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眉心祖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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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乌光实在太隐蔽了，太迅了，它暗藏于虚空阴暗处，让精疲力尽的罗艺根本没法察觉。

再加上之前雷声轰鸣，雷蛇奔走，那硕大的阵法都使得罗艺内心震荡，心神不定，眉心祖窍为保护罗艺，吞吐大量白气，无暇顾及其他，使得乌光钻了空子。

此缕乌光是老者最后的一缕真灵。

雷潮之下，他的魂魄瞬间被撕裂，被其中至刚至阳之气燃烧成灰烬，当时他自知必死无疑，于是放手一搏，竟然将自己的真灵再度切割成数份，试图存活其一。

即便切割真灵会造成自己记忆混乱，但当时的老者已经完全不在乎，他只想活着，哪怕只要一线希望！

此无疑是极度危险的，真灵存于魂魄，是人最本源的印记，没了真灵，即便已成圣做祖，都活不下。好在，老者竟赌赢了。

雷潮停息后，老者的真灵只剩下唯一，当时他已浑浑噩噩，不知天地岁月。失去魂魄的保护，他最后一缕真灵根本无法暴露在四周充沛的天地灵气之中，再过不久便会消散。

这是天地定数！

他万万没想到罗艺会在此时过来，特别是当罗艺历经雷光，身上那浓厚的生机让他欲仙欲死，垂涎三尺。生机才是他活着的希望，虽然此时他没有多少意识，但本能尚存。

活着，是他最大的执念。他必须活下来，他一定要活下来。

哪怕他现在无比虚弱，虚弱的哪怕仅仅是阳光或者强风都会让他最后一缕真灵湮灭。可修士大都是心志坚毅之辈，老者最后的怨念与那残存的执念迫使他前进！

他要硬生生夺舍罗艺，哪怕魂飞魄散，哪怕真灵毁灭。他如同输红眼的赌徒，将自己的最后的财产——生命全部压上。

“吃了他，活，吃了他，活，吃了他，就能活！”老者沙哑尖锐的声音从乌光里传来，带着摄人心魄且惨烈的气息，瞬间钻入罗艺的眉心。罗艺无法阻挡，瞬间当场呆立！

眉心祖窍，魂魄之居也。

相传常人之三魂七魄皆在眉心祖窍，三魂七魄缺一不可，缺了，那人必不完整，沦为行尸走肉。

进入罗艺的眉心祖窍之中，老者才能微微喘口气。外界的天地灵气对于真灵的消磨太甚，他为了遁入罗艺眉心祖窍之中，仅仅这么一丈距离，自身真灵再次被削了一层。好在现在他到了罗艺眉心祖窍之中，外无天地灵气，内无魂魄阻碍，总算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时辰缓缓流过，老者的真灵渐渐显露，出现一小小的人影来。所谓真于内，魂在外。人影是老者重新滋养出来的魂魄，只是人影很虚，从上到下满是裂纹，如同随意拼凑的娃娃，下刻便会消散。

老者身为积年老鬼，手段高，不知道他用了何种密法，几个呼吸间，虚影竟然凝实些许，身上的裂纹减少。

“活了，活了，哈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老者森然大笑，环顾四周，“小子，你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中，好好为了付出一切吧，喋喋喋。”

说罢，老者身影向前方飘去。他知道此时自己所在的位置还不是眉心祖窍的所在。之前他真灵不稳，不敢深入其中，现在魂魄稍好，第一要义便是赶紧寻到罗艺的魂魄，将其夺舍，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事！

他此时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想办法。

“你逃不掉的！”

老者神色阴森，身子晃动，真正冲入罗艺的眉心祖窍中。

罗艺的眉心祖窍漆黑一片，无法看清，不过对老者没有任何影响，他真灵非同常人，于阴间磨练良久，神念可以扫视八方，一切尽入心中。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跟其余人的眉心祖窍不一样！”

遁入罗艺眉心祖窍，老者吃惊不已，在这黑暗的极远处，竟有着星星点点的白光闪耀，灵动万分。

老者见多识广，曾占据不下数十人的身体，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祖窍，更没见过竟有繁星的祖窍，此情此景让老者倍感紧张，谨慎小心地在黑暗中飘荡。

“怎么会，一个小小的凡人的眉心为何会如此广阔？”老者身影很快，按理说，凡人之眉心祖窍未开，应该极为狭小才是，但罗艺的眉心祖窍却分外的广阔，遥无边际！

甚至他飘荡许久都未触摸到边际。无奈之下他只能循着某处白光飘去，希望能现点线索。可当他来到白光所在，此时他才看清原来是这不是星光，而是一丁点白气。

“白气？祖窍怎么会有白气？不可能！”凝视着眼前的白气，老者百思不得其解。罗艺这广阔无垠的祖窍，星星点点的白气，根本不像凡人眉心祖窍。

当年他也是一步一步从凡人成为修士的，自然知道凡人的眉心祖窍该是什么样子。

“难道他有着非常寻常的天资，或者是血脉？”

想道这里，老者的虚影在真灵激荡下急剧晃动。他曾在宗门典籍中见过，据说天资非凡或者世家血脉出众者，眉心有异，但具体是何种异状，所有人大多缄口不言。思索间，老者身影晃动间碰触到了那丁点白光。

