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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持拐杖与平常的松枝无异,只是杖头光滑圆润,想必是手抚摸得太多了吧。
他扑腾翅膀缓缓向前,看着夏宇龙吹胡子瞪眼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还有穿越时空观物的本事,算我没有看错人。”
张仙说道:“我哥哥有通天的本事,要把你揪出来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秃顶老头儿,快说,你叫什么名字,自哪个年代穿越而来?”
听到“秃顶”这两字,老头儿不高兴了,他捏紧了拐杖嚷道:“小丫头片子,有没有一点礼貌,秃顶是你乱叫的吗,我叫树精,万年树精,听清楚了,叫万年树精!”
随后他嘴里吧嗒吧嗒不停,不知道说些什么,定是在说一些骂人的话。
蓝芯抿嘴笑了,拱手行礼,说道:“前辈,我们路过此地,多有叨扰,还请前辈不要与晚辈计较。”
“唉哼,计较!”他再次抚摸着右臂,“你们把我的手打伤了,打残了,还要叫我不要与你们计较?”
张仙急忙接话道:“唉唉,不关我们的事,是胖子大哥所为,是胖子大哥所为,要算账你找他去好了。”
夏宇龙见万年树精并无大碍,拱手再次谢道:“多谢前辈传授晚辈穴位走势口诀,晚辈……”
“别晚辈前辈的了!”万年树精打断了夏宇龙的话,“俗,太俗套了,我最讨厌这些庸俗的礼节,可别再叫我前辈了,叫我树大叔就行了,我吃的盐比你们走的路就多那么一丢丢。”
此时大胡子从巨石那边走了过来,他鼻翼上又肿又红,看起来颇为滑稽,又十分地狼狈。
张仙忍不住笑道:“哦呦,这么大的酒……糟……鼻……咱的胡大哥变成了酒糟鼻。”
大胡子伸出手来要抓万年树精,树精扑腾着透明的翅膀向高处飞去,大胡子扑了个空,向前踉跄几步又迎面扑在了巨石上……
“哎呦,你这妖精,把我害惨了!”大胡子反转身子,躺在地上耍起了赖,“你……你不道歉我就不起来了,这回被你整破相了,我……我怎么见我未来的媳妇?”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向张仙看去。
如果是在平时,张仙定受不了他那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德性,而这次,张仙却为他说起了话……
她怀抱长剑,面带微笑地看着万年树精,说道:“唉,我说树大叔,你把人家打得破了相,你就不道歉什么的,还这么心安理得,他这酒糟鼻恐怕永远也好不了了吧?”
夏宇龙走上前去,将大胡子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胡大哥,别听仙儿的,这只是皮外伤。”说着,他转过身去问张仙要金疮药,口气听起来颇为严肃。
张仙推不过去,她急得直跺脚,很不情愿地从土方袋子中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土黄色葫芦瓶子,塞进了夏宇龙手中……
气道:“关键时候,胳膊肘老是往外拐,我是想多让他疼几天,你就这么着急可怜他了。”
夏宇龙却也不与她争辩,他知道自家妹子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大胡子将金疮药洒于鼻尖上,药粉浸入肌肤,那又红又肿的模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十分得意,向张仙投去了喜爱的眼神,喜爱中又有些暧昧,他那臭毛病狂想症又犯了,他看见了张仙替他擦药时那含情脉脉时的样子,他鏖战疆场,身中数箭,小老仙儿搂着他不离不弃……
万年树精看着大胡子想入非非的样子,啧啧叹道:“乱,太乱了,你们的关系太乱了,都把我给弄迷糊了。”
张仙瞪了万年树精一眼,说道:“有什么乱的,这胖子是我们在半路结识的,他硬是要跟着来,这是我哥哥,这是我芯儿妹子,这样说你清楚了吗?”
万年树精“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你们不是同路的,这胖子下手这么狠,一点都不爱护花草树木,方才他把我的手臂打伤了,这笔账该怎么算吧?”
这时候的大胡子怎肯认输,他的江湖痞子气展露无遗,他张牙舞爪地要向万年树精扑去……
喝道:“还能怎样,香港铜锣湾老规矩,单挑……”
他的语气带着狠劲儿,将浩楠哥也搬了出来,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虽然打不过对方,但是对方还长着一双会飞的翅膀,自己却是又胖又重,这就好比天使与笨小鸭,哪有什么可比性,不过在气势上千万不能输给对方了。
夏宇龙一把将大胡子拉住,阻止道:“唉,胡大哥,别再动粗了,万事以和为贵,树大叔说了,咱一定要爱护花草树木,爱护大自然啊。”
最后这句话听起来笨笨的,却让大胡子有了台阶下,如果龙兄弟不阻止他,他再次扑上去,对方再次下狠手,自己岂不再次颜面丢尽,这亏本的生意咱不干……
他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夏宇龙,嘿嘿笑道:“是哦,是哦,你这句话咋就说到了我的心坎子上了,不愧是咱的好兄弟,可把我爱得死去活来!”
