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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蓝芯猛然跃身而起,推开了夏宇龙,将身体挡在了他身后,“当”的一声闷响,风灵法杖的杖头重重地击打在了她的背上。

“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倒在了夏宇龙怀中。

二人还未站稳身子,风灵法杖又“呼呼”地劈了过来……

灵杖法师喝道:“小野种、小妖女,你们三番几次捉弄于我,害我滚落崖底下,受死去吧!”

雪花飞溅,法杖幻影重叠,法铃中的蓝光时闪时灭,醉人眼球,每一次劈击都直逼两人要害。

在这紧要关头,夏宇龙动作也极为轻快,他护着蓝芯接连向后退去,十余步后,他右脚被钩藤绊住,身体重心不稳,向右侧倾倒而去,二人纷纷滚在了雪地之中。

灵杖法师已杀红了眼,他双手紧握法杖,双腿在雪地里猛蹬,如蛤蟆弹跳,法杖所到之处,地上雪花四溅,一片混乱。

眼见着法杖上那圆润的水晶头就要击碎夏宇龙的天灵盖了,“当”的一声清响,一串火星子迸出,灵杖法师快速收回法杖,晕眩着向后退去几步,待站稳身子,才看见张仙手持长剑,已挡在了夏宇龙身前。

张仙也并非安然无事,她只感觉到握剑的手臂一阵酸麻,掌心滚烫如火烧般灼痛,胸中沉闷、呼吸不畅,她即刻气沉丹田,将涌至口中的浊气给压了回去……

心道:“这厮的妖法果然了得,初次交手就被他打乱了真气,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无论如何也得保哥哥周全!”

灵杖法师看着张仙阴阴一笑,喝道:“小姑娘,看你面不改色的,身手不错啊,比起这野种可算厉害多了,哼哼,不过……怕是你也受内伤了吧!”

张仙提剑怒指,也喝道:“肺痨鬼,你命不久矣,不如放了我们积些阴德,到了阴间可投胎换个好身子,否则我手中的利剑可不轻饶你……”

说着,她左手探出兰花指,右手将紫光宝剑高高举起,摆出了“仙人指路”招式,剑刃上映衬着无数圆月,寒光四射,夺人心魄。

灵杖法师面色一沉,心道:“这把利剑汇聚了天地之灵气,温文尔雅的剑气中隐藏着无限杀气,连我的法杖都要畏惧它三分,怕又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啊!”

寒风袭来,六个法铃摇晃不止,响着六种美妙之音,传遍几座山头,在这荒凉而朦胧的月色中,让人听了欲断愁肠。

大胡子对灵杖法师本就心存芥蒂,见到法师突然杀出,他被吓得丢了魂魄,听到法铃的响声才缓过神来,眼下这当口,再也无路可退,他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趁着灵杖法师思绪飘忽之余,大胡子抢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法杖的杖尾,喊道:“好兄弟、好妹子,我已经拖住他了,你们快走,我要与他同归于尽,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你这又丑又胖的恶人,你……你快放开。”灵杖法师急了,猛地向大胡子的腹部踹去。

“说我胖也就罢了,我最恨别人说我丑了,你也帅不到哪里去,想当初我也是帅得不要不要的!”大胡子口吐鲜血,死死地抱着法杖不肯松手,“这宝贝我开演唱会用得着,给我拿去做话筒架子,到时候你也可以得到我的一张签名,我带你认识李导、黄导,给你当我的替身。”

“丑男,快放开,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稀罕你的签名?”

灵杖法师与大胡子拉开了“法杖争夺战”,两人在雪地中你扯我拽……

大胡子紧紧地握着杖尾趴在雪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任凭法师踢打他的肚子,却是岿然不动,灵杖法师头发凌乱,在风中狂咳不止,喷了大胡子一身的血,二人的样子好不狼狈。

夏宇龙扶着蓝芯靠在了那棵巨松旁,抽出腰间铁锹,与张仙一同攻了上去。

灵杖法师急得眼球通红,他口念咒语,猛地摇晃起风灵法杖,拖拽着大胡子腾空而起,一股股极其寒冷的阴气自六个法铃中溢出。

“呼”的一声,灵杖法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不见了,大胡子被重重甩出,扑倒在了雪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全身已被阴气霜冻,躺在雪地上呆若木鸡、动弹不能。

夏宇龙和张仙也被那强大的阴气余波推出,二人滚在了一起,张仙的前半身也结了霜,侧躺在地上寒战不止,夏宇龙火气旺盛,身体并无大碍。

蓝芯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张仙和大胡子每人弹射去一道冥阳纯火,替二人解除了身上的霜冻,并提声喊道:“我们快走!”

突然,灵杖法师在十余丈开外已幻化成型,他将法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声嘶力竭地喝道:“想跑是吗,还得问我手中的法杖同不同意……”他在寒风中狂咳不止,黝黑的血液吐在了雪地之上。

张仙站直了身子,说道:“你都快死到临头了,为何还这么拼命?我乃天禅神医弟子,你若不为难我们,我定用心为你治病,让你全面康复。”

灵杖法师心中一怔,扯出腰间手绢擦拭了嘴角上的血液,轻轻摇动着法铃,阴阴笑道:“小小年纪,大话就说到天上去了,你如果是神仙的徒弟,我就是神仙他爹,神仙算个屁啊。”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讽刺,对张仙的话不屑一顾。

“你……你……别侮辱我师父。”张仙怒不可遏,剑鞘在她手中捏得“嗤嗤”作响,“我好言相劝,你却恶语相向,不识好歹的东西,死了没人替你收尸。”

“哼!”灵杖法师又阴阴一笑,“在这虚情假意的世界里,我早已把生死看淡在风尘,我身体好坏与你们又有何干……”

他沉吟片刻,将充满杀气的目光转向了蓝芯,苦笑道:“哼哼,小妖女,你身上的灯油不仅香气怡人,似乎还用之不竭啊,不如都送给我吧,你已经受伤了,看来是活不久了,别再浪费灯油了。”

蓝芯冷哼一声,还未说话……

灵杖法师看着张仙又阴笑道:“我说小辣椒,你这把剑倒是挺不错的,不如也把它赠予我,我用它来再铸三个法铃,便可拿下九重仙界了,到时候与我吃香喝辣的去,嘿嘿嘿嘿!”

