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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武正要拉开饿虎拳法的架势,忽觉严夺魄手上的长剑透过剑鞘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心中一动:倘若天地归一长乐无极阵在明月楼里,此处必定藏着一柄上古神剑。
“等一下”
李君武道:“小僧还有一各小小的请求……严施主,可否将你的宝剑拔出来,借小僧看一下?”
“拔剑……”
严夺魄错愕道:“给你……看一下?”
“严大哥,不要上当!”
就在严夺魄犹豫着要不要拔剑时,敖狂喝道:“这花和尚要对你图谋不轨!”
“我图谋不轨,对他?”
李君武又好气又好笑,得连自己是和尚这件事都暂时忘了,连佛号都没念,急道:“这位兄台,你先把衣服穿好,把你的大胸遮一遮好吗。你看看那光闪闪油腻腻的样子,恶不恶心?你到底涂了多少油在上面啊,天这么热,你当心着火!”
“你偷窥某家胸部,还说不是花和尚!”
敖狂往后退了一步,似是畏惧李君武的目光,仍然高声道:“严大哥,武当派人剑合一天下皆知,剑即是你,你即是剑,这花和尚要严大哥你将剑拔出来给他看,就是要你脱光衣服给他看的意思……他……他猥亵你!”
敖狂话一出口,严夺魄惊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那些手拿大棒的黑衣打手窃窃私语,居然还纷纷点头,以为敖狂说得有理。
“你们这些正派的弟子整天都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少林弟子”
李君武指着敖狂的鼻子道:“看我代佛祖怎么收拾你!”
“住口!你这淫僧,真是岂有此理!”
严夺魄气愤已极,声音发颤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得他的佛祖都不认识他!”
一众黑衣人抡起大棒,呼喝着向李君武涌去。
“啊……好戏”
李君武心中无比轻松:“终于开始了。”
——
“邪魔坏我诸佛正法”
李君武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拳紧握,心痛无比道:“阿弥陀佛!”
佛号声未落,四个黑衣人脸上鲜血飞溅,鼻梁折断,鼻子海参一般软绵绵贴在脸上,哀嚎着向四面倒去,撞到了一片人。
就算变成凡人,李君武的饿虎拳法可以一个打八个。
快活巷并不宽敞,围在李君武身周的黑衣打手每一圈只有五六个人。
李君武出拳如风,势如饿虎下山,转眼间便有二十几个人倒在地上,一半流血晕厥,一半捂着脸哀嚎。
这些黑衣打手向来都是打那些束手就擒的人,哪里见过李君武这样的疯魔,吓得纷纷后退,只剩严夺魄、司空银和敖狂这三个领头的在前面。
严夺魄锵然拔出宝剑。
司空银的双手骨节咯咯作响。
敖狂则将熟铜棍舞成一道赤色的墙,生怕这花和尚靠近了对自己非礼。
严夺魄跟司空银使了个眼色,二人从两侧飞扑而至,宝剑如风,十指如钩,两面夹击李君武。
李君武岿然不动,宝相庄严,口中喃喃道:“秘技??6??1六道伏魔功……”
——
严夺魄的剑法还在崔惊魂之上,梯云纵炉火纯青,剑一刺出,人已在五尺之外。
崆峒派的武功虽然威力巨大,门下弟子往往因为下盘僵硬,轻功往往比别派弟子弱,只能近战,无法及远。
司空银为扬长避短,只修炼了僵尸拳中的拳法,弃学同样可开碑裂石的碎石脚,而是改学武当的梯云纵轻功。他与严夺魄几乎同时动身,身法丝毫不必严夺魄慢。
一柄剑,化作一团剑光;
两只手,化为漫天手影。
寒光霍霍,劲气飚飞,声势十分骇人。
剑光与手影在李君武跟前两尺处戛然而止,严夺魄与司空银齐齐向后跃出丈余,二人脸色涨红,说不尽的痛苦与窘迫。
二人身后的黑衣打手纷纷询问:“大侠、大侠,得手了么?”
冷汗从二人额角渗出,两人同时惨呼一声,向前扑倒。
严夺魄情急之下用宝剑撑住,不至于倒地不起。
他一只手紧紧握着宝剑的剑柄,精钢打制的剑身被他浑身的重量压成弧形。他的另一只手捂着胯下,头上汗出如浆。
司空银为了不倒下,只得跪下,双手捂着裤裆,也是汗如雨下。
二人一败,只剩敖狂一个,仍然将熟铜棍舞成一道棍墙,大呼:“风雨不透!风雨不透!”