他那眯眯笑的眼神无意中扫中了蓝芯和张仙二人,他眨着右眼,向张仙抛了个媚眼,当然,蓝芯他决然是不敢的了,他认为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底线,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蓝芯眉头微皱,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张仙十足地打了个冷战,心想,此人整天神经兮兮的,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唉,该如何才能摆脱这颠仔……
思索间,却听见欢笑声传来,抬头看去,见大胡子和万年树精握手言和了,两人还拥抱示好,都拍打着彼此的背部,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仙和蓝芯都大感意外,原先拔刀相向,而现在却成了朋友,这两人也太不把友情当回事儿了。
其实还得靠夏宇龙的那句话,将二人的心都拉近了,但最关键的原因是两人似乎有些“臭味相投”,接下来二人将会欢声笑语不断。
张仙看着蓝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唉……都是些什么人嘛,这江湖不仅险恶,而且还很滑稽,我是担心哥哥被他们给带坏了。”
蓝芯理解张仙的心情,她何尝也不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既然大家走到了一块,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间,一具具白骨幻影随着夜风从谷底向山巅之上飘忽而来,风中还夹杂着空灵的挽歌,白骨幻影在夜空中崩塌成沙,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魔爪林深处掀起了巨浪,远远看去,那大队人马离夏宇龙他们越来越近了,而且来势更为凶猛。
蓝芯知道,这些白骨幻影定是那群骑士的灵魂,她内心深处升腾起一丝罪孽感,如果哥哥知道是她所为,她定会被哥哥责骂的。
张仙冷哼一声,拔出了利剑,道:“这些人又来了,就让我们杀个痛快吧!”
大胡子也应和道:“是咧是咧,打得他们老妈都不认识,把他们全都抓回去看我的演唱会,台下的观众,你们好吗,尖叫声在哪里,都给我嗨起来……”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开始嘚瑟了。
夏宇龙看着万年树精急道:“前辈,此事与你无关,您快些离开吧,我怕连累了您。”
“哼,说的什么话!”万年树精很讨厌夏宇龙这样说,“你们小娃娃懂什么,眼下不能与他们硬碰硬,你们随我来,咱边走边说。”
万年树精扑腾着翅膀向前方飞去,夏宇龙他们紧随其后,很快便从悬崖的另外一边下山去了,他们沿着魔爪林边缘行走。
黑夜笼罩下,大地一片苍茫,那轮乌黑色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发出摄人心魄的绿光。
夏宇龙他们时而穿过一片林子,时而又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万年树精告诫道:“大家都注意了,此刻的月光正毒辣得很呢,咱们只顾低着头走路便是,别去瞧那乌月,虽然它不足以要我们的命,但能让我们够呛便是了。”
大胡子不信这个邪,他抬头向乌月看去,笑道:“不就是一个巴掌大的饼子吗,能邪到什么地方去?我就看,我就看!”
万年树精嘿嘿笑道:“那是因为你是凡人,再平凡不过的人,这乌月拿你没办法的吧?”
听到“凡人”二字,大胡子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却也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因为此刻他把万年树精当成了好兄弟,和夏宇龙一样的好兄弟。
片刻,大胡子讶异地道:“什么,凡人竟然有这等本事,做凡人也挺好的嘛……”
他嘚瑟地再次向那轮污月看去,又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那首《凡人歌》,你我皆凡人,活在尘世间,隔江千万里,让我把你恋……
哼着哼着,大胡子竟然流泪了,他以为是自己的歌声感动了自己,想不到那幽蓝色的月光竟会催人泪下,他欲罢不能,忍不住又向那轮乌月多看去几眼。
突然,大胡子双眼翻白,“扑通”一声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不再出声了。
“胡大哥,你怎么了?”夏宇龙转过身来,将大胡子一把扶起,他急得向张仙和蓝芯看去。
张仙冷冷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早叫他不要再看那乌月了,他就是不听,活该。”
蓝芯急道:“哥哥,掐他的人中,快掐他的人中。”
“好!”
夏宇龙伸出了拇指,正要往大胡子嘴唇上按去时,万年树精探出拐杖,将他的手打开了,他扑腾着翅膀,来到夏宇龙身后,在他的后领上扯下了一块破布。
“快撒尿!”万年树精将破布递到了夏宇龙手里。
“啊,这……这……”夏宇龙不解其意,拿着破布犹豫不定,脸上还泛起了羞色。
张仙当即领悟到了万年树精的意思,她将蓝芯拽到了一边,哈哈笑道:“哥哥尽管按前辈的意思行事,我们不看便是了。”
蓝芯低声问道:“姐姐,这是为何?”
张仙笑着回道:“不是要救那胖子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着夏宇龙还犹豫不决的样子,万年树精喝道:“还在等什么,再迟些就晚了,你们就等着替胖子收尸吧!”
“哦,好好。”
夏宇龙不敢怠慢,他转过身去,解开了裤腰带,将尿撒在了破布上,待尿液撒完,他转过身来,那湿了尿水的破布拿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拿过来吧你……”
万年树精却也不避讳,他一把夺过了夏宇龙手中的破布,又道,“愣头愣脑的,说你笨嘛你还挺聪明的,说你聪明嘛,你看起来又笨笨的,唉,不知如何说你是好?”
夏宇龙“哦”了一声,问道:“接下来我们如何救胡大哥?”
万年树精说道:“快,把他的身体给我放平咯,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撒泡尿照照别人。”
“啊,哦,好!”
夏宇龙照着万年树精的指示,将大胡子身体摊开。
张仙和蓝芯也好奇地凑了上来,二人想看看万年树精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万年树精扑腾着翅膀,围绕大胡子的身体飞了一圈。
他昂着头,深吸一口气,便发出“嘿哈”两声,他的各种动作像极了大胡子,怪不得两人会一见如故,如此臭味相投……
他迅速将破布向空中抛出,破布落下之时,他伸出了右手食指,破布在他指尖上飞速旋转了起来。
张仙问道:“前辈,您这是作何?”
“嘿嘿……”万年树精坏笑起来,“方才我不是说了吗……”
说着,他将破布向大胡子抛去,“啪”的一声,破布严严实实地打在了大胡子的脸上,张仙和蓝芯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前辈此番做法是在戏弄胖子大哥啊。
“唉,你们别想歪了,我这是救人。”万年树精似乎能读懂两位女孩子的心思,即刻为自己争辩起来。
张仙当仁不让,顶撞道:“你让他闻……哼,你这不是戏弄他是什么?”