“呸,不要脸的东西!”张仙怒道,“有本事你过来取便是,它若听你使唤,你拜我为师。”

灵杖法师轻摇着法杖:“哈哈哈,真有意思,小小年纪说话颠三倒四的,怕是你要拜我为师的吧……”

他看着夏宇龙摇头轻叹道:“真是可惜了这副好身材,我不想杀你,不如与我一道攻上九重仙界,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夏宇龙厉声道:“九重仙界岂是藏污纳垢之地?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劝你尽早回头,多为天下苍生积积阴德。”

灵杖法师顿了片刻,看着当空的圆月,长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哼哼,回头?你让我怎么回头?你告诉我,我又如何才能回得了头?”说着,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蓝芯发现了端倪,快声道:“哥哥,这厮摔下山崖时已受了内伤,他定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呢!”

“是咧,我也发现了,别再与他讲废话了,趁着那些骑士没来,咱先给他几个签名,把他给拖垮咯。”大胡子应和道。

张仙二话不说,提剑飞身而起,向灵杖法师杀去……

大胡子在身后焦急地喊道:“哎呀,我的小老仙哟,你咋这么着急去要他的签名了,虽然说是要拖垮他,但也得想想良策不是,说你是急性子,你还不信……”

话说间,只听得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山那边传来,有四十几名骑士突然出现在了山巅之上,战马喷嚏不止,显然还不适应山上寒冷的环境。

灵杖法师狂喜道:“把那又丑又老的胖子给我杀了,其他三个人给我抓回去!”

大胡子捏紧双拳,骂道:“他姥姥的,老子才二十出头,还是黄花小伙子……”他环视众骑士,沉着气哼了一声,又道,“来了这么多观众,今天的演唱会打八折,让我唱一首《像我这样优秀的人》给你们听听!”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其他人也叫上来!”灵杖法师一边朝骑士喊话,一边躲避张仙刺来的剑,“再让他们溜了,提人头去见长老吧……”

他将法杖往地上一顿,精瘦的身子骨幻化成烟,消失在了张仙的利剑之下,再听到“当”的一声时,他已出现在了众骑士身后。

张仙轻蔑道:“肺痨鬼,有本事你别躲啊,看样子你从悬崖上摔下来跌得不轻啊,连本姑娘你都斗不过了吗?”

灵杖法师骂道:“小妖女,你不配与我交手……”说着,他抡起法杖朝着蓝芯飞身而去,又道,“冥界小妖,把灯油交出来!”

有几个骑士吹响了号角,“呜呜”的空灵声向山下传将而去。

寒光突闪,有十几个骑士手持跨刀已将张仙围住,夏宇龙护着蓝芯也杀入了敌群之中。

灵杖法师的身体本是冰寒之躯,在光秃秃的山巅之上,他怎能受得了这肆虐的寒风,经过一番折腾,他的内伤在逐渐加重……

他视蓝芯为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所为,他也不至于掉入谷底摔成重伤,而且蓝芯身上有他梦寐以求的冥火,只要拿下这小妖女,又可牵制住小野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但在混战中,他的妖法又难以施展,出门时,长老一再告诫他,不可滥杀本族士兵,这一路来他已杀了几十人,为了自救,他似乎已不能再克制自己……

“休要伤害我的小老仙!”

大胡子向张仙那边杀将而去,他使出多年前闯荡江湖时学到的绝招“快影手”,两只大手频频挥出,近身的十个骑士有六人应声落马。

此招式以快制敌,需得在精气神都充足的情况下方显威力,大胡子困饿交加,身上哪还有什么力气,靠的全是意志力撑着,效果自然也是不佳的了。

他想,一定得让小老仙平安脱险,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是我未来的媳妇儿,等去到镇上,叫打铁匠整两把大板斧拿在手里,“快影手”配合着大板斧使用,那才是如虎添翼。

几个喘气的工夫,大胡子已赤手空拳杀到了张仙的身旁,他已是气喘如牛,累得不要不要的了。

张仙急道:“你到我这里瞎凑什么热闹,我能应付得过来,快去帮我哥哥……”

话说间,一名骑士手中的跨刀已向她的腹部刺将而来,大胡子一个转身,越上前去,还未看清楚他使出的是那只手,那骑士的跨刀已应声而落,插进了雪地之中。

大胡子的手背也被刀尖划破,鲜血沿着食指一颗颗滴落,他哪顾得上这些,顺势抓着那骑士的双肩向空中抛去。

“呼”的一声,骑士卷入一漩涡中消失不见了。

大胡子惊疑地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浮动着几十颗星星点点,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原来在他们逃出深洞时,带出了一些时光盗洞。

他又惊又喜,说道:“我让你们都有来无回,都到秦王那里接受宫刑吧……”

说着,转身向右跨出,避开了另外几个骑士刺过来的跨刀,飞快地绕至了众骑士身后,提起他们后颈上的衣领,向半空中的星星点点扔去。

绝望的惨叫声频频传来,又有十几个骑士被时光盗洞给吞噬了。

大胡子朝夏宇龙喊道:“好兄弟,看我如何表演……”

话说间,他又将一名还处于惊恐中的骑士向空中扔去,这名骑士也被卷入了时光盗洞中。

夏宇龙搀扶着蓝芯一边向巨松树下退去,一边喊道:“胡大哥,别乱来,会搅乱乾坤的,让它们散去便是。”

“这会不能便宜了他们,让他们替愚公移山去!”

大胡子又甩出几名骑士,他们也都被时光盗洞给吞噬了。

见到这情形,那剩余的十几名骑士都被吓住了,他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惊恐地向灵杖法师那边退去。

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不想死的都给我滚下山去吧。”

灵杖法师一脸怒色,他盘腿而坐,口中默念咒语,轻轻地摇动风灵法杖,自法铃中吹出一股股阴风来,半空中的星点随风向深空中缓缓飘去,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他阴声笑道:“哼,雕虫小技,有何畏惧?”

突然他脸色一沉,看着众骑士喝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怕死鬼,都去死吧!”他猛烈地摇动起风灵法杖来。

那十几名骑士眼球爆红,像是着了魔怔一般,相互撕咬片刻后都化作了一缕缕妖黑之气,被六个法铃吸了进去,而后又从掌心传至了他的体内,雪地上只剩下一堆堆白骨。

在明亮的月光下,灵杖法师的面色惨白如纸,诡异至极。

看着夏宇龙四人又惊又怒的样子,灵杖法师轻咳两声,得意地笑道:“怎么,怕了吧?如果不是西风长老叫留你全尸,你也像他们一样了,快束手就擒吧!”

