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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仲在虚拟格斗中有一招绝技叫做‘防御反击’,姿势与普通的防御即可,但实际上使得却是一种卸力再用的法子,这一招巧妙得很,也只是因为他心有念头,想赢虚伪假面,这才与严仲交起朋友。
当时还受着伤的严仲经常被莫名其妙的东戈登偷袭,有时候烦了他就会和东戈登打上一打,也会使上这一招数。
在出其不意的攻击他人上,这一招十分有效,学习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就在严仲一脸痛快的痛殴烦他的东戈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底子已经被摸了个大半。
严仲回去后,东戈登将自己明白的东西混杂一些自己的想法,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防御反击’。
那是一种借着对方的攻击痛殴自己的招数,江桥就经常不记教训地被自己的拳头攻击。
近藤村雨一拳打来,东戈登不避,反是凑上前去,巨力一触他的小臂,骨折的声响顿时出,饶是经过双腿卸力,这份力道也照样将他捶出几步。
防个头,东戈登心头暗骂,近藤村雨这已经是在以力破巧了,根本没有什么防御的机会可言。
东戈登在碰触力量的一瞬便已知自己这击非得落空,腰一动,一腿便朝着近藤村雨腰间踢去。
虽有意识到但却来不及防御的近藤村雨横生扛下一击,血液从口中喷出,这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近藤村雨手一握,肩上血色流动包裹整条手臂,有些许光芒甚至还向另一边的肩膀徐行,东戈登虽然没弄懂这东西的原理,但大概的表现形式已经有些许掌握。
红光应该是类似于某种对身体有辅助的力量,或许是小时候曾与他在科学杂志上见过的什么能量外骨骼。
这家伙,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真是什么东西都用上了,而且,这些用上的东西都是小时候他与东戈登就了解过的东西,这更让他哭笑不得。
为了实现曾有的两人的梦想,近藤村雨走到了今天,而自己呢,只把那些东西当做是小孩子的玩笑而已,如同老师问及‘你未来想当什么人’时口中念念有词的伟大梦想一般,都是些糊弄人的空话而已。
东戈登捂着手臂,想到了前些时日与江桥在虚拟格斗中打斗时,对方将魔力光敷在手臂上的模样,后来他考虑了很多,大概明白了江桥这般做的用意:那时候的他,是用魔力代替了原本的肌肉,所以魔力闪动就会给肌肉拉力和推力,完全是将自己的手臂当成是魔力在调动。
那个人对自己还真是狠极了。
在对方随时有可能攻来的情况下,东戈登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过去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我怕不是快死了”
东戈登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
“大家都快死了。”
近藤村雨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感情,如同在谈论一只蟑螂或者一只蚂蚁的生死。
近藤村雨身上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他到底为何,为了什么要建造这艘舰船,自己与他说过的事情多如牛毛,造船造车造坦克造机器人,为什么偏偏以船只的形式。
太久了,东戈登与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联系,就算是在依底安这五年里,‘丧冲’的名号再大,他也避而不闻。
船只的倾斜这两人心中都有数,东戈登放下架势,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找个徒弟传承拳法,怎么老天爷偏不让我成功呢?”
“你不够执着,只是如此而已。”
“我哪处不够执着?”
“哪处都不够执着。”近藤村雨朝前走了两步。
“生命不够,拳术不够,梦想不够,身边的人不够,你当真有过什么执着过的东西?”
