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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郄龙惊叫着睁开双眼，泪流满面，但眼前没有坦克残骸，瓦莲京娜尸体也不知踪影，只有干净整洁的病房和明亮的阳光。他感觉头疼欲裂，满脑子想得都是瓦莲京娜，不知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表情很是痛苦。病房门很快打开，一名中年医生快步走入，靠近病床，仔细查看郄龙的情况。

病房门开闭之间，郄龙看到门外有两名警察守卫，腰间佩戴着手枪，走廊上听不到脚步声。他本能挣扎欲起，却发现双手被手铐铐在病床上，活动空间有限。中年医生伸手示意他不要乱动，取出医用小手电，打开之后，让他双眼看着手电的光束移动，进行常规的检查，始终没有说话。

中年医生不久关闭小手电，然后查看病床旁的仪器，稍后开口询问郄龙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郄龙马上答道：“头疼得厉害。”

中年医生眉头微皱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郄龙点头道：“梦到了坦克的残骸，还要熟人的尸体，特别真实！这究竟是怎么样回事，我在哪里？”

中年医生不答反问道：“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郄龙没多想便道：“坦克残骸和熟人的尸体啊！”

中年医生道：“这之前呢？”

郄龙闭眼努力回忆，但很快就睁开双眼，痛苦摇头道：“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全是坦克的残骸和熟人的尸体！”

中年医生道：“熟人是女的把吧，叫瓦莲京娜？”

郄龙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医生道：“你惊醒时自己喊出来的，听名字应该是个女人，能说说她的情况吗？”

郄龙眉头紧皱道：“想不起来了，只是听上去熟悉而已。”

中年医生道：“她不是你的熟人吗？也可能是恋人或妻子？”

郄龙继续痛苦地摇头道：“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了，包括自己姓名，很抱歉。”

他顿顿又道：“医生，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门外会有警察？”

中年医生示意郄龙别激动，随后安慰地说道：“这里是医院，很安全，不用担心。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儿有专门的警官负责告诉你。”

郄龙道：“那你能告诉我在那个国家吗？”

中年医生道：“当然可以，这里是m国。你之前在哪里？”

郄龙努力回想片刻，最终还是无奈摇头道：“无法确定，好像欧洲和南美都去过，不知具体原因，完全是碎片化的记忆。”

中年医生道：“没关系，你现在不用努力去回忆，目前最重要是好好休息，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复记忆。”

郄龙随即问道：“医生，我得了什么病？”

中年医生神色平静地说道：“可能是脑部受了什么刺激，但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受到外力的打击，需要耐心观察。我们已经给进行了抽血检验，估计很看就会有结果，看看有没有药物的成分。”

他随后又问道：“你平常服用什么药物吗？”

郄龙道：“记不清了，应该不会长期服药的。”

中年医生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下午再来检查，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叫护士，她们负责24小时看护你。”

郄龙此刻毫无困意，立刻问道：“医生，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中年男医生道：“不要着急，你现在什么也记不起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离开。你昏迷了三天，现在刚刚苏醒，情绪不能太激动，以免影响治疗。”

他说完，叮嘱郄龙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郄龙并没有完全失忆，尽管坦克残骸和瓦莲京娜的尸体在记忆异常清晰，可之前和贾巴尔在一起的场景也历历在目，只是有些细节记不太清楚了。他清楚记得贾巴尔已被杀，自己驾车逃离了现场，然后步行来到海边，接着便看到了大海和灯塔，记忆就此中断。他不清楚在自己昏迷的三天当中发生了什么，醒来竟然躺在m国的医院里，或许是中年医生在骗自己，无法确定。

他越想思绪越混乱，头疼随之加重，不得不停止乱想，闭上眼睛休息。他睡不着，闭上眼就会想起瓦莲京娜，虽然知道那是噩梦，可场景实在太过清晰，真假难辨。他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情，很难判断是真是假，包括目前所处之地，究竟是不是m国，没有任何线索可证明，仅是中年医生的一句话而已。

他心绪难平之际，病房门再度被推开，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迈步走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文件夹，年约三十上下。