蓝芯扯着张仙的袖子说道:“仙姐,别与前辈争,待会儿他又说话不好听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万年树精借题发挥起来,他嘿嘿笑道:“那不是嘛,又不用你们的尿水,你们慌啥,难不成你们也想戏弄他一回,这次我可没有破布了,你们自己解决,是站着还是蹲着?”
说着他坏笑着耸了耸肩,一副天下老子最了不起的样子。
“你……”张仙又急又气,连连跺脚,“你……你这老不正经……”
话说间,大胡子从地上蹦哒而起,嚷道:“这他娘的太臭了,太腥臭了,我竟然看见了我嘴唇翘翘的样子,有点像鸡屁股,难道我就是这副模样吗……”
他一脸茫然,说话糊里糊涂的,环视着夏宇龙他们又道:“刚才我和你们在香港的烧烤店里吃烧烤,我们每人喝了一大瓶马尿酒,虽然骚味很重,但也挺好喝的哦……我顶你个飞……”
他伸出舌头往嘴唇上一卷,竟飙起了粤语。
夏宇龙他们三人看得恶心,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万年树精却觉得好玩,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大胡子又要继续胡说八道时,万年树精飞上前去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我若打不得你老妈都不认识,你定要把你所有的秘密都给抖出来了!你的这些不堪入目的往事留着今后慢慢说,咱们赶路要紧。”
大胡子身体轻飘飘地如仙女般旋转了一圈,他猛然抬头,一脸严肃的样子,犹如刚从恍恍惚惚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一般……
他捂住滚烫的脸看着夏宇龙说道:“都说月亮代表我的心,但这月亮真他娘的邪恶,果真看不得,月光会把人的心偷走的!”
夏宇龙笑道:“胡大哥,您醒了就好了,我……我……”
“唉,我什么我……”万年树精打断了夏宇龙的话,“支支吾吾的干嘛,若不是你的龙尿救了他,他早就归西了,你救人一命,这是好事儿,干嘛不好意思说!”
大胡子“啊”了一声,道:“怪不得味道怪怪的呢,有点甜又好像有点咸,这味道更是说不出的……”
他不知如何来形容,伸出舌头在嘴唇上又转了一圈,“哦,对对对,是德国牌啤酒,是这个味道,正得很咧!”
虽然张仙她们听不懂什么是啤酒,但大胡子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讲究之人。
张仙摇着头悠声叹道:“唉,都是些什么人啊!”
蓝芯也道:“胡大哥,您能不能别做得那样夸张!”
万年树精嘿嘿笑道:“两位小姑娘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叫童子尿,哼哼,可以证明,你们的哥哥还是处子之身,还没有被你们用过,如果已经用过了,那就不灵验了,童子之身不易求、盖过天灵唤亡魂、桃林深处一点红、只待春宵指尖溜。”
此话说得张仙和蓝芯的脸上红扑扑的烫,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便不再说话了,这其中的心意只有他们最清楚。
大胡子笑道:“虽然我已不是童……童……最起码我保留了一颗童心,一颗人老心不老的童心,哈哈,人老心不老……”他自言自语,自我陶醉。
……
夏宇龙他们边走边聊,很快又翻越了两座山头,那轮乌月已经有些偏西了,他们也已将那群黑色骑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抛在了丛林之中。
大胡子总是一惊一乍的,他责怪万年树精不仅将他的鼻子打伤,还给弄塌了,嚷着要树精带他去整容,把他那厚厚的嘴唇再削一削,把稀稀拉拉的牙齿再补一补,把皱巴巴的皮肤再拉一拉。
万年树精责怪大胡子不爱惜花草树木,嚷着要大胡子把砸断的枝丫给接上,然后再去丽春院或是什么院里按个摩、拔拔罐、泡泡脚,全当精神安慰。
两人一路上争得不可开交,只是偶尔敲敲打打,却也不敢大打出手,因为他们在彼此厌恶的同时却也相互欣赏。
夏宇龙、张仙、蓝芯三人都默不作声,只管向前赶路。
偶尔张仙会忍不住大笑几声,仅此而已,有了大胡子和万年树精他们二人在身边,时间倒是挺快的。
过得片刻,二人都争累了,也都不想说话了,都觉得这样没完没了地争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相互嫌弃地“哼”了一声,便向夏宇龙他们身后紧随而来。
夏宇龙笑道:“前辈,胡大哥,你们都说累了吗,那就歇会儿吧!”他看着万年树精问道,“前辈,您要带我们去哪儿?”
这也是张仙和蓝芯想知道的问题,她二人将身体凑了上来。
张仙问道:“前辈,您一定有通天的本事,但为何总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她说话直言快语,问得万年树精双眼打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片刻万年树精为自己争辩道:“什么老不正经,小姑娘会不会说话,我这叫老来欢。”
蓝芯抿嘴笑道:“老来欢,这名字不错,今后我们就叫前辈老来欢了。”
万年树精抓挠着头嚷道:“你两个小调皮,别总是一唱一和的。”
张仙反问道:“小调皮?我们怎么调皮了,说说看,说得正确我不与你计较。”
万年树精不假思索地回道:“你古灵精怪,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刁钻古怪。”
张仙“啊”了一声,嗔道:“竟然说我刁钻!”
万年树精转过头来看着蓝芯,“你嘛就是贤惠舒雅,傻妻有傻福……”
“啊,竟然说我傻!”蓝芯表现得有些讶异,却也不与他计较。
大胡子凑近身来,嘿嘿问道:“那我呐,我是什么类型的男人?”
万年树精探出拐杖,敲了大胡子额头一棍,说道:“你比我还不正经,你是中年春,整天痴心妄想,老是琢磨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十足一个神经病……”
说着,他向夏宇龙看去,问道:“深沉内敛哥,你咋就不说话了呢,你问问这胖子,在他们遥远的未来,该怎么形容你?”
