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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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世家小姐中，只有苏雅敢说出这样的话，她母亲以前虽是世家千金，年少时曾在江湖行走，苏雅受其影响一直从小就带着些江湖儿女的放荡不羁，只不过这也是分对象的，换做寻常人，她也是一副大家小姐模样，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子。

司空影痕笑着回她道：“本就是友人小聚，小雅若是想去，晚间便带你去领教一番萧澜公子的风采，如何？”苏雅没有恶意，她是知道的，况且她已经在这东宫待太长时间，要是再不出去露次面就说不过去了。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夕水，我老早就想认识几个江湖高手了，我听说这位萧公子也是位武学高手，我今儿个一定要好生长长见识，看以后我母亲还怎么骂我见识浅薄。”苏雅满心雀跃，高兴地几乎要蹦跶起来。

司空影痕看着她这活泼性子有几分无奈，又有些羡慕。一旁的司徒慧一直听着，见司空影痕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苏雅的要求，就知道今晚与萧澜的会面不会有什么机要大事，当下也生了想去的心思。

“夕水姐姐，慧儿也想去，慧儿从小就一直待在京中，未曾出京都半步，好容易遇上江湖高手，也让慧儿去见见吧，慧儿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她眼中满是流光，一双星眸亮晶晶的，里面满是乞怜的神情，看着可怜巴巴的。

司空影痕看着她这副神情，当下就心软了，既然已经答应带苏雅前去，就不会回绝司徒慧，她又看了一眼面上不显，实则眼中带着点点期盼的司徒念，当下便答应道：“好，也带你去，念儿也一起去见见，都是年轻人，结识个朋友也不错。”

虽然司徒慧一早就吃准司空影痕会带自己前去，当听到司空影痕亲口说出那话时还是难掩心中激动，这是不是代表司空影痕毫无芥蒂地接受她们姐妹了呢。在此之前她们从不知道还有一位表姐的存在，如今乍然出现，接触下来发现彼此之间都很好亲近，这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夕水姐姐你真好，慧儿真的好喜欢夕水姐姐。”司徒慧也同苏雅一样是个活泼的，司徒家武将世家，女子也会习武，只是世家小姐终是不会有用武功的地方，她们也只是修习一些简单的拳脚，是故早就司徒慧性子与男儿性子相近。

至于其他人，司空影痕并没有带上的意思，毕竟是别人邀请她前去赴约，带上一群人算怎么回事，况且以这些世家小姐接受的教育，她们不会这么不矜持地跟着司空影痕去见一个男人，在司空影痕与苏雅等人掰扯这个问题时她们就装作听不见一般相互谈天说地。

司空影痕也觉得这些人识趣，暗自点了点头，只是晃眼瞟到一旁竖着耳朵的的沈氏姐妹，心中不免冷笑，到底是不可认输的，否则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负荆请罪。这不她们才一说完，沈文瑶就坐不住想走了。

司空影痕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那姐妹二人起身客气地向自己致歉道别。司空影痕也不挽留她们，只说让她们慢走，路上注意。至于其他人见状也起身告辞，才不到一会儿，小榭里的莺莺燕燕都走了个干净，剩下司空影痕与苏雅、司徒慧姐妹四人坐在小榭里大眼瞪小眼。

等到那些人都走干净了之后苏雅才毫无形象地趴在凉塌上哈哈大笑，“这沈家两姐妹真是太讨厌了，也太好笑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讨人嫌的人，居然上赶着来丢人，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看着苏雅笑得捂肚子，司空影痕等人也忍不住笑了，司徒慧也受苏雅传染，两个人趴在凉塌上一边嘲笑沈氏姐妹，一边眼里含着泪花哈哈大笑。司空影痕坐在她们中间宠溺地看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之后才起身将那宽大的凉塌让给她们玩闹。

她与司徒念起身围栏边上看着湖水叙话，司徒念比司徒慧沉稳，但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再怎么沉稳也会有喜怒，听着司徒慧二人笑得开心，她的嘴角也高高地向上扬起。

