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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三十步处还有两位明兵围了上来,但那已经是次要问题了,手持朴刀的这个彪悍明兵才是三个鞑子最需要面对的麻烦。
另外两位旗丁也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惊变,在八兔拔什库发令的同时,就掉转了弓箭的方向,因为害怕射到拔什库身上,两人先瞄准之后,才匆匆蓄力射出。
鞑子的骑射功夫到底强悍,两支箭都射中了,跟豪猪的刺似的插在了李昊身上。
但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位百户官的动作,李昊将第一头鞑子砍成两截之后,用刀背上扬,格挡了来自八兔的腰刀劈砍。
“拉查!”虽然是手下被砍之后的仓促出手,可八兔能做到拔什库,也是有几分实力的,他自认寻常明军也接不住这一记劈砍。没想到面前这个彪悍明兵仅仅用一下格挡,就震的他虎口疼,险些握不住刀了。
“狗叫什么呢?”
李昊双手握刀,就势下砍,沿着护喉和披膊之间的间隙斜着砍了下去,为了避开护心镜那一片区域,这一刀几乎将八兔竖刨了。
这位拨什库的两瓣身子暂停了几秒后,齐齐朝着各自所在的一侧倒在了地上,头所在的那瓣正好倒在还活着的两名鞑子的那一侧,由于没有快速破坏掉脑袋和脖子,这个八兔还喘着气,只是出气儿多,进气没了,他脸上的震惊、恐惧和困惑正好映入两鞑子眼中。
“八兔拨什库~”
两个旗丁如丧考妣,连手上搭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八旗制度下,赏是真赏,罚是真罚,牛录额真以上的主子,都会因为作战不利而被罚掉庄园和牛马等财产。拔什库这种底层小头目,如果领兵作战时手下的旗丁战死一到两个,就会被撸掉职务。
若是普通旗丁,一起出征的额真或者拨什库战死,多半要抄没家产外加取消披甲人身份,下场是非常惨的。
嘘~
两个旗丁都不敢撤退,只得趁着这彪悍明兵收力的空隙勒马向后进攻,其中一个旗丁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哨子,死命一吹,期盼那位巴牙喇能快点到来。
有固山额真的戈什哈在,责罚起码能少点,要是能把分兵的责任推到戈什哈身上,两位旗丁说不定只会罚掉财产,额真主子会允许他们继续披甲戴罪立功。
“姐妹,看看内脏,这么脆弱的内脏可要避雷!”
李昊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这个鞑子的大肠、被刨成两半的胃都还在蠕动,面部则因为没有氧气供应而出现紫红色血丝,看得出来,这个鞑子到死都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刘懋财、渚应泰、杨世功三人早就冲上来了,再加上李天养、苟全忠,五位家丁追着向后进攻的两个鞑子。
能被派出来充作前锋哨骑的旗丁自然心智不俗,小头目的死只是让他们害怕,远远没到失了心神的地步,因此在向后进攻的同时,扭着身子向追赶自己的明军挽弓射箭,意图迟滞明兵的追击。
……
“妈拉巴子的粪丝,一个简单的包抄都搞不定。”
听到求援的哨声后,巴牙喇很生气,前方的明军营兵车队也就离他四五百步,一个冲锋上去就能开干,没想到那四个废物出了差错。
但他又不能不管,若是有旗丁伤了还好,死了旗丁那可就是大事了,他作为固山贝勒信任的人,却让额真的甲旗死了,回去之后怎么也得掏点家产出来。
额真是主子的意思,八旗制度中,管理三百个丁口的牛录是最低级的主子阶级,往上还有管理五个牛录的甲喇额真、管理五个甲喇的固山额真。理论上,丁口和三丁抽一的甲旗都是各个额真的私产。
他带着四个甲旗探查军情,任务没完成却折了人手,回去之后必有重罚。
但是固山额真也不是认死理的人,只要主要责任不在自己这边,而自己补救及时,惩罚还能减轻。
就是明国总镇手下的精锐家丁,也不可能在这几乎一两个照面的功夫就射死精锐甲旗,所以他觉得可能是那四位可能是遇到了埋伏又无法完成抄截,于是出哨提醒。
一路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和战后的赏罚,这个巴牙喇带着自己的两匹马转了方向,朝着哨声疾驰而去。
胯下雄彪的战马四蹄狂甩,马蹄与冻实地面接触的力道传递至他身上,使得巴牙喇逐步恢复信心,并多了几分戾气。
要是有明兵,他就先射伤再砍死,要是那几个甲旗出了差错,他就给那四人一人赏一鞭子。
逃跑的两个旗丁听到左侧传来的马蹄声,于是绕了个大圈子,转向援兵。
“粪丝,你们的拨什库呢?你俩居然敢丢下拨什库自己逃命,我一定要将此间种种说给固山额真。”
巴牙喇看清局势后,一面搭弓射箭,一面快速撇清自己的关系。
骑马紧追两个旗丁的李昊俯身于马背上,躲过了这记平射。
然后他直起身子问苟全忠道:“粪丝是啥意思?”
“鞑子语里废物的意思,这话应该是建奴从鱼皮鞑子那里学来的,不是他们自己就有的。”
在追赶鞑子的同时,苟全忠等人也在射箭还击,但因为都在快速运动中,双方都没有射中敌人,唯有李昊身上插着两支箭。
鱼皮鞑子是明朝人对建州以北渔牧耕猎民族的统称,也称鹿皮鞑子、野人女真,和努尔哈赤的建州女真不是一个来路,其主要代表就是索伦三部,即鄂温克、鄂伦春、达斡尔这三个民族。
注意,赫哲人是鄂伦春、建州女真、汉人、蒙古人混合而来,在清朝成型,明朝时没有赫哲人这个说法,赫哲人这伙鞑子的祖先被统一归到野人女真里,没有单独称呼。
在建州左卫造反之前,索伦部和明朝关系和谐的很,定期南下朝贡换取锅、棉被等日常用度,后来索伦部和大明的朝贡路线被后金堵死,索伦首领老博穆博果尔很有骨气的暂停了朝贡,也不向后金称臣。
到小博穆博果尔执掌索伦部的时候,实在撑不住,去沈阳朝贡了两次黄太吉,然后后金和索伦部彻底闹翻,双方开干,小博穆博果尔纠集了六千人马,和黄太吉死磕了一仗,索伦部被俘获六千九百多人之后小博臣服。
之后小博又折腾地反了两次,倒给后金抓捕索伦兵提供了完美的借口。
鞑清建立之后,索伦部就彻底成了八旗的关外兵源,每逢大战,必被清廷抓人干仗,日子过得比野猪苦,干的活比野猪皮多,是彻头彻尾的被压榨族群。
言归正传。
两个旗丁在运动中和巴牙喇汇合,李昊这边分成两波,与鞑子的站位形成了一个钝角三角形,三个鞑子处在钝角位置上。
双方暂时都停止了射击,箭矢毕竟是有限的,等会儿贴面近干之前才需要用弓箭造成有效击伤。
“兀那汉子,敢和我出来比划比划吗?”巴牙喇操着含糊不清的汉话挑衅。
他已经从旗丁口中得知己方死伤都来源于那个红甲明兵,于是想着诱其出战,先射死再解决剩下的明兵。
“谁和你比划?”在将自己的短三眼铳填满火药后,李昊朝他放了一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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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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