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再回王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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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都是大唐来的奸细！”达摩厉声喝道，并且金色的光芒再次在拳头上凝结，难道他准备以现在的状态面对整个长城小队吗？！可是面对强弩之末还依然咄咄逼人的达摩，整个长城小队都做不到此刻向他进攻

就因为自己一时最快，顿时让现在的局面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夏云清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然而却一时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稳住达摩。

幸好玄奘及时出面化解了矛盾，这个佛法高深又深谙世事的高僧开口道：“阿弥陀佛，贫僧有一言欲告知，不知你可否听贫僧一言。”

不论如何，作为佛门同宗，玄奘的面子达摩还是给的，他收起了拳头上的真气，合十向玄奘致意道：“阿弥陀佛，在大师面前，弟子达摩岂敢造次。”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为了寻找那烂陀寺的真经。”玄奘不急不缓地向达摩解释道：“然而大唐的边关不允许贫僧出境，是这几个施主擅自携带贫僧出关的，你要怪罪的话，就怪罪贫僧吧......”

大师果然厉害啊！听完玄奘的叙述，夏云清心中的真是一万个大写的服，大师这番话压根没有打诳语，然而却又能让达摩王子产生一种错觉——玄奘身边这些来自长城的人，都是出于对大师的仰慕而故意放跑他，并且随他一起在西域寻找那烂陀寺的。

“原来如此！”听完玄奘这么讲，达摩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过来，并且还向夏云清合十致歉道：“这位施主，达摩素来口无遮拦，还望您能海涵。”

“嘿！我说你这个光头王子，嘴上念着阿弥陀佛，行为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僧人啊，你到底是不是个和尚？”突然百里玄策冷不丁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玄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百里守约赶忙把弟弟拉回了身边。

可是达摩非但没有因为小玄策口无遮拦的话而动怒，而是被这么一问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玄策一句无心之言，反而一语惊醒了达摩——是啊，自己到底是谁？是花剌子模的三王子？是多罗大师的弟子？是落修行的僧人？还是一个杀了哥哥的屠夫？！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奘开口诵道。

玄奘一番偈诵，似乎瞬间点醒了菩提达摩，只见达摩脸上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达摩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他问过师尊多罗大师，为什么要练拳，为什么要修行佛法。多罗大师指了指自己的拳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说了一句话当时他没能领悟的话——肩挑尘世，拳握初心。

现在达摩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既然已经是出家人，他就不应该只是执念于自己的“小我”，而应该像玄奘一般为尘世去寻找光明，自己的拳头，也应该为了自己初心而挥动，而不是被自己的愤怒所驱使！

玄奘清晰地感受到了此刻达摩境界上的突破，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赞叹道：“善哉，善哉，贫僧有缘证得一顿悟！”

“大师，感谢您的点拨。”达摩此刻戾气全消，眼神无比清澈淡然。他向着玄奘和长城众人致谢后，便转身往东面的方向走去。

“喂，光头王子你要去哪里啊？撒马尔罕不是在那个方向吧！”百里玄策问道。

达摩回头微微一笑，“我已是出家之人，自然要以四海为家。贫僧既然不再是王子，自然也就和花剌子模再无关系了，我相信札兰丁会治理好国家的。”

听达摩这么说，夏云清也一阵感慨，摩诃末是一介只知道打仗的莽夫，而达摩虽然性格质朴嫉恶如仇，可是这样的性格也太容易被利用。虽然对于札兰丁的阴谋算计非常厌恶，可是平心而论，札兰丁的确是三兄弟中最适合做国王的人。

突然达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摘下了脖子上的佛珠，然后轻轻拧开了其中一个，里面居然露出了一个金光灿灿的小印章。

达摩把印章递给了距离他最近的夏云清，向一脸疑惑的众人解释道：“这个印章，是先王传给三个王子的，象征着拥有王位继承的资格。你们能够帮我一个忙，替我交给札兰丁，告诉他世上再无花剌子模的三王子了，也劝他好好对待全国子民。”

夏云清郑重其事地结果了小金印，冲达摩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还会替你调查清楚真相的，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达摩笑着摇了摇头，便洒然转身，挥了挥手便向着远方离去了。

众人注视着达摩健硕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西域的地平线上，最后还是夏云清打破了沉默：“说不定下次见面，我们就要称呼他为‘达摩大师’啦！”

“此子已顿悟，日后必成大器，善哉……”玄奘也感慨道。

“木兰姐，让我回一趟撒马尔罕吧！”夏云清突然转身对花木兰说道，“毕竟达摩把金印交给了我，而且札兰丁最近精力肯定都放在王位的更迭上，我回去的话说不定能够查到些什么！万一等札兰丁坐稳了王位，我们要想获得线索就更难了啊！”

“云清兄弟，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我们肯定要一起行动！”苏烈连忙说道。

“百里，我记得你说过，札兰丁第一次来拜访你和大师的时候就认出你们了”，夏云清托着下巴说，“这么看来，札兰丁对于从在长城赫赫有名的你们是做过功课的，所以你们再回去反而很容易被认出来。而我不一样，说不定能够混进城去调查！”

“呵呵，云清你这么说就太小看咱们了吧！别忘了我的隐匿术啊！”百里守约笑着说。

听夏云清这么说，花木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云清说的也有道理，这是咱们获取线索最好的机会了！”

突然，夏云清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拉，他侧过脸一看，原来是脸蛋就像红苹果一般的王嫱——少女的意思也很明确，一定要跟着云清一起走。

花木兰思索片刻后便果断下令：“那好！我们就再回一趟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