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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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城墙将江城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城外杀机四伏，行人匆忙，城内却繁华祥和。

长街上，无数的行人、商贩和大大小小的货摊将宽阔的街道塞的满满当当。

身着宽大长袍，佩戴香囊的财主老爷，短衣褐服的平民、腰佩刀剑从城外归来的游侠儿晃荡其间，更显得热闹非凡。

道路四周，有那口齿伶俐、长相机灵的小二在为自家酒楼高声拉着客，逢人就说自家酒水如何如何的好；有那留着八字胡，手拿上书：“古往今来多少事，乐天知命故不忧！”的算命先生慢慢踱步；有那斤斤计较，在别人摊位上挑挑拣拣的小妇人，一边挑拣还一边说着东西不好，趁机杀价。

还有那将身着黑衣，将刀剑插在路边猎手，贩卖着这自己从城外用命换来的种种山珍奇物。就连叫卖十全大补丸的小贩，都扯着嗓子喊：“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女都吃了床受不了！”

这气势，都快吼破山河了，一路上引得小少妇大媳妇儿目光无数，谁不希望自家汉子能够勇猛非常啊！

长街集市之后，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流过，青石制成的小桥从上面横跨而过，底下大大小小载满货物的船只交织而过。岸边全都是柳树，密密麻麻的柳枝垂到河岸上，秀丽异常。

柳树之后是一家家的餐馆或酒肆，诱人的饭菜香混杂着挥之不去的酒香从其中飘来，汇入到这一方繁华的街景之中。

城市的繁闹让人陶醉，但罗艺他们却与这偌大城市似乎格格不入。

当他们走在街道上，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似乎他们是洪水猛兽。他们只看到一张张嫌弃的脸！

他们不属于这里。

“你们看，那几个小孩怎么走到长街上来了，多脏啊，看衣服很久没换了吧，全是污垢，一看就是从山外来的野孩子！”

大街上，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胖子商人朝着罗艺他们努努嘴，眼神戏谑，神色无比嫌弃。每次当他看到从城外走来的人，总会调笑一次，已成他的习惯。

当然，那些腰间别着武器的人他是不敢多说一句的。可惜，在他眼里，罗艺他们四个只是肮脏的山里人罢了！

“就是，多脏啊，你看他们身上，全是泥尘，哎哟哟，你们看，身上还有血印子，脏死人了！”有人附和。

“真是造孽哦，是谁他们勇气走上大街的，难道不知道小乞丐都应该缩在北街那边吗，出来丢人现眼，真是造孽哦！”

“阿兄！”

听着众人的嫌弃，最小的嫩芽子瑟瑟抖。罗艺赶紧抱着嫩芽子，让他的头埋入自己胸口，轻轻拍着，柔声道：“没事，芽子，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罗艺怎么也没想到，城里人竟会如此。他心中极为恼火，但都被他强按下来，山林可笑傲，城市需低伏。别忘了，这里还有修士呆着。

况且罗艺总感觉四周这繁华的景象下隐藏着什么，但又感觉不出来。

朦胧的感觉更让他烦躁。

“走！”

罗艺再次看了那些人一眼，虽然他们冷嘲热讽，表情丰富，但眉心渗出清凉之意却提醒着有着古怪。

他仔细辨别，现四周所有人言行举止都有些僵硬，宛如提线木偶，但不敢确定。于是带着七七他们向着巷子里走去。

那里可能才是属于他们地方，至少那里听不见这些人的言语，也看不到那些人的嘴脸！

这似乎又是一场城里人的胜利！

江城虽大，居之不易。罗艺第一次尝到城里生活的苦楚。

“阿兄，有人跟着我们！”七七突然道。山林给他们带来困难，更将他们磨炼。七七感觉敏锐，自打进了巷道，她便感到有数道目光紧盯着他们！

“不知死活！”

本就冒火的罗艺此时更加怒火中烧，这才来江城多久，便被人尾随，想要图谋不轨，真当他罗疯子是好惹的？

“看住芽子！”

罗艺语气森然，大力与七七心领神会，七七赶紧抱起嫩芽子，而大力则猛然加，与罗艺一齐窜入四周曲曲折折的巷道中！

既然来了城镇，他们四个孤儿难免会遇到某些恶事，逃亡路上罗艺见多了。也好，兽血见多了，也是时候让大力见见人血了！

“大哥，不好，他们想逃！”紧跟着罗艺他们的人见罗艺快消失，立马惊呼道。

“追！”

尾随的矮脚虎见罗艺飞快地消失在街头巷尾，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一时大急。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江城市巷道复杂，曲曲折折，明暗不清，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股难闻的腥臭味，矮脚虎却丝毫不在乎，甚至大吸一口，神色显得愉悦和平静。

