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江湖是座山 高端从来踩低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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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交战时，若是一方开嘴遁，绝对不是因为打出了感情，想要交个朋友，而是要调息聚气，准备偷袭。

孙少阳并没有偷袭的理由，也没有那个本事。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逃债！

“阿弥陀佛”

李君武一眼便看穿了这位少阳真人的把戏：“既然少阳兄如此仰慕青莲寺，一定想过布施钱财，为我佛重塑金身。

佛家讲究缘分，今日你我有缘，我佛慈悲，我救你的命，分文不取。但是你要布施给青莲寺的钱，现在就给我吧。”

孙少阳先是震惊，继而变成敬仰：“哇，大师，小弟靠嘴遁之术纵横江湖十几年，从未遇到敌手。今日未曾出招，已经被大师看穿，真是佩服、佩服！”

“你不要再废话了”

冯子敬道：“大师开口，你还不快掏钱？你想在大师面前丢我们清微派的脸么？”

“不敢不敢”

孙少阳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在下如今已是身无分文，还背了一身的债务，这套宅子，已经抵押出去了。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可人了。大师若是不嫌弃，就把她卖了，换一笔钱给我佛重塑金身好了。”

“哗擦，这么无耻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冯子敬怒道：“我还是让定痴大师把那股尸毒还塞你嘴里好了。”

“少掌门饶命！”

孙少阳可怜巴巴道：“我也是一时糊涂，色迷心窍，才遭此劫难。我现在已经可以走动，再到山中杀几个修炼到一半的小妖，镇子里的人自然会拿供奉出来的，到时候我就可以还二位的人情了。”

“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是不要做了，会遭报应的，更加不要把我们掺和进来”

李君武道：“我看你中的尸毒并不简单，你最近是不是闯到什么邪魔法阵里去了”。

“邪魔法阵倒不曾去”

孙少阳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无比留恋的神情道：“人间仙境倒是去过一遭！”

“人间仙境？！”

听到这四个字，李君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魔窟火灵霄！

“我果然没有猜错”

李君武道：“你身上尸毒跟毗陀罗千尸阵中的尸居余气太像了。你到的人间仙境，在哪里？”

“大名府……明月楼！”

孙少阳道：“里面有美酒美人，可以豪饮豪赌，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可惜我时运不济，输光了所有积蓄，还中了尸毒，幸亏遇到两位小神仙，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又回来，这下必定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听他的口气，完全没有引以为戒的意思，反倒是想再到明月楼里去一趟。

看孙少阳这幅着魔的样子，李君武确定：明月楼是魔窟无疑。

可惜要到大名府的盘缠，还是没有踪影。

孙少阳见二人面色不善，害怕李君武真的把尸毒再塞回自己的嘴巴里，终于有所收敛，正色道：“在下虽然不能报答二位，但却可以给二位介绍一单大买卖，赚到的钱，足够修七级浮屠。

邻村钱员外家少爷钱少阳，也有大麻烦。

此事与魔教有关，钱员外怕惊动锦衣卫缉神司，不敢报官把那妖魔画上黄榜，想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开出了纹银五百两的高价。

以二位小神仙的手段，除此妖魔易如反掌！而且……”

孙少阳神秘一笑道：“二位小神仙会非常享受这桩买卖。”

“何以见得？”

李君武道：“降妖除魔，九死一生。这种事还能让人享受，我倒是头一次听。”

“因为这次降妖除魔与众不同，需要除魔的人去……入洞房”

孙少阳笑道：“新娘，还很漂亮！”

——

少阳镇邻村名为钱家庄，也出了一位少阳境界的法师。

钱家庄的族长钱员外独子，钱少阳。

钱少阳的法术境界并不比孙少阳低，但是名气却差好多。

钱员外花大价钱请了一位神霄派的宗师点拨，钱少阳在孙少阳成名后两年内，学会了集气修炼的法门，由武林一个人物跃升为仙道弟子。

但是，钱少阳只有资格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少阳，并不能把自己的庄子改名“少阳”。

因为，他原本是个青城派弟子。

天世江湖规矩，江湖地位，由你加入的第一个门派决定。

这条规矩，形成了天世江湖的鄙视链：

修炼法术的七宗，掌门位列十神，与世外仙境的神君平起平坐，门下弟子不是将军，就是护国法师，所以这七派高居鄙视链的顶端。

七宗之中，正一教和大相国寺的掌门分别是天师和国师，并列位居巅峰，茅山和青莲寺次之，神霄和毗卢寺再次之，清微派最末。

七宗之下，修炼武术的各门各派，分成三等：

少林、武当，给高官看家护院；

华山、昆仑，给巨贾烧火做饭；

青城派，只能在青楼之中担水劈柴。

正因如此，钱少阳虽然与孙少阳同属于少阳境界的法师，但是青城派与武当派差了两个等级，所以钱少阳的名望、收入，比孙少阳都差了一截。

钱员外是大明第一票号云腾钱庄一家分店的老板，家财巨万，原本最有希望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冠名本地村镇的人物。

