，上前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把人拉到了一旁，低斥道：“收收你的脾气，今日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生事。”

“东家，我给您惹麻烦了。”陈嫂有些自责，可她实在忍不住，尤其想到和她们衡宜坊有仇的左不过那两家，今日早起那火起的无缘无故，这位王二爷可不一定清白。

“不怪你，他不敢在这动手的。”姜柔儿安抚一句，可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各位久等，夫人们请进，来人上茶。”

片刻，陈嫣带着一众夫人们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位夫人衣着低调，可发髻上的几只金钗却精致无比，身旁的那些夫人明显有意恭维她，她坐的位置也是正中位置。

姜柔儿正在想她是谁，就听陈嫣对着那位夫人道：“刘夫人，今日你能来此，真是让我等受宠若惊，您看，是否现在就开始？”

那位夫人微微颔首，就见陈嫣看向他们道：

“各位，今日是咱们布行一年一次的鉴赏大会，谁家绣品能让各位夫人喜欢，就能夺得头名，成为下次举办鉴赏大会的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就按着之前定好的排号，依次拿着自家的绣品由陈嫣的丫鬟拿到薄纱后桌子后，由得众位夫人点评。

第一次亮相的赫然是锦布庄的秋菊图，黄色的花蕊，盛开的花瓣，针脚细腻又栩栩如生，众位夫人点头，无不夸赞。

等所有的人的绣品都呈上去后，才到了姜柔儿，她淡定的把袖里的帕子叠放到丫鬟的托盘里。

正在众人为那布匹变色和刺绣浑然一体而赞叹时，其中一位夫人就拿起来了，不成想，不拿还好，一拿就露出另一半被烧毁的残样。

“这是何人的残绣，也敢拿到刘夫人面前，赶紧扔出去。”其中一位夫人面色大变，呵斥道。

“是我们衡宜坊的，我猜想各位夫人早就对各种精美的绣品看腻了，所以，今日，我特意为各位夫人准备了织补秀，让各位夫人能更加深入的了解我们衡宜坊。”

姜柔儿说完，就对着陈嫂点点头，随即她就从绣中拿出针和各种蚕丝线，以及半块帕子，还有一个绣棚，全部交给了陈嫂。

当即，陈嫂就明白姜柔儿想做什么，立即激动的点点头，随着姜柔儿走到薄纱后，她先是对各位夫人鞠了一躬，这才深吸一口气，把两半块帕子都绷在绣棚上，开始穿针引线，开始缝织两块帕子。

各位夫人都是通女工，自是知道她要做什么，眼中还是带了几分轻视：“已经破成这个样子，即便是能补好，也是一块儿有瑕疵的帕子。”

“各位夫人所言不错。”姜柔儿不紧不慢继续道：“绣品，若能一开始便绣的精美，自是最好，但如果有了瑕疵，依然能补的完好无损，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大言不惭，你是说你们衡宜坊才是真正有本事，绣艺高超，而我们不过尔尔？”陈年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站在薄纱外怒声道：“你还真不把我们陈氏绣坊的双面绣放在眼中。”

“陈公子何必如此震怒，我只是想说，我们衡宜坊除了绣精美的绣品，还可以织补各种残绣，只要各位夫人喜欢，我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姜柔儿勾了勾唇。

不过半刻钟，陈嫂已经补了一个指甲盖的长度，两块帕子果真像本就一体一般，简直找不到先前缝接的地方，这把众多夫人看的睁大眼眸，纷纷赞叹陈嫂的手艺，这并非是他们做不到，而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就织补的那般又快又好，可见是下了功夫了的。

刘夫人也满意的点头：“不错，是位好绣娘。”

她一开口，众多夫人都对衡宜坊留下一些好印象，有夫人更是直接表示很喜欢她的那个布。

这让姜柔儿的唇角扬的更好，欣喜的点点头：“能得夫人喜欢，是衡宜坊的荣幸。”

“听说今年陈氏绣坊准备了别出心裁的双面绣，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一看了。”王二爷暗暗瞪了一一眼姜柔儿，立马道。

“来人，取绣品。” 随着陈年出声，丫鬟立刻端着一个托案走了进来。

“去年，那幅双鲤摆尾图，我还印象深刻，不知今年你们又准备了什么好绣品？”有位夫人笑着出声。

“各位夫人请看。”陈嫣微微一笑，就伸手把绣品上的红布抽了下来，两个丫鬟立马把那副已经表起来的绣品抬了起来，正面是富贵牡丹，背面竟是林深鹿麋，一针一线都细腻无比，不愧是四大名绣之一的苏绣。

连姜柔儿看了都忍不住眼前一亮，更别说是几位夫人了，眼中都掩饰不住的惊艳之情。

头名自然而然是陈氏绣坊的，王二爷临走前还不忘对姜柔儿奚落一番：“姜姑娘，自取其辱要不得啊。”

“你也不能胜陈氏绣坊，又何必挖苦我衡宜坊，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平白让人瞧不起。”

姜柔儿扯着唇，心情愉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