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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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萨耶夫沿着街道往南走，便道上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老邻居，不是晨练就是买面包，点头示意，没有停步交谈。他前行上百米，转向朝西，穿过一条石板路，拐入通往餐馆的街道，远处的清洁车还停在老地方。他低头看看手表，清洁车在街道上停留的时间正确，前后不差一分钟，没有危险。

他继续放心往前走，不时有认识的晨跑者路过，含笑点头打招呼，毫无异常。他不久路过街道中部的小巷，本能扫了一眼，垃圾桶摆列整齐，地面打扫的也很干净。他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但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可能是受国会大厦袭击失败的影响，有些过于小心了，遂保持冷静，极为往前走。

他常去的餐馆位于街道尽头，一条横街与之交汇，形成一个十字路口，也是老城区繁华地段，出现意外也可快速脱身。他一般会在餐馆待到上午十点，然后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逛上半多小时，上午活动就基本结束了。当地人的午饭都在家里做，他也不例外，这么多年下来，厨艺很不错，而且也习惯了当地的饮食。

上校和手下死去后，他便与留在e国北部高山地区的马萨耶夫旅独立营失去了联系，短时间很难恢复，尤其是在目前的情况下。马萨耶夫旅已经被确定为袭击国际峰会的真凶，e国军队肯定会对独立营展开新一轮的清剿，他们自顾不暇，联系上也没用，弄不好还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马萨耶夫边走边想，很快靠近清洁车，自动升降机的声音较为刺耳，塑料垃圾桶已被升至顶端，正在翻转倾倒桶内的垃圾。他随即从清洁车旁走过，只看到一名清洁工人，平时都是两个人，下意识地有所警觉。不过清洁车的发动机没关，另一名工人可能在车内，估计所剩工作不多，无需两人都在。

他思忖之间已走过垃圾桶，行至清洁车的驾驶室旁，扭头查看，发现里面没有人，立时警惕起来，忍不住后头望向那名清洁工人。

与此同时，位于升降机顶端的垃圾桶发出很大的震动声，正在清理桶内残存的垃圾，加上发动机轰鸣声，很难听到附近其它的声响。不等马萨耶夫回头看清楚那名清洁工人，顿觉肋部一震，像是被什么物体击中了。他经验丰富，马上意识到是被消音武器射出的子弹击中了，想也没想，扭身便朝餐馆方向跑去，同时掏出公文包内的马卡洛夫手枪，开火射击。

他的公文包内暗藏了复合材料的防弹板，扭头查看时，习惯性地挪动公文包，挡住了腰肋，救了一命。他的马卡洛夫手枪没有安装消音器，沉闷刺耳的枪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远远传开，回荡不绝。他当然清楚开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现在保命要紧，需要尽快引起餐馆内人员注意，出来查看，借此脱身。

他不清楚杀手的身份，不过可以肯定是个老手，极为清楚他的活动规律，甚至连清洁车停靠时间都不差，显然是暗中侦察了很长时间，极为可怕。

瓦希德十拿九稳暗杀未能成功，子弹命击中马萨耶夫公文包，竟然未能穿透，明显暗藏防弹装置，果然狡诈之极。他马上亮出ppk手枪追射，试图尽快击毙马萨耶夫，撤离现场。可惜对方也及时掏出了手枪反击，刺耳的枪声连续响起，尽管威胁不大，却可以引起路上行人和街边商店餐馆的注意，目的很明确。

他持枪没追出多远，马萨耶夫突然躲入路边的树木后，手举公文包当盾牌，开枪阻止他靠近。他没穿防弹衣，很难靠近马萨耶夫，只好躲在垃圾桶后对射，僵持不下。

枪声已经引起了路上行人和餐馆顾客的注意，前者停步观察，后者也走出餐馆查看，安静的街道顿时变得热闹起来。马萨耶夫的目的达到了，果断将手枪塞回公文包内，背靠树干坐下，大声叫喊有人抢劫，吸引围观人们注意。他不清楚杀手有几个人，暂时不敢移动位置，因此大声呼救，吸引围观人群靠近，借此脱身。

瓦希德眼看围观人们越聚越多，已经无法继续开枪了，而且也毫无效果。他心知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再也别想杀死马萨耶夫了，甚至连找到的可能性都很小。他当机立断，快速返回清洁车，然后开车加速撞向马萨耶夫，一心要杀死他。他带着口罩和工作帽，压低帽檐，很难看到相貌，无需担心。

