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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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16年夏。

黄允跟着黄二叔走进了一家kTV。

来时，黄二叔说是让黄允来打工的，做做服务员，看看场子，每个月有两千五百元的工资，能够缓解一下家里的负担。

他也知道收养他的黄二叔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自然没有反对，跟着就来了。

可是到了kTV，黄二叔没有带他去前台，也没去后面的工作间，而是去了4楼，告诉黄允了一个房间号，让他自己过去。

“你先去，老板娘在里面坐着，你跟她自我介绍一下就行，二叔去趟厕所。”黄二叔说完，就扭头下了楼。

上厕所需要下楼吗？

黄允脑袋里的恶霸系统出了一声冷笑：你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吧？

黄允：怎么？

恶霸系统：你即将理解，未来的你为什么要给你买我这个系统。

黄允微微蹙眉，却还是朝那个房间走进去，敲门声似乎被音乐的声音淹没了，他走进去，看到一位妇人坐在其中。

妇人看起来四十五岁左右，浓妆艳抹，嘴唇颜色尤其红艳。她身上穿着花色很杂的连衣裙，手腕上有一个碧绿的玉镯子。

她看到黄允之后，眼睛一亮，随后就笑了起来，招呼他坐下，态度热情。

妇人并没有唱歌，歌声却一直在播放着，《南泥湾》，黄允不太听这类歌。

“你好。”黄允还算是客气的问好。

“嗯，你叫黄允是吧？”妇人笑的很妩媚，眼角的褶皱却暴露着她足以做黄允母亲的年纪。

“嗯。”

“马上17岁？”

“对，是的。”

“嗯，我喜欢这个年纪。”妇人说着，掩着嘴笑了起来。

黄允被妇人笑得有些不舒服，却没说什么。

结果妇人竟然朝他身边靠了靠，接着按住了黄允的手：“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呃……”黄允抽回自己的手，往后挪了挪身子，“踢足球。”

“踢足球挺好的，体力挺好的？”

黄允脑袋里的恶霸系统突然爆了一阵淫|荡的笑声：哈哈哈哈，看出来了吧？这个老女人要泡你。

黄允：什么意思？

恶霸系统：别装傻了行吗？你二叔不是让你做服务生的，你未成年，kTV不愿意用你的。但是你可以做小白脸啊，你的脸就是本钱，被人包养，总比做服务生赚钱吧。

黄允沉默下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恶霸系统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而且你是雏，第一次是加价的，你的初|夜被你二叔用5ooo块钱卖了，你面前这位就是买主。

黄允：你还知道价格？

恶霸系统：当然，因为未来的你经历过啊。

这时，妇人又一次坐在了黄允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腿，小拇指一勾，故意在他的裤门上划了一下，接着继续问：“你喜欢唱什么歌？唱给我听好不好？你的声音好性|感，我很喜欢。”

黄允冷笑了起来，却没有之前那么震惊了，十分自然地拿开了妇人的手，笑眯眯地说：“好啊，你点歌，我唱歌给你听，我有点渴，出去点份饮料。”

“嗯，好啊。”妇人见黄允这么乖，立即同意了，并且到了点歌机前。

黄允离开了包间，电梯都不愿意等，直接走楼梯下楼。

到了门口就看到黄二叔猫着腰，在门口吸烟，他没理，直接快步离开。

黄二叔看到了他，立即叫了他一句，结果黄允直接打了一辆车，回了学校。

还是周六，学校里人很少，这周寝室钥匙没放他这，黄允去寝务室找老师借了钥匙串才进入自己的寝室。

回到寝室里，他关了手机，躺在床上努力稳定情绪。

烦躁。

非常烦躁，他甚至现在就想出去跟人打一架。

几年前，他的父母去世了，家里一场大火，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亲戚们都在疏离他，并不想领养他，最后还是被强制安排在了二叔家里。

黄二叔跟黄二婶都很讨厌他，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女儿身体不好，一直在治病，再领养一个孩子，只会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本来他们不想让黄允上高中了，是黄允自己利用系统赚了点钱，他们才没再管他。

他在上了高中这大半年里，一般是住在寝室里，很少去黄二叔那里，今天也是黄二叔突然打电话给他。

最开始说的理由他没法拒绝，他们毕竟养了黄允几年，从小学五年级到初中毕业。他的妹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希望黄允帮忙出分力。

他同意了，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想到那个女人摸他大腿时的样子，黄允突然坐起身来，撑着身子干呕起来，可是半天没有吐出东西来，只是一阵阵地反胃。

脑袋里突然传来了系统提示的声音：你可以见到未来的自己。

他缓了一会神，才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意识进入到系统之中。

他打开面前的一扇门，走进了一个装修华丽的房间，走进去，就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坐在其中，同样是十六岁的样子。

