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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玄空和声念了一句,接着他抱着衣服就走到了水潭边。
夜色暗淡,月色映衬的潭水波光粼粼,宛若一袭薄纱,眷笼其上。
司马濯饶有兴致的看着玄空宽衣解带,从僧衣,中衣,到亵衣,原本司马濯百无聊赖的表情在最后掺杂了一抹不自在。
之前怎么没现,这和尚的背真他娘的白啊……
玄空还没有见过自己这身皮囊,等脱下衣服之后,他才皱着眉摸了摸自己腹部的软肉。
不知道之前志远和尚是怎么养的,这自上而下的,半分肌肉都没有。
司马濯见玄空迟迟不下水,抬起眼皮,他就看到了玄空自己摸着自己下腹的画面。
“和尚,等会儿你要是敢射/水里,老子弄死你!”司马濯警告玄空。
和尚也是男人,有欲望会疏解是正常的,但他完全没有兴趣在浸染了那东西的水中洗澡。
玄空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往下面看了一眼,不出意料,那里很安静,于是玄空便知道司马濯是误会了。
想了想,玄空道:“贫僧除了晨起的时候那里会有异常,其余时候它都很少会起来。”
更不会用手去如何。
司马濯顾不得思考玄空一本正经的解释,他掏了掏耳朵,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你管那个……叫异常?!”
这和尚莫不是念经念傻了吧!
“其行既与修行无益,元阳外泄太多又妨碍身体安泰,难道不是异常?”玄空皱眉反问。
他是和尚,对情/色之事素来不动心,这东西对他来说除了解决身体排泄,并无什么别的用处。
借着月光,司马濯看到了玄空眼中的认真,就知道他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是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处。”司马濯嗤笑了一声,接着双手一伸,靠在水潭边的石头上就开始小憩,宛如进食过后懒散的猛兽。
玄空眼中闪过好奇,他听过许多人说女色如何如何让人无法自拔,十多年间寺中也多有僧人行龌蹉之事,触犯清规戒律后被赶出脱去僧衣赶出寺院。所以,女色当真有这么好?
心中如此做想,玄空口中也不遮掩,直接问了出来:“施主知道?可否……”告诉贫僧。
最后几个字玄空还没有说出来,他就看到那边司马濯裸/露的上半身僵硬了一下。
玄空虽然性子冷淡,但心思一向剔透,他见司马濯这做派,就明白司马濯恐怕也不知道,只同他在这里信口开河。
玄空还记得自己现在受司马濯管辖驱使,抿了抿唇,他不再吭声了。
司马濯被玄空突如其来的沉默弄得有些烦躁,甚至觉得有那么几分丢脸,于是一张冷面越骇人,放出去几乎能止小儿夜啼。
不等司马濯作,那边一阵“哗哗”的水流声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见玄空先是用脚试了试水温,又蹲下来将水撩到自己身上,等彻底适应之后,他才缓缓下水。
司马濯看一滴沾染的水珠自玄空颈窝滚落到水中,最后落到胸膛,将滴未滴的挂在那里,似乎是在引诱人舔吻。
玄空面色寡淡的将一捧水不甚温柔的撩到自己肩膀上,然后开始搓洗全身。
司马濯回神,撇开自己的视线,喉咙上下抖动了一下。片刻,他才不屑的说了一声:“矫情。”
玄空充耳不闻,在上一世杜清远那里,他已经听了不少讽刺的言语。司马濯到底是农夫出身没读过几本书,遣词造句要比杜清远差多了。
看了一眼年轻力壮,肌肉紧实排列在一起的司马濯,玄空道:“施主虽年富力强,但若时常浸于冷水中则易损肾气,关节处也会出现病痛。”
司马濯血气足,哪怕在数九寒冬脱光了衣服跳入带冰的水中手脚也不会凉。
无视玄空的话,司马濯想起了今日在堂中商议未果的事,于是懒洋洋的开口:“你可知有什么方法能让一百个人杀掉对方几千个人吗?”
问完以后司马濯心中顿时一哂,自己这是急糊涂了,竟然拿这种问题来问他。
这和尚除了空有一身唬人的气质,内外什么样子这松虎寨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就在司马濯准备起身离开这里的时候,玄空的声音突然传到了他的耳朵。
“一百个是什么样的人?几千个又是什么样的人?”玄空停下搓洗身体的手,低声问。
司马濯再次放松了身体,随口解释道:“一百个农夫,对上两千个士兵。”
玄空听罢,接着垂眼无奈道:“……还是早些撤离为好。”
两者如此悬殊,就算是当世最智勇无双的将领来,最后结果也只有惨败而归。
“若是撤不了呢?”朝廷如今压制不住各路蠢蠢欲动的势力,正缺一个目标杀鸡儆猴,现在想要撤离简直比登天还难。
玄空很清楚司马濯说的正是如今松虎寨面临的危机,今天白天的时候,从那三人身上拔下来的铁器便可见一斑。
如此精妙的冶炼技术,除却朝廷,余下各路势力恐怕还做不到。
“那两千士兵可上过真正的战场?”玄空转头问。
“上过战场如何,没上过战场又如何?”司马濯面上闪过兴味。
“若是上过战场,懂得排兵布阵,那便不用折腾了,洗干净脖子等死即可。若是没有上过战场……”玄空神色自若,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半入虎口的绵羊一般,接着又开口:“或许还有转机。”
司马濯左手反撑了一下,他豁然站起身,跨过脚下的各类石头走到玄空面前,一眼不瞬的盯着他,“什么转机?”
戎荻那边近几年接连干旱,毫无出兵之力,朝廷根本无从练兵,那些人恐怕都是从各处抽调的守城兵。
现如今,司马濯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哪怕知道志远和尚没什么本事,他还是没忍住一问。
“第一,剿灭的地方在山中,大型攻城器械运不上来,此非绝境。第二,对方人虽然多,但却没有精锐,待真正兵戎相见之时,难免会慌乱,如此就有了可趁之机。”玄空沉吟。
对付一百人,朝廷还派了两千人来,想来也是怕节外生枝。
“那些人大约还有多长时间会到这里?”
司马濯想了想今天探听到的消息,然后将其告知:“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若是运作得当还是大有可为的。
现在练兵学阵法也来不及,利用地形设置陷阱,不需要他提醒司马濯也会着人去做的。余下的,也就只剩从兵器里入手了。
事关百多人的性命,玄空想也没想就往岸上走。用脏衣服草草擦拭了一下,他穿起僧袍抱着衣服就离开了。
如同来时一样,静悄悄的,几乎没留下什么踪迹。
司马濯看着玄空的背影,虎目之中有闪过沉思。
若非志远和尚在这寨中从未有离开的机会,他还以为这人被调包了。
莫名的,司马濯脑海里再次闪过玄空的背影。
纤白、清韧,一如深冬柏树最高枝头的一从白雪。
——
深夜,司马濯入睡之后再次梦到了一个人。
这一个梦境他从出生开始做到了现在的二十八岁,整整二十八年,他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繁复而华丽,上面每一寸都勾勒着莲花暗纹。那人背后似乎氤氲着袅袅的白雾,仿佛只肖一瞬便会自凡尘而去,再不可追。
司马濯伸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袖,却不出意料的再次滑落,接着他就从梦中悠悠转醒。
下意识的想要把那块雪云丝软巾放在手中感受,毕竟这是他见过的,与梦中那人的衣服最相像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司马濯深处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也变得木然。
差点忘了,他已经把那软巾给那个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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