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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习补考、重修的日子,自然是乏味可陈。
不过既然要在法律界卖嘴皮子吃饭,这种硬杠子该过还得过。
冯见雄连年都没好好过,就每天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地熬了两个多月。
有两科是期末挂科后过年前后可以安排补考的——全靠老师给面子,以及这些科目挂的人不多。
在金陵师大。对于重修或者补考机会的安排,校规并不是很严。因为这也得兼顾教学师资的节约,免得浪费,所以每院系每一科的下放权力都很大。
比如,要是大一的高数这种课,所有院系都要开,而且按经验每个班都有人挂科,那么就很值得为此直接开班重修,而且这种重修班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能凑起好多班。
要是到了那些全校只有某一个院系某一方向才独有的专业课,可能全部学这个课的学生也就不足百人,挂科的也就三五个。
那收上来的重修费,都不够给出卷老师再挖空心思出一套全新的卷子的劳务费了,开班的话学校肯定财政上要亏死。
这种科目,也就是老师直接拿备用卷子稍微修修改改,理工科甚至只是把期末卷子的原题改改参数,放寒假前立刻再考一次——也就是距离正牌考试考完都才没几天。
至于中间档次,那些能够凑上十几二十个挂科、开班依然亏本,但已经值得好好全新出一份卷子的,那就放到寒暑假回来、开学的时候,用老师酝酿好的新卷子考。
给了机会降低难度还不过的,那就等着跟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插班重修吧。
冯见雄的脑子,自然是很好使的。
为了修双学位、拿到一个理工科的双修学历以便将来获取专利代理人资格证。他也是殚精竭虑,在期末的时候想好了哪些课要一遍过、哪些课可以放假前塞红包补考、哪些只能等开学再过。
没打算当时过的课,就丝毫都不要占用其他课的考前突击复习时间,把所有时间花在刀刃上。
至于怎么安排先过哪些后过哪些——有历年学长的“大数据”摆在那儿呢,哪些课是挂的人多肯定要放到年后,哪些是只有几个人挂、但冯见雄自忖不好好花时间肯定也会挂的,就留到年前……
如此统筹安排之下,虽然数科院那边的任课老师一旦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肯定会气到痛骂他有辱斯文。
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他总算是在3月底、也就是开学回来后一个月之内,突击够了提前毕业、而且是双修的学分。
眼前终于只剩毕业设计了。
……
贤者时间可以短暂提升人的清醒度,但据说只有十几分钟。
亢奋消退之后,是持续一两天的记忆力下降。如果经常纵yu,还会让人智商那啥。
所以冯见雄这种意志力坚定的人,在复习备考的那两个月里是非常清心寡欲的。
1月底的时候,田海茉有一次照例周末来金陵探视。不过后来冯见雄就劝她事业为重、生意已经这么忙了,别再那么辛苦地赶来赶去累坏了身体。
据说当年某阿根廷一线牛逼球星,不也是因为去欧洲打联赛了还不忘旧情,每周飞两次14小时的越洋航线打炮,后来折腾废了的么。
田海茉的“松鼠果业”如今正是生意青黄不接的当口,当初靠马和纱上“金陵零距离”访谈以及后续的推广组合拳带来的销售流量,正在逐渐萎缩。所以田海茉也是每天加班的苦命状态。
知道了冯见雄的心思之后,她也不是那种以枕席为乐的女人,大大方方就接受了,一点都不疑心。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偶尔考过了,兴奋了,心血来潮了,找妮可吧,也别憋着,但也别乱打野食。我不是不让你找女人,是不想你分心牵扯了精力。”
撂下这句话,田海茉此后两个月就再也没来金陵。冯见雄对于这种劝世良言,当然也是全盘接受,内心对田海茉反而愈相敬如宾起来。
这两个月里,从丁理慧到马和纱,再到更不相干的南筱袅,冯见雄一面都没有见,一个电话都没打,只是清心寡欲地读书。
只在过年那几天,冯见雄必须回钱塘,田海茉一直在钱塘熬到腊月29,跟冯见雄小聚了两天,才温存缱绻地回姑苏老家过年。
这种大气有能力还不粘人的女生,也是没谁了。
这天已经是3月24,最后一门补考考过、学分修够的日子。
一个半月没近女色的冯见雄,终于可以出关了。
意气风的他,连进城都懒得进。
就在考场里看着阅卷老师当场给完分数,宣布他过了之后。冯见雄前脚踏出教室,就拿起手机给史妮可拨了个号。
“去校外等我,买点酒,全过了,庆祝一下。”
冯见雄提到的校外老房子,自然是他大一的时候就买下的那个廉价商品房。(当然对于屌丝而言,要在金陵城郊有这样的蜗居,也得奋斗十几二十年了。)
