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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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渡轮安静地停靠在码头的泊位上，不时可以看到船上的工作人员在走动，显然是正在进行开船前准备和检查。瓦莲京娜和库洛夫坐在码头的早餐店内用餐，隔窗观察周边情况，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现在是早上八点多，渡轮九点出发，已经有旅客在排队登船了，大部分都是去旅游的。

瓦莲京娜和库洛夫并不着急，早餐已经吃完，此刻正在喝咖啡，可惜餐厅内不让抽烟。他们重新换了一辆沃尔沃旅行车，冲锋枪和手枪都已经进行了分解，藏在车内各隐蔽处，当然也包括备用弹匣，顺利通过了安检。他们持有东欧国家护照，也都是欧盟成员，过境无需签证，没有任何问题。

渡轮车辆入口尚未放行，长长车队排出数百米，瓦莲京娜和库洛夫的车位于队伍中间靠后位置，因此不急于离开餐厅。总部的侦察卫星目前不在f国区域内，无法对普奥瓦拉机场进行监视，并不清楚目标的下落，估计差不多快抵达了。而他们需要渡海前往f国，下船后可直接开往洛瓦涅米，搜寻目标和郄龙下落。

瓦莲京娜已经和波娃联系过了，对方会全力提供技术支援，尽快黑入洛瓦涅米市监控系统，利用人脸识别技术搜寻郄龙的踪迹。至于黑鹰直升机上幸存者，不知道相貌，也没有任何照片，暂时无法进行搜索。波娃为此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全部使用自己信任或瓦莲京娜推荐的人，确保绝对安全。

特别小组工作地点也不在总部内，而是海外行动局在国内安全屋，只有波娃和卡莎上校知道，十分隐秘安全。波娃目前无法动用海外行动局外勤小组，一线行动只能靠瓦莲京娜和库洛夫自己，暴露或遇到危险也没有后援，需要格外小心。渡轮过海需要两个小时，开车前往洛瓦涅米市至少要三个小时，如果天气和路况都很好的情况下。

不久之后，渡轮的车辆入口开始放行，排队等候车辆缓缓驶入，按照工作人员指挥有序停放，以轿车的标准，大约能运载两三百辆。十几分钟后，库洛夫驾驶旅行车进入渡轮内部，停在工作人员分配的车位上，四个车轮很快被固定住，防止渡轮在海上行驶颠簸碰撞。两人没有下车，准备留在车内休息，机会难得，过海之后恐怕就没时间了。

渡轮九点准时起航，沿着标准航行驶向对岸的爱维特海，前往对岸凯拉港，预计航程两小时十分钟。爱维特海属于内海，风浪不是很大，同时也是不冻海，全年通航，是两国极为重要的商贸通道。两国之间当然也有公路和铁路相通，但需要在崇山峻岭中穿行，耗时很长，而且运量也有限，冬季还会被大雪和极寒天气阻挡，运行和维修成本都很高。

渡轮启动之后，瓦莲京娜和库洛夫放倒座椅，盖着外套闭目休息，不久便沉沉睡去，连夜追踪奔波也确实令人疲倦。今天温度较低，大部分乘客都选择留在车上，不愿去甲板上吹海风，肯定会很冷。船舱内温度也不高，好在毕竟是相对封闭的空间，半躺在车内睡觉也不觉得太冷，只是渡轮柴油轮机噪音有点大。

渡轮驶离码头后，速度有所加快，海浪对船身影响不大，航行的相当平稳，只是海面上雾气较大。瓦莲京娜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着没有，被渡轮汽笛声弄醒后，抬手看看电子腕表，竟然十一点半了，不知渡轮抵达凯拉港没有。她随即将座椅恢复原状，叫醒仍在打呼噜的库洛夫，开门下车，穿好羽绒服，带上背包。

瓦莲京娜和库洛夫沿着船舱的金属楼梯抵达渡轮的甲板上，凛冽的海风迎面吹来，其中还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寒意沁人。不过相比船舱内刺鼻的机油味道，甲板上空气格外地好，很快就令残存困意消散，人也显得更为精神了。甲板有餐厅、洗手间和休息舱，方便旅客们途中休息。

瓦莲京娜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出来时，库洛夫已经买好了咖啡和汉堡，直接站在甲板船舷旁享有。咖啡味道一般，也不是她喜欢喝的黑咖啡，但汉堡还不错，及格水准，渡轮上的餐厅不能苛求。露台吃午餐当然很冷，但两人的目的是抽烟，憋了一路，烟瘾难耐，休息舱内禁止吸烟，甲板上随意。