“这叫闷骚!”大胡子想都不想便脱口说了出来,“虽然龙兄弟不说话,但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这是色字头下一把刀。”
张仙“呸呸”两声,骂道:“死胖子,胡说些什么,我哥哥这叫内外兼修,你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吗?”
夏宇龙听不下去了,他岔开了话题,问道:“前辈,晚辈想知道前辈为何要出手相救,而且方才前辈说有条件,晚辈想知道是什么条件,前辈出手救了晚辈,晚辈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他对其他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他一直在观察万年树精的一举一动,他从树精的表情里读到,树精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胡子应和道:“是啊,是啊,咱们总不能占了便宜,然后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吧,这与拉完屎不擦屁股又有何异?”
蓝芯“哎呦”一声,道:“胡大哥,您说话能放文明点行吗?”
张仙冷声道:“芯儿,别搭理他,他狗改不了吃屎。”
万年树精上下打量了夏宇龙一眼,欣慰地叹道:“我还以为你把此事给忘记了,想不到你是个有心的少年,看来我是没帮错人啊,你身上的内伤并未痊愈,蓝色妖姬的冷面冰玉是何等的阴毒,如果是一般人,身体早就随冰块融化成血水了。”
大胡子接话道:“怪不得方才在救龙兄弟的时候,老是有一股股刀刺般的阴风往裤裆里钻,冻得我不爱不爱的……”
“唉,说正经的!”万年树精打断了大胡子的话,“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要正经一些,别整天依依妖妖的,这样影响不好,在两个妹子面前别总是提裤裆啊什么的,你典型的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不怪我说你,有时候我都觉得恶心……”
话音未落,他突然飞到大胡子的耳根旁,轻声又说道,“这些话留着我们自个儿说,免得又被两个妹子说我们不正经了。”
张仙那犀利的眼神向万年树精瞪去,气道:“你们又在嘀咕着什么呢,赶快过来说正事!”
万年树精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笑道:“没事儿,我只是告诫这胖子说话要注意用词……”
他轻叹一声,又道,“先前我只是替这小子打通了奇经八脉,这小子还算聪明,很快就悟出了其中的深意,而且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是个一个可造之才啊,如果不出意外,今后在三界没有谁能与之匹敌了。”
大胡子在心中粲然道:“老头儿,还真有你的,马屁总是拍得隆隆响,在这方面我还真是不如你,可得多向你学习才是了。”
万年树精环视着夏宇龙他们四人,告诫道:“我首先申明,我这不是在拍谁的马屁,我这是实事求是说话,谁要是觉得我在拍谁的马屁,我打得他老妈都不认识!”
大胡子双眼傻瞪,这老头竟然会读懂他心中所想,妈呀,真是太可怕了,他想起了在香港的某精神病院里那盛气凌人的糟老头子,赵老师,此人好事不做,专门揣测别人的心思,危险至极。
张仙反问道:“难道前辈没听说过吗,我哥哥乃平定三界之人,又何须前辈拍马屁?”
万年树精嘿嘿一笑,说道:“小姑娘就是牙尖嘴利,我不知道什么平定三界之人,我只知道我救对了人,然后你们随我去救我要救的人,仅此而已。”
夏宇龙拱手说道:“请前辈明示,宇龙定当全力以赴。”
蓝芯也道:“前辈有的事亦是我们的事,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那不是?”大胡子也应和起来,听到是救人的事情,他就精神百倍,“我曾经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取上将军衔头颅,两柱香时间便救出了百来号兄弟,人送外号板爷。”
万年树精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恐怕是炮爷吧,满嘴放炮的炮爷,看把你嘚瑟的。”
“唉唉唉唉!”张仙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先说说如何把我哥哥身上的内伤治痊愈的?然后咱们再想办法救人。”
“这……这……”万年树精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你……你……这小姑娘怎就不讲理呢?”
张仙“哼”了一声,将长剑怀抱于胸膛,冷然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只是不想说而已,您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夏宇龙眉头微皱,说道:“仙儿,咱就别再为难前辈了,前辈肯出手帮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张仙跺着脚,急道:“哎呀,哥哥,您不知道,这树大叔精鬼得紧,再怎么说,他走的路可比咱吃的盐还多,您若是不痊愈,我又岂能放心?他若将你往火坑里推,我们岂不是……”
蓝芯也道:“是啊,哥哥,我认为仙姐说得在理儿,需得哥哥痊愈了,咱才能满足树大叔的要求。”
在关键时候,大胡子还是站在了自家兄弟这一边,他看着万年树精笑了两声,道:“我说老来春,你就再想想办法吧,我龙兄弟痊愈后,定会所向无敌,到时候别说帮你救人了,帮你娶几个老婆都没有问题的……”
大胡子一边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一边自个儿在哈哈大笑,这便是众人皆沉默,唯我独笑的场景,他也不觉得尴尬,因为他脸皮够厚。
万年树精看了夏宇龙一眼,又向张仙和蓝芯看去……
顿了片刻,长叹一声,道:“后生可畏啊,这算盘是打得忒精忒精的,不过我的丑话是说在前头,你们如果是失败了,也就不能怪我了。”
万年树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蓝色妖姬复活,恶煞之气冲天,暴露了地星在宇宙中的位置,矮人魔族自阿魔星座上穿越时空隧道而来。
为争夺玉石山,阿汉达率领矮人魔族,与梁国大军在山脚下打了几十场战役,将梁国大军打得溃不成军,阿汉达就此站稳了脚跟,并以玉石山为中心,建立了“阿魔国”。
阿汉达手持白色玉剑,玉剑里藏有可怕的魔法,他施法将这片肥沃的土地变成了贫瘠的黑土地,将不服从他管束的人变成了奴隶,有的则变成了竹鼠或其他动物……
说到这里,万年树精看着前方的魔爪林,又长叹一声:“你们看前方这魔爪林,原先是一望无尽的松树林,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夏宇龙问道:“前辈,这白天是一片竹海,可是到了晚上竟是这副模样了?”