夏宇龙斥责道:“你这法师,没有一点人性,他们与你有何冤仇,你却要这么残害他们?”

灵杖法师阴沉着脸,斜视着夏宇龙,阴阳怪气地道:“他们三番几次都抓不到你们,一个个软弱无能,通通该死,我这是在为他们解脱,哼,无能之辈都该杀。”

张仙怒道:“你又何德何能,不就是靠一个破法器撑着吗?天底下无能的人多得去了,你又岂能杀得完?我奉劝你一句,别坏事做绝了,你靠吸人阴气来化解你体内的阳毒,只会适得其反,更会加快你的灭亡,别再苟延残喘了。”

“当”的一声,灵杖法师将法杖在地上一顿,喝道:“妖言惑众的小辣椒,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天生就是这副身子,为何上天对我是如此的不公?”

张仙听得出,灵杖法师的语气更阴沉了,但中阳之气极虚,犹如风中蜡烛,随时有熄灭的可能,如果他再靠杀人续命,会随时遁入魔道……

她“啧啧”两声,笑道:“你伤了我芯儿妹子,我们也不与你计较,我劝你还是遁入空门吧,做个俗家弟子,多积些阴德,我也好替你问诊把脉,想尽办法治好你的肺痨病,下辈子投胎多行善事。”

寒风中,灵杖法师轻咳两声,嘲讽道:“我实在是太感激你了,天底下大话连篇的人不在少数,连一个小姑娘都变成了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你叫我如何相信这黑暗的世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仙接话道,“悬壶济世乃医家品德,我又何曾骗过身体抱恙之人,你若再这样执迷不悟,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啊,不信你深吸一口气试试,看看你的神阙穴是否在隐隐作痛?”

“哼,我暂且信你一次!”

灵杖法师试着提气,肚脐眼周围闷痛难忍,搅得他心烦意乱,他面色一沉,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张仙笑道:“我说得没错吧,你再……”

“别再胡搅蛮缠了。”灵杖法师打断了张仙的话,“你们又想捉弄于我,我不吃你这一套,长老叫我把这小野种带回去,当着他的面杀了这小野种,我就可获得重生。”

他说得是这么的斩钉截铁,眼神中满是怨怒之气,稍微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又有一队骑士三十来人奔至了山巅之上,看着满地的白骨,他们都不敢作声,战战兢兢地下了马,一字排开地跪在了灵杖法师身后,他们敢怒不敢言,眼神中透露出怨愤。

为首的骑士拱手颤声道:“让法师受惊了,我们这就去把他们抓回来任凭法师处置。”

灵杖法师阴阴一笑,喝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用不着你们了,待会儿为他们收尸你们总能行吧?”

蓝芯抢上前来,说道:“这法师不得人心,为了满足个人私利而不择手段,连你们自家兄弟都不肯不放过,你们为何还要替他卖命?你们就不怕他也把你们给杀了吗?不如我们联手将他铲除?”

她伤得不轻,说起话来底气不足,却也触动了众骑士的心,他们面面相觑,已是蠢蠢欲动,但灵杖法师的冷血残暴也着实让他们害怕到了极点,他们终究还是打消了联手的念头……

蓝芯急了,气道:“你们都变成怂包蛋了么,这可是关乎你们生死的事情啊,怎么一个个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哈哈哈哈……”

灵杖法师在风中狂笑不止,法杖上的法铃随风摇摆,六种美妙之音清脆入耳,整个山上的场景在寒月的映照之下是这么地凄美动人。

这便是:寒月飞洒满天涯

法铃哀婉惹人醉

夜风狂笑轻风语

茫茫凉山白轻纱……

突然,灵杖法师脸色大变,眼球如炭火般通红,他霍然起身,口中默念恶咒,猛地摇晃着风灵法杖,悦耳的法铃声渐渐也变得刺耳灼心起来。

一阵阵恶魔般的音波袭来,夏宇龙他们四人捂着双耳纷纷倒地,顷刻间,大胡子和张仙已七孔流血,二人鼓瞪着双眼,如丧尸般抓挠着头发。

蓝芯全靠灯油撑着,但鲜血自口中接连喷出。

虽说夏宇龙还能硬撑,却也变得心烦意乱的了,他紧握铁锹,冲上前去,想夺了灵杖法师的命门……

灵杖法师喝道:“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今天我让你变成丧尸!”他一边摇晃着法杖,一边旋转着杖身。

邪恶的音波如水中涟漪般涤荡,夏宇龙被推了出去,摔在了一堆残雪之中,他翻身爬起,紧握铁锹再次奔向灵杖法师,阴波更甚,再次把他推了回来,接连几次他都没法近身灵杖法师。

灵杖法师在寒风中狂笑不止,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神情,夏宇龙已明显体力不支,几个踉跄,他倒在了悬崖边上……

众骑士都看呆了,没有灵杖法师的授意,他们哪敢冒死上前收拾残局。

灵杖法师傲视着夏宇龙,喝道:“我才用了五成的功力,你们一个个都变成一滩烂泥了,还想和我斗,你们都太嫩了点了,憨头小二说你有蛟龙护体,能号令天雷,哼,他这张破嘴,害得我畏首畏尾的,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吧,与我一同回西风部落去,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夏宇龙向身旁看去,脚下是万丈深渊,他已有了盘算,飞快地冲上前来,拉着张仙和蓝芯,拽着大胡子,向悬崖边上奔去……

眼见着四人就要跳下悬崖了,灵杖法师提着法杖,三步并两步地向前冲去,对着身后的众骑士吼道:“你们这群废物,还等什么,抓不住他们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是!”

众骑士争先恐后地向悬崖边奔去。

来到悬崖边上,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夏宇龙四人已经跳下了悬崖。

悬崖边上雾气翻滚,放眼望去,四海八荒沐浴在白色的月光里,尽显萧条,颇有高处不胜寒,天涯凄清冷的味道。

深谷中传来了夏宇龙浑厚的声音:“叫西风长老等着,我迟早会去找他的,我的身世我一定得弄清楚……”

灵杖法师跺着脚,朝众骑士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赶快给我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误了时机,我拿你们试问……我拿你们试问!”

