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篇 第九章：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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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与山间小溪的石林峰等人，也看到了那一缕庞大的天光流星，燃烧出来的光芒，让他们感到惊惧。

还未等到情绪缓和，又是见到一只展翼之后百米之宽的九幽冥雀从低空飞过。石林峰并不知晓这种生物，但从这只恐怖飞禽散发出来的血脉压制力，让他深深感到自身的渺小。

石林峰见到的九幽冥雀，真是池灵儿。洛尘坐于雀背之上，看到下方石林峰等人的蚂蚁一般的身影。而石林峰一行人，也看到了九幽雀上的洛尘。两波人互相照了个面，九幽雀便飞过了这片区域。

“快走！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武门部落。”石林峰越发感到有必定发生了大事。他眼前接二连三的怪事，先是凶猛的兽王死去，又是带着恐怖光芒的流星掠过天际，现在还见到一个少年坐在那不知是何方神圣的飞禽上。

石林峰之前在中域，见过有修炼世家的子弟，坐拥阶级极高的高等灵兽。此刻，他也将洛尘当作了那种阀门子弟。

这里已经算是北境的中部，寻常那些阀门高贵子弟，一般不可能会深入于此。这更加让石林峰心中莫名的恐慌。他们用尽力赶路，情绪已经让众人都感觉不到疲惫了。

好在一路平平安安，没有发生较大的波折。他们原本以为这一路不说三阶，起码也会遇到一些二阶的凶兽。可这一路，山中的凶兽都像消失了一般。

还没开始日落，石林峰一行便来到了武门部落。映入眼帘的石柱牌楼上，苍劲有力的刻着“武门”两个字。武门部落内，与寻常村落无异，都是围山建造的木屋石屋。部落中央，一座高大的石筑圆形祭坛，雄伟不已。

设立于前方的哨岗，有人发现了石林峰他们，连忙去汇报武门部落的如今的首领，霍山。霍山那魁梧的身材，与石林峰的块头相当。境界，也是与石林峰一样，是聚气境后期。

他身后是一根有着金属光泽的银色长戟，显然是精心打造制成。比起石林峰那粗制铁剑，十分显眼。

霍山带着武门的修士前来迎接石林峰，粗壮的手臂抬起拱手笑道：“石兄，好久不见。你此番到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武门帮助的？”

石林峰也是拱手回了个礼，神色不加掩饰地焦急，道：“霍兄，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此番前来，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告诉你们。”

霍山眼神露出隐约的明白之色，他试问道：“可否是最近大荒发生的奇异怪事？”

“正是，莫非霍兄你们，也早已察觉了？”石林峰讶异道。

“石兄，请进部落详谈。”霍山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石林峰也不墨迹，众人快步来到议事的地方。

走进一片小廊，石林峰便看见了不下百位身影，围着露天的篝火，坐在一起。他们皆是各村落的修真者，众人围聚的中央，有一位老者，坐在篝火前。这是武门最强大的存在，霍山的父亲，霍鼎。霍鼎乃是聚气境大圆满的境界，虽然年事已高，但一身凌厉的气势，丝毫不弱于石林峰他们。

聚气境大圆满，能够将真气运用自如，随心所欲的施展出来。只要掌握一种灵技，便可以突破聚气境，成为灵气境的武道高手。

石林峰见到霍鼎，恭敬的屈身一拜，“林峰拜见霍首领。”霍鼎精气十足的眼神中露出欣喜，说道：“是林峰啊，许久都不来看望你霍叔，快入座，快入座。”

石林峰坐定，与霍山一起坐在一起，他微微侧身，探过头向霍山低语道：“看霍叔的气色，似乎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怕是在境界感悟上有了一些进步吧。”

霍山也是面带悦色，道：“石兄好眼力，父亲近来在修炼上偶得灵感，顿悟了一些。”

“霍叔已经是聚气大圆满的境界，倘若再有精进，怕是摸到了那门槛了吧？”石林峰微微一怔，语气有些敬畏。

“父亲说了，他还差得远，只是有些感悟而已。要掌握这灵技，实在太难。”

“霍叔实在是谦虚了，霍叔怕是已经有一只脚迈入了灵气境的门槛了。倘若真的成功，将延寿百年，对于我们大荒这些村落来说，可谓是福音啊。”石林峰露出向往的神色，希冀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跻身灵气境，成为一方强者。

霍鼎见各村落的代表都已经到齐，便咳了一声，让在座的都自觉停止了交谈。霍鼎摆了摆布满老茧的手，语气带着肃穆，道：“想来，各位都已经听说了，也有人亲眼目睹了我们这里发生的异状。”

众人皆是神色凝重，微微点头。霍鼎环顾四周，继续说道：“甚好，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了。近些日子，天空上有数道流星飞过，都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那片禁区。”

