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杀身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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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位白老者步履蹒跚，手拄拐杖走来。

王听诚头不动，目光全落在老者身上——他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境界，看来是接头人来了。

老者似乎向青年剑师瞪了一眼，随后径直走过，直接坐在王听诚面前。

王听诚一愣，没想到被现得这么快。

老者和蔼笑着，“小兄弟在看什么？”

王听诚试探道：“这里还有很多位子。”

青年剑师一直盯着王听诚，神色愕然——被人跟踪了这么久居然丝毫不察？

老者：“既然小兄弟知道还有很多位子，就别坐在别人的位子。”

王听诚：“但桌上的菜是我点的。”

“看来不能聊了。”老者突然笑起来，甩手将拐杖往王听诚头上砸去。

王听诚向后一躲，险些撞到后方的人。

那张他坐过的凳子被拐杖一打，顿时碎了一地。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做出了反应，饶有秩序站到了一旁，甚至不嫌麻烦地看戏。

还有人干脆跟身边的人打赌，猜取胜的人会是谁。

酒馆老板完全不是这态度，他巴不得惹事的人滚得老远，少做一桩生意也比酒馆被砸好。但他也不敢阻止，唯有派伙计到城里，请几位大人过来主持公道。

青年剑师摆出拔剑姿势，凶狠瞪着王听诚。

老者负手拄着拐杖，似乎没把王听诚放在眼里，散出一种强大的气势。

王听诚沉默片刻，目光在那拐杖打转几圈，微笑道，“刀法？藏刀入拐杖？大武未曾禁武器，阁下何必藏得这么深？”

老者目光露出一丝欣赏，随即又变得凶狠——这样的能者，若不是友军，就得想尽办法除之。

老者不再多言，低喝一声。

拐杖外表碎裂，像是数十把小刀，迎面刺向王听诚。那些几乎碎成粉状的木屑，在老者灵力的驱使下，在外围绕了半圈，暗中刺向王听诚背后。

王听诚的目光在拐杖的真面目停驻片刻——那是一把上等的青钢刀。

王听诚最擅长的，就是在不断变换身形的躲避中，找到那几处空隙，趁人不备将极小兵器刺入对方要害。所以他懂得各种武器，知道它们有哪些攻击方式。

他是暗器大家。

哪怕是鸢飞境强者的暗器，在他面前也不堪一击。

他飞身越过迎面的木片，趁着老者和青年剑师不备，一掌将两人往粉状木屑刺来的方向一推。

两道撕心惨叫同时响起。

青年剑师砰然倒地，身体刺出几百道小孔，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老者以刀撑地，偻着身子背对王听诚，鲜血染满全身，竟一下子变得可怜。他喷了一口老血，自嘲大笑，“没想到我栽在了你这么一个孩子手里！”

王听诚转身看着老者背影，也笑不出来。他并不知那道攻击多强，也不喜欢杀人，但不代表他吝啬杀人。

围观者还不知生了何事，一脸木然看着。

王听诚声音陡然一冷，“你们还有多少人？”

老者身子一僵，缓缓转身，正面对着这张普通的脸，脑子尽是那道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声音。他狐疑道，“你是王听诚？”

王听诚无奈心道：换了脸还能猜出？整个乐城就我一个修行者了吗？

“听雨楼楼主果然……”老者以为得到答案，原本撑在地上的刀突然拔出，猛然挥向脖子。

老者溅血而亡。

王听诚双眼微微瞪大——老者临死前那句话的声音很低，围观者听不清，王听诚本就耳力很好，站得又近，每个字都听得极清楚。

为什么知道他是听雨楼楼主？

他看着倒地的尸体，手竟微微冷。他见过不少杀身成仁的烈士，但那都是走投无路，或是大势已去的人，老者分明还有逃跑的机会。难道只因为“王听诚”这个名字？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思考。

那是乐城军队，带头的竟是曹笛。

曹笛越过王听诚，蹲身查看两具尸体，立即走到王听诚身前，正想下命令将后者带走……王听诚却不紧不慢恢复原本面貌。

曹笛无奈心道：这闹的是哪一出啊？不会又是陛下杀人吧？

王听诚小声道，“曹将军，陛下要的人。”

曹笛无奈点头，只好命人将尸体搬走。转头一看，王听诚已经没了影。

他小声骂道：“怎么每次都跑得这么快？”

王听诚漫步往庚府方向走着，脑子满是这段日子的事——从慕容博策划造反开始，卞皓遭刺，扬庚到江城找他……到现在李蔚安乐城被伤，他被各路人邀请参加天下英雄会。似乎一切来得太巧合。

巧合得他有些害怕。

还有那位待他如己出的陛下，突然将他当成工具，利用、和亲……

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无形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他从江湖以外，渐渐推到激流中。

谁会是那只手？

寒风不近人情吹着，王听诚把披风一裹，头上落着点点雪花。

一把伞突然遮在他头顶，“二少爷回来了？”

王听诚从思绪抽离，迟疑片刻，转头一看，原来是赵字。

原来回到庚府。

这些天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不只他一人，还有扬庚。

王听诚：“扬大哥回来了吗？”

里头当即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你的伞呢？怎么穿成这样？又出去……”扬庚见王听诚情绪不太对，声音一低，担心问，“怎么了？跟踪谁了？出什么事了？”

王听诚摇头：“进去再说。”

扬庚：“好。”

两人大冷天议事的地方往往房里，要么是王听诚的房间，要么是扬庚书房。

此时起了火炉的是扬庚书房，两人便坐在火炉旁边谈事，气氛有些不对。

扬庚听完王听诚的回述，手掌往大腿一拍，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起来，恍然大悟又不甘心道，“你说我怎么没想到？话说你那脑子怎么长的？比我聪明这么多？”

王听诚鄙夷他一眼，对这种无语褒奖一概不理，专心靠近火炉取暖。

扬庚：“小听诚，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把人送给陛下？”

王听诚：“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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