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去留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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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后三步，在猫儿疑惑眼神中整理好衣衫，单膝向林一利落跪拜下去，口中恭恭敬敬道：“殉道使——灵狩，在此拜见主人！”

殉道使？猫儿脑中莫名冒出三个字：天道坛。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

灵狩一跪起身，如同读懂猫儿心中所想，“殉道使与天道坛完全不同。”

嗷呜？猫儿乖巧蹲着，头顶冒出问号。

灵狩又道：“看在先前你无意帮了忙的份上，可以透露一点信息给你。

正反同存，阴阳相分，天道规则下，从来没有能够绝对独立存在凌驾一切之上的物事。

数百年前世间出了一个天道坛支持首位灵尊——帝梭桦，却从来没人知道，还有一个与天道坛背对存在的殉道。

天道坛主守护，殉道则主破灭，一明一暗久存于世。

天道坛很早就寻到了帝梭桦，但作为背立面的殉道，却久久没有灵尊出面主持。 而我，就是为了替殉道寻到主人存在。”

猫儿头顶起旋圈。

什么天道坛，什么殉道，还分别与帝梭桦和林一扯上关系？

结合之前灵狩跪拜林一的举动，它只关注眼前重点，“嗷呜，那林一就是你替天道所找寻到的殉道主人了？”

灵狩慢慢道：“是，也不是。”

猫儿越听越晕乎。

灵狩转而向它走来，“这位是潜在的灵尊，不会像天道坛主人帝梭桦那样公然暴露人前。

殉道主人，只会阴暗存在私密流传。因为一但殉道主人公然现身天下，往往代表世道将被颠覆凡间将生大变。”

猫儿玄乎：“那你为什么又说不是？”

灵狩蹲在它面前，罩衣长长拖在地上，“这位始终比帝梭桦晚出世几百年，要成为殉道主人，那还得积累足够多的气运。”

猫儿谦虚好问：“积累什么气运？”

灵狩露出高黠表情，“像我身上这种，满满绝望、孤独无比、生死两难、却又不得不怨气冲天活着的死气。”

猫儿挺立小胸脯，“我不要他变成你这副鬼样子！”

灵狩呵呵，“说得不错，的确是一副鬼样子！不过这是这位既定的命运与使命。即便眼下不能如此，将来的某一天，他终将变成我这个样子。甚至会比我现在强大暴戾无数倍。”

灵狩第一次认真看猫儿，“说不定将来让他变成那样的就是你。”

猫儿呵呸。

灵狩这张臭嘴，它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只宠物，霸气张狂的林一会为了一只猫儿彻底改变？

呵，还是当作冷笑话听好了。

灵狩用皮肉完好的左手指勾逗猫儿颈项。

猫儿舒适闭眼之际，灵狩一把拎起它后颈肉：“该离开这里了。”

猫儿一脸懵逼嗷呜？不要脸的灵狩竟对它用温柔计。

灵狩用骨头右手拍它脑袋：“不要怕，带你去见两个熟悉的故人。”

猫儿一爪子挠在他罩衣上：“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灵狩将双手平伸出去，不容商量示意猫儿挑选：“此间已了，当往下一轮天道任务。而我，则是专门送人上路的。左手，冰火；右手，莲火。您选哪个？”

如此殷勤周到的灵狩让猫儿产生幻觉。

它恍惚看到一个身着小二服的跑堂客正殷勤立在门口，热情十分向人推荐他们家棺材兼带死亡导路服务。

没一个人会喜欢被推销棺材推上死亡路，哪怕对方服务热情周到，甚至专门就杀人利器做了专项说明，还主动给了选择方式。

猫儿不舍回头看了眼床帐间的林一。

嗷呜！谁说此间已了？这里还明晃晃躺着一个让它牵肠挂肺的人。

灵狩不耐烦起来，“因为你，我已经跑东卫皇宫第二次。”

猫儿转了转唇须，讨好商量语气，“你既然能跑一次两次，那数十年我年老体衰后再跑第三次也是可以的啊！那时，我会和林一一起上路，您再来为我们殷勤服务好不好？”

灵狩沉声，“阎王叫人二更死，从来没人能留到三更，你以为有商量余地？”

猫儿又想呵呸，前次它不是成功将已走到冥路尽头的帝梭桦拦了下来？

虽然事后只得到一颗灵珠。

灵狩额角青筋跳动忍了忍，要不是看这只猫与未来殉道主人亲厚，他早一把幽火放过去将对方烧成一堆灰烬。

为了未来的工作环境大和谐，他第一次对人如此耐心引诱：“我会带你去见帝梭桦。”

猫儿眉心一跳，太子承位仪式上，整座旧太子殿连同装敛有帝梭桦遗体的玄冰棺一下从东魏国消失不见，原来都是灵狩在后面提供他所谓的殷勤服务来着？

灵狩继续温柔哄：“帝梭桦，当世首任灵尊，绝世美男子……”

猫儿去留两难，回看林一一眼，它打算选择现实活着的这个。

灵狩失望无比语气：“你这样选择，冰雪化灵的那位在冥路上会很孤单，很落寞，很伤心。”

猫儿回头瞪眼龇牙，“究竟哪个才是你未来的正经主子？”

灵狩：“……”

他也很艰难啊！这只猫真是太难缠了！

与之相比，灵尊帝梭桦上路就干脆许多。

他只拿出李梨亲手所画梨花展示，帝梭桦一句话没说就顺从安排上路。哪像这只猫左右兼顾，难以说动。

灵狩亮出最后绝招，这只猫若再不从，他就只有冒着得罪未来主子宠物危险，直接上硬招。

“灵尊帝梭桦下一世是到茳南应桃花劫，他会在那里与李梨小姐相遇，进而共渡一生。”

猫儿本来正迈向林一的爪子蓦然止住。

停停，提到帝梭桦的姻缘，眼前忽然出现一幅不可描述画面。

画面里冰天雪地，远处山河皆白，近处水烟缭绕。

浑无一物的男子对它清笑言道：既然喜欢，那这张脸，这个身子可要为他守好了。

猫儿冷汗涔涔，虽然不知为何记忆里会骤然出现这幅画面，但它很肯定，画面中的人就是帝梭桦本尊无疑。

汗，按照它对世俗了解，帝梭桦如果与李梨成功结缘，那就会有天地互拜，洞房花烛。

行了天地礼，行礼人的姻缘线会从此与对方正式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