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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珍珠随在卷昊的身后,一前一后的奔着前院而来。
刚刚转过一道圆拱门,自以为脚步放得很轻,毫无声响的珍珠一愣,卷昊不见了。
“嗯?”珍珠自言自语道,“人呢?蒸发了不成?”
‘啪嗒’一声,好像有人将前边树影后的石块踩翻传来的声响,珍珠大步直奔树影之后而去,却扑了空,什么也没有。
一怔过后,仰头往树上观瞧,以为卷昊爬上了树。
“嘿,夜叉,树影后你也敢往前窜,你就不怕我在那个......,那个放水呀?”卷昊的声音传来道。
“嗯?你出来!”珍珠脸色一红,四处萨摩着卷昊,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影儿,“你藏到哪儿去了你?不出来,我可喊了!”
“这儿呢,这儿呢!”
“这儿呢!”卷昊说着话,从一处墙头上飞身落地,恰是那门楼旁边的暗影将他的身影遮挡,“笨得跟猪似的,大活人都找不着,还行窃听之事?”
“哧呀!吃我一拳头!”珍珠抡拳头打来,自是觉出被卷昊戏耍,有些个不好意思。
“夜叉,废话少说,废拳少打!”
卷昊言未必,身形向后迅速退出五步之外,珍珠一拳打空,知道卷昊身上有功夫,却也没有料到其速度如此之快。
“哧呀!再来一腿!”珍珠快速上前,跟个滚地雷一般,横扫一腿。
“啧啧啧,这一双小短腿,能扫到谁呀?”卷昊啧啧调侃道,“手中拿着一件家务事,可长可短的,甩出来可比你这条腿有用多了!”
卷昊一边说着话,一边脚尖点地一个向上的翻飞,径直跃至珍珠身后,‘啪’地点了一下,珍珠只觉得一阵麻酥酥地感觉,腿一软,差一点儿瘫坐地面上,回转身,眼珠欲从眼眶中瞪出来,闷吼道:“你想干嘛?你对我做了什么?”
卷昊退至十步开外,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道:“不想干嘛,更不想对你做什么,没有兴致!”
“哧呀!可气死我了!”珍珠臊了个满脸通红又奔着卷昊而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要不然,我可喊:非礼了!
”卷昊继续调侃道,“有什么话,你快说,我还有事呢!”
“行,我服你了,真的!”珍珠闷声吼道。
虽然两个人是在嬉闹,却在你一招我一式的回合中,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心中对一个人的感觉与态度。
珍珠虽性格毛躁,但对感情极为敏感,要不怎招前一回去‘春晴园’,其一眼就能看出来园中那位身着浅青色袍子者,多人之中唯独对沈梅棠有意。
这一会儿,自然是听出卷昊对她不会产生男女间的感情,而是依然如小时候一般,把她当成一个喜欢逗着玩的妹妹。因为珍珠怎么逗,都不会生气,哈哈一笑完事,比较皮实吧!
珍珠却对卷昊有了好感,卷昊对她的感觉跟态度让她的心里,凉了大半截。
她本来在心间以自己稚朴的感情画笔,描绘了他认为这个世间最美丽的爱情画面,堪称完美,与其他人的想法是迥然不同的。
这一时,本来就对自己无有多少的信心,也觉得自己有些个无趣,很是气馁的珍珠,脸上有着一缕惭色的收起了感情,心中暗道:“也罢了,干脆跟以前一样顽皮到底吧!”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无有个深也就无有个浅,又岂能说不是一种感情上的交流,谁知道哪一下子歪打正着,令他突然间动了心呢?
“嘿,你害怕我吃了你呀?一个劲儿地往后躲!”珍珠闷吼道,“我是鬼呀?”
“夜叉,就够了受的了,又弄出鬼样子,让不让人活了?”卷昊干脆道。
“呃......,你什么时候变得说话这么噎人呢?”珍珠怼道,“怎么说,我也是明个儿前去复试太子妃的人,就不能给我点面子,赞美上一句,我也会高兴上几天啊!可真是的!”
闻得太子妃三个字,卷昊的脸突然阴沉起来,难以掩饰的失落感,目光忧郁地看向远处。
“我说话,你没听见啊?”珍珠追问道,“明个儿,怎么安排的?这大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你不怕闲话,我还怕呢?”
珍珠拿话反将了卷昊一把,心头窃喜,喜上眉梢。
‘噗嗤’
卷昊突然被珍珠的话气笑,转过
身向前走了几步,却也与珍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道:“就算此刻我们在草丛里打滚,你都放心好了,不会有任何的闲话传出,谁也不会想得太多,除了你自己。”
“滚!”珍珠气得直翻白眼道,“梅棠问你明日行程安排,你爱说就说,少拿我开涮,不说拉倒!”
闻得梅棠二字,卷昊立刻收起玩笑道:“夜叉,你别走,我跟你说就是了!你不早说,我怎知你要说什么?”
......
稍刻,珍珠蹑手蹑脚地回到院落之中,眼见着各房中的蜡烛皆熄灭,四处安静,众人等都睡下了。
上前拉开房门,眼见着小丫鬟玳瑁正坐在门口的圆木墩凳子上,瞪眼质问道:“我说珍珠姑娘,心里有没有个谱啊?今儿晚上不睡好觉,明个儿一个大黑眼圈,怎么能好看了呀?”
“行,行了,这就睡,这就睡。”珍珠道,“梅棠睡着了吗?”
“没睡着你也不能打扰二小姐了,她必须得好好的歇息。”玳瑁一边帮着珍珠宽衣,一边道,“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得等明个儿早起说。”
......
躺在榻上的沈梅棠辗转反侧,她很疲惫,却又毫无睡意。
她在想明天或许会发生的事情,各种各样的猜想如雪片般在纷至沓来,扰得她无法入睡。
夜深了,
万籁俱寂。
珍珠粘榻上就睡得着,这一会儿,清晰听见她轻微的鼾声,那声音就像是一只在草垛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着盹的桔猫......
月光透窗而入,洒落在地面上,弹起一层银辉。
几案上摆放着的一只插满了各种花枝的花瓶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一种正处于激战前短暂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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