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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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怀着对杨玉环和上官婉儿的感激和担忧，夏云清一路狂奔回大理寺，果然李元芳和来俊臣正在门口翘期盼。迎着他们焦急和期待的目光，夏云清喘着粗气把他在王府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元芳，来大人！你们的猜测一点都没错，这李隆基真的阴谋叛逆！而且他们今晚子时就要行动了！”

沉默！李元芳和来俊臣相视沉默，都铁板着脸紧皱着眉头。李元芳的拳头更是因为过度用力捏紧而变成了惨白色。最后还是来俊臣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来某没有猜错的话，夏云清在假山里偷听见对话的两人，应该就是姚崇和张九龄！啧啧，这两人可是临淄王府的核心人物啊，尤其是那个张九龄，幼年时候就被赞为‘国器’。唉，事到如今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没想到这李隆基居然……”

“我相信云清说的话！”李元芳斩钉截铁地说道，“来大人，我们这就去逮捕这个大逆不道的狗贼吧，绝对不能让他继续作乱了！”

“李密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只剩五个时辰了，还计议什么议？！”李元芳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来大人！现在已经是千钧一的局面了，我们再不果决行动，万一错失良机，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到时候狄大人醒过来，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他！来大人你要是还有什么顾虑的话，那我李元芳便独自行动！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狄大人的狗贼！”

“呵呵，李大人不要激动嘛！来某的意思是我们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贸然鲁莽行事非但不能阻止李隆基，反而会落得个满盘皆输！”

“不知来大人有何高见？”夏云清也拉住了李元芳，转向来俊臣问道。

“其一，根据张九龄和姚崇的对话，可以看出李隆基他们已经做了周密的准备，我们却是仓促应对。其二，左金吾卫将军秦琼已经站在他们这边，加上王府的护卫和郊外虎视眈眈的藩王直属军，单凭我们大理寺的力量根本无力阻拦。其三，他们选择子时行动，说明李隆基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操控‘长安之鬼’的方法，凭空多出一个绝顶高手，我们会更吃力。其四，很多同僚还在调查志村菊次郎的失踪一事，况且长安城现在四处有人闹事作乱，为了维持秩序我们已经分派了很多人手，贸然召回他们的话只会打草惊蛇。其五，夏云清毕竟只是一介平民，他的口供很难作为逮捕一位藩王的证据！”

听完来俊臣一番分析，夏云清和李元芳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敌人定然是周密策划且步步紧逼，更是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沉闷。

看见两人的表情，来俊臣微微一笑，负手在后原地绕了两圈，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也不是全然劣势！多亏了夏少侠的冒险潜入，我们已经获悉了他们的计划，终于能执一次先手了！”

“可是我们人手上的劣势依然严峻啊！这该死的秦琼，本应是维护和平的力量，居然成了乱贼的党羽！”李元芳大耳朵上的绒毛都因为愤怒而竖立了起来。

“想必来大人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吧？”夏云清见来俊臣剖析地细致周到，而且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开口问道。

“这个嘛，来某倒是事先做了一点准备……”来俊臣嘿嘿一笑，正在此时，门口便传来了传令官的高呼声：

“报！圣上下旨，准奏禁军入京！”

好厉害的来俊臣！夏云清和李元芳都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喜色：在昨晚孙思邈的医馆里，来俊臣的确是提到了现在事态紧急，需要禁军的力量进入长安才能更好地维持治安，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能起到作用了！

“太好了！”李元芳激动地说道，“有了安禄山将军旗下的精锐禁军，我们在人手上的劣势就扳回来了！”

“真是太及时了！”来俊臣一向阴霾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喜色，可是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嘛，禁军的助阵虽然能逆转乾坤，然而他们注定只能是后手入场，若想要把敌方连根拔起，我们还必须先……”

“来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必须要等李隆基他们彻底暴露出谋逆铁证后，禁军才能出面围剿。所以我们必须要先抵挡他们一阵！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李元芳旋即明白了来俊臣的意思。

看着自己好友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夏云清也反应了过来——敢情来俊臣是想要元芳他们做诱饵，在朱雀门抵挡叛军的攻击啊！