万年树精回道:“傻小子,你有通天眼,你白天的时候不会多留一个心眼吗?唉,这一切都是魔幻障眼法啊,是阿汉达玉剑魔法所致,白天一片绿油油的,当然是吸引那些不知蹊跷之人进入,之后就没一个人能走出来,晚上才是这里的本来面目,阿汉达此举是防止夜灵兽闯入,这些矮人魔族最害怕的是……”
“是白虎吗?”夏宇龙接话问道。
万年树精点着头,继续说道:“唉,你也不傻嘛,白虎为了保护我们树族人,不知与那些黑色骑士大战了多少回合,白虎是有恩于我们的啊!”
树精又将他们树族惨遭毁灭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汉达与他的魔族队伍在玉山脚下站稳脚跟后,便对这一望无尽的松树林乱砍滥伐起来,大片大片绿海很快就变成了一块块黄土,稍微起风,沙尘便漫天飞舞,将碧蓝的天空遮挡了起来。
为了保卫家园,树族人聚集起来找阿汉达理论,却遭到矮人魔族更加疯狂的杀戮,后来在玉山脚下发生了几场大的战役。
树族首领“迎客松”出面请求梁国大军出兵协助,遭到了拒绝,说道,梁国大军屡战屡败,已无颜再战,你们定是也打不过的了,皇帝说了,如果再惹是非,必将四面受敌。
树族被阿汉达玉剑的魔法所累,死的死、逃的逃,有的投降变成了奴隶。
万年树精的孙子“小顺”则被矮人魔族掳掠了去,经多方打听才知道,小顺进了阿魔国的樊城,在黑色骑士第一军营里当一个小差,为士兵们端屎尿盆子,经常挨士兵们虐待,有时候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不仅他老妈都不认识,连他爷爷都不认识了。
夏宇龙叹道:“想不到梁国皇帝竟是如此懦弱,如果梁国大军与你们联手,恐怕这些魔族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吧。”
万年树精摇着头说道:“恐怕也不见得,梁国大军屡战屡败,早已军心涣散,加上官府不得人心,哪还有什么战斗力,而且我们树族所持武器,也全都是这些烧火棍子,阿汉达手里的玉剑魔法了得,可幻化成剑雨,亦可将大地变成焦土,还可将人变成畜生,这方圆几百里谁不怕他!”
蓝芯“哦”了一声,道:“树大叔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去救你的孙子小顺咯?”
万年树精回道:“除了他还有谁,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唉,他爹妈在与魔族人战斗中都已经死了,我……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说着,他稀里哗啦地流下了眼泪。
夏宇龙安慰道:“前辈,您别伤心,我们会想办法救您孙子的,早日让你们爷孙团聚的。”
蓝芯看不得老人家流泪,也安慰道:“前辈,您把心放宽,我们会想法子的。”
听了夏宇龙和蓝芯的话,万年树精哭得更欢了,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是那样的凄婉,愁断人肠。
大胡子咧着嘴笑了,说道:“我说糟老头子,你咋就哭上了那呢,而且还哭出了小高潮,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却是轻轻一弹就出来了,都这么老了,还使劲儿地哭鼻子,丢不丢人哟?”
万年树精抹去嘴上那清水般的鼻涕,骂道:“死胖子,你不懂就别瞎掰,人嘴放狗屁最臭!”
张仙直言不讳,问道:“我就纳了闷,你们树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群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夏宇龙急道:“仙儿,不可乱说话。”
张仙又道:“再说了,前辈既能助我哥哥打通奇经八脉,想必也是个不凡之人,又为何不自己出面救人,非要等待我们前来?”她此话的目的,是想探探树精的口风。
夏宇龙有些生气,说道:“仙儿,不可再乱说话了,前辈有他自己的苦衷,前辈救了我们,应感激他才是,为何如此这般咄咄逼人呢。”
张仙争辩道:“我没有,我只是好奇,有些事情树大叔肯定没有和我们讲清楚,咱不能稀里糊涂地任由别人摆布,或许这就是一个圈套。”
此话一出,如当头一棒打在了万年树精的头上,将他的脑瓜子打得嗡嗡作响,他的内心在犹豫、在挣扎、在痛苦、更是陷入了迷茫……
这丫头片子可不不好对付啊,蓝色妖姬的诡计就这样被她一眼给识破了,看来这几个小年轻不简单,他得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路子了,赌注该往哪边押?
自古正义与邪恶从来都是对立,不分彼此的,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往往有时候正是不压邪的,这小子虽然一身正气满满,但他这么年轻,能斗得过魔界的人吗?
张仙进一步看出了万年树精心里的小九九,拔剑而出,直抵他的胸膛,喝道:“别再装了,快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哥哥乃天龙骄子,你们别想害他,你说的话这般敷衍,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大胡子也喝道:“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我生平最讨厌这种人,我大胡子能在世上混这么久,全凭三样东西,一是朋友够多,二是够义气,从来不出卖朋友,三是……是……还是最够义气,我们这么真诚待你,你却与我们打起了马虎眼,呸,没良心,小心我一拳打死你,打得连你老妈都不认识。”
听了大胡子的话,万年树精那“幼小”的心灵被深深触动,他再次陷入了痛苦和纠结之中。
夏宇龙平静地问道:“前辈,您有何苦衷,说给我们听,我们定当全力替前辈解决。”
蓝芯也道:“还请前辈相信我们,我们都是斩魔斗士!”
