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理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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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微凉的茶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了一口，马丁深吸一口气，抹了抹嘴唇，然后迅速的翻开了笔记本。

刚刚他听到的，是一段自述，那应该是属于卡兰德的声音。

镜像之眸中的迷雾似乎还想配合声音，演化成相应的画面，但最后没能成功，只是飘忽不定的雾气，多了几分诡异。

不过马丁已经经历过不少，对于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刚刚那声音似乎是卡兰德的某种内心独白，应该是在讲述他走上镜像这条序列之初的感受。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么一段话？

是随机出现的，还是要试图传递某种信息？

马丁没有想太久，虽然不明白其中究竟是什么原理，但直觉告诉他，这段话并不简单。

于是，他也没有忙着去刨根究底，赶紧用笔将刚刚的话语全都记了下来，并且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将笔重新放下。

有句话说的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在这曲折深邃的话语中，藏着很多的信息。

首先，卡兰德对镜中世界的描述，让马丁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梦界！

镜像与迷雾……

难道，这两者也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但弥漫在这眼眸中的雾气，似乎又和梦界中那些侵蚀之雾不太一样……

另外，卡兰德这个名字、镜像这个序列，以及他口中出现的地名“奥瑞亚”，这些都是马丁在第四纪和第三纪的历史文献记载中都没有听说过的，完全陌生。

看样子，卡兰德应该存在于更加古老的年代。

事实上，如果没有《神圣之路》这本故事书的介绍，以及系统对镜像之眸的简介，马丁根本就对镜中人这种存在一无所知。

目前，他只知道卡兰德曾经是一位神明，领域高度疑似镜像。

另外还有一个叫做奥瑞亚的地方。

这个地方具体什么情况，同样不得而知。

马丁下意识的揉动手指，看着笔记本上的文字，微微蹙着眉头陷入了思索。

片刻之后，马丁抬手，试探性地碰了碰镜像之眸。

【镜像之眸（未净化）】。

【卡兰德死前应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

上面的文字介绍没有任何变化。

但这次马丁直接触碰这件超凡物品之后，没有再出现什么幻觉，好像它真的只是一块石头。

一想到这东西有可能是某个人的眼球演化而来的超凡物品，马丁心里就有些瘆得慌。

羽毛笔轻轻一刷，桌面上的镜像之眸立即消失不见，被传送到了灵界的小岛上。

将其置于灵界之中，这样才能让马丁彻底的放下心来，同时也避免有心人的窥探。

毕竟这样的东西放在身上，一旦被人发现，终究有些解释不清。

……

走进伯爵庄园的教学室，马丁随手将外套挂好。

“老师早上好！”

克琳和洛奇首先发现了马丁，赶紧放下了手上的书本，非常礼貌的起身行礼。

课桌边上，格莱斯正拿着一张纸看得十分入迷。

听到他们的问好声之后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起身行礼。

但旁边坐着缇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呃……这个新学生一点都不尊重他这个老师！

算了算了！

看在时序之主的份上，咬咬牙，忍了。

马丁扭头，看了一眼格莱斯手中的纸张，认出那是他之前交给克琳的课后问题。

主要是和“空气”、“气压”有关的问题。

也就是那晚因为缇雅的“奔月”行为，提前教给她的知识。

不过，四人都是自己的学生，教学进度上面得一视同仁，不好厚此薄彼。

正好今天就从生活常识入手，将这部分内容正式搬到课堂上，让所有学生都能共同进步。

一个真正的好老师可不仅是能够教出个把优秀的学生。

“这几个课后小问题，你们思考的怎么样了？”

坐下之后，马丁对着几人问道。

“还是不明白啊，老师！你看，这几天我一直想，想得我头都大了一圈！”

克琳苦恼而又夸张地抱了抱自己的头，今天她梳了个简单的马尾。

跟格莱斯混熟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文静贤淑的她又开始“原形毕露”。

就算是缇雅也在一旁，小姑娘也没什么顾忌。

马丁忍不住用教棍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板着个脸说道：“我看你是在想怎么才能溜出去玩吧？”

克琳捂着脑袋，夸张的叫了起来：“呜呜！别打了别打了！什么大气、什么气压，根本没听说过嘛！还有这个世界的起源，那不应该是神殿考虑的问题吗？”