众骑士兵分两路,沿着狭窄的崖道向谷底搜寻而去,他们肥胖的身体相互拥挤,陆陆续续有骑士惨叫着掉入谷底,再也回不来了。

灵杖法师气得在悬崖边上打转,他对着圆月轻咳几声,沙哑道:“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你却照深沟,老天爷,你对我就如此不公吗……”

一股怨气涌上心头,“噗”的一声,嘴里又喷出了一口血液,他在寒风中颤抖片刻,便踩踏着风灵法杖,一头扎进了悬崖边上那翻滚的雾海里。

……

一阵晕眩过后,夏宇龙和蓝芯被卡在了悬崖中心的两条石缝之间,石缝顶上全是枯黄的杂草,将二人掩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他们的右侧是高不可攀的绝壁,左侧是那轮亮锃锃的圆月,正好悬于二人的头顶,月光透过两侧石缝间的杂草,照射在了他们的脸上,绝壁上投射出二人模糊的身影。

过得半炷香的时间,夏宇龙和蓝芯在石缝中同时醒来。

发现彼此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第一次面对面靠得是如此的近,又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呼出的气吹在彼此的肌肤上,犹如微风轻抚般醉人……

二人惊异片刻,都相视而笑了,脸上均泛出了阵阵红晕。

蓝芯含羞低头,说道:“哥哥,我……”她嘴唇微动着,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嗯,怎……怎……么了?”夏宇龙支吾几声,思绪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看到芯儿妹子脸上挂满了幸福,他笑而不语,静静地凝视着蓝芯羞红的脸庞。

蓝芯又抿嘴一笑,问道:“哥哥也害羞了?”

“是……有……点,害……羞,呵呵,靠得如此的近,怪挺不好意思的,嗯,不过这样挺好的,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夏宇龙也不避讳,回答得干脆利落,此刻的他兴奋而紧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却也表现出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说完这话,他双颊也变得绯红了。

蓝芯凝视夏宇龙片刻,笑道:“傻哥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别学了胡大哥的样子。”

夏宇龙憨憨地笑了片刻,关切地问道:“芯儿,你伤好些了吗?”

蓝芯笑着回答:“还好在史前八卦阵中我吸了好多灯油,有灯油护着,现在已经不碍事了,不然被法师击的那一杖,我可真就变回灯芯了。”

夏宇龙轻叹一声,自责道:“我真是没用,得到了上天这么多的恩赐和眷顾,却连灵杖法师都打不过,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

蓝芯“嘘”了一声,轻声道:“哥哥,说话小声些,法师可能还没走远呢……”

片刻,她笑了,又道:“我们怎会怪你呢,行走江湖总会有磕磕碰碰的,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说好的,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哥哥去哪儿,芯儿就跟着去哪儿,芯儿是哥哥的小跟班。”

“嗯,好!”夏宇龙点着头,将蓝芯拥入了怀中,“今夜以圆月为证,我要一生一世对芯儿好!”

蓝芯眼中噙满了热泪,她深情地凝视夏宇龙片刻,柔声问道:“哥哥,这算私定终身吗?”

夏宇龙点着头,坚毅回道:“嗯,算……”

他望着偏西的圆月,脸上挂满了笑容,这一刻是多么地美好啊!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更好地保护心爱的人,让芯儿和仙儿有个安身之所。

夏宇龙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芯儿,你知道吗,方才法师在摇动法杖时,蛟龙大哥在蠕动着身体呢,而且我感觉到右手臂胀痛欲裂,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却又被什么力量给压制着,搅得我好不心烦意乱。”

蓝芯思索片刻,喜道:“哥哥身上藏有无限的潜能,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儿,正等待开放的时机,嗯,我想,哥哥潜能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夏宇龙“哦”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了“当当当”的法铃声……

紧接着又听见灵杖法师叹息道:“唉,可惜了两个小妖女,随那野种一起掉崖了,抓回去给我端端洗脚水多好,你们可搜仔细咯,法铃告诉我,那小妖女就在这附近,谁要是放走了她,我就找谁的不是。”

“是,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头顶上杂乱的脚步声和灵杖法师的咳嗽声越来越近了,还不时地传来石头滚落崖底的声音。

蓝芯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圆月,低声道:“哥哥,快堵住我的嘴,离天亮还早,那肺痨鬼正靠着法铃在搜寻我们,别让他给找到了。”

“好!”夏宇龙迅速伸出右手,捂住了蓝芯的樱桃小嘴。

蓝芯拿开了夏宇龙的手,抿嘴笑道:“傻哥哥,可不是这样的。”她红着脸,嘴对嘴地吻在了夏宇龙的嘴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把夏宇龙给吓坏了,他心跳猛然加速,全身热血膨胀,不由自主地搂紧了蓝芯纤细的腰……

蓝芯的两片红唇滚烫如火,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迷人的清香,夏宇龙身体瞬间酥软,醉倒在了蓝芯怀中,在他看来,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了。

头顶上又传来了灵杖法师的喝骂声:“这该死的小妖女,又在耍什么花招,她明明就在附近,为何突然就杳无音信了?”

“难道他们都被摔死了不成?”一名骑士疑问道。

灵杖法师喝道:“你胡说什么,死去吧!”

“当”的一声闷响传来,说话的那骑士惨叫着从夏宇龙他们身旁落下,往深谷中掉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头顶上变得鸦雀无声了……

片刻,灵杖法师朝着深谷狂吼道:“小野种,小妖女,你们都是缩头乌龟,你们都是缩头乌龟,今天我就在这里不走了,看你们能撑多久?”

蓝芯轻抚着夏宇龙的头,这一吻却是欲罢不能了,一来是躲避那六支法铃的搜寻,断了油灯之气;二则是与心爱的人难得有这独处的时间,肌肤之亲她又岂肯轻易罢手。

夏宇龙全身再次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过得片刻,头顶上又传来了一骑士的说话声:“法师,长老飞鸽来报,让我们速回,不得耽搁!”

“嗯?那野种就快抓到了,岂能半途而废,为何这么急催我们回去,这任务怎么就老是朝令夕改的?”

