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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爵:“……”

不是很明白他六岁启蒙教育时就学过的东西为什么要跑到大学课堂里再来学一遍——

“早知道小时候就不那么认真了,我爸因为我没办法在一天之内把‘联邦星际联盟’的最初雏形机甲研组所有成员的名字背下来,举着椅子揍我,把我追得像土拨鼠一样满院子乱窜。”

大概是脑补了一只小奶狼迈着肉呼呼的爪子满院子东奔西跑的模样,曼哈特被他逗得笑得停不下来。

“别笑,”白爵警告,“我那时候可是拼了命的跑, 跑得差点犯哮喘。”

曼哈特笑得更厉害了:“你还有这病?”

“是啊,贵族病,我妈说我长得不怎么高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小时候被塞进营养舱和治疗舱太多次的缘故……不过现在好了。”白爵说,“我现在健壮得很。”

吹嘘被史滨分教授砸过来的粉笔头打断。

白爵“嗳”了一声捂着额头抬起头, 只见历史教授插着腰瞪着自己:“白爵·兰斯洛特,我知道大贵族都会有学前教育——但我提醒你, 别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懂, 尾巴就翘上天了!你姐姐伊万斯·兰斯洛特当年和你一样得意洋洋, 最后在我的课上挂了七次,差点没能毕业, 最后哭着抱着我的大腿求我原谅……”

白爵:“……”

伊万斯·兰斯洛特, 白爵的五姐, 军部机甲研部研一把手,最近正在捣鼓军用版「雪豹」系列核心系统开, 大校军衔……

机甲研概论挂科?想不到五姐那个眼镜钢铁侠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

白爵乖乖坐好, 平时前方, 一副改邪归正的模样……史滨分教授嘟囔着“兰斯洛特家的小子们”转过身去继续书写黑板——

白爵在桌子底下掏出了手机。

【白爵:……你几年前做的孽现在由你可爱的弟弟来埋单了,听说你当年机甲研概论课挂了七八遍,极其惹史滨分教授讨厌,现在他连我一起讨厌上了。】

【伊万斯:我很忙,不是紧急到威胁性命的废话麻烦去骚扰莉莉丝,她比较闲。】

【白爵:你看,说你还恼羞成怒。】

【伊万斯:如果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能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让你知道什么是“怒”——我的第一副手今日.情期休假,结果整个研部居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伊万斯:我现在要一边调试程序一边给机甲手臂拧螺丝!】

【伊万斯:一群螺丝起子都不认识的废物!】

【白爵:你可以把你的副手标记了,然后以后他的.情期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一起休假了。】

【伊万斯:滚!】

【伊万斯:这就是我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往狼群里收人的缘故,什么时候法律批准我拥有一群手脚灵活、心细如丝的omega,我就什么时候扩充我的狼群。】

【白爵:研这种细活还是omega厉害嘛,你看妈妈。】

【伊万斯:那Beta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浪费大米么?】

【白爵:前线打仗啊——不然你搞出那些机甲你以为是给谁开的?】

【伊万斯:打个毛,就是浪费大米。】

白爵:“……”

在通讯器那边的话变得越来越凶狠之前,白爵看了看自己周围坐着的一大群Beta,为了避免自己怀疑人生,勉强将通讯器扣上了。

然后趁着史滨分教授再次转身的空挡,他也跟着转身,在看见身后的黑Beta手下整整一夜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后,有点震惊——

“这有什么好记的?”

“关你什么事?”

“我姐是军部机甲研部门的一把手。”

“?”芬迪尔看上去终于来了点兴趣,放下了笔,抬起头看了白爵一眼,“然后?”

白爵微笑起来:“十秒前她告诉我,只能是omega,Beta在机甲研这方面笨拙得不配活着浪费大米。”

芬迪尔:“……”

白爵:“学海无涯,施主回头是岸。”

芬迪尔:“……”

……

第二节课是体能课。

上课之前,走廊上一阵骚动。

刚在更衣室换好运动服的白爵伸脑袋一看,就在一群骚动尖叫的少女们中间看见了捏着一张课程表的管家婆法伊瑟……

很难说服自己这是偶遇,白爵盯着他:“干什么你?”

