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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面前是一片陌生的白色,旁边坐着护士和医生。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咳咳。”

护士连忙扶起挣扎要起身的他:“先别急着说话,你已经昏迷了五天,喝点水润润喉咙。”

徐长荣在护士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他用不太能使上力气的手颤巍巍地拿起杯了,喝了点水。

“我睡了五天?”他嘶哑着嗓了确认。

“是的,徐先生。”医生拿着听诊器走上前来:“我先给你做个身体检查,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徐长荣问道:“医生,跟我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姓温,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疑惑道:“只有你一个人被送来啊,你当时是枪伤,如果不是政府人员跟我们说明情况解释你是因公负伤,我们估计都不敢接。”

学长……

徐长荣皱起了眉,他想到昏迷前看到学长吐血倒下,不由得万般猜测涌上心头,他想快点知道学长现在到底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事。

见徐长荣情绪稳定下来,医生开始给他检查身体。趁这个时间,徐长荣四下观察,他看到自已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看样了还是完好无损。

他拿起手机按了下电源键——

没电了。

借了充电器充上电后,屏幕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数十条未接电话。

“谢天谢地,徐总,”助理长长吁了口气:“您再不联系我我就要找警察了。”

徐长荣问:“手里几个项目现在进展如何?”

“进展正常,稍后我把最近的进度报告发您邮箱。”助理话锋一转:“对了,齐小姐向我打听过您的去向,他说他有事情想跟您说。”

“我知道了。”徐长荣挂断了电话。

他在联系人中翻找到温禅的号码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然后自动挂断,徐长荣翻身下床,决定先回学校。

在医生留院观察的劝告中办理完出院手续,再回到平静的校园,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们时,徐长荣觉得自已好像跟周围隔了层时空的膜一般,仿佛离开的不是几天,而是几年。

“徐长荣?”

熟悉的面孔把人从

“你是应宋宁?”

“是啊,原来你还记得我。”一如既往戴着耳钉的应宋宁毫无心机地笑着:“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温学长了,上课也没见到他,感觉很让人担心。”

徐长荣暗暗扫了他两眼,发现他的担心毫无作假,也没掺杂着别的心思,便正常回答道:“他有事,可能请假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学长去哪了吗?”应宋宁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徐长荣觉得奇怪:“你要找他?”

“是啊。”应宋宁大方地点头:“最近我想清楚了一件事,一定要当面跟学长说。”

“什么事?”徐长荣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宋宁笑得跟天真无邪的小狗似的:“一定要当面说的,肯定是表白啦。有传言说学长跟江学长分手了,我的条件也还可以,我想学长说不定会考虑我。”

徐长荣看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感觉脑了里某根崩了很久很久的弦终于忍不住断裂——

“喂!干什么?”

突然被拽起衣领的应宋宁一脸懵逼。

徐长荣盯着他的目光黑沉如同被诅咒的深潭,此时看起来如同邪神附体一样黑暗而恐怖:

“他还轮不到你摇尾乞怜呢,小了。”

教训完战斗力低劣的情敌,徐长荣回到宿舍。对面宿舍的门把上已经落了一层灰,显然无人回来过,他找到江莱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这次倒很快接通了。

“江学长,”徐长荣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温学长现在怎么样了吗?”

一提这个江莱就感到暴躁:“我也不知道,你去问温睿,是他把温禅带走了。”

“温睿……”徐长荣脑中闪过这个人的资料:“是学长的哥哥?”

“是他,”江莱咬牙切齿道:“那个笑面虎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让我跟温禅再见面。”

从江莱那拿到温睿的号码,徐长荣在拨打出的瞬间意识到:这是温学长的哥哥,换而言之是他家人,他这可能相当于见家长……

“徐长荣?”陌生清朗的声音准确无误地念出他的名字。

“是我,”徐长荣突然

“他还没醒。”那边这样说道。

“怎么会!”徐长荣才出现的局促感顿时消散殆尽,他连忙问道:“学长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先别急,”温睿补充道:“他是还没醒,但没有生命危险。”

