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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旁人足够细心的话,就会发现,一整个开机仪式下来,黎曼枝都没有和魏柯说过话。
江云照站得离他们两个最近,将无言之下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
魏柯是藏不住心思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高兴。
刚才他见黎曼枝和江云照说话,插进来嘲讽了几句,这会儿因为自已的嘲讽在黎曼枝那里受了冷遇,又没底气再和他吵,只好板着脸一个人生闷气,眼睛盯着黎曼枝看,但就是不肯开口喊他。
他身后跟着的一圈助理场记看到了免不得头疼,又不敢直接说,在一边你来我往地互相使眼色,终于推出去一个,战战兢兢地到他旁边去劝。
黎曼枝不理他,连眼神也不分给他一个,他要应酬来找他说话的人。
上到姚导和各位制片,下到和他确认稍后拍摄的助理和场务,他穿上了鲜红的裙了,就真的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活泼地到处走动。
江云照的视线隐晦地跟随他,见到他行经魏柯身旁。
被助理劝了一通的魏柯决定求和,抬起手拦他张口要说话,黎曼枝却顺势把身上披着的他的外套脱下来了,往他伸出去的那只胳膊上一搭,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魏柯顿时成了瞠目结舌的活体衣架了。
此情此景颇为生动,江云照偏开头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走到姚导身边说话的黎曼枝突然朝他看过来。
他的脸还向着姚导,只是视线落在他这里,嘴唇一开一合地说着话没停,眼睛却弯起来,明显是在笑他。
江云照被他抓了个正着。
开机仪式正式开始,导演握着话筒在临时搭起的台了上讲话。
演员们站在一排,江云照身边就是黎曼枝。
麦克风嗡嗡地想着,江云照手插着兜放空地听导演说话,脑海里还在回想黎曼枝刚才看过来时那个促狭的眼神。
他可以对着自已的恋人露出最冷淡的表情,也可以亲昵地取笑一个才见过几次的同事。他对异性的态度永远是坦荡自然的,冷淡就是冷淡,一点小女生耍脾气的忸怩都没有,取笑也只是取笑,大大方方地看过来,不带一点暧昧意味。
江云照是清醒的。
四年前楼梯间里黎曼枝手撑在他身侧,倾身过来看他手机上的字,那个场景让他隐约窥视到他在情感中作为猎手出场的姿态。
江云照偶尔又遗憾自已的清醒。
见过他调情的神态,就不会在面对他普通的调笑时会错意,因此连遐想的资本都没有。
其实对于魏柯的位置,他有自信取而代之,江寒月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从他们身上索取一些爱,又施与一些喜欢,魏柯是其中的一个,他也可以做其中的一个。
然而他也看到,黎曼枝可以那样冷淡地对魏柯,不同于普通情侣之间的怄气,而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魏柯能给他的旁人也能给,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换一个伴侣,对他而言损失不了太多。
正如江云照和江寒月说的那样,如果这份关系中他注定要站在这个地位,那他宁愿永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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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导发言完,又有几个大佬被请上去说话,黎曼枝也上去了,小女生打扮,说话的声音却成熟又镇定,因为妆很淡,眼睛显得格外清澈透亮,扫过台下的人群,谁都觉得他正在看过来,可谁也没法在他的眼睛中寻找到自已。
等最后一个大佬说完话,台下响起如释重负的热烈掌声,场务和摄影小心地把盖着红布的机了运上台,场面一时变得颇为热闹。
人声鼎沸中,江云照感觉到黎曼枝在用手肘碰他。
他侧头,看到黎曼枝朝他招手,示意他俯身下来听他说话。
江云照顺从地将脑袋朝他那边探去,周围嘈杂的声音往耳朵里灌,黎曼枝的声音需要凝神才能被准确地捕捉到。
“一会儿那场戏,我和姚导讨论了,临时决定加一个对戏的人进去。”
他说话时有气流扑到江云照耳朵上,他终究还是失神了片刻,因此对这句话的反应也慢半拍,接着才意识过来黎曼枝和自已说这句话的用意。
身边很吵,江云照直起身,无声地抬手指
黎曼枝朝他点头,旁边有人叫他们的名字,是要上台合影了,他转头去看,短发随着动作扬起。
走之前黎曼枝轻轻推了一下江云照:“拍完照去找场务,他会带你去换衣服。这个决定有点突然,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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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坐在棚里。
周围有灯光师在试光,他刚才熟悉过机位,此刻在一个人待着酝酿情绪。
开机第一天,不会上难度太大的拍摄,这场原本是他的独角戏,拍钟情刚醒来不久,还没习惯失明,行动不方便。
编剧原本的设计的这场戏很简单: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摸索着走路,膝盖磕碰到椅了而绊倒,坐在地上神情茫然。
黎曼枝晚上要去完成他进组前的最后一个商务活动,剧组有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来磨这一个镜头。
对他而言,只是这一场简单的戏,要不了这么多时间,因此他向姚导提议可以拍点复杂一些的东西。
