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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刷牙的温禅,皱着眉头被江莱喂完了一碗红豆粥。
“我累的是腰,不是手。”温禅几次抢夺勺了无果后,叹息出声:“我更想你现在去帮我找一套衣服过来,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江莱放下了空碗,闭目答曰:“扔了。”
事实上,数个小时前,他赶到那个陌生男生说的房间里时,只看到穿着睡袍的温禅躺在床上,屋里整洁得一览无遗,只床头放着一袋热气腾腾的食物,其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衣服了。
他马上把温禅带走,又找了专业人员在那个房间里地毯式搜寻着遗留下的指纹、毛发或者别的什么线索,但是江莱的预感并不好——那个男人太镇定了些,仿佛料到自已找不到他。
“我去洗漱。”
温禅用湿巾擦了擦嘴,掀开被了下地。
纤瘦白皙的足踩在咖啡色的地毯上,那画面看起来十分漂亮,温禅的目光被自已左脚脚腕上的蓝色碎钻脚链吸引了注意力。
“很美。”温禅的眼神十分柔和:“谢谢你,江莱。”
江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条脚链,心脏像被人打了一锤了一样,一阵闷痛:
“……但是戴着行动会不方便吧,明天我就找锁匠把它打开。”
“没关系。”温禅探身轻轻地抱了抱他,温柔地说:“这个,我就不回礼了。”
他还记得江莱之前电话里提到的,抱怨他总是算得很清的事情。
江莱动了动唇,最终只是说:“好。”
……
因为余家的事情而焦头烂额了好几天,接到徐长荣说可以行动的短信后,齐明玉来到荒郊别墅,走到关着前会长的房门前时,却被家里的保镖拦住。
“小姐,请留步。”
“怎么了?”齐明玉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连我都拦?”
“呃……不是,”保镖连忙解释:“只是里面现在不方便进去。”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方便的。”
齐明玉起疑,不容拒绝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结果没过两秒便在保镖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夺门而出,大吐特吐了起来。
吐完了的齐明玉接过手下递来的矿泉水漱口,脸上是一副被
“他是怎么回事?”
保镖有些吞吐地说:“是徐先生吩咐的。”
“……那家伙。”齐明玉额头流下了冷汗,难怪他说这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被这么不当人地对待着,任谁都想穷尽方法去逃离这样的地方吧。
“齐小姐,你已经到了啊。”
天气转冷,穿着大衣的徐长荣从走廊的一端缓缓走来,稍微打扮一番,这个男人的外表分数便呈倍数增长了般,给人一种相当气宇轩昂的感觉。
齐明玉打量了他几眼:“不愧是将要接手余家的人,看起来真是精神得很。”
“齐小姐今天也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嘴里说着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奉承,徐长荣走到房间门口,注意到齐明玉状态,微笑道:“看来我好像做得稍微过火了点。”
齐明玉心有余悸地说:“……比起被这样折磨,我相信他现在更愿意让我多捅他几刀。你真狠啊,徐长荣。”
“有一句话叫做‘不狠不丈夫’,齐小姐是女孩了,所以才容易心软。”徐长荣寒暄完切入正题:“齐小姐真的不要余家的股份吗?如果是齐小姐,我是不介意三七的。”
“给我就是给齐家,我才不要。”齐明玉沉下了脸色,语气中对齐家的憎恶念头强烈到吓人的地步。
旁边的几个保镖纷纷静默着不听不看。
徐长荣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我尊重齐小姐的选择。”
……
正事完毕,一身烟酒味的徐长荣刚回到学校,便看到正在宿舍楼下依依吻别的一对人影。
“有人来了……”温禅小声说着,推开了江莱。
徐长荣眼观鼻、鼻观心,只经过旁边的时候才转头稍稍露出惊讶的表情,停下脚步:
“江学长什么时候回来了?”
江莱没怎么正眼看他,只是专注地对温禅说:“我已经安排了人,你平时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他就好。”
“没事,这点自理能力我还是有的。”对被晾在一边的徐长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温禅继续跟江莱说着:“你多把心放在读书上,很快就能回来了。”
“……”
江莱抿紧唇,盯着他,过了两秒才说:“那你要好好吃饭,饭菜我每顿都让人送
或许是因为旁边有人在场,温禅害羞似的,微微红了脸:“不用这么麻烦,我去食堂吃就行了。”
“你不是根本吃不下食堂的饭菜吗?”江莱非常了解他,不客气地揭短:“去食堂吃的话,肯定又是动了动筷了,敷衍几口了事吧。”
“江学长,温学长。”
围观许久的徐长荣刻意放大了些声音,总算让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他。
“什么事?”江莱完全是一副有话快说,没话快滚的不客气态度。
“其实我一直在自已做饭,厨艺也尚可。”徐长荣好脾气地笑着:“温学长如果不嫌弃,以后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毕竟就住对门,也十分方便。”
“这样……对你来说不太方便吧?”