自从他爆式地达之后,冯见雄已经一年多没去那么简陋的蜗居和自己的女人相会了。
毕竟物质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是愿意给自己的女人优渥和体面的。
不过史妮可并不在乎这些,她完全知道这阵子冯见雄闭关读书的精神压力。她只希望能让冯见雄释放一下压力,让冯见雄身心健康一些,别的都不要紧。
富贵吃腻了的女生,是可以有情饮水饱的。
……
冷静下来之后,冯见雄对于把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生,摁在当初只花了五千块钱买来的廉价床上摩擦,还是颇有愧疚的。
而且今天的节奏似乎快了些,连前奏都没有。
“没弄疼你吧,最近过得好么。”冯见雄抚慰着史妮可光滑的脊背,温柔地问候。
疼这种事情,并不是说惯情少女就不会疼了。只要前戏不够,2o多岁的女生一样会难受。
“你舒服就好,都挺好的。你交给我的事情,都已经收了,钱也都全部回了。”史妮可蹙着眉,声音还是那么的弱气和温柔。似乎把自己的姿态摆得越低,她就能愈和雄哥这样温存长久下去。
这种时候,还不忘做一下小秘书的职责,显得自己对雄哥的事情已经比原先更加尽心、自己也更有被利用的价值了。
冯见雄看着有些心疼,更加温柔了些。
他身边能被他深入结交的,都是好女生。如果不是他自己蹿升得太快,恐怕也不至于让妹子产生自卑的压力。
遇到他,也不知是她们的幸还是不幸了。
出消费能力的那部分多余的钱,真特么不是个东西啊!
温存了一会儿,随着氛围渐渐散去,似乎适合谈点正事儿了,史妮可便斟酌着吐露了些等着冯见雄亲自拍板的事儿:
“对了,前天你还在备考,手机都关机了,刘教授找不到你,就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京城那边会都开完了,立法工作也都尘埃落定了,眼下是‘司法认定驰名商标风险’系列论文最终结论的时候了。他问你这边该收尾的生意都收掉了没,我就和他说已经收了——这样没问题吧?”
冯见雄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不是早就说好了的么,你刚才也说钱都回来了、客户的驰名也都到手了?”
“嗯。”史妮可确认道。
冯见雄便准了:“那就让他吧。”
这事儿是早就商量好的,等冯见雄手头那些赚司法认定驰名商标案的生意都结算清楚,他就趁着国家工商总局那边自己完全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个法律漏洞给挑明了,堵死所有跟风模仿者的路子,把他们那些运作了一半的生意都干死。
“那要我帮你转达么?还是你自己抽空去跟刘教授说?”史妮可很小心地确认。
冯见雄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我自己跟他聊吧,那么久没跟他吃饭喝酒了,礼数不可废。而且我眼下也不需要那些论文署名机会了,匀几个出去吧。”
有时候,每每想起这些琐事,冯见雄都觉得作为一个未来的大律师,他的人生还真是不够传奇,也远远不配被写进小说。
说到底,还是混司法这碗饭的爽点回收周期太长。
在这个行业里,做事情的本源法则是“挖一个坑、再挖一个坑、再挖一个坑……挖到第15号坑,然后收割第1个坑的收成,再挖第16号坑,然后收割2号坑的收成……”
换句话说,一个案子从到手再到拿钱结案,一两年就过去了。
这并不算低效,在大米粒坚果,还有律师给人打死刑复核的案子,从自己结婚打到自己儿子结婚都有的。
所以,律师们,或者知识产权代理人们,要想不饿死,只能是不停努力工作、挖新坑。而等到收获胜利喜悦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十几号之前的旧坑收获了。
真等第一个坑收获再开第二个坑,那些人早就饿死了。
这也导致很多律政剧,甚至只是侦探剧,比如李狗嗨古美门,或者再退两个档次,跟名侦探柯南那样——
如果想接一个案子、彻底结清收获爽点,再开怪换新地图接下一个案子——那么,片中的古美门或者柯南肯定得有一个千年不死不老的寿命,或者跟玄幻修仙的主角那样,时间线在他们身上似乎被艺术处理得不复存在。
要是再能有一剂缩小还童的不老药,能让身边的妹子们吊着胃口当上十年二十年备胎,都不用担心妹子韶华易逝、有花堪折直需折这些俗套的问题,设定就更妙了——既不用担心得罪了直女病玛丽苏,也不用担心直男癌愤慨懦夫男害一堆妹子“一见xx误终生”。
冯见雄有时候就在想,他要是有朝一日退休了,可是绝对不会学《纸牌屋》作者那样写一份有干货的回忆录的。因为他的生活注定是不能兼顾背景的写实和爽点的节奏,没什么可写,写了也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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