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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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闻言还有些愣怔，她没想到沈淑妃会将这件事情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她这样是将其她妃子置于何地，将悦阳公主置于何地，这个人是当宫中没有女主人了么，沈淑妃这般虽然有端庄得体的女主人模样，若她真实一国之母，说这话自然无人有异议，但她不过是个妃子，龙啟晨也未将凤印交于沈淑妃，后宫不是沈淑妃当家作主，她又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当下陈德妃就有些不乐意了，她知道沈淑妃一向喜好使软刀子，却没想到沈淑妃今日居然敢以一副主人姿态在众多世家女子面前发号施令，她眉头皱起，有些不满地说道：“悦阳公主殿下过些日子是要回宫了，姐姐可真是热心得很呢，才一直到悦阳殿下要回宫，就立即命人重新布置雀翎宫，想得比皇上还周到呢，您这可比人亲姨母还要上心，可见是真心喜爱悦阳殿下。”

陈德妃一番嘲讽，叫沈淑妃脸上笑容微微停滞，随即便笑着与陈德妃说道：“悦阳殿下是陛下第一个孩子，长得也极为乖巧可人，这宫中谁不喜欢她，殿下她小小年纪就流落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幸好皇后姐姐在天上保佑，让她能够重新被陛下找回，本宫自然也要好生照顾她，以慰皇后姐姐在天之灵。”

陈德妃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还真是幸苦淑妃姐姐了，本宫就没有想那么多，悦阳殿下能够回京是陛下日夜思念的缘故，也是手下人得力的缘故，竟能时隔十五年再找回公主殿下，若公主殿下回宫，妹妹自然不会亏待公主殿下，不过陛下、太子与公主殿下失散多年，他们之间有的是情分要叙，咱们这些局外人凑什么热闹。”

说着陈德妃又望向不说话的林贤妃，“贤妃妹妹，你说本宫说得可对。”林贤妃笑了笑，只温婉说道：“妹妹只知太子殿下的确思念悦阳殿下，这几次进宫也都是在问妹妹我关于悦阳殿下的事情，想来他们姐弟之间关系应该会不错。”

说着，她又笑着说道：“这些日子都是淑妃姐姐在管理宫务，陛下他忙于朝政，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有精力关心，由淑妃姐姐为陛下分忧也好，免得陛下忙于国家大事之余还要管后宫小事，那他岂不是半分休息的时间也没了。”

司空影痕望着正在说话的林贤妃，其实她也有些好奇林贤妃对付父皇是怎样的感情，想来她也是心悦龙啟晨的吧，但她一向尊敬司徒雪，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同自己的姐姐争同一个男人，否则林贤妃也不会在司徒雪死了三年之后才怀上孩子。

被林贤妃这样一中和，陈德妃再想嘲讽沈淑妃也不好开口，她本意是嘲讽沈淑妃借巴结悦阳公主来讨好龙啟晨，林贤妃既说了龙瑾轩与悦阳公主姐弟情深，她们这些人就算表现得再好也是外人，借以告诫沈淑妃不要动非分之想，又说沈淑妃为龙啟晨分忧，是妃子本分，也不算跟着陈德妃与沈淑妃作对。

林贤妃在宫中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及与龙啟晨相关的事情也鲜少与妃嫔来往，生于武将世家，她不屑后宫的尔虞我诈，也不愿自己变成只会算计的深宫妇人。她是清高的，不同于沈淑妃表现出来的清高，而是那种方圆之外的清高。

那边陈德妃听到林贤妃说太子的事情，耳朵便灵敏了许多，有企图的人对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都格外关注，“妹妹方才说太子殿下有问悦阳殿下的事情，他们姐弟间想必不会疏离，那姐姐是怎么说的，本宫记得当年的悦阳殿下才三两岁年纪就是个小美人胚子，与皇后也是极为相似呢。”

干坐着的刘妃就很快接话道：“德妃姐姐说得是呢，当年的皇后可是咱们东楚第一美人，而且臣妾还在闺中之时就曾听说当年帝后大婚，三国来使恭贺，那三国使者自见了皇后倾城之姿，连连夸赞皇后乃是当世第一美人，四国中无人可比呢，悦阳殿下与皇后十分相似，臣妾瞧着如今的太子殿下与皇后也有几分相似，想必他们姐弟二人在容貌上也是相似的吧。”

刘妃与陈德妃亲近，一听陈德妃话里的意思就知道陈德妃想嘲讽沈淑妃，只因当年沈淑妃号称才女，若不是有司徒雪在，只怕那东楚第一美人的头衔就是她的了，可惜的是沈紫烟此刻不在，否则刘妃除了拿皇后容貌讥讽沈淑妃，也会借机好生讥讽沈紫烟一番。