她说这话时,她们三人印堂上的星点泛起了微弱的亮光,被万年树精那锐利的双眼给扑捉到了。
万年树精心里一颤,正义的力量以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得人心民心,而邪恶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终究会被三界唾弃,那些魔族不知杀了我们树族多少人,我却还暗中帮他们,这算什么,会遭天谴的……
想到这里,万年树精将其中的隐情说了出来……
原来,为了救自己的孙子小顺,万年树精进入魔爪林中,与蓝色妖姬大战了几百回合,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但蓝色妖姬并未杀他,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蓝色妖姬对他进行了威逼利诱,说道,如果你将那小子引上这条死亡之路,让黑色骑士将他绞杀在魔窟林中,到时候不仅你的孙子,还可以救你的族人,从此魔族人与树族人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任何瓜葛。
万年树精心思本就不坏,他不想替魔界助纣为虐,但为了族人和自己的孙子,他不得已才做这违心的事情。
在与蓝色妖姬恶斗的过程中,万年树精的内力被妖姬的寒冰玉面吸尽,身体各大经络也被冰魄力给镇住了,就在妖姬即将对他下狠手的时候,他向妖姬示弱了,同意将夏宇龙引至死亡谷。
在蓝色妖姬面前,万年树精立下了誓言,将永远追随魔界,永不背叛魔界。
蓝色妖姬高兴极了,亲自传授他破解寒冰玉面和冰魄力之法。
姜还是老的辣,万年树精知道,蓝色妖姬不会让他痊愈的,更不会让破解口诀在他记忆深处有半点存留,他已事先将口诀刻在了石缝里。
果不其然,就在万年树精的内力尚有十之五六才全部恢复时,蓝色妖姬清除了他脑海中的口诀,却清不掉刻在石缝里的字迹。
他再次将口诀烂熟于心,结合这几万年来的修为,最终提炼成了这亦正亦邪的“破经疏络诀”。
他每日默念口诀,吐纳晨气持续修炼,经络里的真气日渐充盈,内力比起之前大有精进,可是却怎么也冲破不了天地玄关的束缚……
说到这里,万年树精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唉,却是空欢喜了一场,我的魂魄似乎被一股神秘而可怕的力量给压制着,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早就羽化升仙了,还用得着怕那妖姬吗?”
大胡子嘿嘿笑道:“成不了仙成精也是可以嘛,我见过的精很多,有马屁精、猴精,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树精,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张仙也笑道:“树大叔的修炼是怀有心机的,说得不好听些就是私心过重,说得好些就是急于求成,自然是破不了这玄关的束缚,要说成仙也只能是半仙了。”
万年树精又道:“成不成仙也不必刻意去追求了,我们树族在此地修炼了几万年时间,也没有一个真正能成仙的,关键是我们不与天庭来往走动,每个人都想凭自己的真本事,可是天庭无人,要想修炼成仙比登天还难啊。”
大胡子点头应道:“那是肯定的了,就像我们混迹官场,如果朝中无人,想当大官,没门儿。”
万年树精应和起来,说道:“哪儿都一样,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不上门去送送礼,疏通疏通关系,别说见到门了,连屁都闻不到一个,我对修仙也是彻底绝望了。”
夏宇龙悠声叹道:“看来这三界的腐朽是无处不在的了,小时候爷爷与我说,他年轻那会儿也在西北大军的军营里待过,看到走关系、打招呼、蹬后门的人太多,爷爷严守军规铁纪,从不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别人也将他视为不合群之流,他日渐厌恶军营里的生活,到了年限,他就离开了军营……”
说着,他轻叹一声,又道:“我半仙爷爷傲骨铮铮,在修仙路上却也没求过其他人,更不善于拉关系走后门,到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半仙的名号,爷爷说,江湖上鱼龙混杂,出淤泥而不染者往往不受待见,成了那些跟风者排挤的对象,爷爷说,不管外边之事如何吵杂,只管耳根清净,心里透亮通明,头顶上才会是一片朗朗乾坤,这看似容易,但很多人却是做不到的。”
张仙和蓝芯微微点着头,对夏宇龙的话表示赞同。
大胡子“嗯”了一声,说道:“高见高见,龙兄弟这些文绉绉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今天是受教了,不过我对你们爷爷修仙之事却又有不同的看法,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乾坤派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总感觉到他十分的烦躁,心事重重的样子……”
说着,便向张仙看去,他本想说,姚半仙修仙的心术也不怎么正,不然早就飞升成仙了,但考虑到姚半仙是张仙的爷爷,考虑到小老仙的感受,他也就此打住了。
张仙心领神会,她瞪了大胡子一眼,气道:“死胖子,你胡说些什么?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知道吗?我爷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头品足了!”
蓝芯也道:“那些时日乾坤派内忧外患,爷爷又有伤在身,他能没有心事吗?”
张仙又道:“芯儿,别搭理他,他是话中有话,此人才是心术不正。”
大胡子心道:“哼,姚老头是你爷爷,当然什么都好了,你处处觉得他好,恐怕连放屁都是香的吧,等到哪一天我成了你帅帅的夫君,你可要觉得我处处好的哟!”
万年树精苦笑道:“好了,别再为此事纠结了,成仙也好,不成仙也罢,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万事不可强求……”
话到此处,万年树精向夏宇龙看去,欣慰地叹道:“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人,先前我还摇摆不定,认为你只是徒有虚表,怕是斗不过魔界,但自从把口诀传授与你后,发现你悟性极高,他日你定能荡平魔界,一统三界指日可待啊。”
夏宇龙受宠若惊,急忙说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不想看到天下苍生遭此劫难,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万年树精扑腾着翅膀飞到夏宇龙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才叫谦虚……”
他向大胡子看去,“这才叫专业,最专业的谦虚,你得学些你的兄弟。”
大胡子一边微笑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心中应和道:“你也是最专业的马屁精,树精中的马屁精!”