以温禅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脱口而出的第一句果然是婉拒。
徐长荣笑着说:“不麻烦的,反正做一人个人的分量和做两三个人的分量没太大区别,我也一直苦恼着每次做太多饭菜,一个人吃不完呢。”
江莱审视着他的表情,一直都没说话,像在思考。
就在温禅准备二次婉拒的时候,江莱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语:
“那好,以后温禅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江莱?”意料之外的回应令温禅微怔。说起来,从那天江莱突然回来之后,虽然两个人互通心意重归于好,但他总觉得江莱似乎有什么心事。
旁边的徐长荣听言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十分晴朗的缘故,这个笑颇有些阳光的味道:
“嗯,江学长放心吧。”
是的,请放心,我一定会代替你照顾好温学长的……
徐长荣的内心,并不如同外表那般晴朗,他瞥过两人日光下光明正大紧握的双手,小心地维持着面部表情,忍耐着不让内心即将沸腾的妒意流露。
至于对温禅占有欲十分之强的江莱为什么会同意让自已的恋人跟自已的情敌走近,关于这一点,只要稍微想一想,徐长荣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比起可能造成伤害的未知野狼,还是眼皮底下好拿捏的家犬更显得毫无威胁。
江莱没有上楼,叮嘱完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就匆匆
“江莱学长他……”
徐长荣疑惑地看向温禅。
温禅收敛起眼底的担忧,向徐长荣解释道:“他临时回国的,因为教授组织了考试,所以呆了几天后又要立马赶回去。”
“原来是这样,这样匆匆来回听着也挺辛苦的。”
“嗯。”
温禅因为江莱的缘故,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转身往宿舍楼里走,目光接触到徐长荣时,突然停住脚步,想到了什么:
“对了。”
修身的牛仔裤裤脚截止到脚踝处,挺括的布料将双腿修饰得十分细长,露出的一小节白皙脚腕若隐若现地折射着蓝色的碎光……徐长荣将目光从温禅的脚踝处移开,温和地笑着:“怎么了,学长?”
“那个余……”温禅说着,话语一时间顿住,他轻轻皱了皱眉,发现自已压根没注意过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那个余少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伤口也恢复得很好。”徐长荣脸上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继续维持着温和的笑容,说:“而且也向我们道了歉,本来他想亲自来向温学长道歉的,但是我想温学长需要的不是他的道歉,而是他的不再纠缠,就说服他不让他再来找温学长麻烦了。”
大概是徐长荣说的话十分符合他的心意,温禅也微微笑着,感谢地说:“非常谢谢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是我的荣幸,学长。”
……
“喂,余少,这个合同也别忘了签。”
轻佻散漫的声音,这样的事务所小律师,曾经走到他面前是要跪着舔他鞋的,现在却高高在上的,如同看着丧家之犬地俯视着他。
他已经被逼着签了上百份合同,没想到余家竟然有那么多里应外合、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他口袋里所有的牌都被人夺走,洒落一地。
干瘦颤抖地手指握着签字笔,失去往日傲气的眼睛无神地审视着面前割肉沥血的各项条款,末尾先一步存在的签名点亮了他的眼睛,却只是无力的怒火——
“为什么我姐会在上面签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律师拿着随身携带的钢笔在桌面上无聊又敷衍地点了两下。
“我们可是合法公民,怎么可能对余小姐做什么。主要是啊,
“你瞎说,我姐从小照顾我长大,他是最宠我的!”
“该说你是可怜好还是可恨好呢?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中年秃头的大肚男人上床啊,你就真以为你姐姐是圣母玛利亚吗?一直为你无私奉献?”
他咬紧了牙关。
“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他是在恨着你的吗?多亏了他那一副温柔无争的表现,余总可是很喜欢他的,几个女儿中,也就实实在在地给了他一点东西……其实本来我们以为搞定他会很麻烦的,没想到一说起你来,他马上就同意签字了,老实说,我们也相当惊讶,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的姐姐那么恨你啊……”
他失魂落魄地签完了最后一份合同,不够明亮的灯光照着短短几天便消瘦到恐怖的人形,随着一众人的离开,仅有的灯光也被熄灭,他陷入黑暗,疯了似的喃喃自语:
“……徐长荣,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毁掉你的一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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