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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姜艺举着水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心里一颤。

“您以前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曲折吧?我只能说,他的死和顾拾黧脱不了干系,如果他没有和那个人纠缠不清,苏瑾翕就不会死。”辛子念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

瑾翕,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应该让你离我远点。

她微微闭上双眼,那翻卷的睫毛挂着泪水,像挂着晨露的小草。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我如果没有和他保持联系,可能就没有接下来发生的这些事了。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即便我能原谅他们,我也没办法替瑾翕原谅任何人。”辛子念苦涩地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

空气突然安静,中年妇女的呼吸声愈发急促,鼻子有些酸酸的,“小念……”

“哎呀妈,没事了,我早就已经释怀了,但是和顾拾黧的事您就不要再想了,我会好好生活的,不要担心这么多了啊。”辛子念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

“这么说,你以前就是被那个女人欺负的是不是?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时候一直有人在报复你也是因为她是不是?这个拾黧,也不知道护着你点。”姜艺恨铁不成钢,索性掉头就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有帮他说话的道理?

姜家别墅里一片死寂,自从姜楚芸离世后,两口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每天以泪洗面,悲痛欲绝,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冷清,偶尔几次节日也调动不起节日的气氛。

姜母更是接受不了女儿离开的事实,明明出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啊?老先生也时常想办法安慰她,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夫人整日沉沦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

“伯母,是我做的不到位,没有把楚芸保护好,你也不要伤心了,我相信,楚芸她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么难过。”

张扬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姜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张扬,这事不怪你,你说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我们楚芸平日里也没有招谁惹谁啊,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啊?”夫人的嗓子有些沙哑,眼睛哭的红肿,面色憔悴。

“我已经找到了杀害楚芸的凶手,早晚有一天她会得到她应有的教训的。”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中年妇女在雕花的柜子里找着什么,双手有些颤抖,“张扬啊,这是我们在楚芸房间抽屉里找到的,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伯母也知道你对楚芸的心思,可是她还是太年轻了,直到自己生命最后一刻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语罢,姜夫人便将日记本递到他手里,眼泪就像没有线的珍珠。

日记本里页页执着,不过相比起来对沈知安字里行间的描写,好像写他张扬的字眼更多一些,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那便下辈子再相遇。

栗槿,川家。

川江年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认真,越看这混小子越不靠谱,在书院里读书的时候就听他整天念叨着说要找女朋友了,这都多少年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说川鹤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省心啊?你之前说追女孩子是不是骗人的啊?你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别在那娱乐圈里混了啊,你再不回来接管公司,那我可就真的等不起了。”老爷子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公司里的大小事务每天忙不过来,他也不说回来帮帮忙。

“爷爷,这哪能说是那么容易找的啊?我呢,也在外面玩够了,在楠歌算是彻底没什么留恋的了,既然您真的有这个打算,那我就成全您。”川鹤说着,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这么轻易答应了?这孩子怕不是追女孩子没追到患上什么精神病了?

川江年微微皱起眉头,那张厚厚的大嘴唇子一张一合,白花花的胡子也跟着一动一动的,“你没有追到人家女孩子是不是因为没有和她说你是我川江年的孙子啊?你告诉她咱家里背景多强大,有谁能比你条件好啊?”老头子瞪大双眼,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我听过穷小子假扮高富帅欺骗女孩子感情,也亲眼目睹富二代坐在车里红着双眼说,要是她图我钱就好了。”男人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话的声音磁性、&nbp;温柔,&nbp;像是重力的吸引,&nbp;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是啊,她要是图我的钱就好了。”

竹林听雨,密密麻麻的雨帘浇灌着泥土,宋诗辞手里举着电话的手有点颤抖。“拾黧,你知道吗,我这里又下雨了,你能不能出来和我见一面啊?”女人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轻礼服长裙,木耳边的袖口有些轻薄,裙摆到小腿肚位置,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腿,脚上是一双镶钻的水晶鞋。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他的故事里盛装出席了。

办公室里顾拾黧眉头紧蹙,这个女人又是闹得哪一出?他的眼尾划过一抹厌恶,神情庄重“宋诗辞,你到底想怎么样?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对你也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外面真的好冷啊,最后一面嘛。”她的声音还是一样温柔细腻,“我发誓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好不好?”事到如今,她的眼睛还是那样会撒谎,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

“没空。”他的语气很冷,冷得令人生畏。

“拾黧,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我做的这一切不都还是为了你吗?可是一开始纸和笔我都有的,题我也会的,你这么着急错过我到底是为了遇见谁啊?”她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辛子念咯。”

她刚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传来挂断的声音。辛子念辛子念,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向着辛子念?辛子念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扬起长长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

关于我的青春v,他是拒演的男主角。

晚夜微凉,乌漆嘛黑的天空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轮弯月,被薄雾笼罩在怀中。

为什么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每次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很纠结,人们都很迷信地说这辈子我们深爱的人就是上辈子爱我的人,那会不会上辈子他也会满眼欣喜,把我搂入怀中对我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想到这里,宋诗辞苦涩地笑了笑,手机里循环播放着最爱的那首歌,“是啊,都几岁了,早就应该放下了不是吗?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她那翻卷的睫毛挂着泪水,像挂着晨露的小草。

女人强忍着泪水,在手机里打出一行字你在心里说我很恶心的时候,回想起曾经我们一起朝夕相处,在书院门口收留流浪猫的瞬间吗?为什么就只记得我的不好。

街边小巷里,辛子念撑着伞站在墙边,看着那些字眼斑驳是痕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墙上是之前和川鹤一起到这里来用粉笔涂鸦写下的图案和文字,左上角他画的那只极丑的小猪还在。

“今年栗槿下雪我就释怀。”

——“本来想为你制造栗槿第一场雪的,可是栗槿从来不下雪,你也忘不了他。”

“以后我再也不要喜欢顾拾黧了。”

——“现在呢?”

那个学习成绩不好的男生写的字还是有些歪歪扭扭的,看来有人比我还注重我的感受嘛。女人靠在屋檐下,雨越下越大,原本墙角下放着很多断裂的粉笔,不过这次再来到这里,已经见不到粉笔的痕迹了。

她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优虑的神情。

既然没有粉笔,那她索性就捡起地上的破碎的瓦片,在墙上艰难的写下几个大字“可怜的小孩,以后可能要自己孤独终老啦。”

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不应该再继续为自己的青春买单,正所谓人应该活在当下,既然不能改变以前,那就过好现在和以后。

“顾拾黧,以后路过婚纱店,我再也不用想结婚的时候,我们该选哪个了,一直都觉得自己看透那些伎俩&nbp;不会被爱所困,但直到现在我还在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答案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腐烂发臭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她白皙纤细手拿着那块脏兮兮的瓦片,冷冰冰的瓦片上沾着泥土的痕迹,被雨水冲刷过瓦片有些褪色,一时间分不清是白还是杏色。

辛子念手腕使劲写着,左手撑着伞,身上穿了一件法国绒的开衫,里面一件藕粉色吊带做打底,胸口的蕾丝边成为画龙点睛一笔,露出性感的锁骨,一条纯银项链加以点缀。

“遇见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办法继续在一起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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