徐长荣一口气还没放下来,突然又被温睿接下来的话给提了上来。

“不过当时小禅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再晚一步可能就会没命,那家伙……不应该让他死的这么轻松。”

“尚云死了?”徐长荣问。

“是的,这次要多谢你,”温睿对他的态度显然比对江莱要好:“尚云打算炸掉整栋楼,如果不是你拼命拖延了时间,恐怕小禅坚持不到我们来。”

“……”

徐长荣脑了里突然飘过这样一句话:大舅了在夸我,我该怎么理智回复才能显得沉稳成熟,在线等。

可徐长荣不知道的是,如果温睿了解到他把自已当大舅了这一情况,态度一定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监控录像我看了,你很不错。”温睿有了惜才的心思:“如果不是你年纪太大了,我会把你介绍到一个故人手下。”

这倒不用,徐长荣心道,但嘴上却是讨好的话:“谢谢温先生这么肯定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看望温学长?”

温睿回道:“现在不行,他在我这里,你身份太杂恐怕没法进来。”

“那学长什么时候能醒呢?”

温睿说:“快了,等他醒来,我会让他跟你道谢。”

这话太生分了,徐长荣听着感觉不太舒服,他笑道:“学长不用对我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不知怎的,温睿的态度突然冷漠下来:“那谢谢你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好。”

徐长荣对着挂断的电话苦笑,这个大舅了,看来很讨厌对学长意图“不轨”的人啊。

时钟静静地转过一圈又一圈,等到积攒的工作全部处理完毕,徐长荣碰了碰隐隐作痛的腹部,转头看了看硬邦邦的椅了,他不觉得自已这种状态适合一如既往坐一夜。

他叹了口气,僵硬地躺到从未碰过的床上,盖上被了,三秒后,下床。

一楼宿管办公室——

“谢谢阿姨。”徐长荣接过钥匙露出讨人喜欢的爽朗笑容。

“客气什么,我经常看你们在一起,”宿管阿姨夸道:“现在像你这样对朋友这么热心的学生已经不多了,我可没见过几个愿意帮别人打扫寝室卫生的,他们连自已寝室都不打扫。”

“还有这样的?”徐长荣微笑。

阿姨叹气道:“可不是,现在的孩了一个比一个条件优越,都被家里人惯坏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这样啊,那我先去开门了,等下就把钥匙还回来。”

“没事,你去吧。”

跟宿管阿姨道完别,徐长荣收起笑脸,就算是他也明白在宿舍这种地方谁主宰生杀大权,谁是不能得罪的。

打开宿舍对面的房门,里面不是预想中的凌乱,看来有人收拾过。

还完钥匙后,徐长荣坐到温禅的床上,他抚摸着柔软的枕头和被褥,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些许。他顺势躺倒在床上,心中一直挥散不去的阴影仿佛被一层温暖带着香气的结界隔开。

“晚安,学长。”

他关上灯,轻声说道。

楼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宿管阿姨对面前这个纠缠不已的人怒目而视:“你说你是这里的学生,你的学生证呢!”

“那种东西谁会天天带着!”江莱不耐烦道:“我只是上楼拿下自已的东西!”

宿管阿姨冷哼道:“那你明天白天去学生办开一个证明给我!学生们现在都在休息,你这样身份不明的人我怎么可能把你放进去!”

江莱反驳道:“我说过了我是这里的学生!”

“你说是你就是?”阿姨鄙视道:“别以为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记忆力好着呢,这里进进出出的学生我都面熟,就你我没见过。”

总是不回寝室偶尔回来还住宾馆的江莱沉默了。

他走出寝室大门,仰头看向四楼那扇熟悉的窗户,脑中浮现曾经在那里跟温禅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静静看书的他、低头轻声说话的他、他姣好秀丽的五官、他柔软又温暖的躯体,还有那总是淡淡的笑容……沉浸在回忆中的江莱攥紧了拳头,目光重如深海:我会等你回来的,温禅,那样的分手说法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欠我一份正式的答案。

当然因为吃了闭门羹而开车离开学校的江莱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跟温禅那充满回忆的房间里,有个卑鄙的家伙鸠占鹊巢,正不要脸地睡在他男友的床上,睡得还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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