瓦莲京娜很快吃完汉堡，咖啡喝了一半就丢入垃圾箱内，取出万宝路香烟点燃，边抽边查看海面上动静。渡轮已经抵达凯拉港，可海面上浓雾弥漫，暂时无法进港，只好停在海面上等候通知。甲板上风很冷，她带着防寒帽仍感觉耳朵被冻得生疼，遂拉起羽绒服的兜帽，厚实的貉毛领有效阻挡住冷风侵入。

库洛夫不久也吃完汉堡，同样点上一支烟，站在瓦莲京娜身旁，皱眉看着海面上浓雾，开口道：“我刚查过当地天气预报，今明两天都有暴风雪，机场和高速公路都会关闭，普通公路也不便通行，估计今天很难抵达洛瓦涅米市。”

瓦莲京娜却果断说道：“追杀郄龙的人肯定不会等待，我们至少比他们晚了四个小时，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赶到洛瓦涅米市。”

她说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该死的大雾！”

库洛夫听出瓦莲京娜此刻情绪有些急躁，肯定是因为郄龙原因，毕竟两人关系不一般，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瓦莲京娜的能力毋庸置疑，可郄龙和她关系密切，最怕感情用事，波娃如果有选择的话，肯定不会让她来。他在接到命令赶往机场的时候，接到了波娃打来的电话，如果确定郄龙和袭击巡逻队事件有关，而且拒绝配合调查，可以击毙，无需瓦莲京娜同意。

库洛夫很清楚波娃的意思，尽管没有明说是让自己监视瓦莲京娜，可傻瓜也能听得出来，关键时刻，果断处置。他很不喜欢这样做，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自己有一笔数目不小的活动经费说不清楚，而波娃恰好知道这件事。他之前觉得波娃是靠身体上位的，完全就是一个花瓶，结果没想到她的心机竟如此之深，真是可怕。

他担心瓦莲京娜被波娃利用，却又不便提醒，心情很矛盾，只能暗中观察，随机应变。他深知瓦莲京娜的心智丝毫不弱于波娃，只是不愿意卷入总部权力争斗中，波娃想利用她也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有卡莎上校保护。反倒是自己要格外小心，弄不好里外不是人，双方都得罪，处境尴尬。

他不久说道：“瓦佳，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郄龙的能力你我都清楚，对方想找到并杀死他也不是很容易，着急也没用。”

瓦莲京娜知道库洛夫是在安慰自己，而且也清楚她和郄龙关系，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但并未因此失去理性。她当然知道郄龙能力，可是却不清楚追兵的底细，从目前获取线索来看，实力很强，不可小觑。她随即深吸几口香烟，点头说道：“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而且在渡轮上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能飞到岸上去吧！”

库洛夫嘿嘿一笑道：“那可不一定。”

瓦莲京娜扭头不解地看着库洛夫道：“什么意思？”

库洛夫撇嘴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一直盯着甲板上救生艇看，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瓦莲京娜闻言突然笑了，自己刚才是盯着落在救生艇上的海鸟看，想转移注意力，免得看见浓雾烦心。她没想到库洛夫却误会了，竟然以为自己会抢夺救生艇渡海上岸，任何一个有理智人都不会这样做，更何况是老练的特工人员，库洛夫真是想多了。不过她倒想借此逗逗库洛夫，缓解沉默的气氛，故意叹气道：“没想到真让你看出来了，那我就不隐瞒了，你负责警戒，我负责行动，争取以最短时间离开渡轮。”

库洛夫顿时吓了一跳，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瓦莲京娜真有此打算，而且看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他急忙挡住前往救生艇的路线，低声说道：“瓦佳，你疯了吗？我不同意你的决定，也拒绝执行命令！”

瓦莲京娜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冷哼道：“我是指挥官，你必须服从命令，否则当逃兵处理。”

库洛夫却一脸坚决说道：“除非你现在打死我，不然我有权拒绝错误命令！”

瓦莲京娜终于被库洛夫严肃的表情给逗笑了，本来还想忍一会儿，却见他因情绪激动而变红鼻头，很是可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她笑着弹飞烟头，好一会儿才道：“库洛夫同志，你的表现很好，作为指挥官我很开心，继续努力！”

库洛夫这才明白是被瓦莲京娜戏弄了，却也无可奈何，撇嘴道：“一点都不好笑！”

此刻，渡轮响起广播声，提醒乘客不要在甲板上停留，进入休息舱坐好，五分钟后开船进港，确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