这里他太熟悉了！

矮脚虎也是孤儿，但他远比罗艺、七七他们过得幸运的多，虽江城居之不易，但总有活路。

于是他从小便厮混在江城地大街小巷，在其中做了不知多少恶事。小时候在这儿偷东西，大了在这儿打劫，学了武艺后，更是建立了自己的小组织，招朋引伴，无恶不作。

多年下来，他自认为江城各处巷道比都无比熟悉，此种腥臭早已习惯，甚至有点喜欢。他见到罗艺“慌不择路”地进入巷道，大喜之余之下更是起了猫捉老鼠的心思。

但不一会他便愣住了，因为无论他手下小弟怎么寻找，罗艺四人宛如凭空消失。

“人呢，他娘的这么大人呢？”矮脚虎很是恼火！煮熟的鸭子竟真的飞了！

矮脚虎的话让手下几人浑身一抖，其中一少年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啊，大哥，我们刚跑到巷道，那小子就跟凭空蒸般消失了！”

“妈的，老子不信找不到，等找到他们，男的卖进矿洞，女的卖进窑子，嘿，不让他们跪地求饶，我就不叫矮脚虎！”矮脚虎不断咒骂着，“还不快找！”

矮脚虎的丑态都被罗艺他们看在眼里，当他们听见矮脚虎要将他们卖时，无论是罗艺还是大力都眼光一冷。

人心如阴沟，潜藏了太多罪孽。

杀！

罗艺望着大力，做出割喉的手势。大力见状，重重点点头。巷道无人，黑暗无光，正是埋骨之地。

噗！

罗艺度敏捷，悄无声息的接近其中一人，他黑色的眸子如黑色的闪电划过，照亮幽暗的巷道，有力的胳膊紧紧扣着此人的颈项，咔擦一声，那人带着恐惧回头，但脖子已经弯曲，瞬间毙命，而后倒了下去。

巷道格外安静，罗艺像是猛兽，在巷道里游走，接近一只又一只猎物。恍惚间，罗艺觉得自己回到了养蛊地，回到山林，他闻到了自由与杀戮的味道。这让他热血沸腾。

又靠近一人！

此人手臂粗大，上肢魁梧，手中的功夫不浅，他朝大力一指，做出割喉手势，即便他热血沸腾，但他没忘了自己目的之一——教会大力他应该会的。

大力心领神会，眼中寒光一闪，他知道阿兄这是为了他好，没有磨炼的稚子永远长不成男人！他还要保护七七与嫩芽子，必要之时，他还要保护阿兄。

死来！

当那人接近他的瞬间，大力猛然一拳，皮下劲力抖动，他想要打暴此人的头颅，可那人反应也是迅，赶紧向后躺下，大力的拳头仅仅打在他的下巴上。

此人也算凶悍，见有人袭来，丝毫不顾自身伤势，想要反手擒杀，但大力在山林磨炼许久，九死一生，怎么会给他机会！

只见他单臂猛地一甩，力气之大，空气都为之呼啸，度之快，使得那人根本无法躲避，便被大力砸中面目，死于非命。

接下来大力如翻版罗艺，他将自己力量尽数挥出来。他潜伏在暗处，一旦有人走过，伸出手来，瞬间将其喉骨捏碎，不一点声响。

罗艺与大力越冷漠无情，出手更是凶猛狠辣，锁喉，贯耳，既然这些人想要将他们一家人弄死，贩卖，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血腥味渐渐散开，幽暗的巷道变得更加死寂！

罗艺两人正在大肆杀戮的同时，另外一伙人正急匆匆敢来。

“方哥，矮脚虎他们进了巷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他们与矮脚虎他们一般，都是半大的少年，而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年最为高大，他眼睛深邃而清澈，身材壮硕非凡，虎背熊腰，短衣褐服下肌肉隆起，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他叫方哈儿，为人乐善好施，武艺很高，是这片区的孤儿老大。江城生活不易，孤儿想要活下来，唯有抱团取暖，他为人豪爽不屈，身边自然聚集了一圈孤儿。

他确实很有手段，他手下的孤儿一不偷二不抢，全靠自身努力活着，在江城北街孤儿中很有名气。

“强子跟我走，其他人回家里去。”方哈儿鼻翼微动，脸色一变，瞬间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回去，只带着同样稍有武力的强子向巷道走去。

但他眼底却闪过一阵阴霾，因为原本他是要带着兄弟们回祠堂的，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来到此地，见到矮脚虎又要做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遇到了，那他不能不管。但这种木偶般的感觉让他格外不适而恐惧。

该死，那感觉怎么又回来了！

此时巷道中很静，有如坟场，阴冷至极，似乎有寒风吹过，群狼窥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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