轰！

白气入体即化，一股强大气流在他魂魄中驰骋，老者只觉魂魄沸腾，就像爆开了一个小太阳一样。无匹的热流奔流而出。滚滚的气流在魂魄内鼓荡，老者顿时浑身动弹不得，但他的身影变得凝实，甚至上面的裂纹更是尽数消失，只留下从头到丹田那贯穿裂纹。

“这……这……！”

老者看着自己凝实的双手，满脸不可思议。一丁点白气就让他眼中损伤的魂魄恢复少许。

老天爷，这是什么？

老者惊讶之余，心中狂喜不已。他知道自己找到宝了，这具肉身绝对是见过天资最佳的肉身，说不定他还能从此窥伺到那被世家宗门都深深隐藏的血脉之谜。

哈。

老者大口吞咽着这缕白气，很快裂纹消失，大变模样，不在是当初的死气冲天的老人，取而代之的则是精力充沛的中年人，但其蟹目横张，颧骨冲天却将其原本应厚重沉稳的气质破坏殆尽，反而显得狠厉毒辣！

“如果将所有的白气吸收，是否能够彻底复原魂魄，让所有的损伤消失？”老者越想越激动，他遥望远处的白气，振奋不已。

他的魂魄从阴间出来之时便已破损不堪，十数年之间消耗众多人命也无法补全。而那丁点白气堪比万人精华，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复原的魂魄让老者行动更加迅，他像是鱼儿，不断吞食着白光。随着他吞食白光，身上唯一的裂纹也在缓缓消失。

“哈哈哈，太美妙了，太美妙了！老子总算时来运转了！”老者连翻赞叹，狂笑着，激动处甚至哭泣不已。

他的命从来都没有好过。少年痛失双亲，中年被骗身亡，现在想要夺舍也差点被天雷湮灭，没想到此时时来运转！福星，这小子是我的福星。

轰隆隆！

陡然沉闷的虚空中传来轰响，吓得老者浑身颤抖。如此声响让他想起刚刚承受过的天威。他害怕了，他认怂了，顿时不敢有任何举动。

他敏锐的触感告诉他，在他的上方，一股让人心悸恐怖气息，铺天盖地横往，惊悚而神秘，微微的白光下，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像是遮天蔽日的云朵，缓缓飘过。那种触感让他更加害怕，身子越颤抖。让他想起了在阴间被阎罗们支配的恐惧！

老者此时又难以承受，刚要愈合的裂纹竟再次裂开，魂魄撕扯的疼痛让他想要逃跑，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在虚空进退不得。

“那是什么东西？”

等黑影飘过，老者才清醒，但依旧惊疑不定，他向上空望去，那里仍然是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看清，刚刚那道阴影仿佛不存在般。

老者不敢再去搜寻白气，因为他之前才踏出一步，那种感觉再次像大山般压来。

如岳重压，让人窒息，他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曾经寻到白气的兴奋与激动荡然无存。

“怎么办？怎么办？”

老者急切地不断问着自己，但他无数的经验却从未有过应对之法。时间流淌，他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等待着屠刀的降临。

轰隆隆！

虚空再次震动了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如银河坠落，似星域枯寂，庞大的压力让人有窒息的错觉。

因为震动，原本散乱无序，星星点点的白气竟然聚集起来，成为一个个云团。虚空变得一片迷蒙，竟有混沌翻涌，像是雾霭，朦朦胧胧，向着老者淹没而来，摧枯拉朽，根本无法阻挡。

云团蕴含的气息让人惊恐，在老者看来，这似乎像是一种天地力量，如混沌初开，天地刚成形一般，星辰闪耀，灵气暴烈，势不可挡，可以摧毁经过的的一切！

老者是害怕的，更多是兴奋的。他从来都是个贪心而极端的人，之前那丁点白气便已让他魂魄复原，现如今如此之多的白气，他觉得自己要分一杯羹，然后再去寻找罗艺的魂魄。

富贵险中求嘛。

老者的身影不停飘动，想要引出一团白气，可云团他根本无法撼动，甚至四周云团因为他的举动骤然产生变化。

“不，不！”

老者魂魄颤动，他想要逃脱，可是云团如同长满倒刺的鱼钩，将其狠狠扼住，无法离开。

他没有放弃，他依旧挣扎，但他快彻底心凉。随着云团越来越多，相互之间的拉扯更重，他没有一点办法。他不仅不能扯出一丁点的白气，甚至还把自身陷在云团四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抵挡云团中的力量。

他再一次失算了。

他没想到云团中的白气已然凝实，云团与云团只见的拉扯力量如此之大。

在这一刻很多身影浮现在他的心间，短暂的刹那，像是经历了一生。

轰！轰！轰！

云团的聚集，让原本沉闷的响动变得清脆，有如金磬相击，千军万马集结之前的命令。最终，众多的云团汇聚成一层厚厚的云层。它们相互合拢，又相互分离，笼罩着一片虚空。

云层之内，蕴含了无穷无尽地力量，一阵阵庞大的威压，好似可以把世间任何物质，全部挤碎一般。

既然无法逃脱，老者只好龟缩在离自己最近的云团下，不敢轻举妄动。

书已胖，可以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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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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