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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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别了王晨阳之后，方玉娘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便快地离开了他们家。

虽然她知道，对于她这么一个半路“偶遇”的陌生人，对方态度客气而疏远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根本就挑不出任何的错误。

只是每次想到对方那客气的微笑，她只感觉自己心里堵得慌。

太阳挂在空中，散出的光芒太过于刺眼，让她有些看不清前方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路边翠绿的草丛，以及在其间不停鸣叫的秋虫。

她想着心事，恍恍惚惚地走出了环湖村，抬头看着明亮的阳光，忽然伸出脖颈，朝着天空，轻轻地啼鸣了一声。

这声啼鸣不似是人类能出的声响，恍若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鸟类所出的。

而随着这声啼鸣的消失，原本站在原地的方玉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翠绿的鹦鹉，此刻它拍打着翅膀，飞在了半空中。

它的羽毛似翡翠般耀眼，眼睛明亮地恍若漆黑的珍珠。

“晨阳啊……晨阳啊！”

它嘴中喃喃地说着，声音泣咽如幽，逐渐便朝着山下的小镇缓缓飞去了。

……

*

苏长青望向窗外，此时的天空中，早就没有了早晨时的细雨，唯有青石板上微微的湿润，诉说着晨时那蒙蒙的微雨。

“微雨燕双飞，落花人独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今天总能在茶馆中看到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少女，嬉戏在其中。

这些少女皆是一个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虽然现在已是深秋，但是她们身上的衣服却是不厚，每个人的身段都是妖娆妙曼，在茶馆中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现在快到下午了，他已经早早地从高台上退下来，百般无赖地撑着手肘，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只是他微微一个抬头，便能看到那些个姑娘不断地在和白老板打趣，她们似乎都认识白老板他们一般，不时会和着他们笑闹。

茶楼里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了，今天来的人都比以前多上个一倍，只不过大多数来的还是些小伙子，似乎都是过来看姑娘的，其中有些人还不时拿着眼睛瞟向她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对于这种情况，苏长青也能够谅解，毕竟还只是半大点的毛头小子，喜欢女孩子也是正常的，而漂亮的女孩子，则是对他们有着毒药一般的吸引力。

不过他也是老了，这些女人男人，在他眼里只是个小孩子，或许对他而言，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妻子最为动人。

苏长青轻轻叹息一声，目光悠悠地看向前方，也不看书了，就在那里着呆。

他的一天，虽然因为事情的变多，而使时间变得很是紧迫，不过他也会时不时地忙中偷闲，去钓钓鱼，又或者是坐在椅子上呆，这些都是很好的，消磨时间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喧闹声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一般，都变小了起来，就连那些清脆的女声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只是很快的，茶馆中再一次被人们的吵闹声掀翻了屋顶。

苏长青没有理会这样的情况，他现在依旧看着前面的柜台着呆，只是突然间，他便现，自己的视线中猛然多出了穿着一个翠衣的少女。

这是一个面貌出色的姑娘，比之前的那些姑娘的容貌更胜一筹，她此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路过了柜台，路过了每个有人的椅子，路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后，缓缓地站在了他的前面。

“阿公，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对面的那个姑娘面带着笑容，朝着他细声细语地说着。

“没事，坐吧。”

苏长青朝着她笑了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

*

这茶馆虽然有3楼，但是只有一楼是对外开放的，其他楼层都是白老板他们住的地方，平日里几乎没人上去，而且在平时，这一楼的人也是不算多的，只是现在，这一楼的十几张桌椅，此刻却是被大部分的人都占了去，他们一个个都坐的离柜台很近，不少人还特地把桌子椅子搬了过去。

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还放在了原位，大多数坐在这些桌子上的，都是老年人，而这些老人则是没有理会茶馆内的吵吵嚷嚷，而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高台上的说书人所讲述的故事。

苏长青不喜太多人，也不喜喧闹，因此他选的位置离高台很近，同样的，也就是离柜台最远的一个小角落里。

那些年轻人看他们一个个七老八十的，才没有动他们的桌子，而是任凭他们坐在了原地。

只不过，当那些年轻人或者那些十五，十六的男孩子，在看到那个最漂亮的姑娘坐在了一个老头子的旁边时，都是一愣，紧接着每个人便是垂足顿胸的。

坐在前面似乎几个年轻人讨论了一会儿，之后，几个男孩子就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有些拘束地坐到了这张桌子旁。

这些孩子因为身边那个面容美丽，身材妙曼的姑娘，每个人都是不敢说话，就连说话都是悄悄地说，怕打扰了旁边的那位姑娘，只是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她。

这打量便打量吧，只是似乎那个姑娘在想什么心事一般，沉默着任凭那些少女打量，却是紧闭着嘴巴，一直不说话。

因此逐渐的，这桌的气氛便是越变得越加古怪。

每个人都是沉默不语的。

苏长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受着众人诡异的气氛，却是微叹一声，只感觉自己心身有些疲累。

挥退了那些个少年，他看着脚边的二胡，莫名就有些想拉琴了。

看了看那高台上的说书人，等着他讲完了一个故事之后，他便招了招手，招呼着那刘姓说书人下来，自己则是抱起脚边的二胡，慢悠悠地走上了高台。

……

这是一场没有鼓掌的表演。

……

苏长青坐在椅子上，琴弓搭在琴弦上，拉响了下午的第一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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