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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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司空紫若后面的男子将马匹拴好才走进亭子里，那男子一袭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玉玦，司空紫月认得那是司空紫若极为喜爱的一对玉玦，一块挂在她自己腰间，另一枚就在这人身上，那人手执一柄折扇，从内之外散发出世家公子一般的儒雅气息，但眉宇间却也带着江湖儿郎的凌厉果敢。

那人行至司空紫若身旁，他抱拳拱手向司空紫月行一道礼，“见过二姐。”此人正是御剑山庄少主殷玄风，司空紫月见他行为举止间谦和有礼，不卑不亢，心中对殷玄风的印象也好了许多。

司空紫月也略欠身回了殷玄风一礼，“殷少主有礼。”司空紫若心中有话想问司空紫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殷玄风许是看出司空紫若的为难，便贴心地对她说道：“我想你与二姐有体己话要说，我在亭外等你吧。”说完他略点头向司空紫月示意，随即跨步出了长亭。

司空紫月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司空紫若率先打开话头，“我路过晴川，便想着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御剑山庄虽然人丁单薄，总不会是风平浪静的，你自己要小心些。”司空紫若微笑着回道：“二姐的话我会记着，我原以为家里姐妹中先出嫁的会是大姐和你，想不到是我。不过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比起爷爷他们千挑万选出来我却不心仪的人来说，我宁愿早一步嫁给他，玄风他，很好，对我很好。”司空紫若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红晕，那是初为人妇的娇羞。

司空紫月看到她那娇羞与妩媚的样子，也觉得司空紫若比少女时更加明艳动人。嘴角不由挂上淡淡的笑意。“二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司空紫若虽甜蜜，也不忘此行的正事。她略显迟疑，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给司空紫月。

司空紫月点点头。“二姐，自我归宁后江湖传言司空家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真的将大哥大姐救走了吗？”司空紫月神情依旧，她点点头，并不说话。司空紫若又问“你真的想得到家主之位吗，二姐，你不是志在行走天下吗，为什么要争那个毫无意义的位置，你明明很尊敬之云大哥的，虽然你一直在外行走，但是我知道那个家主从未被你放在心上过，你根本喜欢家主之位。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司空紫月这次没有沉默，她抬起对上司空紫若认真的眸子，“紫若，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事情都会顺遂人的心意，你已经看得透彻，我却没办法从里面抽身，自从武林大会决定回来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路是自己选的，我必须走下去。”

司空紫若愣愣地，她依然不愿相信司空紫月会走上权利争夺的路，“二姐，你忘了大哥和大姐的下场吗，他们一开始走错了，谁也拉不回来，所以他们不会有好结局，可是二姐你不一样，你明明可以任意畅游天地的，从小你的天赋就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你学武功是最快的，习文断字也是最好的，从小到大，无论是父亲还是爷爷，他们夸奖最多的就是你。你拜了棋圣玄稽子为师，你可以给自己做主你要学什么不学什么，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不是你啊。”

司空紫月接过司空紫若的话，她的神情依旧未变，永远是那样一副清冷模样，“紫若，你不是我，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知道我的路要往何处去，就算我会重蹈司空凌风的覆辙，我也必须这么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不需要有任何不好的负担。”

“是啊，这是二姐的选择，我会尊重二姐的选择。不管日后是何光景，你都是我二姐。”司空紫若并不多劝司空紫月，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劝说，司空紫月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司空紫若又问道：“二姐，大哥与大姐他们可好，他们是不是还没有放弃？”

“他们的命保住了，我只救了他们出来，至于司空凌风要去往何处，我并不关心，他们若是放弃也就不会求我救他们出来了，司空影痕虽然废了他们的武功，却没有赶尽杀绝，如果他们放弃就会乖乖留在司空家，尽管武功尽失，他们二人依旧是司空家的公子小姐。”司空紫月在说到司空影痕这几个字眼时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二姐你对痕儿姐姐动手了是吗。”司空紫若看到司空紫月露出那样的表情，她就猜到司空紫月已经对司空影痕出手了。“二姐，痕儿姐姐是悦阳公主殿下，你这么做会陷司空家于不忠不义。”司空紫若不禁有些着急。