李君武虽然没有开法眼,要看穿敖狂的风雨不透轻而易举。
严夺魄只觉眼前一花,手上的宝剑不见踪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李君武手上寒光如练,切入敖狂的风雨不透之中。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敖狂的熟铜棍断成数截。
敖狂的少林棍法走刚猛一路,内力比严夺魄和司空银深厚,无奈他轻功远不及那两位,刚想逃跑,只觉裤裆一紧,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大师……”
敖狂丢了手上的半截熟铜棍,眼泪汪汪地央求道:“某家以后穿衣服不再敞胸露怀就是了。您大慈大悲,千万手下留情。”
“你心中生了魔障”
长剑在李君武手上飞旋如光轮:“若不尽早祛除,你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我是魔障,我是魔障”
敖狂唯唯诺诺道:“请大师帮我驱魔,小的感激不尽。”
“好!”
长剑缓缓在敖狂面前比划:“你身上的魔障已经被我捉住了,只要把它整条割下来,你就会玉洁冰清,像雪一样纯净。”
“啊!”
李君武作势要割,手还没动,敖狂尖叫一声,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
“阿弥陀佛”
李君武反手握剑,放在身后,念了一声佛号,四下环顾道:“各位施主,若是需要小僧驱魔,我们再来打过;若是有心坐而论道,我们就好好说话。”
“论……”
严夺魄在两个黑衣打手的搀扶下勉强站直,上气不接下气道:“论……”
李君武将长剑抛还给他,双手合十:“善哉。”
“论你的佛祖!”
严夺魄接过长剑,恶狠狠道:“快叫人!一定要打得这花和尚连他佛祖都不认识他才罢休!”
“这位施主,你有种!”
李君武对严夺魄挑起大拇指,转身对另一面的司空银道:“这位崆峒派的施主呢?”
司空银惨白的脸色此时红如猪肝,怯怯道:“我那里火辣辣的……”
“不要担心”
李君武正色道:“回去用冰块冷敷一个时辰,保你完整无缺,完好无损。”
司空银低头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那边有种的严施主”
李君武拉开饿虎拳法的架势:“再吃小僧一拳!黑——虎——掏——心!”
李君武一步跃出七八尺,刚好落在严夺魄面前一尺,他喊的是“黑虎掏心”,用的却是双龙出洞,双拳齐出,一上一下,一拳打在胸口,一拳打在小腹,将严夺魄连同扶着他的两个黑衣打手一起打倒在地。
“你这邪魔,居然诬陷小僧是花和尚”
李君武缓缓走向倒在地上的严夺魄:“还问候我的佛祖,端的是入魔不浅。我佛慈悲,让小僧为你驱魔。”
李君武说着又夺了长剑,说话间就要给严夺魄净身,临近快活巷的一处高楼上有人高声念诗:
“磨砺西风成宝剑!”
念诗的人内功极强,震得人心发颤。
李君武脑中灵光一闪:这是九大剑仙中风神宵练的诗!
“横扫仙佛落九天!”
念出第二句诗的,是另外一个人,诗一出口,人已经在半空。
此人内功强劲,与念出前一句诗的人不相上下。
两句诗念得并不算快,那两人却如柳絮在半空徐徐飘落,诗都念完了,人还未曾落地。
那两个人影在离地两丈处同时拔出宝剑,一连在空中翻出数个空心跟斗,剑光如练,绕身而行,令人眼花缭乱。
二人一起落地,是两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都是手持长剑,只不过他们的长剑是反手背在身后,似乎并不想跟李君武交手。
快活巷里的黑衣打手听见“磨砺西风成宝剑”时,脸上惊慌之色尽消,有几个还跃跃欲试,要上前再与李君武交手。
李君武出手霸道凌厉,接连将严夺魄、司空银和敖狂击败,足令明月楼的黑衣打手们魂飞魄散。而这两个青衣剑客只是读了一句诗,就令他们胆气倍增,已经不把李君武放在眼里了。
“念着诗出场,真是别致”
李君武心道:“怪不得花魁难见。连明月楼的护卫都是如此多才多艺。打败这两个,应该会攒些名气吧。”
“妖僧!你可认得华山派无多剑客”
敖狂从地上一跃而起,躲到两个青衣剑客身后,高声道:“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子稍安勿躁!”
红绫道:“那两句诗……是一道题目!”
“一道题目?”
“公子一个江湖上的新人,一出手就将少林、武当弟子击败,已经有资格回答明月楼的题目了。若是公子能证明自己除了武功高强,在诗词歌赋方面也有非凡的造诣,那么距离绝顶上的花魁,就更进一步!”
“有道理!你知道的真多。”
“咳咳……小妹毕竟做过几日魔头,知道一些江湖规矩,也不稀奇啊。”
——
“我有……两句话,要说”
李君武略一沉吟,缓缓道:“快意恩仇三十载……何必长生一万年!”
李君武说完心中惭愧:对不住了,风神前辈,晚辈盗用你的诗,也是情非得已。
火精剑仙与风神剑仙是好友,风神剑仙的诗歌,早已随火精剑魄的记忆融入李君武的记忆之中。
“两位大侠,不必听这妖僧胡言乱语,这秃驴色胆包天,刚刚还想猥亵严大哥”
敖狂催促道:“还不快快取他性命?”
那两个青衣剑客面带笑意,对敖狂的催促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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