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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番外14:不是吧小意,你真系好爱我!
靳砚琛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在这个遍地都是黄金的港岛获得了人生第一笔丰厚财富。
那时候他和所有志得意满的年轻人一样,甚至狂妄地想,也许这世界上没有永世的真情,但香港,会有永远不坠落的财富。
但今天,他的目光不再聚焦金字塔顶的光鲜亮丽,他拍下肩头的风尘仆仆,偏过头来看站在窗边的少女,她身形娉婷绰约,映下的侧颜清冷,她身上有某个港台女星的气质,复古又令人着迷。
简意转过身,她晃了晃杯中酒液,朝他致意,“你来了。”
靳砚琛朝她敞开怀抱,他不要财富满怀,这一生,他只想要拥她长久在身侧。
要问靳砚琛对香港的印象,他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他记得维多利亚港湾亮起的灯火在落地窗前汇聚成无数星光,在这一副盛世夜景下,他想要执手一生的爱人穿一件蓝色长裙,像相册里定格的某一瞬画面,眉目温柔朝他望过来。
靳砚琛沉吟片刻,他撑一把黑色长伞,细雨朦朦胧胧打下来,他面容不明,过了一会轻轻说,“据我所知,这是香港极少一家接受无宗教信仰结婚申请的教堂。”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简意靠过去,闻他身上清清浅浅薄荷香,她狐疑问,“不会青春期想和哪个妹妹仔谈恋爱,特地了解来哄开心吧?”
章毓生前是极为虔诚的天主教信徒,不同于教堂旁边的金山湾别墅区里的每一位阔太,她对上帝的虔诚体现在事必躬亲的每一件小事。
“那你的母亲现在怎么样?当初她特地请我为她和她的丈夫举行婚礼。”提及那场婚礼,神父还隐隐有唏嘘,“那是我办过最简单却也是最真挚的一场婚礼,他们抛下了身份阶级的对立,仅仅是因为爱在一起。”
简意突发奇想问:“你们香港结婚是什么风俗?”
“你说像我们这种无宗教信仰的,会不会不可以请牧师证婚?”
她看见他的脸上出现极其隐秘的伤感,这点极淡的情绪像身外物一样被他抽离,靳砚琛依旧若无其事盯着不远处圣母玛利亚的雕塑。
简意无时无刻不在注意靳砚琛的神情。
每餐饭前饭后她要祈祷,祈祷天主保佑她远在彼岸的爱人平安顺遂。
是一处私人别墅区域,这儿大部分房子年前都已拍卖,剩下一两个没卖的,大多都是因为房子里栽着点别的情感。
靳砚琛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说:“她过世了。”
“我见过你。”
靳砚琛神情不变,似是早就料到。他微微躬身,颌首道,“幼时我母亲经常带我来作礼拜,我也记得你,皮尔埃神父。”
这是所有纸醉金迷里唯一的一份体贴真情,是岁月白首,他所渴望的一生。
——
花2.3港币跳上一辆双层叮叮车,途径铜锣湾、中环银行等一干著名景点。外面正在落雨,长方形的窗户蒙上一层阴影,将霓虹渲染成模糊的光影。
这座教堂是哥特式的建筑风格,不光滑的墙面有大大小小的裂痕,却更显得时光洗礼的可贵。
简意站在一旁安静地做一个聆听者。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电车在他们要下来的目的地驶停。
每天的凌晨四点半到五点之间,她会来赶第一次祷告,教徒们称之为FAJR。
当听见神父用感叹语气描绘当年那场婚礼时,简意看见靳砚琛神情微微冷下来,她上前握住他的手。
靳砚琛捂住心脏,佯装夸张,他讲话一点也不正经,故意逗她,“不是吧小意,你真系好爱我!居然一刻也不能等?”
车厢里很嘈杂,有孩童欢声笑语,夹杂几句熟悉的大陆话,好像是江浙地区的方言,简意只能一知半解听懂。
即便是她这样无任何宗教信仰的群众,在踏入这里的某一刻,也会被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感染。好像除了心中所想,其他俗事,一概不论。
“前面就有个教堂,今天就让牧师替我们证婚好了。”
靳砚琛嗤笑一声,他伸手捏她脸颊,软乎乎的一片,他顽劣地笑,“我的妹妹仔不就只有你一个?”
这儿来来往往有做礼拜的信徒,他们双手合一匆匆而过,神情虔诚而庄重。
神父对这位忠诚信徒十分有印象,他看着靳砚琛,恍若看见时光一闪而过,当初被母亲牵着来到这个陌生的教堂,听着祷告昏昏欲睡的小男孩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们挑了个第二层的位置,凭栏远望视线极好。
“什么妹妹仔?”
“是是是,我真系好爱你,爱你爱到无可自拔。”不太熟练的粤语,学着他腔调念出来还有些拗口。简意抓着靳砚琛的手往前走,她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天主教堂,将刚刚那个话题继续带下去。
开车时司机踩住脚刹,车子就会发出“叮叮”响声。
难怪他一生不信神佛,他的母亲,一个笃行善意与救赎的女人,最后为了一场虚无缥缈的爱,背弃了一生的信仰与忠诚。
他只穿一件单薄衬衫,衬衣下摆扎了一半进腰腹,撑着手臂搭靠在双层有轨电车的窗户上,姿态浑然天成的懒散。
走进正中央的大堂,一场祷告正在神父的带领下结束,神父穿着罗马领的黑色长袍,经过他们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尔后转身,视线在他们脸上凝住了几秒。
简意情不自禁松开手,她仰头看向屋顶尖处立着的鎏金十字铁架,它像一个登高的人颤颤巍巍踩在荆棘里将信仰送至高处。
简意抿了下唇,教堂的钟声空灵,她的心在这样的声音里微微颤栗。
反正这儿也没有人认识她,简意凑过去在他脸颊右侧轻轻映下一吻,她说,“可以啊,我完全没有问题。”
神父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掌心合一在胸前画十字,念着听不懂的圣经,大概是在祷告。
“她的爱人违背了对上帝的诺言,她也因为一念之差要永远向上帝赎罪。”
她看向神父,问道,“那么皮尔埃神父,请问今天您能否再做一场婚礼的见证人?”
靳砚琛任由她动作,他伸着手臂被她拉着往前走,唇角笑容懒懒散散勾着。
“出门、进门、教堂行礼、晚宴。”靳砚琛一口流畅粤语,“怎么,你要在这里嫁给我?”
“是我与他的婚礼。”
简意握住靳砚琛的手,她微微扬起唇角,轻声说,“我想对于一个信徒来说,死后灵魂一定会依偎在她信奉的真主身边。那么我们在这里证婚,我想你的母亲一定能看见我们的幸福。”
“她也会永远的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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