清洁车采用柴油动力，马力强劲，轰鸣着冲向马萨耶夫躲藏的树木，转眼即至。马萨耶夫没想到杀手会开车撞来，急忙起身躲避，可毕竟上了年纪，动作稍慢，直径半米粗的树干当场被撞断。他刚跑出数米远，顿时被倒折的大树压倒在便道上，遮盖于茂密的枝叶下。他奋力从树下爬出，可公文包的背带让粗实的树枝跟挂住，一时无法挣脱，而清洁车已经冲上了便道。

马萨耶夫果断放弃公文包，沿着便道快速跑动，想尽快冲入人群中躲避。可是围观的人群见清洁车当街撞人，吓得四散躲避，谁也不敢靠近马萨耶夫，很快将他孤立起来。马萨耶夫全速跑至餐馆门前，想开门进入躲避，谁知大门从里面锁住了，根本打不开。他大力拍门求助，结果根本没人理会，全都躲在角落里。

他不敢在餐馆门前停留，马上沿着横街朝北面跑，那里是海滨区，游客较多，容易脱身。不过这段路程长达数百米，中间没有岔路或掩蔽物，很难甩开清洁车的追击，相当危险。可他已经没有选择，必须冒险冲过着数百米街面，被杀手追上必死无疑。他随即沿长街的人行道全速奔跑，沿街有几家商店刚开门不久，还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紧急时刻可以闯入躲避。

人行道也是古老的石子路，坑洼不平，而且摩擦得十分光滑，跑快了容易滑倒，很不方便。然而沿着柏油路面跑动更危险，清洁车可以直接撞上来，当场便能碾压而死，绝无生理。另外，杀手还有枪，暴露在空旷地带很容易被击中。相比之下，人行道更安全一些，就是奔跑的速度较慢。

马萨耶夫刚跑出二三十米，清洁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就从身后传来，已经拐上横街，高速靠近。他不敢回头，全速奔跑，体力还算充沛。人行道的边沿较高，而且每隔不远还有水泥柱的电线杆，清洁车想直接撞上他并不容易，但要提防对方开枪。他沿着左侧人行道跑动，除非对方是左撇子，否则想在高速行驶车内开枪击中自己，难度不小。

为了安全起见，他变直身跑动为弯腰跑动，防止对方开枪，经验丰富。

瓦希德清楚留给自己时间不多了，围观平民肯定已经报警，巡逻警车五分钟内必定会赶来，因为他曾经做过测试。他知道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尤其是干掉马萨耶夫这样人，任何意外可能发生，无法预测。他十分冷静，继续驾车追击马萨耶夫，对方公文包已经丢了，全无防护，被动之极。

他很快拿起放在挡风玻璃前的ppk手枪，左手握持，右手掌控方向盘，瞄准马萨耶夫开枪射击。他左手开枪不如右手稳定准确，加上车速较快，连开三枪都未能命中，不是击中墙壁就是打在地面上。他随即减慢车速，仔细瞄准目标，果断扣动扳机，噗噗声连响，目标终于栽倒在地，显然是被击中了。

他随即开车靠近，准备直接碾压目标，确保其彻底死亡，绝不能大意。

可是马萨耶夫倒在一根水泥柱路灯后面，清洁车无法直接开上去碾压，很是别扭，而远处则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瓦希德没多犹豫，果断停车，伸手开门，准备下车补枪击毙马萨耶夫。不料爬倒在地上马萨耶夫却突然翻身坐起，扬手掷出一物，直接砸向瓦希德，又快又狠。瓦希德猝不及防，本能侧身躲避，可惜头部还是被该物体击中，极为疼痛。

他疼得暂时无法下车，只能把ppk手枪伸出车窗外，凭感觉朝马萨耶夫所在处射击，直接打光弹匣。他随后强忍疼痛更换手枪弹匣，勉强起身查看，发现便道上根本没人，马萨耶夫已经跑出二十多米远了。他继续开枪射击，却因头疼缘故，始终无法命中，反而让马萨耶夫跑的更远了。

他来不及查看头上的伤势，忍痛驾车追击目标，眼看就要追上之际，海滨区方向有警车出现，高速靠近，警笛刺耳。他不想放弃杀死马萨耶夫的机会，因为对方已经受伤了，正在捂着肋部挣扎逃命，坚持不了多久。更令他生气的是，马萨耶夫居然用石块投掷自己，现在这块石头就掉落在座椅上，硌得屁股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