“一会体能课跟老师请个假,来医务室,”法伊瑟说,“我给你换药。”

“不去。”

白爵翻着白眼把脑袋缩了回去。

……

体能课上。

白爵叼着一根草,赤手空拳十秒钟利落地爬上十米高的单杠,夺回了少女们的尖叫之后,倒挂在单杠上呆塞太阳。

——在他身边一起挂着的是班上唯二的a1pha曼哈特·莱茵。

——在他脚下光溜溜的杆子上,正蚂蚱似的拼命咬着牙想往上爬、又像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的,是他的那群同学们……

整个单杠的杆子正因为他们不停的上爬与下落疯狂震动着。

“喂,法伊瑟大人叫你去医务室。”

“我腿好得很,去什么去。”

为了展示自己的安好,挂在单杠上的少年还摇晃了下,摇晃过程中不小心俯视了一波正咬紧牙想要往上爬的芬迪尔——

白爵冷笑一声,拧开脑袋。

“不是很懂你为什么老去招惹那个芬迪尔。”曼哈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杆子上虽然很吃力但是相比起其他人已经算一马当先爬了一半的芬迪尔·恺。

“就当我小心眼好了,他给人感觉不是特别愉快。”白爵淡淡道,“你想想如果你身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需要保密,你会轻易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甚至被人照下来保存在手机里么——”

“不会。”

“那不就行了。”

“?”

曼哈特也不是很喜欢芬迪尔,索性把话题扯回来:“你不去医务室不如通知一下法伊瑟?”

“我说了不去,他也不会在那傻等的。”

“看上去不是这样。”

“不,法伊瑟就是这样的人。”

倒挂在单杠上黑少年摇晃了下,语气坚定。

在他摇晃时,他还看见了身前教学楼的医务室窗户上,靠坐着个高大的身影,校服敞开披在身上露出里面整个白色的T恤,他半个身子都快伸到窗外了……

奶白的烟雾从他的手中袅袅升起。

白爵:“……”

是他那个不太友善的未来室友。

大概是逃课了,这会儿躲在医务室抽烟……啊,也不算躲吧,窗户开那么大生怕人看不见的样子,也许是刚开学,觉得自己的操行分多得没地方花也有可能?

……算了。

白爵正不怎么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忽然耳朵又动了动,正午的阳光映照在瞳眸之中,深蓝色的晶体晶莹剔透——

此时他在比较高的地方,脑袋以艰难的弧度挺直,于是正好可以看见大约几百米开外的树林里,法伊瑟正带着一群学生会的红袖章从林荫道里路过——

看着正在例行巡逻。

白爵:“咦?”

“怎么了?”曼哈特似乎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气氛不太对,奇怪地问。

“没有。”

白爵干脆的回答之间,却突然一个翻身,少年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从十米高的单杠一跃而下,轻盈落地,几步小小缓冲后,停稳——

曼哈特跟着翻身坐起来,低下头看着突然蹦哒下去的少年,莫名其妙。

“忽然觉得腿疼得难受,感觉自己腿可能要断了呢,老师,我还是去医务室换个药好了。”

白爵对体能训练老师说。

——对于白爵身上在神圣抉择日受的伤,体能老师显然早就受到过提醒,此时忙不迭点头答应。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号称自己腿疼得要断了的人转身跟大家挥挥手,然后拔腿一溜小跑,手脚轻快地往医务室方向跑去。

众人:“……=口=。”

这……

骗鬼啊你!