从话语中听出,灵杖法师正压制着胸中的怒火。

那骑士又颤声道:“长老说西部边境频频遭到妖兽进犯,很多人被恶咒缠身,叫您一起回去共商大计。”

听说是对付妖兽和恶咒,灵杖法师来了兴致,他轻“哼”一声,心想,关键时候还得让我出马,看来西风长老是越来越离不开我了吧……

“真有这么急吗?”他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你回去告诉长老,很快就抓到小野种了,我随后就回。”

那骑士支吾片刻,提起了胆量说道:“长老说还请法师以国事为重,西北大漠很多小国已经亡国了,此事迫在眉睫,对付那小……小野种得从长计议……”

骑士在风中战栗片刻,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已深入到了中原腹地,长老说在天亮之前我们都得离开,我们与梁国尚未达成和解,若是再贸然进犯,势必会引起梁国不满,到时候会腹背受敌,此乃兵家大忌,还请法师三思,这是飞鸽传书,乃长老真迹,请法师过目。”

灵杖法师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片刻,他狂笑不止,将这纸书信揉捏后化作了一团蓝色火焰,扔进了深谷,火焰从夏宇龙他们身旁飘过,好不刺眼。

又过得片刻,灵杖法师狂咳几声,对着谷底声嘶力竭地喊道:“小野种、小妖女,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我要与你们决一死战,就算你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们抓回去,我一定要活剥了你们,我们总会有机会再见的,我们会再见面的!”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东边的天际上闪烁着一颗耀眼的启明星,鱼白肚也展露了出来,悬崖四周早已静谧无声了,夏宇龙和蓝芯相拥着沉沉睡去。

苍穹之下冰寒地冻,但在这两石夹缝之中却如初春般温暖。

不多时,火红的太阳已跳出了茫茫群山,照得整个大地明灿灿的。

蓝芯在夏宇龙怀中醒来,看着他还睡得正酣,她又投进了他的怀中,左耳贴着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声。

“小姑娘,你好啊,还记得我吗,我是火鳞龙啊。”

在夏宇龙的胸腔里传来了火鳞龙的说话声。

蓝芯吃了一惊,扭头向石缝外看去,四海八荒静谧如初,哪里见得着火麟龙的影子……

她在心中嘀咕道:“莫非是幻觉吗?”她将耳朵又贴到了夏宇龙胸口上。

火鳞龙的说话声再次传来:“呵呵,小姑娘,莫要惊慌,我在深宇之中呢,深空宇宙与这小子的心相连,我借这小子的心与你说说话,你可不要吵醒了他了,你在心中与我应答便是了。”

蓝芯点了点头,心道:“嗯,我听前辈的便是,前辈要与晚辈说什么话?”

火麟龙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这小子从小就没了爹妈,在灵山古墓与他爷爷一起长大,虽说挺机灵的,但见的世面太少了,做事情畏首畏尾的,你可要多鼓励他才是啊……”

话到此处,火鳞龙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这小子很疼爱你的哦,如果他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之处,你尽管批评便是了,若是他还不听,那就抽他几鞭子,你打他他不会还手的,你是一个好姑娘,这小子艳福不浅啊,上哪找这么好的姑娘去?”

蓝芯乐了,点着头笑出了声,却把夏宇龙给吵醒了,他看着蓝芯问道:“芯儿,你醒了,在笑什么呢,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蓝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觉得这样搂着哥哥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她眼中噙着热泪,耳朵再次贴到了夏宇龙的胸口上,还有好多心里话要与火鳞龙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火鳞龙,只听见夏宇龙的心跳声,却再也听不到火鳞龙的声音了,她眉头紧皱,有些失落,只怪自己高兴得忘了形。

夏宇龙关切地问道:“芯儿,你咋哭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蓝芯摇着头,却哭出了声,哽咽道:“哥哥,从今以后你不要离开芯儿,一定不要离开芯儿,不管去到哪里都要带着芯儿。”

夏宇龙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心疼地道:“不是说好一起浪迹天涯的吗,我怎会舍你而去?我出身贫寒,只要你不嫌弃我一无所有就好了。”

蓝芯低垂着眼眸,柔声道:“就算哥哥一无所有,我都会陪哥哥走到天荒地老!”

夏宇龙笑道:“等我们办完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回灵山古墓,陪着爷爷好吗?”

蓝芯点着头,红着眼看着夏宇龙:“嗯,不管去哪里,我随哥哥便是,我一切听哥哥的便是。”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

夏宇龙看了看天色,轻叹一声,皱着眉头说道:“也不知胡大哥和仙儿他们怎样了?”

蓝芯抿嘴笑道:“哥哥您就放心吧,在掉下来的时候我已使出阴火将他们包裹了起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平安到达谷底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夏宇龙“哦”了一声,刮了刮蓝芯挺拔的鼻梁,笑道:“这小机灵鬼,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他们也像我们被卡在什么地方下不去了呢。”

蓝芯红着脸又笑了笑:“哪有,他们哪会像我们这样啊,掉下来的时候,他们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我担心他们摔坏了身体,就使出阴火把他们保护起来咯。”

“唉,太好了。”夏宇龙如释重负,“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方才我的心还是悬着的,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片刻,他兴奋地笑道:“芯儿,敢不敢与我做一件疯狂的事情?”

看着夏宇龙笑得痞痞的,蓝芯却也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意图,只能那方面想去……

她羞红着脸,心跳猛然加速,柔声答道:“只要哥哥需要,芯儿依哥哥便是!”说着便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下,那张粉嫩的脸甚是动人。

夏宇龙的双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笑道:“看把你紧张得,把身体放松了,一定要抓紧我……”

话说间,他已搂紧了蓝芯的身体,右脚往旁边的石缝上蹬去,二人的身体从两石间滑出,往谷底直掉落而去。

蓝芯猛然感觉到寒风自周身呼啸而过,当她睁开双眼时,只见身旁的崖壁如幻影般向上提升……

她又惊又奇又感觉到刺激,搂着夏宇龙的身体一刻也不敢放松,手心渗出阵阵冷汗,心中却是欢喜得要紧。

夏宇龙在她耳边轻声道:“芯儿,别怕,下边是一条河,咱们在河中洗个澡,如何?”

蓝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她点着头,紧紧地贴在了夏宇龙壮实的胸口上,心想,就算下边是刀山火海,有哥哥护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几个喘气儿的工夫,便听见“砰”的一声清响,夏宇龙怀抱着蓝芯掉进了悬崖下的深潭里,潭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两人相拥着沉入水底。

在深水中,蓝芯全身颤抖,双臂挂在夏宇龙的脖子上不敢松手……

夏宇龙水性极佳,他双脚猛蹬数下,身体很快就露出了水面,不多时,他搂着蓝芯游到了水潭边上。

看着高耸入云的悬崖,蓝芯仍惊魂未定,还沉浸在先前的惊险与刺激中……

片刻她才开口说道:“哥哥,悬崖这么高,怪不得山巅上这么寒冷,这河水可是暖融融的呢!”

