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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颖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一伙人,微微扬起了嘴角,言语却一如的冰冷。
“活路?这不都好好地活着吗?”
“那只猫……我们……”
“猫死了,可你们没有。”
“这……这……”
众人还是一脸的狐疑,可也觉得卫颖说得对。那只猫吃下毒药后即刻毙命,他们至今安然无恙。
可是,明明是同一个瓶子里拿出来的药……
难道是大意了?那时大家都处在恐慌的状态,让她蒙混过去了?
络腮胡子心中正暗暗叫苦,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让人给架走了。
绿意听声知道人已走得七七八八,遂顺着刚才辨认出来的方向摸索到卫颖脚下,一把抱住她双腿。
“小姐,奴婢知道,奴婢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请小姐念在奴婢今天将功抵过的份上……”
“将功抵过?如何抵?抵的过吗?”明明带着笑意,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比。
“如今奴婢这样的境况,生不如死……”绿意声音颤颤,身子不能自已地颤抖着。
然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卫颖打断,“既然生不如死那不如,死了算了。”
绿意愕然,她知道现在的大小姐今非昔比,和以前判若两人,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无情又狠毒的话。
绿意吓得全身又抖了好几下,整颗心也沉了下去。
但为了以后,她还是抱着一丝丝渺茫的希望,硬着头皮开口。
“小姐在百兽岭将女婢救了回来,又替奴婢治好了嗓子,奴婢寻思着好歹不能糟蹋了大小姐的一番苦心。求小姐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即便是做牛做马,奴婢也是欢喜的,只要能留在小姐身边。”
“我的苦心和你并不相干,只不过是为了真相大白。况且,无论你做牛还是做马,我都不喜欢。”卫颖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第一要好好做人,第二,不要惯坏了别人的坏毛病。就这样,自生自灭罢。”
一字一句,将绿意的每一丝希望,击得粉碎,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绿意在身后哀嚎。
双目失明,伤痕累累,人不人,鬼不鬼。
什么自生自灭?明明是连死都不如!
可是,她终究是没有那个胆量,去死的胆量。
绿意的声音,越来越远……
“啧啧,还是低估了卫小姐。”司徒诺负手,与卫颖并肩而行。
“彼此彼此。”卫颖脚步滞了滞,侧身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不过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然问得没头没尾,她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没头没尾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短短的几日,又是救人又是解毒,又是寻找线索又是揪出幕后歹人,明明一直被陷害,却总能扭转局面化险为夷最终反败为胜。
这一场又一场,卫颖虽没有出什么面,就连刚才的局,也是打着离王府的招牌,可离王府也只是出人出力配合行事,一切早就打点得七七八八。
而也正是借了离王府,这事办得更是让人寻不出半点不妥之处。
如若由她自己揭开这一切,谁说不会有人质疑她自导自演用心不纯呢?
是以不止是司徒诺,就连慕荣和年安等人,都卫颖都是由衷地佩服的。
“嗤——”司徒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扭头一本正经地问卫颖,“那一伙人,可不是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的吧?”
“一切都逃不过王爷的法眼。”卫颖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道,“死罪不归我管,活罪肯定是要少不了的。我的独门毒药,无人能解。另外,终究要叫他们再也祸害不了良家妇女。”
不会致命但能使他们饱受折磨的毒药,外加,终身不~举药,往后余生,叫他们再笑不出来,再不能祸害女子。
比起取他们的性命,给他们终身难忘的教训来得更为深刻。
“小姐,手段果然……”司徒诺揣摩着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半晌才说出了“高明”两个字。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司徒诺不着痕迹地清了清嗓子,以缓解心头飘过的那一缕情绪,“小姐深谋远虑!”
身后的慕荣和年安听到以上对话,差点被呛到。
两人同情地看了看自家王爷,又各自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慕荣: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年安: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片刻的眼神交汇,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瞪了他们一眼:莫名其妙,和我有什么相干?
出了巷子,离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候着。司徒诺和卫颖先后上了马车,慕荣、年安和青衣女子三人挤在前室上,慕荣熟练地架着马车,年安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青衣女子则闭目养神。
“感谢王爷出手相助,让王爷如此劳师动众,我,都记在心里了。”卫颖的声音在宽敞的马车内响起。
“小姐的事,就是离王府的事。何来劳师动众一说?”
司徒诺俊美无双的脸上有迷人的笑容,他微微弯着的嘴角弧度完美,这个笑不像以往那昙花一现的曾经,在空气中绚烂了许久,久到卫颖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有着颠倒众生的盛世容颜的男人,不是传说中那个冷酷狠辣的存在。
她也曾看过他笑的样子,没有任何一次,如现在这般璀璨迷人,摄人心魂。
果然是让天下女子心神向往的男子。
虽然从来没有人能够靠近。
可是,即便远远看着,也是美极了的。
都说世人肤浅,多为美貌所惑。如果可以这样肤浅,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当这个念头在卫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她着实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好在她掩饰的很好,自觉不曾流露半分的异常。
“无论如何,多谢王爷。”卫颖双眸低垂,将眼中的情绪堪堪遮住。
然她微小的情绪却是没能逃过司徒诺的眼睛,他笑得越发深沉,灿若星辉却又幽深如深潭的双眸探究地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像是要读取什么深藏的信息。
“王爷这是……”卫颖再抬眸时神色平静,语气也平淡得不能再平淡,“脸抽筋?”
话一出,卫颖才在心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好舌头没有抽筋,‘以色诱人’四个字差点就忍不住蹦了出去。
司徒诺原本灿若莲花的脸,在听到后面三个字的时候僵了僵,旋即又恢复了。
他既不恼怒,也不打算接着她的话题,只是将那英俊的脸在卫颖面前放大了好几倍,然后偏着身子,靠近她耳旁,“这个时候,如果换做别的姑娘,多半是要夸本王面如傅粉美如冠玉,气宇轩昂颠倒众生。”
话到此处,司徒诺将身子回正,目光直逼卫颖,“卫小姐难道,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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