“姐姐与我想的不太一样。”这是司徒念对司空影痕说的第一句话，司空影痕眉头微挑，她亦反问司徒念“哪里不一样，或者说在你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的。”她也想知道在这些小姑娘眼中自己是怎么样的。

司徒念转过身子面向司空影痕，虽然司空影痕带着面纱，却能看到她那双深邃幽深的眸子，带着冷冽寒光，深处更是藏有不愿露出的肃杀，那一双眼睛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也不是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该有的。

“我听爷爷提起过姐姐，说姐姐是天下难得的奇才，虽为女子，韬略却男子三分，当然这也是近日才听爷爷提起，毕竟在之前的十多年里除了爷爷，我们都不知道姐姐你好活着，我听过最多的是关于姑姑的事情。”

“因为听过太多关于她的事情，所以认为我会像她一样，是一位大义于心，温婉大方，端庄典雅的女子？”不等司徒念回答，她就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对，毕竟那样才是一位金枝玉叶该有的样子，我现在这副模样，确实称不上有多好。”

司徒念却严词反对司空影痕的话，“才不是，姐姐这样也很好，金枝玉叶又如何，若是像那两位一般，纵是金枝玉叶也难登大雅，从姐姐的眼里，我看到了大智慧，看出了杀气，也看出一颗赤子之心。爷爷曾说龙家需要的，其实是能纵横天下，杀伐决断利落的后人，无论男女，姐姐就是爷爷说的那种人。”

“他老人家与你说过不少这些事情吧，这些都是身为司徒家子孙应当知道，司徒家与司空家一样，都是世代守护龙家的家族，司徒家在明，司空家在暗，你以后会是司徒家主事之人，也是应该知道的。”

与司空家不同，司徒家所选主事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所有人都以为司徒家权力最高的人就是主事，却不知道司徒家真正的主事才是操控司空家的人，上一任主事是司徒雪，但是司徒雪早逝，这一任选的就是司徒念，司徒家主事都是在暗处的，从来男女不限。

“职责所在，也是此生价值所在，姐姐要做什么去就好，我们，都在这里为你守着。”她的眼中满是坚毅，是寻常女子没有的。司空影痕对司徒念算是满意，她并没有参与司徒念的培养，司徒念是司徒擎亲自培养的，司徒雪也是他培养出来的主事，司空影痕当然不会对其有所质疑。

司徒念年纪尚幼，司徒擎没有让她太早参与政事，她也不知道还有司空影痕这个操控大局的人在，只以为是龙瑾轩与司徒擎在操控一切，目前司徒念都还在学习当中，她将来或许也会成为东楚皇室的一把刀，或许会是处于明处的控制者。

“你对轩儿有意是么，”司空影痕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其实她也是第一次见司徒念，却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不过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司徒念显然也被这么问题问住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下思绪，将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后才认真地回答司空影痕“没错，我对他有意，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入宫吧，或许是姑姑那条路。”

她在情事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也不甚明白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的，生离死别这样的例子只有司徒雪与龙啟晨这一对而已，她一直认为这就是情爱，这也是她该走的路。

“不，这不是你该走的路，念儿，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与轩儿之间几乎没有希望，而且你也不用牺牲自己一辈子，那是不必要的牺牲，你完全可以拥有更自在的人生。”司空影痕也不得不将这残忍的现实摆在司徒念面前，她并没有阻止司徒念的意思，只是认为自己有必要给还是孩子的他们提个醒。

司徒念不是很明白司空影痕的意思，“什么意思，姐姐你不愿意么？”司空影痕叹气，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司徒擎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可以忽略了，忘记教这个丫头情之一字。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愿不愿意有什么用，你可曾想过我费尽心思织这样一张大网是为什么。”“为国家社稷吧。”她的回答中规中矩，也符合常理。

“为的是江山社稷不错，也是为了守江山的人，虽然这算私心，却也算得一个目的，我不会让轩儿再走他们当年的老路，我希望自己的弟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爱人，也能守住这江山。轩儿他早有心爱之人，不仅是你不用入宫，其余三人也不会入宫，至于你们之间的感情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