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蚩尤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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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伽内什毕恭毕敬的俯首下跪，但内心却极度狂乐，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战胜杜尔迦。

“我可怜又弱小的孩子们。”红唇女人站立在空中，长袍吹得如同撕散的云霞，身后跟随重山怒云，光照环宇。

强大的气压停止，大地坍塌后碎石埋没了方辰硕等人，乔早已被摄心魄，双眸失意瘫坐在桐炅身旁，不是事情已经结束了，而是他们的生命将要结束了，加入萨格派的她只知道杜尔迦的存在，可并没有亲眼见过真身，人和神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

杜尔迦从空中逐缓下落，停在了已经面目全非，失去意识的娑罗室伐底身旁，流出了伤心欲绝的泪。

“原谅我，我的孩子。”她深知娑罗室伐底并不能战胜蚩尤种，杜尔迦四个孩子中，只有迦絺吉夜属于超强战力，而其余的三个孩子并没有那样的天赋，自从迦絺吉夜被抓关在本部的第一监狱中，萨格派就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辉煌。

璀璨钻石，没有母爱光辉，即使是神也逃不过亲情羁绊，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母亲会有，孩子的痛苦会在她身上放大很多倍，每当想起儿子迦絺吉夜在监狱中受尽痛苦，杜尔迦的内心就被万刀割刮，她只是想救出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整个‘城池’。

宇宙洪荒，生命浩瀚，只有母亲和孩子真正分享过心跳，这份爱可以燃尽世间万物，前面是山那么就越岭，前面是海那么就淌水，前面是世界那么就毁掉好了，她只要迦絺吉夜回到自己的身边，不惜与整个‘城池’为敌。

碎石松动，一只被岩棱割伤的手从废墟中伸出，秦弛吃力的从土屑中站起，另一只手拖着昏迷的方辰硕。

他叹了口气拍去身上的灰尘，无力的坐在地上。

“这要怎么打？武装部的支援真的好慢……”秦弛抬头看向杜尔迦，“喂！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泪流满面的杜尔迦听到声音后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拇指微动，万斤气压再一次重重砸下。

“又来？！”秦弛感受到了压力，双手撑天。

“大地起舞的恶魔，不知重罪烟火，泥流舒白，玄武之威仅立其上，御道之十，磐梁！”额头青筋暴起，地上的碎岩块儿听从号令腾空堆叠形成了一个三角锥形状的石头山，将方辰硕和他包裹其中。

强大的气压冲击着岩石壁，秦弛竭力抵御，双臂肌肉突起，静脉血管曲张淤血显现。

“大哥！别睡啦！再睡真就嗝屁了！”他对着方辰硕大喊，从岩缝中肆意流窜的强气流吹打着他逐渐惨白的脸。

时间锁定，秦弛狰狞奋力抵抗的面容定格在了这一刻，万斤气压也如同瀑布结冰停止了坠落，从杜尔迦脸上滑落的泪，止在了半空中。

方辰硕的意识进入了‘寄魂港’。

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空白，似乎没有边界。

“又是这里……”他自言自语到，方辰硕的身体在空中浮动，全方位的白让他头昏沉闷。

“你一定也在吧？”他目光呆滞朝着虚无说话，没有方向，没有动力，没有摩擦，没有感觉，这里是混沌的。

果不其然在视野的尽头，那副精壮的身躯挺拔直立，灰白色的长发顺着雄厚的肩垂落，头上两根同猛犸象牙般的巨角象征着权力的荣耀。

“我什么会来到这里？”方辰硕虽然只见过他几次，但却有种奇怪的亲近感。

“因为心充满了迷惘。”男人身影眨眼间就来到了方辰硕面前，他挥动强劲有力的胳臂，前方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了水幕，映射着外界的秦弛和杜尔迦。

“你认为她强吗？我指的是杜尔迦。”男人平静的问，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硕，就像看一位认识多年的老友。

“很强……我根本就不是对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失落至极。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觉醒。”

“觉醒？”

“只有我们才是最强的，世间万物都应该被我们踩在脚下。”男人语气逐渐高昂，声音中掺有许些不甘和凄凉。

“真的有办法打败那位像神一样的存在吗？”辰硕看着水幕，即使不在一个空间，他也可以感受到来自杜尔迦的压迫感。

“打败？应该是杀死她，这种无能的古神转世，就像无力的蚂蚁。”男人语气中充斥着不屑和讥讽。

“古神转世？杜尔迦确实是神吗？”

“从元气量来看，他属于古印度尚武战神杜尔迦的转世，亦是本尊的化身。”男人继续说到，“他的实力可以单方面碾压目前的你。”

“我已经尝试过了，根本无力抵抗。”

“你用兽化打败了伽内什和娑罗室伐底而因此感到骄傲吗？”

一句话让方辰硕想到了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兽化后的他和现在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如果兽化的话，也许可以打败杜尔迦，可是要怎么才能进入那个状态呢？

“肤浅的思想，即使兽化，你也无法伤到杜尔迦半分。”男人金黄色的兽眸泄露着威压，似乎要把方辰硕看穿，方惊讶男人竟然可以读懂自己内心所想。

“兽化只是一种躯体的异变，这种进化并不完善，也不够充分稳定。”

“可是那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你满足于那种状态吗？即便无法打败杜尔迦。”

“那也比现在什么都不做强吧。”方辰硕开始焦躁，看着水幕中秦弛狰狞的脸，急迫想要回归战场中去。

“你大可不必担心，当你来到这里，外面的一切就暂停了，用当代的话来讲，这里即是四维空间。”

“四维空间？！”

“没错，在三维空间的基础上增加了时间维度，你可以随意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就像人在濒死之际，生前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样闪过，但这仅限于你的意识，身体是无法进入四维空间的，也就是说你的本身并不能回到过去，这也解释了现在的你我可以在这里讲话，但外面的时间却已经暂停。”

