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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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赞同他的意思，“外公说得没错，舞儿也是这样想得，这些年柳氏虽有外公挚肘，但是齐王渐渐大了，他与柳氏又走得过于亲密，这次的事情虽说他们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但是一个处理不好，他们将此事推脱出去不是不可能，一旦事情捅破，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在还未抓住他们所有把柄以前，我们仍需隐忍。”

“所以你所指需昇儿助你一事是？”

“我已经派人将所有山匪的情况记录在册，明日便会派人将所有卷册送至表哥手中，请表哥安排手下心腹渐渐渗透这些山匪所在州县，先在暗中监视，时时关注山匪动向，尤其是关于财物军资的去向来处，只要监视得宜，日后定能将此案发挥到最大力度。”

司徒博昇略拱手道：“公主殿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多谢表哥。”司徒博昇看着司空影痕欲言又止，半晌后他才吞吞吐吐道：“公主殿下，有一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司空影痕嘴角含笑道：“表哥有话但说无妨。”

司徒博昇略显迟疑，“那日在南与城的慕公子究竟是何人，你为何？”司徒擎略皱眉，他也是不明所以，“慕公子？什么慕公子？”司徒博昇向他解释道：“公主殿下为避文允怀疑，便以一位姓慕的公子为名命孙儿前去剿匪，孙儿原以为公主殿下与那慕公子都是太子的人便未曾多疑，剿匪时替孙儿出谋划策的也都是那位慕公子，公主殿下…称他为夫君。”

司徒擎闻言甚是震惊地转头看向司空影痕，“舞儿，这是怎么回事，你？”龙谨轩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司空影痕，“姐姐，慕公子！是他！”司空影痕闻言抿嘴笑道：“这便是我今夜到此的另一件事了，那位慕公子，是慕老太傅的嫡孙，慕衍之子慕修尧，亦是这些年在江湖风头无二的魔教教主慕修尧。”

“你说什么？他是慕氏后人，慕氏当年满门抄斩，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他也才三岁而已，想不到一个三岁的孩子竟能在如此境况下存活，那孩子如今是个什么意思，他能与你一道回京是何用意。”司徒擎今晚可以说是被司空影痕带回的这些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万万没想到慕氏一门还会有后人留存，更没想到他会是魔教教主，想到慕氏一门当年惨案，他心中略有不安，更怕慕修尧会记恨东楚朝廷。

司空影痕明白司徒擎心中想法，当初她也怀疑慕修尧会对东楚朝廷不利。“外公你莫要担心，修尧他虽是魔教教主，但他身为慕氏后人的心志未改，当年慕氏满门被冠以串通敌国、意欲谋逆的罪名而被满门抄斩，慕氏风骨他从未忘记，外公你应当明白的，他不会做有损慕氏门楣之事。是故，他此次回京便是为慕氏洗清冤屈，慕氏已经被冤十八年，若是不能为慕老太傅洗清冤屈，怎对的起慕氏满门忠烈。”

司徒擎认同地点点头，“今日安儿说有一红衣公子与太子一道入城，可就是他？”司空影痕摇摇头，“那是舞儿路上认识的朋友，在我们行至赤京镇后魔教传信请他回去，外公可知道玄天庸此人？”

司徒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随即很快掩盖下去，他抚了抚胡子，“当年的少年英雄，天资卓绝，聪颖无双，当年的玄天庸说是风姿武功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后来的事情我也略有听闻，自创立魔教后他便消失于世人眼中，若不是这些年慕修尧的声名再度出现在江湖，只怕我都快将他忘了。你说起玄天庸是何用意？”

虽然他刻意表示自己对玄天庸并无过多了解，但那丝一闪而逝的情愫还是司空影痕捕捉到，司徒擎认识玄天庸，这是她已经可以肯定的。“那玄天庸当年走火入魔的缘由为何，想必外公也是知道的，据说那名女子进的是东楚皇宫，但最后却失去踪迹。玄天庸这些年仇恨未减，反倒越积越深，他当年会收慕修尧为弟子亦是给自己培养报复的棋子，近日玄天庸与西凉玄宗宗主卫垣走得极近，就算我不知道他们正在暗中筹谋什么，到底与东楚脱不了干系。此时玄天庸命慕修尧回魔教，亦是为了此事，他怕玄天庸与卫垣等人会在我们背后下手，便赶回魔教与玄天庸等人周旋。只怕暂时还不能回京。”