夏宇龙整理了蓬乱的头发,说道:“这地底下是一片巨大的火海,火海之内,整个大地都是热乎乎的。”

蓝芯拉着夏宇龙又回到了潭水中,二人在水中嬉戏打闹起来……

水花飞溅处,一张娇羞的脸庞胜似桃花开三月,隔着湿了水的半透明衣服,蓝芯那丰腴匀称的身材展露无遗,看得夏宇龙着了迷。

夏宇龙脱去上衣,胸口上那条蛟龙呼之欲出,蛟龙旁边两个硕大的胸肌和两手臂上呈现高低起伏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硬汉的轮廓,惹得蓝芯又偷偷地多看了几眼。

两人在水中洗净了身上的污垢便上了岸,蓝芯使出冥阳纯火将他俩身上的衣裤全都烘干了。

蓝芯红着脸问道:“哥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夏宇龙颇为惊奇,反问道:“我还有什么事情能隐瞒芯儿的?问吧!”

“嗯……你老实回答我便是了。”

“好,只要是我知道的,我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蓝芯抿着嘴犹豫了半会儿,终于开口问道:“哥哥的通天眼是不是想看什么就能看见什么?”

夏宇龙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回道:“也不全是,得看个人的修为,这可是天上的眼睛呢。”

“与冰蚕仙子的心眼一样的么?”蓝芯追问道。

夏宇龙思索片刻,回道:“似乎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冰蚕仙子的心眼是佛界之眼,能洞察世间万物的善恶,而我的通天眼是龙族之眼,听婆婆说能看到宇宙深空中的奥秘,看清万物的本源。”

蓝芯“哇”了一声,又抿嘴笑道:“那就是想看什么就能看见什么的了?方才我们在洗澡的时候,在你面前虽是穿着衣服的,只要你使出通天眼,那和不穿衣服没什么差别了吧?”她心跳如雷鼓,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夏宇龙急了,“哎呀”一声,支支吾吾地道:“傻……妹……妹,你咋这样问呢?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啊,哥哥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蓝芯乐了,笑道:“看把你急的,我相信你便是了,不过我要与哥哥约法三章,在这三界之中,就算你想看,也只能看我一个人的,不可否认,三界中比我好看的姑娘多得去了,但是只有一个最疼你最爱你的人,那就是我蓝芯。”

夏宇龙讶异片刻,凝视着蓝芯说道:“芯儿,你也要相信哥哥,在三界中,你是我最疼爱的人,我承认,方才在洗澡的时候我是多看了你几眼,可是我从未往坏的方面想,而且这通天眼扶正祛邪,若是硬要冲破它的玄关,会遭到天劫的。”

蓝芯在心中叹道:“真是傻哥哥,若是不往那方面想,今后我们如何成为夫妻呢……”

她靠在夏宇龙厚实的肩膀上,柔声道:“哥哥,希望芯儿能陪着你一直这样走下去,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夏宇龙搂着蓝芯的右肩,笑道:“如果我真是号令三界的人,在这三界之中,我看谁敢欺负我的芯儿。”

此时,太阳已经当空了……

二人站起身来,整理了褶皱的衣物,他们沿河而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水潭。

前方是一道深谷,深谷之中一片春意盎然,清澈的河流曲曲折折,消失在密林深处,鱼儿在水中成群结队,自由自在地游着,见到夏宇龙他们的倒影,一溜烟全跑没了影儿。

越往下走,河谷越是狭窄难行,向前跋涉数里,又有一道绝壁拦住了去路。河水自两崖间缓缓流淌,在崖壁上形成了八字形瀑布。

绝壁下有十几潭清水,将碧蓝的苍穹映照在了里边。

右边的崖壁上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乍一看时,原来是一条栈道,栈道上缠绕着手臂粗大的藤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夏宇龙凝视着前方,说道:“芯儿,我一定要学会腾云驾雾的本事,到时候我们想去哪儿去哪儿……”

说着,他抽出腰间铁锹,鼓足气力,使出“一扫光”招式,将藤蔓从根部斩断,不多时,便顺着栈道劈出了一条路来。

“哥哥累坏了吧,要不歇会儿?”蓝芯抽出纱巾,替夏宇龙擦拭了额上的汗珠,“沿河而下,应该越平坦才是,却是越来越难走,要不咱别这么费力了,待我使出冥阴真火,我们在火球中顺流而下吧。”

夏宇龙把蓝芯拉上了栈道,说道:“好妹子,别再耗损你的灯油了,你被风灵法杖击中,我担心伤口会发作,等找到了仙儿,让她替你问诊把脉,若是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

蓝芯笑道:“劳烦哥哥挂心了,我身体已经无大碍,虽说那法师下手重了些,但他底气不足,却是拿我不能怎样……”

她下意识地朝胸口上摸去,一阵刺痛感传遍全身,后背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来,她右脚踩空,往水中滑去。

“芯儿,小心些!”夏宇龙从后背将她托起,“身体有无大碍?”

蓝芯转过脸来看着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哦,哥哥别担心,我没事的……”

她隐隐觉得此事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好,或许她真低估了风灵法杖的威力,如果没有史前八卦阵的灯油撑着,恐怕她的身体早就灰飞烟灭了。

两人顺着栈道缓缓而下,行得半炷香的时间,只听见前方流水声大作,阵阵水雾向他们迎面扑来。

待穿过迷雾,栈道也走到了尽头,脚下又是万丈悬崖,哗啦啦的流水一头扎进了深渊之中,在绝壁上形成了一线瀑布。

一团团雨雾自谷底翻滚而来,浸湿了二人的衣服,若是再不快些离开,两人又很快就会变成落汤鸡了,但这绝壁光滑如洗,就像被利刃削过一般,哪里还有下去的路。

蓝芯眉头紧皱,急道:“哥哥,这是一条绝路!”

夏宇龙并未出声,他紧握铁锹,沿着栈道的尽头搜寻而去……

当他扒开悬崖边上的一堆杂草时,只听得一声狂吼自草丛深处传来,掩盖了哗哗的流水声,紧接着一个硕大的白影从草丛中窜出。

夏宇龙心中一惊,紧握铁锹接连后退……

那白影闪电般速度越过了他的头顶,跳到了对面的悬崖上,还未等蓝芯看清是何物,白影已钻进草丛中不见了。

夏宇龙正想站直身子,谁知脚下踩空,身体向右倾斜,整个人跌进了深谷之中。

“哥哥!”蓝芯急得哭出声来,她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两人又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

深潭里,夏宇龙将蓝芯高高举起,游到了岸边。

蓝芯呛了几口水,一把搂住了夏宇龙,揪心道:“我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夏宇龙叹道:“都怪哥哥太莽撞了,没能保护好芯儿,让芯儿一次次与哥哥受苦。”

蓝芯摇了摇头,笑道:“哥哥不必自责,三界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谁又晓得草丛里藏的是什么怪物?”