万年树精看到了夏宇龙身体里蕴藏的无限潜能,张仙和蓝芯你一句我一言地又向他说起了夏宇龙天缘不断的事情,他更加坚信正义定能战胜邪恶,夏宇龙一定会打败蓝色妖姬,将魔族人赶走,拯救他的族人于水火……
接下来要马上做的事情是深入魔爪林,进入樊城中寻找“玉心石”,才能祛除夏宇龙身体里的魔寒之毒,然后与阿汉达进行决战,救出所有被困之人。
在蓝芯和张仙的共同努力下,夏宇龙暂时保住了性命,万年树精的“破经疏络诀”也为他打通了奇经八脉。
不过,他体内的魔寒之毒并未完全清除,随时随地会发作,特别是在乌月沉重之夜,丹田里的真气会再次消散殆尽,在任何人面前将不堪一击,甚至丧命。
“玉心石”生长于玉山深处,乃百玉之王,它能够吸尽世间所有恶寒之毒。
但谁也不知道“玉心石”是不是真实存在,他们之中,也没有谁真正见过“玉心石”,包括活了几万岁的万年树精,也许这只是地星上的一个古老的传说而已,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
万年树精带领夏宇龙他们四人,沿着魔爪林的边缘继续往前走,再翻越两座大山便可进入“死亡之路”了。
张仙急道:“什么!你不是说不与魔界同流合污吗,怎就又要带我们往那条路走?”
万年树精笑道:“小姑娘有时候挺机灵,有时候又够笨的,污月之下,全是蓝色妖姬的魔眼,她若发现咱们反其道而行之,一切的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夏宇龙道:“仙儿,咱就听前辈的,眼下不是与蓝色妖姬硬拼的时候。”
张仙心里仍有些不踏实,但听了夏宇龙的话,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趁着月色,五人急着向前赶路,他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死亡谷,这样才不会引起蓝色妖姬的怀疑。
在这静谧无声的夜晚,夏宇龙他们身下那沙沙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亮。
万年树精扑腾着翅膀在前方引路,他不时地转过身来看看夏宇龙他们有没有跟上来,他的脸上总是掠过一丝诡异的笑。
张仙紧握利剑,时刻警惕着万年树精的一举一动,他若有图谋不轨,定会一剑宰了他。
夏宇龙一边赶路,一边默念“破经疏络诀”调息内力,他尝试着将天剑心决与此口诀相互串念……
起初他还有些犹豫,担心走火入魔,但越往深处走,不仅没有起到反作用,二者竟还有相通之处。
他又靠着自己的悟性,将二者融合在了一起,他认为,两口诀的根均发端于阴阳混沌的奇点,必能相融相促……
突然,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全身各大经络里跃跃欲出,他只感觉到脚下轻盈如风,很快就要腾飞而起了。
他又惊又喜,心跳到了嗓子眼,但不知是好是坏,即刻罢了口,他觉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须得从长计议。
蓝芯遵照万年树精指示,将冥火球高高悬于半空中,不仅可将前方道路照亮,还可引起蓝色妖姬那双魔眼的注意。
如果他们在赶往死亡谷的路上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蓝色妖姬定会妖脸再现,将发生何事,谁也意料不到……
但此时的夜空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反常迹象,他们也走得很舒心。
大胡子心里的鬼点子忒多,他总是耐不住寂寞,嚷着让万年树精讲故事给他听,其实真正要讲故事的人是他自己。
万年树精笑道:“咋的,你的那些龌蹉事,你不说来与我们听听,我见你好好笑呦,明明是自己嘴臭,还将臭屎泼在别人的身上。”
大胡子哈哈笑道:“是吗,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像我了,难怪我们这么臭味相投,原来我们都有相同的嗜好,你这么想听故事,那我就讲一个二号隧道的笑话给你们听听……”
话说商周时期,南方有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镇,小镇的东街头住着一对烤酒的夫妇,男的叫老公,女的叫老婆……
万年树精哈哈笑道:“这不是废话嘛,男的当然叫老公了,女的当然叫老婆了,嗯,还真挺好笑的,没想到你这么会编。”
张仙冷哼一声,道:“此二人无聊透顶。”
大胡子看着万年树精继续说道:“对了,他们每天都重复着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
万年树精又笑道:“不用说,这无聊的事情就是烤酒。”
大胡子点着头,轻叹一声,道:“只说对了一半,看来你也是一个草包二百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没说啊。”
“什么事情?”万年树精追问起来,“不会是……”
话到此处,他坏坏地笑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似乎抓到了别人身上的把柄一样幸灾乐祸。
大胡子猛地点着头,应和道:“是咧是咧……老头说对了!”他继续往下说去……
丈夫虽然是当地有名的酿酒高手,但他从不饮酒,而妻子则是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夫妻二人成婚多年无子嗣。
二人很是揪心,于是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反了,你们两个都搞反了,得换一个姿势,而且还是帅帅的姿势。
听到“帅帅”二字时,夏宇龙他们知道大胡子又在为自己的故事添油加醋了,本来“帅帅”的故事听起来一点也不帅了,但他们都想知道这后边的结局,两夫妻是如何扭转“乾坤”的,最后有没有要到了孩子?
