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父子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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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韦吉祥没有像神沙和烂命全那样表现得相当高兴，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也说明了他这一刻的心情很好。

“陈sir。”看见陈永仁的出现，正安排手下清理码头现场的高国仁连忙走了过来。

至于其他人虽然看见了陈永仁，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打招呼，他们继续低头清理着码头现场的鲜血和尸体。

不过他们眼角的余光，却都在打量陈永仁这位老大背后的老大，这位在整个港岛出了名的杀神以及超级小白脸。

看着高国仁脸上挤出的笑容，再看倒在他身边的一些手下尸体，陈永仁轻轻拍了拍高国仁的肩膀：“这次辛苦你了，让你死了这么多弟兄。”

高国仁连连摇头：“没什么，做我们这一行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不能亏待了他们。给他们的家里人多送一些钱过去，缺钱的话找我。

还有，如果他们家中有人愿意继续跟着你干的话，那就再多给一些安家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亏待跟我们拼命的弟兄。”

对于陈永仁来说，这种通过亲人带亲人的方式招来的韭菜更加的有凝聚力，也更好的好用。

至于死得太多可能会让一些家庭失去所有的孩子，那跟他陈永仁有什么关系。

招他们进来的是高国仁这些江湖大佬，又不是他陈永仁。更关键的是，他陈永仁又不是没给钱。

而且有了陈永仁给的钱，那些失去所有孩子的家庭完全可以继续生养孩子。

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了，可以继续给陈永仁工作。这么稳定的工作环境去哪找，挖掘机的工作都没这么稳定。

又简单宽慰和叮嘱了几句，说定改天一起喝茶后，陈永仁这才踩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朝停靠在码头的大船走去。

“咳、咳、咳……，”战斗已经结束的大船上，坐在血泊中的眉叔一边抚着被子弹打穿的右腹，一边不断咳嗽着，他的目光则是恶毒无比的盯着不停摇扇作才子状的肥仔以及他身边的阿鬼和飞机：“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洪泰帮和你们可没有什么冲突？”

看了看这个老话重谈的老家伙和他身旁的太子，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自己这一方的手下，肥仔的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脸上笑容却没有消失分毫：“有没有冲突不是你说得算，而是我说得算。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有人要你们死，那你们就一定要死。”

“是谁？”躺在血泊中胸口被几颗子弹击中的阿强恨声说道：“是谁要你们与我们佳和帮做对？”

肥仔根本就没有理会阿强，而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十分恭敬的看向眉叔等人的身后。

三人下面原本正在清理甲板上尸体的手下们，也都恭敬站立，不敢有丝毫动作。

甲板立刻陷入了安静之中，只剩下一串缓缓响起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紧接着，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脚步声之后响起：“呵呵，这话听起来好霸气，好威风。看来我不在港岛的这些日子，你们这些帮派比我想的还要嚣张啊。”

不等眉叔等人费力的扭头向身后看去，一连串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就逐渐逼近了他们。

“啪嗒、啪嗒、啪嗒……”

紧接着，这串脚步声经过眉叔等人的身边，在他们前方站定。

下一刻，甲板上同时响起几声惊呼。

“陈永仁！”

“韦吉祥！”

说出陈永仁名字的声音先是惊讶然后是惊恐，说出韦吉祥名声的声音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

抢在眉叔和阿说之前，太子朝韦吉祥吼道：“混蛋，你这个叛徒，竟然敢出卖我们！该死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早点杀掉你这条不听话的狗！”

如果是往日，被太子这样骂自己是一条狗，韦吉祥心里一定会非常的愤怒。

不过现在，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再看太子等人离死不远的凄惨模样，韦吉祥只是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然后就很快平复了下来。

冷冷的和太子愤怒的目光对视，韦吉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上一抹不屑的嘲讽笑容。

韦吉祥这副模样，顿时让太子火冒三丈：“你这个混蛋，竟然，……啊！”

看着被自己踩中手指发出惨叫的太子，飞机再次加重了力道，嘴里同时冷冷道：“陈sir面前也敢嚣张，谁给你的胆子。”

看见飞机的这个动作，肥仔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

【好家伙，原来你这家伙不是不说话，只是他妈的只在关键时刻说话。论拍马屁，我肥仔愿称你飞机为最强。】

“啊、啊、啊……”

随意打量了眼罗扎尔·马约拉的尸体，看着被踩住手指只能在血泊中不断挣扎的太子，陈永仁笑着拍了拍飞机的肩膀：“放了他，我还想和这位太子好好聊一聊。”

说到这里，陈永仁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眉叔：“坦白说，你们这对父子的胆子很大啊。竟然敢让你儿子叫太子，怎么，你难道是想当港岛的皇帝吗？”

一边说着，陈永仁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还真是野心勃勃啊，竟然打算让我们喊你陛下，简直是不知所谓。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你连港岛到底是谁的都没搞清楚，就敢随便起外号，真是找死。”

至于心里面，陈永仁则是补充道：【他妈的，港岛是我陈永仁的港岛，你们不死，天理难容啊！】

“陈sir，求你放过我一命，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陈永仁出现后，眉叔就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眉叔还真没有想到，陈永仁刚解决掉新记和恒字头，就盯上了他们洪泰帮，而且动作还这么迅速，根本不给他们准备和反抗的时间。