“卫垣与玄天庸，想不到他们二人竟也能走到一起，真是令我意外，看来我真是老了。”司徒擎似是感叹道。“外公何以此言，当年的事情外公可是知道内情？”

司徒擎回过神来，他摇摇头道：“当年我不过是个边关的守将，也只是听往来商客谈起此事，我知道的与世人所知无异。你的意思是玄天庸仇恨东楚皇室，他要报复，所以才会与卫垣合作。”

“没错，当年他因为此事走火入魔，从修尧口中我又得知他原本收修尧为徒就是为了激起修尧与东楚的仇恨，但他没想到修尧在他教养下已经不受他的控制，想必卫垣得知此事便主动示好，只要西凉攻破东楚，玄天庸的心愿也算达成，玄天庸一直受我青篱爷爷挚肘，且他一人势单力薄，有了西凉一国为盟友，他玄天庸有什么不能做呢。”

司徒擎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缓缓道：“此事，你们先不要管，眼下拔除朝中奸佞才是紧要，还有，你不是传信来说西凉太子慕容峰、北周皇帝宇文浩、南越二皇子赵牧笙几人都在我东楚境内吗，这些人满腹城府，又对我东楚虎视眈眈，你们要小心应对，至于玄天庸与卫垣二人，我须得找人好好商议。”

司空影痕略挑眉，现在她越发肯定他外公也是当年局中人，但为何她手上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司徒擎的痕迹，她所知道的，就只是年轻的将军常年驻守于边关，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可疑之处。“外公是说与智缘大师商议？”

司徒擎转头看了一眼司空影痕，眼中皆是赞许。“不愧是我最聪明的孙女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总该放心交给我这个老头子了吧。”

司空影痕浅浅笑道：“外公说笑了，外公做事舞儿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外公已经应下此事，那我便与轩儿专心周旋朝堂之事，若是外公有任何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随时知会我们一声即可。”她满脸笑意地对司徒擎说话，像是在与他撒娇一般，司徒擎被她逗得高兴，抚了抚胡子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愈发机灵了，这些年不仅武功有了极大进步，就连这溜须拍马的本事也见长。再过些日子，我这老头子还不任你摆布。”

司空影痕笑语晏晏地回道：“外公这有夸有骂的，我可不敢胆大妄为。”司徒擎闻言更是哈哈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的也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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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不少朝臣，达官显贵都派人送上拜帖，说是听闻太子请回一名女先生回来授课，听闻这位先生才华惊艳，便要上门拜访一番，司空影痕略翻看了几眼龙谨轩派人送到她房中的拜帖，其中不乏各党亲信，昨日在街上拦他们车队的德王赫然在列，竟连一向与太子不对付的齐王也派人下贴请司空影痕过府。

看着垒成一摞的拜帖或是请帖，她不由觉得可笑，她得太子亲迎之前，根本无人知晓有她这么一号人，又哪里来的所谓才华卓著，不过是因为太子这一层关系在，这些人都想试探她的底，看她与太子究竟有何关系。而她的出现又会给那些人带来什么。混迹朝堂之人向来喜好测探人心，算计利益。她之所以明目张胆以女子身份进京就是要搅乱朝堂中别有用心之人的筹谋。

她昨日大张旗鼓入京，今日一早便能收到堆得山高的请帖，可见她这一步棋是走对了的。一道红色身影推门进入她房中，正是明面上与她已经分道的萧澜，萧澜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中折扇，他掀一掀衣袍坐到司空影痕书桌旁的椅子上，品了一口侍女送上来的茶水后似是赞赏地说道“不愧是东楚太子的居所，好茶，好茶。”

司空影痕并未理会他，依旧拿着手中一本拜帖阅看，萧澜自顾自地说道：“昨日这步棋走得不错，你似乎并不高兴。”司空影痕放下手中拜帖，嘴角微抿，不知是笑是怒，半晌她才缓缓道：“我有什么好高兴地，你看看这才什么时辰，不过辰时而已，摆在我书案上的拜帖已经快将我人都湮没了。”

萧澜略挑眉，他眼眸微动，只稍稍一想便明白其中关窍。只一旁的红莲并不是很明白，她出声询问司空影痕道：“主子，这些拜帖来得快有什么不妥吗？”

萧澜摇着手中折扇笑得神秘莫测，身为天下情报阁阁主的他已是了然司空影痕所怒，而红莲虽聪敏，但甚少接触朝堂中事，更不懂其中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