东戈登放下的架势又抬起来,扭腰的力量自腰间起至肩膀上臂,骨头如同烧裂的竹子般响起声音,一拳朝着奔向前来的近藤村雨脸上打去。
近藤村雨不躲不避,戴着的眼镜被一拳打碎。
破碎的镜片即将陷入眼眶,却被淡粉色的什么东西弹开,东戈登身形一动,视线一边挪向对方那移动着的深红色手臂。
可对于他的攻击而言,东戈登的反应度与闪躲都太慢了。
那拳头在他的目视之中化为推掌,拍在自己腰间,直接将东戈登掀到了一侧,他本想卸力翻身而起,但口中的鲜血喷涌,骨头刺入肾脏的痛苦袭向大脑,连落地时护住脑袋的动作都有些迟钝,将身后的杂物堆砸得粉碎后他才哇得一声吐出更多血液,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肉块。
东戈登已经感受不到被打中的部位有什么感觉,只有凉意不停地渗上后背。
“优柔寡断,也是你的原罪”
东戈登缩起身子,被靠近的近藤村雨揪着领子提了起来,腹部扯动,痛感又让头昏的他清醒过来。
近藤村雨一挥手,伸入门缝里的光照在被他全力一击打烂的左侧腹部上,齐齐碎去的肋骨穿出被自己抓出缺口的皮肤之外,鲜血沿着骨头的断裂处喷涌而出,本想将他丢到一旁墙上的近藤村雨,只是这般举着他,一感觉东戈登快要失去意识,便用力地晃动起来。
“我还没恭喜你呢,找了个绝配的好徒弟。”
近藤村雨的一句句话像是隔断琴弦的锯声般刺耳。
“可萧卓世,也因为你的自私犹豫,同样也要死在这艘船上。”
“一开始就杀了我就好了。”
“你这个废物,没有任何执着,只要能有个交代就好的畜生,事到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的犹豫不决造成的。”
“我已经看腻了。”
近藤村雨手一松,翻着白眼的东戈登落到地上,脑袋磕中地面,重重地响起了声响。
他打开门,瞥了一眼肠子处往外流着血的东戈登,他已经疼晕过去,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差别,反正大家都要死了。
他也好,自己也好,他的徒弟也好,妹妹也好,还有自己心收的义子也好。
肩膀上的仪器将红色的光芒收回,那专门用来杀东戈登的剑也没有再捡起的必要。浑身是血的他一步一步地朝中央控制室前去。
一切都该结束了,自己向那个‘圣人’摇尾乞怜的日子也该在今天结束了。
从一开始决定了要牺牲一切来换取一个童年的愿望之时,近藤村雨就考虑到有这一天了。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的朋友就只是东戈登,他觉得自己和他很相似,有着自己执着的东西,不愿意向命运认输,愿意用一切来换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他不羡慕东戈登家的富裕,但却羡慕这样执着的东戈登。
再与他交谈之时,他才明白,痛苦的人生将失去的一切都美化成光鲜亮丽的模样。从没有打过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很好的母亲,还有与自己性格一样、很合得来的朋友。
这些都是假的。
“父亲”
听得控制室门被踢开,负伤的近藤索罗门回头,看见得是全身是血的近藤村雨。
近藤村雨环视周遭倒了一堆、生死不知的人。
“您...”他说着就要凑过来,但近藤村雨却抢断他的话问:“你的伤怎样?”
近藤索罗门似乎没料到他会比船只的情况更关心自己:“可能已经恢复不了了”
近藤索罗门话音落下,他分明看见近藤村雨面露些许悲伤的神色。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父亲?”
“能量屏障怎么样?”
“aI的运算顾此失彼”
“解除能量屏障的话能够挨多少攻击?”
“承受不住一分钟”
“主炮准备要多久?”
“全舰的散热系统都坏了,现在要达到标准射温度,只要一分钟”
“是吗。”
近藤村雨难得笑了,开怀地笑声顺着没有关上的门传入巷道,在导弹炸开的声响间隙传荡。
“怕死吗?”
“说实话”掌舵的近藤索罗门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知道您的计划时我很害怕,但现在,反而无所谓了。”
近藤村雨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其他人,直到他知道近藤索罗门。那个时候的他无恶不作,心思狠毒,杀了吴希朗还嫁祸给江桥,十足十的疯狗。
没有人会想养一条疯狗在身边,但见上面后,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就如同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分身一样,为了这艘船的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们这种底层的人,一辈子注定平平淡淡,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可是今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都会被夏区人记住的恐怖分子”
近藤索罗门权当宽慰自己的说着,一摆舵,船只忽得转了个方向。
“我是渣宰,我生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渣宰了”
但他不服。
同样是渣宰,萧卓世却有人收养,有人教他打拳,有人喜欢他。
人生短短数十年而已,与整个地球、整个世界来比算得了什么,连这样短暂的时间,享有无尽岁月的神和命运都不愿意将幸福赐予自己,对他们而言,这样的幸福有称得上是什么?
可他们又不是不将幸福平等地洒满人间。
这种差异的对比,像是无心的玩笑,无心的玩笑,往往也是最为伤人的。
“他换了个方向!”
即便监测的杜友明什么都不说,江桥也看得见越行越远的、那艘被军用小艇包围的舰船将舰摆了个五十度角。
“快!卫星连线!那边有什么”左多吼起来。
“钻井平台。”
左扬东说得十分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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