自从遭遇狼群事件后,蓝芯就变成了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来到冥界,她基本上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也很少与姐妹们结伴而行,她本以为,今后余生就这样无趣地活下去了,自从与夏宇龙相识以来,一路上的境遇,又唤醒了寻找惊险与刺激的因子。

夏宇龙思索着道:“唉!芯儿,你知道方才我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蓝芯想提振了精神,“我看见的是一道白影,不知是何物?但听它的叫声,好像是一只猛虎?”

夏宇龙点着头,说道:“没错,是一只白虎!”

“啊,白虎!”

“嗯,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它面目狰狞、獠牙裸露,像是要吃人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古书中有记载,白虎乃远古神兽,属西方之神和战伐之神,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化蛇,现在又遇见了白虎,呵呵,也不知往后的路还会遇到什么神兽呢!”

“哦!”蓝芯思索着道,“我想起来了,就在西丹古国亡国前,父皇叫国师占卜天象以测国运,国师做完法事,对国运之事却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害怕将实情说出,招致杀身之祸,父皇下了特赦令,国师才如实说来,国师说,西有化蛇,东有白虎,南有青龙,但神兽不讲天罡法度,混乱云集于凡间,会搅乱乾坤,嗯,怕是这梁国要换主儿了。”

“果真如此吗?”夏宇龙追问道。

蓝芯点着头,回道:“嗯,果不其然,没过两年,西丹古国就被各诸侯国讨伐,父皇再找国师商讨对策时,国师携家眷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她看着夏宇龙笑着又道,“呵呵,我想,哥哥就是那只青龙了吧?”

夏宇龙扬着眉头,“嗨”了一声,叹道:“我是有血有肉的男子汉,可不是什么青龙,也不知龙大哥要赖在我身上到什么时候,弄得我束手束脚的,好不自在啊。”

蓝芯想起了火鳞龙的话,她抿嘴一笑,说道:“哥哥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世,蛟龙大哥已浸入哥哥的心髓与骨髓,怕是想赶也赶不走咯……”

话音未落,只听得“噗”的一声,血液自蓝芯口中喷出,她红润的脸陡然苍白,软绵绵地倒在了夏宇龙的怀里。

“快,我们去找仙儿,让她替你治病!”夏宇龙急坏了,将铁锹插入腰间,背起蓝芯顺着河流快步走去,待出这片丛林,放眼望去,前方一片开阔。

听着夏宇龙急促的喘气声,蓝芯心疼道:“哥哥,你累了,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夏宇龙“嗯”了一声,似乎未听清楚蓝芯的话,他仍然背着蓝芯大步向前走去……

片刻他喜道:“芯儿,你快看,山的那边有炊烟,前方定有人家户了,我们先到那里去找个落脚地儿,顺便打听仙儿与胡大哥的消息。”

蓝芯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是一个不大的平原,四周环抱着高耸入云的群山,与其说是平原,不如说是盆地。

盆地的中心有一座高大的圆形土包子,土包上长满了青青绿草,几缕炊烟自土包的背后缓缓升起。

河水如巨蟒般缠绕着土包,形成一个半圆后曲曲折折地流向远方流去,土包四周一片金黄,乍一看时,全是成熟的稻谷。

蓝芯“嗯”了一声,说道:“就依哥哥便是了。”

夏宇龙加快了脚步……

再行得半炷香的时间,便绕过了土包,一个错落有致的村落映入眼帘,村落中的房屋全是茅草屋,大约有七八十间,虽然看起来破旧,却充满了活力和生气。

远远地便听见有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和鸡鸣狗叫声。

蓝芯急道:“哥哥,快放我下来吧,等会儿让那些小孩看到了会笑话我的,我已嗅到了冥阴真火的余味,仙姐他们很可能就在这村落中。”

夏宇龙笑了笑,说道:“想不到我的芯儿妹子还有害羞的时候……”

他把蓝芯从背上放了下来,松了松酸疼的肩膀,又道:“看你挺瘦的,想不到还这么的沉,呵呵,现在我是落得一身轻松了。”

蓝芯红着脸笑道:“那是你背的时间太久了,而且我们两天未曾进食了,肯定是又饿又累的嘛。”

看着近在咫尺的村落,夏宇龙乐道:“走,等我们找到仙儿他们,好好吃一顿饱的……”他搀扶着蓝芯,沿着田间小道向村子走去。

不一会儿工夫,夏宇龙他们绕过了一片小树林,便来到了村口,一棵形如油伞的古树矗立在村口边上。

张仙早已在树下“望断了秋水”,见到夏宇龙出现在村口,她喜极而泣,奔上前去搂着夏宇龙哭出声来……

乐道:“哥哥,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宁愿死了也不想与那死胖子走下去!”

村口边有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嘻嘻哈哈地笑了。

其中一个孩子说道:“姐姐是大人了,还会哭鼻子,嘻嘻,羞死人了。”

听到小孩的嬉笑声,张仙回过神来,她尴尬地笑了笑,红着眼看着夏宇龙和蓝芯说道:“哥哥,芯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肺痨鬼找不到我们怕是被气死了吧!”

夏宇龙拭去张仙脸上的泪水,笑道:“我们都没事了,飞鸽带来西风长老的口信,说西域各国遭遇了妖兽的侵扰,那法师前去协助灭妖了。”

“啊,妖兽?”张仙一脸的惊异,“我听村上的人说,这段时间以来,在夜间老是听见附近山上传来吼叫声,不知是不是妖兽?”

夏宇龙道:“方才在悬崖上我们碰到了一只白虎,很有可能是白虎的声音。”

蓝芯也道:“不知西北大漠各国遇到的妖兽是不是被族长从冥界放出来的史前怪兽,如果那几只史前怪兽被冥界的半兽人给利用了,那就糟了。”

夏宇龙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张仙问道:“仙儿,胡大哥呢,胡大哥在哪儿?”

张仙“呸”了一声,气道:“他那个酒坛子,不正与他的朋友黎亭长在屋里饮酒作乐嘛!”

