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因为我也这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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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瑾然胭脂行的名号时,小罗罗慌了神。立马有人回去禀告,不多时三当家打马而来。

“呀,侄女儿,真的是你！”人还未下马,喜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萧瑾然点了点头,在魑宸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盈盈一拜,“侄女见过叔叔。叔叔进来可安好？”

“快起来,快起来。”刚翻身下马的三当家,立刻伸手去扶。“好好好,都好。这京城一别,转眼三个月,我瞧着瑾然你长高了些！”

“承蒙各位叔叔挂念。瑾然瞧这漫山的缟素……可是哪位当家的出了事？”萧瑾然故作不知。

三当家面上的笑容,顿时凝了半截下去。“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今日来了我这里,必要上山一聚啊！你二伯伯还说要见见你呢！”

“为何没听叔叔谈起大当家？可是大当家出了事？”

依照萧瑾然的洞察力,能猜出这些,三当家并不意外。也不再隐瞒,“嗯,最近出了些事情。”叹了口气,“这种不开心的事,不要再提。咱们上山聚聚。”

“实在是多有不便。叔叔可知这车内坐的是谁？”

“是谁？”三当家打量了一下马车,发现是瑾然胭脂行的车子。可是四周的守卫,可是个个不凡。便猜测这车上的人,非富即贵！

萧瑾然悄声说,“司马睿小王爷。此次去柳州公干,我与他一路。这上山也就不方便了！”

三当家的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不方便。但是近日你们怕是也过不去这岭的。黑山头的那伙儿人,最近不知道吃了什么豹子胆了,瞄上了咱们黄岗岭。现在岭南设了关卡,别说你们这几个人了,咱们的人也过不去。”

“哦？还有这事儿？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之前,大哥本来就受了伤,那天我不在寨中,等回来的时候,大哥已经重伤在床。到如今生死只在一口气上。”

三当家的愁容浮上了脸面。萧瑾然也不知作何劝解。

“瑾然,今日就听叔叔的,明日一早,咱们安排人手,送你们过岭。”

“这……”萧瑾然吸了口气,“叔叔等下,我去问问王爷的意思吧！”

转身回了车上,千娇悄声问。“你要答应他？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我离这些人远一点么？”

萧瑾然并没有回答千娇的问话,反而握上了司马睿的手。

“现在盗匪猖獗,我与黄岗岭的人,也是凭着阿娘的面子。如今也许久未走动,虽不知他们与阿娘到底什么交情。但是日后进货总要走这条路的……”

司马睿拍了拍萧瑾然的手,目光却没有丝毫波动。见此,萧瑾然心中难免又多了些酸楚。

以前最爱看的,就是司马睿这双可以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了,可现在……这双眼睛没有丝毫生气。

“咱们上山。”司马睿简单的吐出四个字,却让萧瑾然如释重负。

“谢谢你！”萧瑾然熟悉司马睿,她明确的知道,司马睿是个怕麻烦的人。今日能够这样迁就自己,定是为了上山之后,给黄岗岭的人提供些战策。

这样既是卖给了黄岗岭的面子,也让自己日后好做。这样的司马睿,怎么能不让萧瑾然动心？转头拍了拍千娇的手。

“师姐,你的容貌已经恢复了,只要不摘面纱,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你。那天的人,就逃了大当家一人,如今大当家却生死未卜,你不必太担心。但是一定不要暴露你会武功的事实！”

“知道啦,真啰嗦！”千娇虽有些不耐烦,但是也是应承下来。

萧瑾然几人跟着黄岗岭的人上了山,这是萧瑾然第一次上黄岗岭,见到一个土匪窝的真正模样。

“小心台阶。”萧瑾然扶着司马睿的左手。看着司马睿右手的盲杖来回在地面上试探着,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嗯。”司马睿轻轻应了一声,依旧摸索着前行。

即便背挺得再直,步伐再稳,可也掩盖不了眼疾的事实。萧瑾然的心揪在一起,很不忍心看着风华绝代的睿王爷就这么成了一个瞎子。下定决心,到了柳州一定要发榜,请名医给他看眼睛,直到好了为止。

“你怎么了？”司马睿在落座之后,关切的问。

萧瑾然揉了揉鼻子,不在乎般说道。“没事啊！”

“真没事？我觉得你情绪不对！”

司马睿的脸虽然正对着萧瑾然,可是眼神却是空洞的。看到这里,萧瑾然竟是没出息的想哭。

“没有,真的。”