“司空家仍旧是对东楚忠心不二的第一世家，就算我出手将那位悦阳公主杀了，司空家依旧是第一世家。况且司空影痕需要司空家的帮助，她既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是笨蛋，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所以二姐就是要利用痕儿姐姐的宽仁去对付她吗，二姐，她是东楚公主，与司空家家主之争无关，你不该那么做的。”她怕看到司空紫月与司空家决裂的场面，更不敢想象司空紫月于东楚皇室作对，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成真，司空紫月将会受到世人的唾弃。

“我要司空家的权利牢牢掌握我的手中，就算她是皇族之人也不能插手，司空家护了龙家几百年，够了，为臣为民都够了。”司空紫月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直都知道。

末了，她又缓缓道：“殷玄风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你和他要好好的，你自己也要多长几个心眼，这里不是繁锦城，出了事情家里不能立即来帮你出头，你出嫁那日司空影痕不是送给你一个玉牌吗，若是有了困难找她说的人比向家中求助要快些。至于家中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我做的事情或许你现在还不懂，但你以后会懂的。我要得到的都会得到。下次相逢之期难定，我们就此别过，紫若珍重，”“二姐珍重。”

司空紫月出长亭行至殷玄风面前，她面上依旧冷如寒冰，开口说话时不带一丝温度，“殷少主，你既称我一声二姐，我便当你是我妹夫，紫若她从前不懂事，嫁给你后已经该了许多，但我知道她的脾性如此，所以她闹小女儿脾气的时候请殷少主包涵些，也请殷少主好好照顾她，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个孩子。”

殷玄风认真听司空紫月的嘱咐，没有丝毫不耐神色。他微屈身子郑重回答司空紫月道：“二姐放心，若儿是我此生挚爱，我定当护她周全，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这是身为一个男人做出的承诺，他言语中神色认真，语气真挚。

司空紫月点点头，对殷玄风道：“殷少主，就此别过，再会。”“二姐一路珍重。”

司空紫月与殷玄风叙完话，翻身上马，看了一眼长亭中的司空紫若与殷玄风后挥鞭打马，向大道上驰去。殷玄风将司空紫若拥入怀中，他轻声说道；“若儿，我们回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司空紫若靠在殷玄风胸膛上，她明白殷玄风的意思，但她实在没办法看着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脑中闪过些什么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玄风，我们回城，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二人扬鞭策马赶回晴川城内，一辆马车与他们错身而过。马车内，一袭玄衣锦袍的宇文浩端坐于马车内，赶车的人向马车内说道：“主子，司空紫月已经走了，是否派人暗中跟上她。”“不用，由她去，有事需要联系时派人跟她的属下联系，至于慕容峰那边，不用管他，我们依照原来的计划进行。”“是”

马车嘎吱嘎吱驶入官道往东楚京都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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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间，司空影痕与慕修尧等人坐在一家酒楼内用餐，萧澜从袖中取出一只盒子放到桌子上，红莲好奇地看了那盒子一眼，“萧阁主这是要献什么宝，”萧澜神秘一笑，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这可是本阁主派人从南疆得来的好东西，今儿拿出来给你们开开眼界。”说着他伸手打开那只小小的盒子。

众人往那盒子里看去，只见那盒子里铺着一层红色绸布，绸布上放着一颗褐色药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安之与逸文两人看了同时轻嗤一声，“不过是一颗药丸而已，还以为是什么稀罕宝贝。”

他们两个小孩子不识货，旁边的大人眼中却有一丝惊讶，尤其是云棋和红莲二人，他们二人眼中闪烁着光芒，红莲兴奋地盯着那颗药丸，云棋亦是如此，“这是南疆的蛊虫，你从何处得来的。”二人热切的眼神又转到萧澜身上，那眼神中带着极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