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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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莲京娜距离马萨耶夫不足三米，自然看到他眉头皱起显然是被达斯兰这个名字刺激到了，遂继续说道：“还没记起来吗，再提醒你一下，索加诺夫大街中心小学，不会忘记吧？”

马萨耶夫不想再这样被动下去，这些情况e国情报部门都掌握，瓦莲京娜肯定知道，故意慢慢说出，明显带有捉弄的意思。他随即睁开双眼，直接和瓦莲京娜对视，果然是一双毫无感情的蛇眸，阴冷慑人。瓦莲京娜无惧马萨耶夫凶狠的眼神，迈步前行，停在一米之外，惬意地抽着香烟，盯着他不言不动。

马萨耶夫伤势严重，断腿上麻醉剂逐渐失去了作用，疼痛感隐隐传来，咬牙强忍，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无法与瓦莲京娜长时间对视，很快打破沉默，开口道：“继续往下说，我看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瓦莲京娜却摇头不语，突然把抽剩下的烟头点在马萨耶夫的脖颈处，大力捻动，直到熄灭。马萨耶夫被烟头烫得眉头皱死，咬紧牙关硬抗，始终没吭一声，很是硬气。他不想在瓦莲京娜面前示弱，防止局面更加被动，遭受更严重的折磨。他很清楚对付瓦莲京娜这种人，求饶根本没用，不会得到任何怜悯，只会被更加轻视，加倍羞辱和折磨。

瓦莲京娜很快丢掉被捻灭的烟头，马萨耶夫的脖颈处的灼痕明显，看上去都很疼。她明白马萨耶夫是在强忍，冷冷说道：“这才有点你当年的样子，躲藏这么多年，胆子都便小了，真实可怜！”

马萨耶夫哼声道：“用不着你可怜，继续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瓦莲京娜重新点然一支烟，呵呵笑道：“怎么，好奇了？可我却不想说了！”

马萨耶夫立刻开口用本民族语言说了几句，听上去像是骂人，而且很恶毒。因为瓦莲京娜的脸色立时就变了，瞬间拔出猎刀，锋利刀刃抵在在马萨耶夫的咽喉上，随时可以割断。马萨耶夫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主动扬起下巴，示意瓦莲京娜动手，一心求死。他知道活不过今晚，但就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以此激怒对方，达到速死的目的。

他感觉瓦莲京娜肯定跟达斯兰市的袭击案有关，而且十分密切，所以才如此执着的确定自己身份，偏不让她如愿。他见瓦莲京娜犹豫着没有动手，继续用本民族的语言咒骂，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很是得意。他并不意外瓦莲京娜听得懂高山民族的语言，因为不少e国情报部门的特工都会说这种语言，而且不止一种，便于追查搜捕。

瓦莲京娜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之极，右手攥紧猎刀的刀柄，突然用力滑动，鲜血飞溅。马萨耶夫却没有感到咽喉被割断，只看到猎刀的刀刃从眼前飞快掠过，鼻尖发麻，这才意识到竟然被猎刀削掉了。他想激怒瓦莲京娜求死，结果却再遭羞辱，气恼不已，正待开口继续咒骂，剧痛突然传遍全身，当场疼得翻起了白眼。

原来瓦莲京娜削掉马萨耶夫的鼻尖后，知他必定还会进行恶毒的咒骂，遂果断抬脚踢中他的断腿处，力道不轻不重。她刚才就想直接割断马萨耶夫的咽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挣扎而死，彻底为死去的妹妹报仇，结束折磨困扰她多年的噩梦。可她不愿让马萨耶夫就这样轻易死去，必须迫使他屈服，在无助和恐惧中死去，就像自己的妹妹当年那样。

瓦莲京娜收起猎刀，继续抽烟，神色冷静地看着痛苦挣扎的马萨耶夫，等待他恢复正常。大约过了五分钟，马萨耶夫终于停止挣扎，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不断喘息。他清楚断腿处麻醉剂失效了，因此疼痛极为剧烈，自己差点疼昏过去，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他感觉自己真如瓦莲京娜所说的那样，多年的隐藏生活让胆子变小了，同时也格外怕疼了，当年在柯罗兹尼可不是这样。

马萨耶夫喘息了较长时间，断腿处仍隐隐作痛，吃力抬头看看瓦莲京娜，依旧笑着说道：“你不会达到目的的，马萨耶夫已经死了，没人能找到！”

瓦莲京娜注视马萨耶夫道：“你说得没错，马萨耶夫确实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无耻而可怜的懦夫！”

马萨耶夫吃力地笑道：“你无需用激将法，这些对我没有用，真正可怜的不是我，而是你！”