“来大人！就靠大理寺这点人手，要在子时对抗整个王府护卫队和左金吾卫的夹击，那和送死有什么差别！”夏云清脱口而出道。

来俊臣眯起眼盯着夏云清，阴沉着说道：“莫非这位夏少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某愿意洗耳恭听！”

“那也总有别的办法的！来大人，李元芳他才刚加入大理寺不久，现在还没有满二十岁，他的身手也是稀松平常，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明显不妥啊……”夏云清也急了，一步跨上前和来俊臣争辩道。

“云清，不要说了！”李元芳拉回了好友，扶着他的双肩，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在狄大人遇刺的那晚，我也曾劝过他不要轻易涉险，可是狄大人讲的那句话让我记忆犹新：‘苟利正义生死以，岂能因为危险而逃避’！狄大人贵为上卿都在一线调查中受伤，而且我们在这里谈话的时间里，许多同僚也在长安的各处奋战着。进入大理寺就意味着坚持正义不惧危险，我李元芳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云清！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看着好友严肃的脸庞，眼泪瞬间从夏云清眼中夺眶而出，他不顾来俊臣还在旁边，一把抱住李元芳瘦小的身躯。通过手掌传来的感觉，夏云清明显能感觉到好友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并且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突然，夏云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转过头对来俊臣说道：“来大人！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们还有友军啊！”

迎着来俊臣和李元芳疑惑的目光，夏云清急忙解释道：“秦琼投敌了！可是我们还有程咬金程将军啊！程将军素来保护弱小，坚持正义，而且临淄王府那两人对话里也没提到程将军！我相信程将军定然会帮助我们的……”突然现来俊臣在听到“程咬金”三字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夏云清旋即回想起了那天宣阳坊两人的矛盾，声音便逐渐小了下去。

“哼！来某还不至于斤斤计较这点小事！”看到夏云清如此表现，来俊臣冷哼道：“程将军的人品和武艺，来某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右金吾卫在左金吾卫靠不住的情况下，就光是维持长安治安就很困难了。而且程咬金性格粗糙火爆，喜欢随性行事，我就怕他沉不住气坏了我们的计划！要知道一旦打草惊蛇，我们就……”

“放你娘的臭屁！”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来俊臣的话头，紧接着一个壮硕威武的声音大步从外面跨了进来，“老子就问你来俊臣了，俺怎么就沉不住气了，俺怎么就会坏事儿了？啊？”

来者正是右金吾卫将军程咬金！他今天总算没有穿着昨天那套翠绿色的奇装异服，而是穿着一身金色铠甲，显得更有气魄。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问道：“俺听说你们查到主谋了？到底是谁？！让俺老程一斧子劈了这厮！”

“程将军哪里听来的消息？”来俊臣淡淡地问道。

“嘿！今晚到处有不长眼的黑道在作乱，俺刚抓了一批准备交给你们大理寺的恒彦范，可是他正带人着急赶路，俺就问他这么着急为了啥事，他就说查到线索了要召集人。俺就寻思着你们大理寺才几个人，俺手下的兄弟们可以帮你们一把啊！”

见到程咬金到来，大喜过望的夏云清没有理会来俊臣的面色，赶忙把整个过程概括地说了出来。

“什么？！居然还有这等事！李隆基这小子是活腻了吧！好端端的藩王放着不做要做逆贼！”程咬金气得头都根根竖起了，“听你这么一说，秦琼这家伙最近的确有点奇怪！这几天老是嚷着要更换一批新的兵器，俺几次去他们驻地也见不着人。”

程咬金又原地转了几圈后，猛地一拍桌子道：“娘的！不管是谁想造反，俺老程就是一个字，干！你们小朋友都为了长安这般拼命了，俺一个当兵的还有啥好说的，干他娘的李隆基！俺这就提点三百壮小伙，随后就到！”

程咬金说完便重重地拍了拍夏云清和李元芳的肩膀，对来俊臣瞪了一眼后便转身回去准备了。

“哼，一介莽夫！”来俊臣白了一眼程咬金的背影，“不过有他和右金吾卫的协助，我们也的确多了一分胜算。来某这就把任务安排下去，做好战前准备吧！”

“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李元芳也充满了斗志。

守卫长安和平的力量，蓄势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