“哈哈，所以我说你这人真是看不清形势。在港岛，你觉得我会缺少愿意配合我的合作伙伴。”摇了摇头，陈永仁扭头看向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阿强：“你叫阿强是吧，你放心，你不会太孤单的。过不了几天，我就会送佳和帮下去陪你。”

“呸，”尽管心中十分恐惧陈永仁，但是到了这个份上，阿强反倒是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姓陈的，你杀了这么多人，江湖兄弟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狠话就别说了，完全是在浪费你所剩不多的时间。如果这种话有用，你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不屑的看了阿强一眼，陈永仁看向眉叔和停止挣扎的太子：“两位，想不想活下来？”

太子并没有回答陈永仁的问题，只是面皮不断的抽痛，不停倒吸冷气来缓解疼痛。

本来已经绝望的眉叔听了陈永仁的话后，却是立刻说道：“陈sir，想活，我们想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不管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看着完全没有往日威风的眉叔，韦吉祥心里感到不屑的同时，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更是多了几分谨慎。

韦吉祥很清楚，如果他以后不想落到和今天眉叔一样凄惨的下场，他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并且永远做陈永仁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至于对眉叔和太子可能活下来的担心，韦吉祥一点也没有。

虽然不知道陈永仁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但是韦吉祥很清楚一点，陈永仁是绝对不会让眉叔和太子活下来的。

看着能屈能伸的眉叔，陈永仁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身边的韦吉祥说道：“吉祥，捡两把刀给眉叔和太子。”

虽然不明白陈永仁想做什么，韦吉祥还是立刻弯腰，捡起两把沾满鲜血的刀放到眉叔和太子身边。

深深的看了韦吉祥一眼，眉叔收起眼神中的恨意，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谢谢吉祥哥。”

见到眉叔这个模样，听了对方的称呼，韦吉祥没有丝毫的高兴，只仿感觉腻歪得厉害。

不过，韦吉祥除了佩服眉叔放得下身段外，并没有因为眉叔的这个表现而产生什么忌惮。

原因很简单，一个死人，再能屈能伸又怎么样，有什么理由让韦吉祥去忌惮。

陈永仁也是轻轻摇了摇摇头，【想在老子面前玩勾践那一套，你还差得远呢。更何况，老子可不是夫差。】

这时，太子也已经从疼痛中缓了过来。看着面前沾满鲜血的砍刀，再看着站在陈永仁身后一身干净西装的韦吉祥，太子恨得直牙痒痒。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现在就把韦吉祥砍成肉泥。

但是太子虽然嚣张，却也不傻。刚才只是见到韦吉祥后，被怒火暂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行为。

现在手指的疼痛已经让太子冷静了下来，他除了试图用眼神杀死韦吉祥外，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感受到太子那仿佛要咬死自己的凶狠目光，韦吉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就只是平静的和太子对视，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看着脸带讨好笑容的眉叔和目光凶狠的太子，陈永仁觉得这对父子很有意思。

陈永仁摊了摊手，声音中带着股同情：“说实话，我也不忍心让你们这对父子一起去死。但是，我也不可能都放了，否则我也无法给我的合作伙伴交待。”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让你们活下去的办法。”

看着两人不断变化的神色，陈永仁后退几步，免得被鲜血沾到，然后指着两人面前的砍刀说道：“人类社会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我现在就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谁能证明自己是强者，谁就能够活下去。”

听着陈永仁的侃侃而谈，看着对方脸上灿烂的笑容，眉叔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念头：“陈sir，你想我们两怎么证明？”

“很简单，生死相搏，赢得人自然有机会活下去。至于死的人，那就安心上路好喽。”

看着脸上瞬间难看到极点的眉叔和太子，陈永仁笑着耸了耸肩：“我相信，你们肯定也不愿意彼此死在其他人的手里。所以，还有什么是比死在自己儿子（父亲）的手里更幸福的事情呢？

再说了，你儿子外号太子，那你就是皇上了。古往今来，为了皇帝屁股下的那个位置，父子相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

“嘶！”

听完了陈永仁最后这番话，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家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所谓的活命方法，竟然如此的残忍。

父杀子，子弑父，父子相残。这个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加让人觉得心寒的场面吗？

陈永仁温和外表下的血腥暴虐，这一刻展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同与早已了解陈永仁脾性的肥仔等人，陈永仁展露出来的嗜血，算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韦吉祥对陈永仁的认识。

看着陈永仁身上那比夜色还要漆黑干净的衣服，韦吉祥和神沙、烂命全两位亲信手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无法掩饰的恐惧。

【陈sir，果然有大帝之姿！】

“咕嘟、咕嘟，”看着面前沾满鲜血的砍刀，再看着看向自己的太子，眉叔狂吞口水，铁青的脸上布满了汗水：“陈、陈sir，您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干得出来呢！”

太子从父亲的脸上收回目光，愤怒的看着陈永仁：“你这个混蛋，要打就打，要杀就杀，玩这种把戏算什么英雄？！”

“英雄，”陈永仁有些好笑的看着太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英雄，而且，你们也没资格提英雄这两个字吧。”

说到这里，陈永仁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声音变的淡漠无比：“还有，谁说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两位，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不打也得打。

当然了，你们如果有勇气自杀的话，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也不会阻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