蓝芯接话道:“胡大哥嗜酒如命,怕是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吧?”

“别提那丧门星了!”张仙冷哼一声,关切地问道,“哥哥、妹妹,你们一定都饿坏了吧?走,我带你们到黎亭长家里吃好吃的去。”

进到村子里,一群孩童嘻笑着跟在他们身后,新鲜过一阵子后便散了去。

村子里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氛围,路上遇到的全是纯朴善良的面孔,但都是老人和妇女,基本上看不到一个男子,她们有的点头微笑,有的主动问好……

初到村子,虽说人生地不熟的,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龙古镇上一样。

夏宇龙和蓝芯紧随张仙沿玉石阶梯缓步而上,让夏宇龙纳闷的是,为何村中的路全是由玉砖铺砌而成,而房屋却是土墙茅草,两者间显然不搭调,莫非这盆地中的大土包子是某个朝代的皇家墓葬,就算不是皇家的,怕也是某个诸侯王或大将军的了,但坐落在土包脚下的村落又是怎么回事?

没容得夏宇龙过多思考,张仙便指着前方说道:“我们到了,他们就在里边喝酒。”

只见前方有一个规规矩矩的土墙茅草四合院独自立于土包脚下,四周翠竹环绕,颇具古典清幽气派。

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向屋内高声喊道:“来了,他们都回来了,不用再去寻找他们了。”说着,她健步跑进了屋内。

当听老妇人说,仙儿领着一瘦高男子和蓝衣女子来了,喝得有些不省人事的大胡子眼前一亮,立刻放下酒碗三步并两步从堂屋里夺门而出……

没承想,来到大门口却被脚下的门槛给绊倒了,“哎呦”一声,他扑倒在了地上,摔了一脸的土灰。

张仙哈哈笑道:“看你喝成这熊样,不摔个狗吃屎才怪咧,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谁说我喝醉了,谁说我吃屎了,谁说我是烂泥了,我这不是要给我兄弟一个见面礼嘛!”大胡子一边咧嘴喊话,一边翻身爬起……

他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握着夏宇龙的手,酝酿片刻,无不激动地道:“我的好兄弟啊,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再不来,仙儿妹子就要去找你们了,我也正与黎亭长商量发动村里老少上山去寻你们呢,呵呵,你说兄弟我够不够意思?”说着,便把夏宇龙引进了门。

进来到大院,便见到一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从堂屋里走出……

该男子皮肤黝黑,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英气十足,他一身素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儒雅沉着。

大胡子爽朗地笑道:“兄弟,你快过来,我与你提及的龙兄弟来了,不用劳烦乡里乡亲再去寻他们了,他的本事可大着呢,我就说他们会没事的……”

他转身看着夏宇龙,又哈哈笑道:“龙兄弟,这是独山村的亭长,与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叫他黎大哥便是。”

夏宇龙走上一步,躬身行礼,说道:“见过黎大哥,多有叨扰,还请黎大哥见谅。”

黎亭长迅速将夏宇龙的手托起,躬谦道:“唉,好兄弟,哪里的话,礼节就免了,你们的事胡大哥都与我说了,你们都饿了吧,快快随我进屋!”

堂屋里全是醇香的米酒味儿,地上正摆放着好几大坛子酒,桌上除了有一些馒头包子外,都剩些残羹冷炙了。

黎亭长吩咐老妇人再准备些好菜……

夏宇龙在黎亭长身边落席而坐,还未等菜上桌,夏宇龙和蓝芯已将桌上的馒头包子塞进了口中,瘪下去的肚皮填饱了大半。

黎亭长举起酒碗,爽朗地道:“龙兄弟不拘小节,我先干为敬。”

看着黎亭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夏宇龙端起眼前的酒碗,闻着酒的香味,突然想起了爷爷的告诫:

“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误事,还伤身体,更会伤到感情,我与你半仙爷爷就是在酒桌上闹翻的,他不理我,我又岂会去巴结他?今后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去碰这亡魂汤,喝高了忘了自己是谁,弄不好连魂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夏宇龙端着酒碗犹豫起来。

大胡子在一旁打气道:“好兄弟,一看就知道你从未饮过酒,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无外乎就是美人入怀和把酒言欢了,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必须得学会饮酒,才能广交天下英豪。”

张仙斜眼嗔道:“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开始蛊惑起我哥哥来了,你祸害你自己也就算了,别带坏了我哥哥。”

大胡子醉眼蒙眬地看着张仙,咧嘴一笑,说道:“小老仙说啥话呢,什么叫蛊惑,这叫鼓励好吗?酒这东西可是行走江湖的敲门砖,在遥远的未来,你不和导演喝两杯,他就不让你演……戏,哈哈哈哈,演……戏!”

夏宇龙看了看蓝芯,想听听她的意思。

蓝芯并没有表态,她红着脸抿嘴一笑,眼睛咕噜地看着夏宇龙,让他自己做决定。

看着碗中黄澄澄的酒水,夏宇龙心想,黎大哥热情款待,出于一片好心,如果一点酒水也不沾,岂不是不尽如人意了?唉……盛情难却啊!其实爷爷说得也不全对,酒桌上把握好尺度,注意好言行就行……

“好兄弟,爽快些,黎……导在等着咱们呢,只要喝好,往后你就可以演戏了,和我一起同台演唱,咱们就唱一首《我信你个鬼》……哈哈,我信你个鬼!”大胡子又推波助澜起来。

夏宇龙鼓足勇气,双眼紧闭,昂起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他拍着胸口,咳了几声,说道:“小时候有一次我想偷爷爷的酒喝,被他揍了一顿,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碗酒,挺顺口的!”

大胡子和黎亭长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拍着手,对着夏宇龙大肆夸赞了一番。

大胡子为夏宇龙又盛满了一碗酒,说道:“胡大哥也是第一次与你喝酒,我也敬你,这一碗你不可不受哦?”

夏宇龙红着脸,又饮尽了第二碗酒。

“好兄弟越来越爽快了,再来一碗!”

桌上推碗换盏,不知夏宇龙又饮了多少碗酒……

酒过三巡,每个人的话变得多了起来。

夏宇龙开门见山地问道:“黎大哥,这屋后的大土包子独树一帜,怕是皇家墓葬吧?”

听了夏宇龙的话,黎亭长上头的酒劲消退大半,他脸色大变,两眼朝夏宇龙怒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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