但是那个“他”，跟他的气质完全不同。

未来黄的眼神里带着浓郁的戾气，神情冷漠，隐隐之中透着一股子残忍、暴虐，甚至是扭曲。

未来黄看到他，只是瞥了一眼而已，就继续玩手里的几个珠子了。

珠子是比那个妇人手腕上戴着的镯子还绿的翡翠，黄允就算是个外行人，也能看出那几颗珠子价值连城。他曾经看过报纸，鸡蛋大小的帝王绿翡翠价值过亿，未来黄手里有三颗。

他坐在了未来黄的对面，两个人都没出声。

良久，未来黄才问：“见到那个女人了？”话语里还带着些许戏谑。

“嗯。”

从第一次见到未来黄，黄允就现了，未来黄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太正常。

很偏执、扭曲、狰狞，就像一个极致的变态。

后来他确定，未来黄真的是一个变态，不然怎么会设置出这样一个奇怪系统来？

黄允握紧了拳头，他无法想象那些事情：“我不可能答应的。”

“别小瞧了他们无耻程度，过阵子，你会莫名其妙地背上巨额债务，还有那个傻逼黄瑶，病得要死要活的，那个老女人跪在你面前求你。你意气用事同意了，之后有五六年过得生不如死，不然你以为，我买这个系统是为什么？”

“怎么可能做这些恶心的事情……”黄允依旧无法接受。

“因为你圣父啊。”

黄允的心口突然一紧。

“所以我买了这个系统，让你成为一个坏人，不再圣父，你就不会做哪些事情了，也不会变成我现在这副样子。”未来黄指了指自己，接着笑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钱，让我脱离这种生活，非要一点一点地做什么狗屁任务。还要学习炒股，我看到那些东西就头疼。”

“因为有钱你依旧是个圣父，你会拿我的钱去喂狗，给你是浪费了。”

“……”

未来黄觉得无聊，把珠子放在了一边，不愿意多待似的，有了想结束谈话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要去欺负一个不相干的人？”黄允再次提问。

“怎么就不相干了？”未来黄问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欺负个人都婆婆妈妈的，还怎么当坏人？”

“可是为什么攻略目标是包言诺？不能是一个坏人吗，这样我欺负起来也不会手软。”

未来黄听到这个名字，蹙眉想了想：“包言诺……我不记得这个人啊。”

“你不是高中就辍学了吗，他是我高中同学。”

“哦，漂亮吗？”

“男生。”

未来黄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哦”了一声。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是包言诺。”黄允继续追问。

未来黄的手突然抖了起来，然后说道：“毒瘾犯了，不跟你聊了。”

说完，就在他的眼前凭空的消失了。

黄允坐在椅子上没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副扭曲的样子。未来黄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显然已经成了一个疯子。

还吸毒吗？

居然能够那么平静的说出那些恶心的事情，真的经历过那些吗？

是真的吗？

他离开系统，意识回到现实，躺在床上许久没动，最后是饿醒的。

坐起身来，他又重新拿起了手机，开机后打开微信，看到黄二叔刷屏的骂他，他没理，将这个人拖入了黑名单，试着输入包言诺的手机号码搜索，接着申请好友。

他不愿意等待，刚过去，就直接给包言诺打电话，这回打电话的理由非常充分。

“喂，黄允？”包言诺立即接听了电话。

黄允原本心情非常糟糕，但是听到包言诺的声音后，就觉得好多了，轻轻地应了一声，接着问：“你在干吗？”

“我在寝室里看书。”

“又没回家？”

“嗯，父母都出差了，我回去也没事做。”

“吃晚饭了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吃。”

包言诺也特别惊讶：“你也在学校？”

“对啊，你收拾一下，我们在校门口见吧。”

“哦……好的，你等我一下，我得换身衣服。”

“好。”黄允挂断电话，立即起身，从臭美的室友枕头下面掏出小镜子来，照了照自己的脸。

恶霸系统：靠欺负他赚钱，然后把赚的钱花在他的身上，你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黄允：那也比给我二叔强。

恶霸系统：你虽然这么说，还是会给钱的，对吧？

黄允：等我存够了钱，就一次性给他们几万，或者十几万，算是报答他们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了，之后再也不联系就可以了。

恶霸系统：希望能像你想象得这样顺利。

黄允收拾完，就关了寝室的门，接着欢快地下了楼，站在校门口等待包言诺。

包言诺姗姗来迟，穿着一件橘黄色的短袖印了个香蕉图案的T恤，一条水洗蓝的牛仔短裤，漏出来的小腿白得不像话，而且特别的细。

黄允莫名其妙的心情好，总觉得包言诺穿着他姓氏的颜色的衣服，出来跟他吃饭，简直就是在勾引他。

等等……勾引他？

一个男生怎么想到这些？

“我们吃什么？”包言诺到了黄允身边小声问，打断了黄允的思路。

黄允左右看了看，注意没有其他人，才走过去，一把将包言诺抱进自己的怀里，揉了揉包言诺的头，又静静地抱了一会，觉得自己被瞬间治愈了。

包言诺被他突然袭击，眼镜都错位了，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才抬头看向黄允。

被黄允拥抱，简直是一种刺激。

“走，黄哥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去。”黄允说着，握住了包言诺的手腕，带着包言诺去了学校旁边的麻辣香锅的店里。

进去后不久，黄允就后悔做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