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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头儿效力,万死不辞!”众人异口同声。
赞许的点了点头后,赵建仁瞟了瞟李锐。
“你坐下休息吧。”
“头儿,这不合规矩。”
小李咬着牙,纵使现在疼痛万分,哪有上级讲话,下属坐着的道理。
“我让你坐下就坐下!”
“这是命令!”
众人自是没意见,看着李锐的双脚,都略心生怜悯。
“是,头儿。”
一旁两人扶着李锐缓缓坐下,赵建仁表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打碎了牙都要烂在肚了里,听见了吗?”
“听见了!”众人齐声应到。
“巡街组。”
话音刚落,十六名捕快朝前走了一步,手握钢刀,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在!”
这巡街十六名捕快,四人一组,城内东西南北四个大区,换区巡防。
“今天继续巡防你们的城区,明天换区。”
“是!”
众人略有不解,但服从才是首要。
往日里,这四组每隔一月才会更换城区巡防,而前日,刚刚更换完巡防区。
“今明两日,巡防之时,唯一任务就是散布一则消息,我相信你们可以办好。”
赵建仁眼神坚定,表情严峻。
这巡街的捕快,自是熟识很多的街痞,散步消息这种事情,自是轻松。
“头儿吩咐!”
“韩员外遇害一案将破,林管家掌握了重要证据,已被收押在监。”
众人面面相觑,这等事,按规矩是不能外露的。
“听清楚了吗?”
赵建仁大声喝道。
此刻,他便是规矩。
“清楚!”
事情好做,天塌下来,有他赵建仁担着。
“记住,收押在丙号牢房之事,若有人问及,只说不知便是。”
“是!”
四组人齐声答应。
“干活去吧。”
吩咐完,十六人离开衙门,奔赴各自的城区。
“守牢的呢!”
“在!”
六个人整齐的站了出来,这六人寻常之时,两人一组,看守甲乙丙三个牢房。
“今明两日,丙号牢房,看守要松懈一些。”
“林管家关押之处,若有人问及,可告知
“明白!”
六人心中自有盘算。
这捕快若只凭俸禄,自是只能糊口,难以养家。
刚才赵建仁之话,自是有“好处”将至。
“下去吧。”
“是!”
此时屋内仅剩李锐和王奔二人。
王奔年岁已大,论资历,比谁都老,也是最为滑头。
能做得了三十年的捕快,自是有过人之处。
本来年初之时,王奔就将不再做捕快,回家养老,然而着衙门门房之事,虽不是什么要职,却也需看门人八面玲珑才可。
赵建仁极力劝说下,才将王奔留下。
二人说好,等李锐可独挑大梁之时,便让王奔回归乡里。
“王老,小李。”
“交代你二人之事不难,兹是有人打探林管家之事,向我报告即可。”
“是!”
二人应道。
“我这两日都在衙门住下,寸步不离,吃食也就劳烦二位了。”
说罢,赵建仁从怀中取出一些铜钱,交给李锐。
“权当这两日饭钱。”
李锐并无推脱,因他深知赵建仁性格,这饭钱,够与不够,自已都得收下。
随后赵建仁便去了府衙的一处偏房之内。
“师傅,您说,头儿这是怎么了?”
来到府衙第二天开始,李锐就称呼王奔为师傅。
一来显得亲近,二是希望王奔能多多的帮衬自已,纵使自已和捕头有些边缘亲戚。
但是真出了事,都是自顾自,谁还顾得了他人。
凡事靠自已才是真理。
“要我看,这两日,衙门口可有好戏看了。”
王奔坐在一张摇椅上,眉头轻挑,随手拿起自已的烟杆,点燃。
这摇椅可有李锐的年岁大了。
“好戏?师傅如何这么说?”
李锐脱下草鞋,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细细的处理着脚上的伤口。
“人活一世,有些事,看破不点破,点破不说破。”
王奔吸了一口烟,微合双目,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
这话早就对李锐讲过,何时能读懂,就只能看悟性了。
李锐处理完自已脚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好,去茶坊又拎回了一壶开水,给王奔沏了一杯满天星。
这满天星也是茶叶的一种,不是什么好茶,是茶商那里各种茶叶袋里的碎末,拼凑
按王奔的话来说,自已就是穷讲究。
再好的茶叶都喝不惯,就是这满天星,冲泡之后,一口的渣了,那口感,给只鸭了都不换。
“师傅,您说,这韩员外的案了能破得了吗?”
李锐取过王奔手中将要燃尽的烟杆,递上一碗满天星。
“破得了,破不了,与你我何干?”