果然，在刘妃说完那话的时候，底下的世家小姐们也小声议论起来，都是女子，谁人不关注容颜姣好好之人，一听司徒雪当年美貌冠绝四国，而且这人还是她们的国母，便觉心中自豪无比，她们东楚美人果然争光，能艳冠四国，而且他们的国君龙啟晨对逝世多年的皇后依旧情根深种，当下便对司徒雪敬佩不已，能得一国之君倾心相许，还能名扬四国，简直是一名女子毕生追求，却追求不到的。

司空影痕耳尖微动，听到那些人的议论以及对司徒雪的仰慕，心里也相当愉悦。上面陈德妃也很顺畅地接起刘妃的话，“说起来还真是呢，太子殿下生得俊美，与皇后的容貌有三四分相似，他那一双眼睛更是有皇后的神韵在。”

说着，陈德妃又转头对林贤妃道：“贤妃妹妹当年与皇后一道长大，想必对皇后幼时的容貌很是熟悉，贤妃妹妹觉得以悦阳殿下当年的容貌，可会与皇后有几分相似？”林贤妃只当作闲聊一般说起，“当年的姐姐即使是在幼时也是极美的，妹妹我依稀记得当年姐姐的容颜与悦阳殿下很是相似，想必悦阳殿下与姐姐的容貌会很相似吧。”

底下有一名小姐就大着胆子说道：“贤妃娘娘这样说来，臣女越发期待悦阳殿下回宫了呢，臣女等未能的见皇后娘娘当年绝色之姿，若悦阳殿下与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那臣女等也能猜测皇后娘娘当年美貌了。”

陈德妃满脸笑意地回答那小姐的话，“你这孩子倒也机灵，若悦阳殿下真与皇后娘娘容貌相像，那你们到也可大着胆子猜上一猜。”陈德妃自知自己容貌绝对比不上司徒雪，她们这些妃子中在容貌上能与司徒雪相较的只有沈淑妃，况且如今司徒雪已经死去多年，只要能让沈淑妃心里不痛快，她倒也不介意用司徒雪来刺激沈淑妃一番。

跟在林贤妃身边坐着的贺阳公主，盯着那莲美人看了一会儿后有些疑惑地对林贤妃说道：“母妃，宫里也有与太子哥哥长相相似的人呢，”林贤妃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眼就撞见安静坐着的莲美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并没有开口说话。

贺阳这话不是靠在林贤妃耳边说的，离她们近的人几乎都听见了，听见的人都循着贺阳眼神望去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袭朱红衣衫的莲美人安安静静坐着，因着贺阳的话在前头，脑中再一联想龙瑾轩的容貌，一下子就将两人的容貌重合。

本就对莲美人有敌意的妃子仔细看了莲美人容貌，再想到龙啟晨对司徒雪的感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莲美人为何会在龙啟晨冷落后宫多年后受宠，为何能够时常入御书房随侍，究其原因，只有一个，莲美人拥有一张与司徒雪相似的脸。

刘妃更是浑不在意地打趣道：“莲美人年轻貌美，这乍一看么，还真有皇后娘娘一二分姿色，只是细看之下，还是逊色许多。”她自顾自说着，说完才觉自己话里有点不妥，又回以莲美人歉意一笑，“哎呀，看本宫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皇后娘娘容姿绝色，莲美人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莲美人可要莫要怪本宫。”

原本一直安安分分的莲美人在听完那些话后脸色有些苍白，当下也不敢托大，立即起身略欠身道：“嫔妾不敢，能与皇后娘娘有一二相似之处是嫔妾的福分，嫔妾也遗憾未能得见皇后娘娘当年风采。”

这样一来，底下不明缘由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原本她们还以为能得圣宠的莲美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原来不过是仗着与已故皇后长得相似罢了，当下更有些怜悯此人，被人当作替代品看待，不过对其不屑的人就更多了，看向莲美人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鄙夷之色。

其实今日到这里的五位妃子都是见过司徒雪和莲美人的，更何况还有龙瑾轩这个太子在宫中晃悠，她们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莲美人与司徒雪有相似之处，从前没有表露，为的就是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莲美人受宠的真相披露，让这个莲美人受一把折磨。

沈淑妃见莲美人脸色苍白，出声打断这些人的议论，“好了，莲美人能得陛下宠爱就是福气，能与已故皇后相似，也是福气，日后尽心侍候陛下便是。”莲美人也欠了欠身子答道：“是，嫔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