男子很快走到病床前，微笑看着郄龙，自我介绍是哈里森警探，负责他的案子。哈里森警探随后坐在病床前，开口说道：“医生说你醒来，可以进行询问，感觉怎么样？”

郄龙点头道：“感觉还可以，就是有点头疼。”

哈里森警探道：“如果你觉得现在不便进行询问，我可以等等再来。”

郄龙摇头道：“没关系，你可以进行询问。”

哈里森警探道：“那好，你为什么要杀人？”

郄龙吃惊道：“杀人！什么意思？”

哈里森警探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六七寸的照片，伸手亮给郄龙看，同时问道：“认识他吗？”

郄龙一眼便认出照片上人是贾巴尔，脸部特写，没有一点血色，显然是死后拍摄的，遂皱眉想想道：“有些印象，但记不清楚了，人死了吗？”

哈里森警探点点头道：“人确实死了，身上有明显的枪伤，是谋杀。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本m国护照，上面有你的照片，名叫亚历克斯·吴。”

郄龙立刻说道：“你们不会认为是我杀了他吧？”

哈里森警探平静说道：“我们在你身上发现了手枪，经过弹道测试，确定死者身上的子弹就是该枪射出的，证据确凿。”

郄龙连连摇头道：“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绝不会杀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啊！”

哈里森警探道：“我们查到死者的身份了，是一名专门制造假护照的罪犯，名叫贾巴尔，前科累累。我们认为你向贾巴尔买交护照，交易时发生争执，结果开枪杀人，然后驾车逃离现场。”

郄龙不相信地摇头道：“我为什么要买假护照，手枪也不是我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哈里森警探又取出几张照片，一一给郄龙看过，全部是事发现场的照片，其中还有美元现金。他不久收起照片，看着郄龙说道：“我们在你身上不但搜到了手枪，还有两万美元的现金，经过检测，上面有贾巴尔的指纹，证据链完整。”

郄龙当即否认道：“我目前失去了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但绝对不会杀人抢劫，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哈里森警探道：“所以我们才把你送来医院，是否失忆，需要专业的医生鉴定。不过你如果愿意认罪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检察官，定为二级谋杀，怎么样？”

郄龙马上摇头道：“我没有杀人，当然不会认罪，我要求见律师！”

哈里森警探道：“对不起，你现在身份不明，无权要求见律师，但可以打一个电话。”

他说完掏出手机，握住手中道：“只能打一次，最好想清楚再打。”

郄龙道：“你不是说我叫亚历克斯·吴吗，怎会身份不明？”

哈里森警探道：“护照是假的，你身上也没有任何有效证件，当然是身份不明。如果你现在想不起来跟谁打电话，可以慢慢想，等想好了告诉外面警卫，他们知道该这么做。”

他边说边收拾好文件夹，起身往外走，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

郄龙却开口叫着他道：“哈里森警探，二级谋杀判多少年？”

哈里森回头道：“如果罪名成立，最少二十年。但如果你和检察官达成认罪协议，十五年是上限，也有可能是十年，毕竟贾巴尔是有前科的罪犯。”

郄龙却道：“五年我就认罪。”

哈里森警探皱眉摇头道：“五年绝不对可能，最少十二年，还要请最好的律师。”

郄龙当即说道：“二级谋杀多少钱可以保释？”

哈里森警探道：“最少一百万美元，你有吗？”

郄龙点头道：“我有一百万美元，存在花旗银行里，可以取出来保释。”

哈里森警探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郄龙道：“我对数字特别敏感，因此记忆深刻，很难忘掉。”

哈里森警探道：“你把账号告诉我，我查实后才能答复你。”

郄龙随即说出一个账号，中间没有停顿，果然记忆深刻。哈里森警探用笔记下银行账号，确认一遍后，转身离开了病房。他走出病房后，快步沿着过道行进，不久推门进入一处隔间内，迪安和中年医生都在，前者在默默的抽烟。房屋的墙壁上挂在大尺寸的液晶屏幕，全方位监视病房内情况，36号犯人躺在病床上闭目休息。

哈里森很快靠近迪安，伸手将写在便笺上的银行账号递给他，黑色文件夹则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迪安接过便笺，扫了一眼，扭头朝医生晃了晃，开口问道：“你怎么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