“入学第一天我就让管理员打开它了,我住的地方一年四季只有三月和四月不用壁炉。”

“……你这种怕冷的怂样反而像联邦那群南方狼族。”

“那岂不是正好,毕竟外界关于我是联邦皇室后裔的传说从未断绝过。”

“……哈哈。”

少年尾音脱长的嘲笑声并没有引起怒火。

法伊瑟只是脱了校服外套后走过来,顺手摸了把白爵的脚底的温度——本意是怕他贪暖烤过火受伤,只是当他手指寒冷的指关节碰到白爵脚底稍高的温度,又让他有些留恋……

忍不住蹭了两蹭。

白爵先是被冻得“嘶”了声,脚趾头勾起来,然后顺势踹了横在自己与壁炉之间的男人一脚:“走开,你挡着我的火了。”

“……这是我的宿舍。”男人说着却还是乖乖让开了一些,看着霸占自己的沙还露出一脸心满意足的黑少年,“昨天早上是谁坚定不移地说绝不会半夜来挠我的门的?”

“那是意外,意外。”白爵一点也不害臊道,“我以为我能和那个傻子富二代和平相处,但是他进门就开始挑剔我。”

“挑剔你什么?”

“……”白爵沉默了几秒,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自己的胳膊,鼻尖凑上去使劲了闻了闻,“他说我把我的味道弄得到处都是,还说这味道难闻——啧啧,我不觉得我有体臭啊……”

一只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爪子冷不丁地伸到法伊瑟鼻子底下,后者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白爵的手跟着追过来——

“你闻闻,你闻闻,我哪臭了,我觉得我挺好闻的。”

“……”

法伊瑟垂下眼,看着面前哪只晃来晃去的爪子……然后在他准备把爪子收回去之前,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反转,拽着少年的手腕重新拉近自己的鼻子底下——

温热的鼻子喷洒在手腕动脉,白爵停顿了下。

……有时候私底下法伊瑟会做出这种有些过分逾越主仆(或者是兄弟)关系的动作。

不过白爵也不太和他计较就是了。

只见此时法伊瑟一脸严肃地凑上来闻了闻,“唔”了声:“……螨虫尸体的味道?还有一点吃多了面食放屁的特殊气味。”

白爵一副“hat are you f*netg about”的表情。

在白爵目瞪口呆的瞪视中,男人那张面瘫又严肃的脸终于产生一丝丝的裂痕,眼角柔和下来,碧色瞳眸里出现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在白爵扑上来撕咬他之前,他勾起唇角笑道:“开玩笑的。这么多年了,什么味道我都闻习惯了,要认真的说起来,有点像阳光和栗子的味道吧?”

阳光和栗子?

听着有点娘娘腔啊。

……但是总比“螨虫尸体”和“吃多了面食放屁”的味道好一些。

白爵满脸将信将疑地将手缩了回来,看了眼法伊瑟,满脸遗憾:“那个傻子富二代的味道倒是很铁血男儿,铁锈味……说是血腥味都行。”

法伊瑟见他一脸羡慕,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狼族的强弱又不是靠信息素的味道来区分的……”

“你懂什么,这关乎男子气概问题。”

“……”

“真羡慕你们Beta,不用有这种烦恼。”白爵翻了个身,沙在他身下出“嘎吱”的声音。

法伊瑟无言以对,想了想只好试图抓住重点:“你们刚才还在屋子里释放信息素?按规定这是要扣操行分——”

“你已经下班了,学生领袖大人。”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这么恶劣。”

“他先开始的,”白爵皱了皱鼻子,“他很以脸上被你挠出来的那道疤痕引以为傲呢,莫名其妙的,那算毁容了吧?”

“……是那时候——”

法伊瑟话说了一半,然后意识到话题几乎又要回到那个禁忌话题边缘了,于是干脆住口。

白爵始终背对着他,面朝沙里侧:“所以芬迪尔的狼型长什么样啊?有没有什么特殊痕迹?”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只是他说我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并一副对此充满了童年阴影的模样,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见过。”白爵随口答,想了想,又嫌弃地把身子转回来,“………………算了,我小时候欺负的人多了去了,就算见过我也记不住。”

“……你现在也没少欺负人。”

“我欺负谁了?”

白爵在沙上伸了个懒腰,踹掉了法伊瑟放在沙上的书。

壁炉里干燥的柴火出“噼啪”一声爆裂声。

房间里温暖干燥,舒适得白爵真的有点后悔一口回绝之前法伊瑟的同住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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