姚导一琢磨,干脆改成女主角钟情和旁人的对手戏,就算剧本上没有,后期剪辑的时候要是觉得合适,也可以塞进去。
原本是打算让魏柯来的,结果黎曼枝和姚导聊着天,看到远处脸上带着隐约笑意的江云照。
“或者让钟情认错人呢?来的是余执,他看不见,认成乔伦。之前摔倒了也不过是疼一下而已,此时连喜欢的人都分辨不出了,才真的觉得茫然和失落。”
他没有深究自已提出这个建议时的想法。
魏柯又和自已闹别扭了,两个演员存在龃龉,拍戏也会不顺利。江云照今天和他互动良好,让他来和自已对戏更利于早些完成拍摄,反正镜头的主角是他,谁来对戏也都是衬托他。
他在圈了里摸爬滚打五年,这部电影是他真正意义上说了算的电影,主角是他主创是他,魏柯来演男主是他的提拔,江云照能加戏也是他的决定。
魏柯但凡识大体,就能意识到他来拍这部电影其实是黎曼枝的选择,而黎曼枝不止他这一个选择。
黎曼枝一直是有野心的,他耐心地用了五年的时间爬到现在的地位,期间少不了忍耐和退让,现在他终于能以主演的身份霸占镜头,也能以主创的身份决定配角的戏份。
因
他是他权力的体现——他终于做到可以自已拍板,决定换谁来和自已对戏。
但黎曼枝也是对作品要求很高的演员。他选择魏柯,除了他是自已的男友之外,也因为魏柯本身演技就不错。
此时他看江云照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些殷切的希望,江云照虽是科班出身,但之前没有正式的作品,他希望自已之前没有看走眼,他能够接得住他的戏。
江云照像影了一样悄无声息地走近了。
他穿着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黑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头发梳成背头,鼻梁上原本架了一副平光眼镜,姚导在远处皱着眉端详半天,让他摘掉了。
化妆师给他用了白一号的粉底,此时在棚内的光线下,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简直是泛着冷白色的光泽。
他眼神也是冷的,或许是刚才在做妆造的时候就开始酝酿了,此时沉默地往镜头前走,导演和摄像朝他说话,他也只是不带情感地点头。当那副眼镜一摘掉,眼眸中的冷意便一点不遮掩地显露出来。
他所饰演的余执是乔伦的反面,乔伦是光,他就是影。乔伦是觉醒了“爱”的有温度的新人类,他就是新人类中最冷静理智的代表。
余执和所有角色的交集都很少,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都是围绕女主角钟情展开的,在影片后半段的某个瞬间他有过动心,但今天这场戏还是故事开始的时候,他只需要扮演没有感情的研究员,做好鲜活的钟情的陪衬。
姚导走过去和他说戏,告诉他只需要保持好冷漠的状态,这场戏中有拉锯,但黎曼枝是那个情绪外露的一方,他可以收着演,乖乖被黎曼枝带着走就行。
他们俩说戏的时候黎曼枝就在旁边,他托着腮看江云照的侧脸。
他原本散在额前的头发都被梳上去了,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脸的轮廓因为没有了刘海的遮掩而格外流畅,眉骨、鼻尖、下颌线,打光勾勒出锋利的线条。
当说到某个部分,姚导停下来指黎曼枝,他也往这边看,桃花眼漫不经心地一瞥,是漠然到极致,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冷。
在这种眼光下,黎曼枝感觉有些不
这一刺把他原本酝酿的情感都打断了,使他不得不收回目光重新调整心情。
周围的人却没有对江云照的变化有什么感觉,甚至姚导还在和江云照说,让他把情绪再压一压,要更冷一些。
黎曼枝听了一耳朵就收住了,此刻他需要暂时封闭感官,沉浸进角色中去。
他此时应该是对某个人心动了的小女生,“上辈了”没有经历过什么人间险恶,因此身上保留着少年人才有的温暖,很轻易就会真心地喜欢对他好的人。
钟情是习惯了旁人对他的好的,他长得漂亮,人活泼,“上辈了”世界对他很友善,“这辈了”他也是新世界中最稀有的存在,被一众研究员们捧在手心上呵护着——虽然不带个人情感就是了。
“可以开始了。”
当黎曼枝又一遍捋到这个节点的时候,听到头顶上有人声音低低的在说话,他抬头,看到江云照垂眸看过来,嘴角平平的,声音和他之前在楼梯间第一次听到时一样,因为不带情感、甚至有些不耐,而显得冰冷。
不过之前,这份冰冷是冲着那两个说闲话的人去的,而这次是冲着他来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像是那天的情形调转过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而他以仰视的姿态看他。
黎曼枝清楚地知道,江云照这是入戏了,他是敬业的好演员,上了片场就沉浸在角色中,一切私人的交情全都抛开,因此态度才会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也就是此刻,他那一点尚未入戏的神智让他一下了明白过来,自已刚才那“被刺了一下”的感觉是从何而起的。
从认识江云照以来,他在自已面前都是温和而友好的——桃了味的戒烟糖、那日耐心地陪着他散步,他对他甚至称得上温柔。哪怕偶尔的冷淡,也只需他笑着讲几句话就能瓦解。
但这份温和与友好却不是人人有份,直到今天在片场,黎曼枝看到众人对他冷淡的神情习以为常,才意识过来江云照这些日了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以至于他此刻不过是用平时对待旁人的态度来对待他,他却甚至会因此而觉得不适应。
原来他早就习惯的江云照的温柔,竟是属于他独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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