“原来人的意识就是所谓的四维空间。”方辰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是，你的意识不受限于长宽高，可以随意飞天遁地，回忆过去幻想未来。”男人顿了顿说到，“你有想过超越兽化，得到更高层面的力量吗？”

“真的可以做到吗？”他内心深藏的暗涌开始翻腾。

“它本来就属于你，想起来吧，我们的曾经。”男人一只手搭在了方辰硕的肩膀，两人的身体接触的瞬间，无数细碎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千年前的安宁生活、千年前子民的爱、千年前的一眼一触，还有那遗留千年的空虚和孤独。

身体内某些东西开始苏醒，他可以清楚的听见心跳声，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肌理，可以看见血管的纹路，体内所有的元素都为他所知，为他所用，他对自己的了解再次提升了境界。

“你的力量开始觉醒，把世界握在手中，九黎王！”男人的身体也如海市蜃楼般忽隐忽现，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远处。

“回想起我们曾经的痛苦吧，我的名字叫做，蚩尤！”

意识恢复，时间线开始流动。

方辰硕从地上站起，一股火焰从心升起，精密且无可比拟的元气在体内萌动，这一次他的身体没有大幅度的变化，瞳眸进化至了金黄色，无畏且刚毅。

赤红色元气如同火焰炸裂，秦弛感受到了身后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回头表情夸张的看着方辰硕。

他拍了拍秦弛的肩膀走上前去，点头以示感谢。

“辰硕……你……”

方辰硕抓拳，赤红色的元气扩散，从岩缝中溢出，其密度把秦弛施展的御道打破，万丈辉光迸射把天渲染如明昼，他昂首发出高吼，振奋人心。

秦弛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方辰硕身上散发的帝王之势，不可撼动，不可亵渎，他仅仅用元气就顶回了万斤气压。

空气挤压爆炸释放巨大的能量风波，吹去了战场上的沙雾，杜尔迦察觉动静看到了方辰硕的变化，也感受到了那股几乎可以与自己媲美的元气。

待尘烟散去，她眉目微皱，发现方辰硕的样貌与之前有所不同。

头颅左侧长出了粗壮的兽角，但残缺不整只扎出半根，头发变为了灰白色披落至肩，上衣破碎露出密合度堪称完美的肌肉，腰身也更加挺拔，胸前印着让杜尔迦略微眼熟的黑色的图纹，那是九黎族的标志，脑海中浮现出远古时期的一场惨烈战斗。

方辰硕站在原地感受着这股无所不能的力量，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磅礴宏伟，可以透彻的感觉到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力量涌动。

“这就是蚩尤之力吗？”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告诉他，此姿态为‘酋祖模式’，虽然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三十的力量，但已经足够了。

“你是一个君王，身上不具备惊慌。”扑朔迷离的声音，留下最后一句话消失无踪。

方辰硕所站之处，脚下土屑摇晃，徐海扒开碎石露出了一颗头。

“能让一让吗？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不……不好意思。”他挪了挪踩在徐海身体上的脚。

“辰硕，你的样子好像有些改变。”徐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乎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让他有种莫大的距离感，曾经的稚气瓦解冰消。

“那是辰硕吗……”乔闻声回头，看到了已经醒来的桐炅。

“你还好吗？”乔急忙搀扶桐炅艰难的坐立，可发现他目不转视的看着远处屹立如峰的方辰硕。

“是他，他真的很强，这场战斗超越了自己无数次。”乔说话时带着敬畏之意。

“果然只有他才可以做到。”

地平线尽头，马克罗手搭在居依的肩膀上，摇曳着身体和拉克什米三人也赶到了这里，见证着这场空前之战。

“方大哥……”居依看着有些陌生的方辰硕，心中泛起一丝心疼，也为逐渐变强的他而感到欣慰骄傲，这样的安全感从未有过，那是对一个人绝对的认可，无理由相信他可以带领众人走向更好的未来。

方辰硕吐了口气，带着烈焰燃烧，赤红色的元气旋绕在身旁，看向杜尔迦。

“只有你，才可以让我救出迦絺吉夜。”杜尔迦同时释放恐怖的元气，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错的是你们！”她单手托天，瞬间聚集起的能量球犹如太阳，射出条条璀璨光线，其中蕴含了可以让一切化为乌有的元气，身后的怒云被烧的滚烫，轰隆作响，方辰硕调整了呼吸，双腿微分握拳。

“难道他要接下这一击吗？！”马克罗在远处感受着这股让人绝望的能量弹，炽热的风浪让他们呼吸困难，肆意流窜的气流冲击着面庞，这场战斗已经超出他们太多层面。

杜尔迦单手指向方辰硕，巨大的元气集合体坠落向他砸去，像一颗恒星陨落，引力使空间产生了扭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辰硕却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元素的生成，他改变了体内碳元素的结构，碳原子聚集在一起形成碳链组成了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碳炔。

从内向外从毛孔中溢出，皮肤被碳炔覆盖略显灰色。

伸出双手，在巨大的能量球体面前他显得渺小不堪，“炔变！”方辰硕激呐，生硬相撞接了下来。

能量球体积发生扭曲，压力的改变产生了物理爆炸，周围的空气急速燃烧殆尽，火海一瞬间吞噬了方辰硕，产生的刺眼光芒让众人不得不伸手遮挡。

巨声穿破云霄，引起了整个斑奴城的晃动。

大片区域都陷入了火海，焰龙游蹿万物枯萎的景象映在杜尔迦的眸中，让她看到了曾经那场圣战的景象。

万事皆有轮回，命中注定的战斗重现与今，千年的因果之钟在这一刻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