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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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春风楼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名洒扫的小丫头在清扫大厅，司空凌风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中，他的神色看似轻松，实则心下已经焦急不已，齐王派来的人被暗影公子抓住，他深知暗影公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只要是得罪了他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这人竟敢公然调戏月娘，依暗影公子的脾性，这人恐怕是活不了，若是换做旁人，司空凌风不会犯傻去和暗影公子作对，但是这人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他和齐王的许多联系都是这人从中牵线，如果这人出了事，不仅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而且齐王和柳家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想到这里他更加焦急，一大早便来到春风楼，希望能见到暗影公子，和他周旋一番救出那人。

他递上拜帖后，一个管事模样的女子就请他在这大厅里等候，他已经坐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却总是不见月娘或暗影公子的人影，他心中已是焦急万分，更是怀疑这是暗影公子故意晾着他，今日要想救出这人恐怕有些困难。

在他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终于看见一袭彩衣的月娘轻移莲步缓缓从屋外行来，司空凌风见状立即站起身，颇为郑重地向月娘行了一礼，月娘也不推辞，理所当然地受了司空凌风这一礼，她也福着身子回了司空凌风一礼，倒也不算失礼，司空凌风已经无暇顾及于此，他本想向月娘打探暗影公子的行踪，但他转念一想，既然月娘隔了这么久才来见他，必定是得了暗影公子授意，那么这件事情如何处置暗影公子一定有了决断，他心中更是心急如焚，生怕暗影公子不愿放人，甚至是已经将那人秘密处置。

司空凌风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没能瞒过善于察言观色的月娘，月娘了然地笑了笑，便抬手请司空凌风坐下，并装作一无所知地问道：“不知司空公子清晨到此有何贵干？”

司空凌风好脾气地回答月娘的话“在下到此确有一要紧之事寻求月娘帮助，清晨打扰月娘好梦是在下的不是，还请月娘谅解。”月娘满脸笑意地司空凌风，“司空公子这话就折煞月娘了，司空公子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是月娘力所能及之事，月娘必定在所不辞。”

司空凌风见月娘答应得爽快，但这其中又带了几分别的意思，心中顿感不妙，心道要救出这人恐怕有些困难。但他面上还是很客气地说道：“在下在此先谢过月娘了。”他说这话的神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恭敬，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月娘有心拒绝他的请求也不是那么好意思了。

接着司空凌风又说道：“是这样的，在下有一朋友，初来繁锦城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武林大会之际不小心得罪了月娘和暗影公子，在下打听公子已经将这人拿下，不知月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人？”

月娘听了很是诧异，似乎不敢相信司空凌风竟会有这样的朋友，她大为吃惊地问道“司空公子怎么会和这纨绔子弟成朋友，月娘没有听错吧。”这话看似在替司空凌风惋惜，实则是嘲讽司空凌风与这样的人为伍，那么他司空凌风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司空凌风尴尬地笑笑，他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人是我在京都一好友的远房亲戚，在下与他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他也是听到此次武林大会在繁锦城举办，便从京都赶来，一睹江湖豪杰的的风采。也怪在下疏忽没有提醒他这春风楼的规矩，这才冒犯了姑娘，还请月娘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在下必定感念月娘恩情。”说完他自责地低头拱手向月娘行礼。

月娘心中冷笑，哼，若不是有求于她，眼高于顶的司空凌风又怎会将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看在眼里，还向她行这般大的礼。“司空公子何必如此多礼，月娘本是风尘中人，这样的事情遇到过不知多少次，原本月娘也是没有打算对那公子怎样的，只是那日这位公子当着我春风楼宾客的面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又对月娘动手动脚，公子脾性好，没同他计较，不过这红莲姑娘可就没那么大度了，想必您也是知道这红莲的脾气的，得罪了她的人，就连公子也不好开口阻拦，那位公子当时就被红莲带回了云境山庄，如今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还有命在。”月娘说完这话还很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叹息。

司空凌风听得这话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他只知道这人是得罪了暗影公子，还被红莲给抓走了，红莲这人他是知道的，是暗影公子的贴身侍女，不仅武功高强，尤其擅长用毒，并且这红莲还是个醋坛子，曾经有一位小姐，仗着自己家里有些权势，妄想强行逼迫暗影公子娶她，暗影公子自己还没说什么，这红莲就跟个泼妇似的，光天化日之下就给那女子下了药，让那女子愣是三个月没敢出门见人。这人落入红莲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就算留下一条命，估计也是半身不遂了。

他很是着急地向月娘请求道“这可如何是好，在下的好友一再嘱托在下好好照顾他这亲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在下也不好给好友交代啊，还请月娘给个方便，帮在下向公子求求情吧，只要公子同意饶了我那朋友，在下必定知恩图报感念公子大恩。”

月娘对司空凌风这条苦肉计嗤之以鼻，哼，当她是傻子么。她心中虽然对司空凌风很是不屑，但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道：“请司空公子放心，月娘也不愿司空公子为难，月娘会想办法在我家公子面前替那位公子说情，只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还请司空公子耐下心多等候月娘几日，待我家公子同意放人之后，月娘会在第一时间将那位公子送到司空公子面前。”

司空凌风本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人家已经答应帮他了，如果自己再紧追着不放，只会将事情搞得更糟。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千恩万谢地向月娘行礼道谢，毕竟人家已经答应帮他说请，他若不卑微一些，又怎么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呢。

“月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月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必定为月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月娘微笑着福了福身子，客气地答道“司空公子严重了。”

在和月娘客气几句后，司空凌风也只得离开了，毕竟一直赖在这里不仅没有用，还会让月娘看他笑话。

他离开时候神色郁郁，想着自己今日在这里耗了一个早上，什么事都没做成，只得到月娘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顿觉事情发展的方向正在偏离他预设的轨道，至于偏向何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