北境大荒，辽辽数百万里，占据了红尘天的北面版块。而就在这群山万壑之中，在东北方向的山脉，有一处禁区。世代住在大荒的人们，从小便听叔父辈将述那禁区中的恐怖，是太古遗种生物的栖息地。

有人在那片区域外远远目睹，一只庞大到如小山般的毕方，冲天而起，红蓝色相间的双翅挥舞，与另一只重明巨鸟，展开了惊天的大战。山火坠落，巨石滚下山脉，异象四起。

还有人见过禁区的一座大山中，爬出一条山岳般的玄龟，通体青冥色，壳身呈通红，动轧之间，就是山崩。

还有夜里出巡的饕餮巨兽，四肢矫健，一跃便迈过一座山，一口锋利如刀的牙齿，可以轻易咬碎四阶兽王的头颅。

“有不世机缘，在禁区出世，将外面那些通天彻地的巨擘吸引而来。”霍鼎一句话，让众人为之震惊。

“霍叔，斗胆问一句，此消息可否属实。”石林峰按捺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沉声问道。

“嘿嘿嘿，石兄，你居然敢质疑霍伯的话？”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带着阴阳怪气，对着石林峰道。

坐在石林峰对首的一位青年男子，紫红色的头发，目光阴沉，脸颊有一道小疤。这道疤，正是四年前，与石林峰切磋的时候，被石林峰的铁剑贴过，造成的伤疤。

此人名叫赵徐坤，是霍鼎外出捕猎时，捡到的弃婴。孤僻的性格，变得阴险狡诈，十分好胜。因为石林峰将他打败，而且是惨败，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所以一直以来，都怀恨在心。

“赵徐坤，林峰只是询问一下而已，何来质疑？”霍山不像石林峰一样沉得住气，见赵徐坤对自己的好兄弟咄咄逼人，有些愠怒。

“不敢，不敢，霍首领严重了。”赵徐坤眼睛泛起凶光，继续阴阳怪气。

“好了，不要打岔。林峰大可放心，老夫与徐坤一起在禁区附近发现了大量蹄印，这些蹄印的深浅度和形状，据我所知，一部分乃是锦纶帝国官军，训练的灵兽坐骑。还有一些，则像是宗门之中的圈养的凶兽。”

“什么！”“朝廷居然也派人来了？”

“那出世的机缘是通天宝术？能够吸引朝廷的目光。”

“还是说出世了绝世圣药？让中域的大族宗门神往不已。”众人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感到口干舌燥，如泥塑木雕一般坐在那里。

“我们不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躲在林中观望。他们驻扎在禁区外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霍鼎继续说道。

“霍叔，就算有机缘，也不是我等所能企及的，还是快些通知每一位村民，尽快撤离此地吧。”石林峰震惊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怎么？你石林峰也有畏惧的时候。”赵徐坤冷不丁的又是一句。

“我不是怕。我在来的路上，见过有那不可思议的飞禽飞过，远超四阶的威压。已经有不世的强者已经在我们的附近出没了。也许早就发现了我们的村落，此时撤走，也已经是算晚了。”

石林峰也有些动怒，不忍语气拔高了一些。

“林峰说的很对。我们已经早就开始着手让村民们撤离这里，自古以来，强者争夺机缘，从来都是生灵涂炭。”霍鼎摸着寸长的灰白胡须，附议道。

但石林峰发现霍鼎的目光中有着火热的气息，霍鼎也感受到石林峰的目光，语气带着激动，道：“林峰，这事，对于普通人来讲，是祸事。但，对于我们这些修真者而言，这是一种渴望。一辈子在大荒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机缘。莫非，你难道不想搏上一搏吗？”

“可是......”

“石兄，父亲说的对，我们踏上修炼武道的这条路之后，越发憧憬着更高的境界。很多部落里的人，都觉得，与其泯然众生，最后垂垂老死，不如死在寻求武道巅峰的路上。”霍山一脸兴奋之色，深深地看着石林峰。

“是啊，林峰兄，我等皆是这意思。”在座的众人都说道。

石林峰被这番豪迈的话语，深深地镇住了。是啊，自己也曾如此渴望着更上一层楼。如今有着希望，却畏手畏脚，退缩了。心中压抑多年的热血，渐渐有了复苏的迹象。

“好！我加入你们。”石林峰最后下了决定。霍山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拍了拍石林峰的肩膀。

与石林峰一行来的人，一部分不愿冒险，觉得这与送死无异，于是石林峰就让他们回去，和村长一起远离这片区域。

黄昏落下帷幕，又是深夜，武门部落却灯火通明，霍鼎霍山父子，带着充满激动的修真者，准备出发，踏上那希望渺渺的机缘之路。

武道者，即使有一丝曙光，也愿意付出生命。那举手投足间，崩山裂海的力量，在每一个时代，都吸引着一批狂热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