马丁脸一黑，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看来你把我第一堂课交给你的东西都忘了嘛！下课之后抄写教材的第一页，二十遍！”

在教授物理学知识之初，马丁就告诉两姐弟，重要的是改变看待世界的方式，换一种思路去追寻真理。

宇宙运行的道理就在那里，不会因为我们是否去研究而改变。

格莱斯加入课堂时，马丁也提醒过他，上课时，最好把一些固有观念撇开。

特别是与神明和神殿有关的那一部分，必须得换个方式来对待。

否则这些东西就会成为他学习新知识的障碍。

马丁还特意在教材第一页写了一点序言，为此斟字酌句，显得极为慎重。

【本书记载的知识，只是将一些思考过程简化并记录了下来，它们是前人对这个世界运行的真理的探索。】

【我不能保证书上的内容是绝对是正确的，只能说，根据对现实的观察、以及对一系列实验结果的分析，目前能得到书上这些结论。】

【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能够大胆想象，小心求证，不要受限于旧有观念的束缚……】

当时写下这段话时，马丁还有些羞耻。

毕竟，给书写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名人名家才有资格。

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越俎代庖，根本就没什么底气。

对克琳说教了一番之后，马丁这才正式开始上课。

他接过格莱斯手中的纸张，念出了纸上的第一个问题。

“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呼吸，为什么？”

马丁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格莱斯身上。

他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看到马丁的眼神，格莱斯立即站起身来：“事实上，我们工匠序列早就意识到了，空气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比如火焰的燃烧，就需要它。在提炼钢铁时，需要鼓风机来加大空气的输入，让火烧得更旺，也就是将温度提升到更高。”

“至于人，应该也是需要空气中的某种物质。否则没法解释，人到了水里为什么没法呼吸。”

马丁点头，准备做那个经典的实验。

他是以格莱斯坐下之后，然后才对学生们说道：“在传统的认知中，你们认为是风、火、水、地这四种元素构成了这个世界。”

“风也被称为气，就是空气。我记得时序之主和工匠之神应、乃至全大陆的神殿，都认同这种说法，只不过各自的侧重点不一样。”

“你不相信这种说法？那应该是怎么样的？”缇雅忍不住问道。

马丁嘴角抽动。

任何一个接受过义务教育的青年，信了这套理论才有鬼。

想归想，但话可不能这样说。

马丁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以后对这些无法自证的说法，你们也应该抱着怀疑的态度！真理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今天我们就来探讨一下，空气的组成。”

说着，马丁将一块铁饼推给格莱斯，让他现场制作了一个铁盆出来，又在里面接上半盆水。

将一直长蜡烛从烛台上拔下来，立在了盆子里，点燃之后，又快用一个大玻璃瓶将蜡烛罩住。

火苗逐渐变得微弱，直至熄灭。

瓶口位置，水面上升。

很经典的物理实验。

“火焰燃烧需要空气，这是我们基于事实的推论，但是这瓶子里的空气还有剩余，火苗就熄灭了，针对这个现象，你们觉得应该怎么解释？”

……

晚饭之后。

马丁找到克罗斯伯爵，将手上那些宝石全都交给了他。

二十多枚顶级宝石，伯爵眼睛都没眨一下。

“如果全换成金币的话，大概是十万左右。全要金币的话，需要筹集两天。数额实在不小。我直接给你黄金怎么样？”

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马丁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如果按照购买力换算成软妹币，那大概就是……两个亿！

虽然前两天调查的资产冒领案件中，涉案金额是这个数目的几十倍，但这十万金币可确确实实是自己能拿到手上的钱！

即使是六分之一，那也是一万多枚！

“我得跟队长他们商量一下。”马丁慎重的回答道。

从伯爵刚刚的口气来看，似乎现在就能提供等值的黄金给他。

估计庄园里的黄金储藏远超十万金币！

不过，马丁没着急做决定。

这笔钱换成金条至少也得上千斤重了，他还真不一定能搬走。

整理了一下心情，马丁记起了自己寻找伯爵的第二件事。

“伯爵，对于您经营的钱庄，其实我有一些建议。”马丁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