可惜，被邻村的孙少阳抢了先，声威名望，都被孙少阳一路压制。

钱员外和钱少阳父子对此耿耿于怀。

为了挽回颜面，钱员外决定：为钱少阳娶一房比可人更加美艳动人的，小妾。

小妾名为悦心，是大名府明月楼中的一等歌姬。

在明月楼中，要见悦心一面，就要黄金百两。

要为悦心赎身，要黄金万两。

向来爱财如命的钱员外，一口气拿出万两黄金，将悦心从大名府的明月楼，请回钱家庄。

悦心姑娘犹如一轮明月，令钱家蓬荜生辉，光是一路上留下的香风，已经令临近村镇的少年们春心萌动，不能自已。

魅力如此，岂能是凡人？

孙少阳虽然自称上仙，但是小妾，却是凡人；

钱少阳虽然被视为凡人，但他的小妾，却是位仙女。

悦心的出现，终于使钱少阳在两位少阳真人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还有些传言说，孙少阳因为小妾比不过钱少阳而羞愧得无地自容，所以闭关。

因为孙少阳正是在慕名拜访钱家三日后，才开始闭关的！

——

“我过去并非是去瞻仰悦心姑娘的花容月貌”

提到悦心二字，孙少阳一脸痴相：“我其实是被钱家父子请去降妖除魔的！那位悦心姑娘，中了邪魔法咒，以钱少阳的修为，根本无能为力，只好请我这位成名已久的老江湖来帮忙！”

“你帮忙的方式，是代替他儿子钱少阳，与小妾悦心洞房？”

李君武对孙少阳的话嗤之以鼻：“花钱请自己的冤家帮忙洞房，那钱家父子不会中邪了吧。”

“不是不是”

孙少阳道：“钱家父子精明得很，他们发现那位悦心姑娘中了邪魔法咒，想要给我黄金千两，让我帮他们降服邪魔。

嘿嘿，我一看附在悦心姑娘身上的邪魔十分凶险，若是轻易招惹，必定死无葬身很之地，当即明白，钱家父子是想借机除掉我。我纵横江湖十几年，又岂会上这恶当？”

孙少阳先是得意，笑了两声，便觉浑身无力，脸色惨白，惨兮兮道：“谁料到我虽然没有着钱家父子的道儿，仍然中了莫名尸毒，险些丢掉性命！”

李君武以为孙少阳还在胡说八道，冯子敬却陷入沉思。

“子敬兄，你为何陷入沉思？”

李君武道：“你不会对这趟美差动心了吧。”

“兄长误会我了。我飞天遁地十八剑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正人君子，岂会贪恋美色？

再说，小弟在江湖行走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区区一个明月楼一等歌姬，又岂会让我动心？

我只是在想，黄金千两……是黄榜上降服尸魔的价钱！”

冯子敬正色道：“黄榜上十二魔将之首金刚夜叉的赏格是黄金万两，排名最后的红绫价钱最低，是黄金五千两。

赏格到黄金千两的尸魔，法力快赶上十二魔将了。

看来，孙师兄说的没错，钱家是遇到法力高强的尸魔了！”

“你还是把口水擦擦再来骗我吧”

李君武不屑道：“倘若真有如此厉害的尸魔作怪，钱家不是该报到官府那里，请锦衣卫的缉神司来捉鬼除魔？”

冯子敬摇头道：“兄长有所不知，锦衣卫缉神司是天子手眼，凡有动摇社稷的之事，可以不择手段去弹压。

被缉神司密探盯上了，是人是鬼都要脱层皮。

钱家出了如此厉害的邪魔，缉神司的人若是来了，恐怕会将钱家上下连同邪魔一起剿灭。

比起邪魔厉鬼，钱家父子，更害怕缉神司！”

说到此处，冯子敬眉开眼笑，十足奸商模样：“哈哈，钱家父子如此害怕被官府知道，我们还可以把价钱往上抬一抬。兄长，我看这桩买卖可以做！”

锦衣卫缉神司上下都是正一教、茅山派的弟子。

这两派的手段，李君武在清微派总舵见识过。

冯子敬说的没错，若是惹上缉神司，钱家很可能跟清微派总舵一样，人命与钱财，统统付之一炬。

拿钱与美女洞房，如此有吸引力的买卖，李君武却有些踌躇。

夕云说过，以李君武现在的法力，降服尸妖尚可，降服尸魔力有未逮。若是法力近乎十二魔将的尸魔，最好是敬而远之。

冯子敬看穿李君武心思，胸有成竹道：“兄长不必担心。小弟虽然受伤未愈，但是并不妨碍画符、布阵。

兄长只要为我护法，等我补好降魔法阵，无需与妖魔厮杀，只需念动咒语，就可以斩妖除魔于百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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