大胡子嘿嘿笑了两声,又接着往下说去……
算命先生话有其意,却不指破道明,二人为此事纠结了好长时间,算命先生不找也找了,命运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夫妻俩决定一切反其道而行,妻子负责酿酒、做饭,丈夫学着饮酒,整日摇扇闲坐,大老爷们范味十足,甚至在行房事的时候,妻子由上位变成了下位。
夫妻二人的身份陡然转变,丈夫掌握了家里的话语权,妻子越来越小鸟依人,变得百依百顺,成了“乖乖猫”。
但夫妻二人依旧浪漫如初、相敬如宾,不过总感觉在某些地方怪怪的,比如在行房事的时候,二人又磨合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大胡子的原话,笔者可没有添油加醋,不然会被喷的!
夫妻二人故事的经典就在这下边了。
有一天,老公喝得醉醺醺的,老婆清醒异常,那时候车马慢,也没有太多的灯红酒绿,不像未来的香港,到了晚上到处都是节目。
有唱卡拉欧克的,有打麻将打牌的,还有约朋友出来吃海鲜、吃烧卖的,还有约别人老婆看电影的,正确用语叫拍拖,唉,约去约来就搞到四脚山上去了,害羞害羞几遍也就称为老熟人了……
万年树精急忙问道:“你有没有干过这事?”
大胡子笑而不答,望着前方,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憧憬,对未来香港生活的憧憬,他在心里哀叹一声:“唉,看来那花天酒地的生活是回不去的了!”
片刻,大胡子坏坏地笑出了声:“嘿嘿……你有所不知,活在未来的香港不知有多幸福,虽然绯闻满天飞,狗仔队满街跑,但谁又会离开那天堂般的生活,有绯闻说明你是名人,有狗仔队追,说明你还不过时……”
“呀呀呀,别扯这些没用的!”万年树精打断了大胡子的话,“快说重点,我要的是重点。”
大胡子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去……
在商周时期,老公和老婆夜晚的娱乐除了干那事还是那事,古时候又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措施,有一天老公喝得酩酊大醉,老婆早在四脚山上撩裙等候……
“来嘛……快来嘛……”
夫妻二人又开始了造人运动,突然,老婆说,哎呀呀,老公……老公,疼……疼,你……你……弄到我二号隧道里去了,你弄到我二号隧道里去了。
老公俯下身看去时,只见身下一片绯红,老公急道,难道隧道被打通了?咱之前是不是弄错了呀?
老婆笑道,虽然疼,我却有了小小的感觉,她脸上泛起阵阵红晕。老公再次俯身下去,他恍然大悟,哎呦,我的乖乖哟,原来这几年走错了道……
说到这里,大胡子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但其他人都没有笑,或许他们听不懂什么是二号隧道吧,又或者他们一个个都装了深沉?
总之,现场很严肃,有种万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
笑过之后,大胡子心里舒畅了许多,他来到夏宇龙身边,撞了撞他的肩,问道:“好兄弟,我也不想把此事说得太露骨,想不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凭你的聪明才智,大概已经知道个一二了吧?”
“我……我……我……”夏宇龙一脸的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张仙说道:“哥哥,别理他,他这是吃饱了撑着,满嘴胡言乱语。”
蓝芯也道:“胡大哥,你自己在那里自娱自乐就行了嘛,别把我的哥哥给带坏了。”
大胡子笑道:“我这是在改变你们的哥哥,让他变得像我一样优秀,把他的闷骚变成明骚,让你们整天活在欢声笑语中,笑掉自己的大牙……”
说着,他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见到夏宇龙仍一脸的迷茫,万年树精拍了拍他的肩膀,摇着头叹道:“你是没救了,我也搞不懂,你的这两个妹子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如果我是她们,像你这样无趣的人,我……我……唉不说这些了,我对你好失望……”
万年树精摇了摇手,接着大胡子的话问道:“你方才说已经弄对位置了,按照害羞害羞推理,难道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不成?”
大胡子高高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厉害厉害,不愧是树中最精鬼之人!”
万年树精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神神叨叨地压低了嗓音,问道:“我知道了,你说的一号隧道一定是屁……”
“死老头子!”大胡子急忙打断了万年树精的话,“用词文明些好吗,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肛……肛……门,唉,是你自己想多了吧,从始至终我都是在讲二号隧道的故事,从来没提到过一号隧道啊,你们问问龙兄弟他们,我有没有提到过?”
说着,他转身向夏宇龙他们看去。
夏宇龙抬起头来,回道:“胡大哥,您说您的便是,别再把我们牵扯进来了……”
他对这样的故事完全提不起兴趣,他关心的是,到了死亡谷后,该如何对付蓝色妖姬和那些矮人魔族。
大胡子讲的故事并未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倒反是觉得他又土又有趣味儿,特别是万年树精,他又嚷着叫大胡子讲第二个故事给他听。
大胡子酝酿了好久,讲了一个更加龌龊的故事,叫“屁屁得来洗”。
那年,就是在那年,具体是哪一年大胡子也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就在那年……
因为大胡子在作战中表现突出、屡建奇功,就在那年夏天,大胡子从一个小队长被提拔为左路将军,追随他的兄弟们都乐开了花。
但在大胡子看来,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吃饭,换个地方睡觉,换个地方打呼噜,换个地方拉屎拉尿,嘴还是这张嘴,人还是这个人,肚子还是这么的圆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还是那么地蠢蠢欲动,只要是这身行头保持一如既往的帅气,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大胡子一再强调:“为了严明军纪,带头从我做起,这庆功宴就免了,但今儿特别高兴,啊哈,今儿特别高兴……”
此话说得十分坚决,好像军纪就像戴在他头上的紧箍咒一样,但似乎又是在提醒,提醒兄弟们该如何如何……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琢磨,军营中几个平时战斗不怎么行,但深得领导喜欢的人一拍即合,每个人自掏腰包,安排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哎呀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嘛,你们这样搞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是想让我犯错误吗?”
大胡子半推半就,被那几个“挑事”的手下架进了营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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