萧瑾然忍着鼻腔的酸涩,她知道司马睿的无奈。若是以前,自己情绪不对,他定会换着法子逗自己开心。可是如今的无能为力,更让萧瑾然心疼。

吩咐人撤掉了两人中间的桌子,将手递给了司马睿。之后的一夜,两人的手都握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即便是吃饭,也是一个用左手,一个用右手。

这一点,皆被大家看在眼里。尤其是三当家的,对此,不只一次的颦眉提醒。但一次次都被萧瑾然以微笑回应,之后没有任何改变。

山寨的人,比较粗犷豪爽。虽然不待见司马睿这一行人,但是看着当家的殷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可怜的是千娇,即便是吃东西,也是戴着面纱吃的。对外称的是面上起了疹子,不便见人。

吃罢饭,司马睿提出了去看看大当家的伤势。三当家与二当家的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

“叔叔若是不方便,便算了。睿王爷与西域神医学了几年的,医术很高超。我的姐姐家中也是世代行医,若是方便的话,不妨让两人给看一下。”

萧瑾然其实并不想麻烦司马睿,总觉得那修长的手指,搭在草莽之人的手上,有那么点暴殄天物。况且,一个王爷屈尊就卑……萧瑾然不希望司马睿为了自己,去做降低身份的事情。

他骨子里有多骄傲,萧瑾然是知道的。

萧瑾然那般言语,为的不过是客气下。也好过对方就这么一直不言语,白白失了睿王爷的身份。

“没有不方便,只是……大哥现在的状态不易触碰。否则我们也不会想不到方法救治。而悬丝诊脉的深意是在是找不到！”

二当家的块头很大,据说是大当家的亲弟弟。如今的担心都写在脸上。

千娇一笑,“呵,不过是悬丝诊脉罢了,有什么难的。我来！”说着就从萧瑾然的腰带上抽出了一根蚕丝。“人在哪里？走吧！”

没进屋子的时候,司马睿就拉了萧瑾然一把。“咱们不进去了。”

“不进去了？”萧瑾然虽不知道为什么,可也选择了听从。

“那咱们去外面走走。”

“嗯,好。”萧瑾然扶着司马睿出了门,也没有走多远,就是在平台上绕圈子。

“司马睿,其实你不用刻意去配合谁的。他们不值得！”萧瑾然扶着司马睿,慢慢的走着。

司马睿忽然一笑,“我说过,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现在我看不见了,可也得为你做点什么啊！”

忽然萧瑾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不能视物的司马睿,较之以往更加敏感。

“你说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要是离不开你了怎么办？”萧瑾然拉着司马睿的手,“你会不会有一天把我甩了啊？”

“怎么会？”司马睿摸了摸萧瑾然的头发。“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喜欢我什么啊？”萧瑾然忽然问道。

“都喜欢啊。”

“那你说说。”

两人手牵手走着,就像老夫老妻一般。

“首先,比较聪明,这个进了司马家肯定不会受委屈,尤其不会让我受委屈。其次,比较有钱,这个娶了你以后我就吃穿不愁了。最后,长得也不赖,大概开枝散叶之后,孩子的长相虽我多些也不会太次。”

几句话说的萧瑾然想打人,握着司马睿的手暗自用力。“好啊,你这是有利可图啊！既是这样,咱们也别玩了。明天一早就分道扬镳,我去给你挣钱去！”

“生气了？”司马睿笑着问,“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当然当真了！”即便是知道这是玩笑话,萧瑾然依旧气鼓鼓。“凭什么不当真啊。你说我阿娘就是给人做了一辈子奴隶,挣的钱都给萧策显养小的。你说到头来得到什么了？”

“得了你这么个聪明闺女啊！”

“呵,这倒是萧策显的功劳！”

司马睿将萧瑾然搂在怀里,“行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刚才都是开玩笑的。这次我可要认真说了,你可认真听好了啊！”

“我喜欢你的聪明,喜欢你的坚韧,喜欢你遇到问题不低头的样子。喜欢你依赖我,喜欢你做你喜欢的事。总之,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别管是优点还是缺点。

优点在我这里是无限大的优点。缺点在我这里也是优点。总之我看你开心便开心,看你难过便心疼。你说,本王是不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

“那你不亏。”萧瑾然其实已经泪流满面,却依旧要云淡风轻。

“怎么说？”

“因为我也这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