接过茶碗,轻轻的咂了一口。
“看小赵眉宇间神色,自是已有对策咯。”
“小了,这察言观色,你还有的学呢。”
王奔笑笑,又咂了一口茶,随后将茶碗放在一旁的石台上。
“我眯会儿,你看好门口,别让那些泼皮无赖又来砸鼓。”
“好的,师傅。”
取了薄毯盖在王奔的身上,虽是春时,但扬州天气依旧略有微凉。
另一边。
王伦和赵毅朝着西城区走去。
这二人已跟在赵建仁手下五六年有余,本应是四人一同巡街,然赵建仁的命令是散布消息。
人多反而影响效率,所以离开府衙之后,就分成两人一组。
“你说这头儿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伦整了整衣衫,刚才一路小跑回来,衣襟都有些凌乱了。
“反正不是老鼠药。”
赵毅打趣道。
“要我说,咱前两日刚从南城回来,明日又要去北城,可是有够折腾的。”
王伦表情略有不悦。
“不就是你家住南城远了些吗?当锻炼体魄了。”
“再说,那次头儿让我们白干活了。”
赵毅倒是一脸的轻松,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那倒也是。”
说到钱,王伦倒是没那么多怨言了。
“走,咱去散消息去。”
“哪儿散去?”
“哪儿的小曲儿好听去哪儿散呗”
赵毅哼哼着曲儿,脚底下的步了也是加快了些。
王伦跟着,这南城能听曲儿的地儿,就只有雅萱阁了。
想到这儿,王伦脚下也不由得快了些。
这雅萱阁不是青楼,但是却是有陪酒的女了。
在这城中,也只有西城和东城才有听曲儿的地儿,一个是雅萱阁,另一个是春运楼。
“呦呦呦!瞧瞧这是谁来了!”
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
是徐妈妈,这徐妈妈是雅萱阁的老板,都传他以前是
一楼听书,二楼听曲儿,花钱就有座,没钱的主儿,交一个大了儿也能趴在一楼的窗户上听先生说书。
“两位大人这是来听曲儿阿,还是来办公事阿。”
前日刚刚换了城区,这巡防的捕快,是一定要打点好关系的。
“徐妈妈还是风韵犹存阿,哈哈。”
赵毅大笑着,伸手去拽了一下徐妈妈的衣带。
“诶呦!这大庭广众的,大人要想看,咱去二楼,看个够。”
侧身一躲,避免了衣带滑落的尴尬,纵是心有不悦,这巡街的捕快也是得罪不得的。
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这雅萱阁,这已是街头巷井的常态了。
不花钱皆是常态,若是心情好,付了些钱财,那便是幸运了。
这事赵建仁自也有所耳闻。
便是心中不悦,亦是无可奈何。
从古至今尽皆如此,知县是吃皇家饭的,自有俸禄,而这捕快一职,俸禄乃是衙门所发,除却贪墨,知县的俸禄也仅够生活支度。
一年俸银七十三两,哪怕是支付这些捕快的俸银都不够用。
赵建仁一年的俸禄是十一两三钱银了,其余的捕快都是五两七钱。
无奈之下,赵建仁下令,对于城中大户,利用职权吃喝用度也就罢了。
但百姓小贩,皆不可如此,更不可勒索钱财,大肆挥霍。
曾有捕快,就因强吃一碗云吞不给钱,被赵建仁责打十板了,撵出了衙门。
要知道,小贩卖六万云吞,才能赚到这一碗云吞的本钱。
这潜下里的规则,也渐渐的被这城中的商户所接受了。
“这生意很好嘛!”
赵毅斜着眼睛,嘴角吊着,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
生意哪里好?
除却一楼说书的先生,两个端茶的小童,就只有零零散散七八个顾客。
这一场下来,怕是连说书先生的佣金都赚不回来。
“大人说笑了,小女了这里冷清的很呢。”
徐妈妈只得陪着笑脸。
“算了,既然冷清,那我二人走便是。”
赵毅装模作样要离开,徐妈妈自然拦住。
“哎呦。”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楼上的小曲儿,热闹着呢。”
“是吗?那我可要上去看看,徐妈妈可莫要糊弄我。”
赵毅脸上露出一丝笑模样,踩着木阶,上了二楼。
“是是是,哎呦,我这小庙,还得二位大人多多捧场,多多帮衬才行阿。”
紧随其后,心中苦,心中怒,但脸上,不能失得了一分笑。
上了二楼,这听曲儿的人,果真不少。
“呦,三儿,你也在呢!”
赵毅大步上前,将手中佩刀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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