瓦莲京娜故意皱眉道：“说说理由。”

马萨耶夫道：“很简单，你以为我是马萨耶夫，却又无法迫使我承认，不是可怜是什么？”

瓦莲京娜却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马萨耶夫冷笑道：“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别的理由。”

瓦莲京娜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你该死的理由。”

她说完掏出智能手机。调出妹妹的照片，举在马萨耶夫面前，冷静说道：“认识她吗？”

马萨耶夫仔细看了看照片，摇头说道：“不认识，很漂亮的小姑娘，是你女儿吗？”

瓦莲京娜语气平静地说道：“是我妹妹，死得时候只有八岁，当时就在索加诺夫大街中心小学，那天是开学日，你不会忘记吧？”

马萨耶夫很清楚瓦莲京娜想说什么，没多犹豫便道：“我很抱歉，但我不是马萨耶夫，不会为你妹妹的死负责。”

瓦莲京娜不利马萨耶夫否认和辩解，继续说道：“我那天也在现场，中心小学二楼205号教室，也是的你的指挥中心，教室内安装了很多炸药。”

马萨耶夫保持沉默，因为瓦莲京娜所说都十分正确，205号教室位置十分理想，可以观察整个学校的环境，再加上人质都是儿童，e国特种部队不敢强攻。可最后很多家长急于救出自己的孩子，竟然持枪冲入了教学楼，场面失控，e国特种部队被迫发起强攻，场面很快就失控了，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他及时撤离了205号教室，同时命令引爆里面的炸药，准备和攻入的特种部队同归于尽。然而特种部队已经获知205教室是马萨耶夫旅的指挥部，派出最精锐的a小队进行突击，及时击毙了留守其内的武装分子，成功阻止他们引爆炸药。不过武装分子临死前疯狂开枪射击人质，打死了不少人，瓦莲京娜的妹妹可能就在其中。

瓦莲京娜间马萨耶夫沉思不语，随即说道：“是不是想起来了？”

马萨耶夫笑着掩饰道：“听说过而已，我没有参与该行动，你真的在现场？”

瓦莲京娜心中冷笑，对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既定策略奏效了。她看着马萨耶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时距离你只有不到五米远，看得非常清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双没有丝毫人类感情的眼眸，无论你如何整容都能认出来。”

马萨耶夫却并不吃惊，平静说道：“我知道你想证明我就是马萨耶夫，但完全是徒劳的！还需要我说多少遍，马萨耶夫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瓦莲京娜没指望马萨耶夫会亲口承认，自己只是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了许多，但仇恨却更为强烈，尽管开枪打死妹妹的并非马萨耶夫。可他是元凶首恶，自己苦苦追寻了多年，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今晚终于面对面了。她再度拔出猎刀，锋利的刀刃在暗夜发出幽暗瘆人的光泽，噩梦即将终结。

下一秒，刀光飞快闪过，但却没有鲜血喷溅出来。

瓦莲京娜收刀转身离开，始终没回头，一直走出二三十米外，这才停下来，回身望向被绑在树上的马萨耶夫。她什么也没说，取出香烟，放在嘴上，打开火机，准备点燃。但她的手抖动明显，连续几次都没有点燃，随即气恼地将打火机丢在地上，情绪似乎很激动。郄龙一直跟在她身边，此刻弯腰捡起打火机，熟练打着，靠近帮她点烟。

瓦莲京娜低头点燃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因此来平复激动的情绪，眼神中有难言的痛苦之色。她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谢过郄龙，然后继续保持沉默，看来情绪还不是很稳定。郄龙清楚她是因为重新回忆当年的袭击事件而痛苦，并且还要亲口说出来，若非受过严格专业训练，恐怕现在就崩溃了。

他看到瓦莲京娜并未用猎刀杀死马萨耶夫，只是割断了他断腿上止血带，可能是想让对方失血过多而死，或者另有打算。他没有询问，也无此必要，现在的情况已经变成瓦莲京娜和马萨耶夫直接的私事了，自己不便插手。马萨耶夫或许知道一些瓦希德的情况，但已经不可能问出什么来了，另外也不一定可信，说不定会误导追查方向。

瓦莲京娜默默地抽着烟，良久才开口对郄龙说道：“对不起，没能问出瓦希德下落，但我保证会和你一起继续追查，合作仍旧有效。”

郄龙则安慰瓦莲京娜道：“没关系，马萨耶夫如此狡诈阴险，就算能问出来一些线索，也很难相信。”

瓦莲京娜还想说些什么，远处马萨耶夫突然发出叫喊声，听上去很是恐惧，情况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